我们就在这里让他下船吧。'
?
他眼睁睁的看着不二把越前踢进冰冷的水里,无辜的眨眼,〃呐,后面不是有船?会有人救他。〃
笑得如此纯洁无辜,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真田有点恍惚的想着另一个人的微笑。
在不久之前;不二告诉了他他一直思考却没有理解的答案。
“他爱你。就算是那样的环境下;他仍然希望活下来的是你。对于他来说;唯一可以接受的死亡就是死在你的手下。”
“你问我为什么会知道?”
“手冢他;是我亲手杀死的。”
不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慢慢远离的岛屿;好像要哭出来;却始终没有泪水。真田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的揽住不二的肩。
这才是不二选择让他陪他一起活下去的原因吧?
原来;不二像的不是幸村;而是自己。
“我们必须相依为命;直到死去。”
真田说。
“你说这种话好像布道的使徒。”
“我不阻止你这种想法。”
如果这会让不二好受一点的话。
“恩。”
不二微笑着闭上眼睛;放任自己被身后温暖而沉稳的气息包围着。
只是一瞬而已;只那么一瞬的错觉;怀念;与幸福。
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不二和真田两个人。在一起的理由却不是因为相爱而只相似。彼此是对方的代替品。
“再也没有可以失去的了。”
不二看着眼前流动的人潮;熟悉的城市;轻轻的说。
“可是还是必须继续活着。”
哪怕;那个人;已经不在任何地方了。
尾声
电台广播报纸,所有媒体公布。
通缉犯,真田弦一郎,不二周助。
罪名,违反BR法,非法逃亡。
不二把脸藏在围巾里对着自己的名字微笑着眨眼,手缩进大衣口袋里,昨晚在桥下睡得浑身冰冷。
真田握住他的手。
一起向前。
穿过冷漠的人群穿梭的车流。
黎明灰暗的天色。
握着刀的手已经习惯冰凉,按在口袋里的手捏紧一张卷翘的胶片。
青春学园三年六班全体同学修学旅行合影。
第一排到末尾。
所有年少单纯温暖的笑容,包括那张似乎从未微笑过直到最后的冰霜容颜;不二用自己的手心护紧,握紧刀,在灰暗的黎明疏离的城市里和真田弦一郎一起走下去。
苍茫的未来。
番外之一 取暖
没有灯光的房间,床单悉悉缩缩的声音。男人坐起来的身影,点打火机。
懒洋洋的声音,“要不要创可贴?”
停顿一下,“不用,”找不到床头灯,“习惯了。”
趴在枕头上支起腮,“不习惯在背上贴?”手指划上男人的背,细微的刚刚凝结的伤痕,一点点凹凸,指甲划过指腹抚过。
男人有点绷紧肌肉,让开滑到脸上的手指,抓住指尖,“还是冷。”
好象没听到一样,“呐,真田君可不能贴在脸上。”想到男人贴胶布的脸,吃吃笑,笑声有点弱下去,以前有个爱在脸上贴胶布的朋友,只有他才可以把OK绷贴得那么可爱。
真田抓住他的指尖凑到唇边,“还是暖不起来?”
全身贴近,靠紧,吻一下唇,“抱歉,”身体窝进男人怀里取暖,轻轻的,有点调笑口吻,“听说初次性经验对人有很大影响。”学不会温柔的性爱。
真田的手掌环上怀里的腰,明明身体曾经汗湿温暖,手脚仍然冰冷,手指撩开额头欲亲吻,被手掌柔软的挡住,掌心握住对方的手指摩擦,暧昧而冰凉,“不要像小孩子一样亲额头。”不要亲眼睛。有时会想哭,尤其想到没开灯看不见。
爬到男人身上,身体贴合,脚心在双腿间磨蹭,汲取温度,手心在温暖的胸口。
“做过以后睡得比较好。”他趴在男人脖子旁边说。
拉他柔软的浅色头发,在指间流过,丝丝缕缕缠绵悱恻,男人笑声低沉,“感觉好象被你用了。”
“是啊谢谢。”在胸口做个感谢的手势,划得男人发痒抓起他的手指咬,两人笑着的瑟缩。
做爱以后的疲倦沉重温暖安心,汲取着那一点点的余温,才可以少有的睡得安稳。
可以不做梦。
梦中醒来身边有温暖的体温和呼吸。
呼吸慢慢平稳,再次闭上眼睛。
喜欢这样拥抱着,汗水微微贴着皮肤的暧昧亲昵,不二侧身,翻到男人身边,舔他背后自己抓出的细小伤口。
捉住不安分的家伙冰凉的脚,明明在自己的掌心发抖,带点警告的语气,“别闹了。”
“做到睡着吧。”顺着伤口舔到脊椎,湿腻的唇舌。
做到精疲力竭累到睡着,停止思维的头脑和身体。
死亡一样的安详和宁静。
“我觉得我已经被你用得够了。”男人抓紧他的脚心,抱得太紧有时会骨头都痛的错觉。他放开,站起来。
不二撑起身,男人背着他点烟的手势。他招手,“给我一支。”
“又不会抽。”不怎么真心的抱怨着。
看他如同品尝美味一样凑到唇边,点燃烟火,唇齿间交换的小小火苗,照亮的眼睛和嘴唇一点暖色。
然后呛得咳嗽。
男人的手顺着他的背,光滑如丝缎的触感,在本能的战栗和警戒紧绷之后放松。
畏惧和提防已经成为本能的肢体语言。
轻微的脚步声,停顿。
目光在黑暗里和微弱的烟火光里对视。
男人掐灭烟,不二在床头捻熄烟头。
滚下床和摸枪的动作,不意外的抵住身边也已经握住刀的背。
赤裸光滑的背脊,暴露在空气中温度渐渐消失。
只有对方才是勉强可以相信可以背对的对象。
掏钥匙的声音,对面房门打开的声音。
静止。
两人都感觉对方松了一口气的呼吸,贴着的背放松,变成依靠。
“床上有烟灰。”他说。
“反正明天就走。”不怎么在乎的回答。
“去哪里?”
“不知道。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TV TOKYO吧,去炸了TV TOKYO如何?”
从他抖动着的背想象微笑的表情和弯弯的眼睛,真田不自觉松开嘴角,“你不喜欢他们介绍BR的语气?”
“太像游戏女郎了。”他回答,“至少让他们换一家介绍。”
“不见得会好。”
“反正把现在的炸掉。”他在黑暗里没有人看见的眨眼。
重新上床的时候,手脚刚刚捂出的一点温度重新冰冷,真田想他大概没法再睡了。
“有看见由美子,”果然他开始说话,“男朋友有点像……佐伯……”他不太叫得出那个呢称。
想不大起佐伯是谁,“回过家?”
“恩,”头发在怀里磨蹭点头的感觉,“远远的看,由美子在笑。”他的手指勾住男人的手指,“想进去看,有人来就走了。”
真田不说话,描他掌心的手纹。习惯握住武器的手,指间有点痕迹。他交缠住冰冷柔软的手指,想起的是幸村的手。
他们没握过,他们没有太多亲昵暧昧的回忆。
来不及。
拥抱着彼此回忆着他人的过往。
天快要亮了。
晨光从密闭的窗帘渗入,不二侧身穿衣的身形。
真田已经整理好站起来,顺手搭一件外套在他肩上。
总是单薄得好象不胜衣。
他说谢谢,不回头的握一握手,彼此掌心的残留温度。
公车的声音在响,便利店开始有人声。
马上动身。
没有停留。
番外之二 礼物
'周助……'
是谁在吵;虽然是个那么熟悉而温柔的声音。
'周助;今天是开学典礼;不能迟到!'
声音似乎稍微严厉了一点点。
'不要吵……'
好像是漂浮在大朵大朵的白云之间的舒适感觉;再让他停留一会儿……
'周助;我说起来了!'
'啊!'
突然身上一凉;不二睁开了眼睛。却是被子不见了。
'早餐在楼下;裕太已经在吃了!你还不赶快!'
'由……'
太难以置信以至于喊出那个名字都困难。
'连姐姐的名字都喊不全了周助。'
女子转身微笑。
'总之快下来吃早餐;一会儿我送你和裕太上学。'
不二看着四周。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气息。甚至连窗台上的那几盆仙人掌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他;在做梦。
'周助;怎么还不下来!'
'来了。'
放在面前的是青春学院国中部的校服。他应该已经穿了三年的;此刻看着却是那样的陌生。
不二伸手轻轻抚摸着那件校服;有些粗慥的黑色布料冰凉而厚实的触感传来;而自己的手;光洁无暇得没有任何伤痕。
如果真是梦的话;也一定是场难得的美梦啊……
接近餐厅的时候不二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刚才由美子姐姐说……
'周助;你终于来了。'
看了看由美子;不二的视线转到了另一边正埋头吃饭的人身上。感觉到不二的视线;留着平头;脸上有道小小的十字伤痕的少年皱着眉说
'哥;你发什么呆;还不赶快吃饭!我可不希望开学就迟到。'
'裕……太。'
他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叫这个名字了。
'干……嘛。'
故意装得凶狠的少年在不二的拥抱下淹灭了声音。
'裕太……'
这个体温;这个声音;他曾经发誓要守护却早已失去的……
'哥你今天怪怪的。'
裕太不好意思的试图从不二怀中挣脱;却发现紧紧抱住自己的人并未放手。
'周助;你在干嘛啊'
轻轻敲了一下不二的头;由美子笑着说。
'由美子姐姐;好痛……痛'
不二呆呆的由抱怨转为自言自语;
'我会觉得痛'
'周助你今天真的很奇怪……'
难道;只是梦而已毕业旅行的时候被丢到一个荒岛上进行的互相杀戮的游戏只是他的一场恶梦
'不二!'
'英……二。'
直到火红的发埋进了他的怀中;暖暖的猫的脸摩擦着他的身体;他仍然僵硬在原地。
'裕太;不二今天怎么了'
歪着头的猫大眼忽闪忽闪;有些困惑的问
'哥哥今天从早上就怪怪的。我先去教室了。'
'不二;不会是发烧了吧'
菊丸有些担心的看着不二。不二终于找回正常的表情;揉了揉菊丸的发
'没关系;我们去教室好了。'
猫从天堂回来看他了吗还是他果然只是做了一场恶梦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身影;不二不自觉的逸出了一丝微笑。
三年六班
'哦;不二;来晚了。'
'隆君……'
憨厚的笑脸;让不二几乎想起那场梦里支离破碎的河村的身体;那被血掩埋的记忆。
'是梦呢;真好。'
'早晨不是发梦的时间啊;周助。'
'景吾……'
'那么感动的表情干嘛本大爷今天还是和往常一样耀眼啊!'
迹部不解的看着抓着自己的手几乎要发抖的不二。
'周助你和迹部那么亲密我会吃醋的。'
'小虎!'
这次是飞扑过去。倒把佐伯吓了一跳。
神啊。
如果真的有神的话;他第一次衷心感谢。
那;只是一场梦而已……
观月;橘;桃城;千石;亚久津……这些以前从来没有真正注意过的脸此刻看来是那么亲切。
可是;没有那个人。
在他的怀中慢慢冰冷的唇。
对他说再也不要哭的话的愚蠢自私冷漠的男人。
如果那真的是场梦的话;为什么此刻他会见不到他
'全体去礼堂集合。'
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本来吵闹的教室顿时安静了。
不二低着头;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没有移动。
'不二;我和大石先过去了哦;会为你占个好位子的!'
教室里的人很快走光了。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停在了不二的身边。
'为什么还不过去'
不二慢慢的抬头。
'手冢……'
还是那样漠然的仿佛圣徒一般的表情;可是不二知道自己不会再误解。
'怎么了'
本想责备;却在看到不二的神情而不自觉的转为询问。
'对不起。'
不二抱住了手冢。
温暖的;在被他抱住后有些颤抖的身体。
原谅他曾那么的冷漠。原谅他曾经试图逃离。原谅他;竟然可以比他后爱上他。
三年间;缠绕于他们之间的暧昧气氛他不是不明白;不是不想懂。只是害怕真的爱了之后就是沉沦;就是毁灭;就是心碎。可是那场梦告诉他;与其最后那样悲哀的分离;不如此刻勇敢的面对。至少这样的话;就算梦里的一切真的发生;他也可以相信手冢;跟随手冢;那也许就会是另一个结局。
'不二;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
困惑的男子慢慢的从不二的怀里挣脱出来。
'你从来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的;我以为你知道。'
他反身狠狠的抱住了不二;仿佛要把他揉碎一般的力量。
'我知道。'
不二静静的闭上眼睛;流下泪来。
'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哭泣的。'
'那是只能在你面前哭泣的意思吧'
'不二;为什么……'
'我总是可以懂你呢'
男人只能叹息着;把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一点。
好想告诉手冢他做的那场恶梦。大家都死去;他什么也失去的梦。但他不敢说;害怕说了手冢就会像梦中一样在他怀中慢慢冷却;死去。
'我不想再失去你。'
'不;你不会。'
'不二;怎么了'
真田摇醒了不二。不二居然在流泪……一定是很悲伤的梦吧
'真田……'
原来;还是梦。
'恶梦'
'不;很幸福;很幸福的梦。'
不二看着眼前的十字架喃喃道。为了躲避追捕;昨夜他和真田是睡在这个已经废弃了的教堂里的。
'幸福得就好像奇迹。'
'是吗那可能因为今天是圣诞节的缘故吧。'
'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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