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放心,我任我行向来不会亏待自家兄弟。”他用力一拍东方不败的背脊,“罢了罢了,这些都是些将来的设想。人在江湖,武力为上,谁的功夫强,谁就能成为武林至尊,单单靠些旁门左道的药物还是不行的。神教里那么多教众,若是逼急了,反而会出乱子来。”
这一番话,东方不败深以为然,什么道义正义,到头来还不是以武定论,想前世他一身绝学,纵横天下,“东方不败”四个字,可谓是人人闻之色变。若为夺位之后,将教务都交由杨莲亭打理,担心他镇不住那帮人,他也不屑去用那等不得人心的药物。
“我本来也打算在几日后下山,也正是为此。”
“莫非,是有什么武功秘籍?”东方不败目光微动,罗钰的一场叛乱,虽不在他前世的记忆中,但任我行去寻找“吸星大法”的步伐,却丝毫不会受其影响。
“到了地儿,你就知道了。”任我行挥挥手,示意他此时不用多问,“我们马上出发,还能来得及赶在天黑前到平定州歇脚。”
“就我们两人?”东方不败忍不住皱眉,上一世这一行死了多少人,那时的他虽还没进入权力的核心,却仍是记忆犹新,若就两人去……
“哦,把盈盈也带上,这丫头一出生就没了娘,我们这一去还不知要多久,总不见得让她连爹爹都见不到,”任我行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可能会遇到的危险,“黑木崖上既然向长老他们没事,自会料理一阵,出不了乱子。”正好也能看看他们的应变和忠心,毕竟经过罗钰一事,除了东方不败之外,任我行也不能肯定究竟有多少人牵涉其中。
经过昨夜以及今天的种种试探,任我行好像已将东方不败视作心腹。东方不败却清楚,他那是在恩威并济的御下手段,故意拉拢,好让他对昨晚的事守口如瓶。毕竟跑了老婆受了伤,就跟赔了夫人又折兵一样,实在不是件很涨面子的事,尤其是任我行这等死要颜面之辈。
“对了,这里出去过了平定州就要进入恒山地界了。这些个名门正派,满口仁义道德,虽然翻不起什么大浪来,我们此行却不宜多生事端。你我改了装扮,扮作一对兄弟,如何?”
任我行这个提议,倒是正中东方不败的下怀。自从起了和他一较长短之心,一声“教主”的尊称本就已经不屑再叫出口,言辞之中也越来越随性,在他心里,他们两人,是棋逢对手,哪里会有尊卑之分?
这世上,论武功,论智谋,能与他平起平坐的,在他心里,也就只有任我行一个而已。
“任大哥。”果然比“教主”要顺口得多。
任我行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好,好兄弟。”
11第十一章
东方不败一身黑衣,虽看不出血渍,身上的血腥味别说是遇到些江湖人士,就连寻常百姓见了,都有直接去报官抓人的可能性。更别说任我行青布袍上血色尽染,简直就是屠夫的模样。
由于任我行不想引人注意,童家的下人除了带孩子的乳娘以外,都尽数打发走了。两人也不和童百熊客气,直接走进卧房,打开立在墙边的柜子。里面除了象征日月神教的黑衣劲装,还有几件普通的粗布袍子。
任我行满意的点点头,开始动手解开身上沾满了血迹的衣服。
东方不败背脊一僵,不动声色的让了让,侧过半边身子,开始仔细研究柜子里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
耳边不断传来簌簌落落的衣衫抖动声音,余光甚至还扫到任我行用脱下来的衣服在身上上上下下的擦了擦,东方不败突然有种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不自在,不由又往侧面让过半步,头几乎钻到了柜子里。
谁想任我行将换下来的衣服随手往脚边一抛,也跟着凑了过来,光/裸的手臂撑到他背上,整个身体几乎往他这边倒下来。
“你……”东方不败猛然吸了口气,靠近的人体隐隐散发出来的热力,仿佛顺着背上脊柱酥酥麻麻的一路烫到心底。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年轻力壮的身体加上如此十余年不复存在的冲动,任他心性再坚,也无力控制。
“愣着干什么,”任我行的手从他面前伸过,从柜子里拎出一件灰袍抖开,顺手又在背后推了他一把,“又不是娘儿出门,一件衣服也能挑挑拣拣这半天。”
东方不败身体顺势往前一倾,垂在一侧的手暗自滑到自己大腿根处,用力一掐。
敏感之处突如袭来的疼痛让他不禁暗自抽了口冷气,但好歹也算是止住了正要抬头的尴尬。头轻轻一偏,垂下目光,任我行刚套上裤子的腿边出现了灰袍的下摆,这才暗暗松口气。回头摊手:“挑……也挑不出能穿的。”脸上的苦笑和干巴巴的声音却倒都是有感而发。
好不容易换好衣服的任我行一身清爽,童百熊身形异常魁梧,任我行身材颇高,他的衣服穿在身上,虽有些宽大,勉强还算合身。
而东方不败的身形虽不算不上单薄,但和这两人一比,生生的要矮了大半个头去。这些衣服对于他来讲,怕是犹如水袖云肩一般,再往那戏台上一站,活脱脱一个俊俏小花旦。
任我行全然不知东方不败刚才所面临的困扰,只刚想到东方不败穿着这衣服的样子,忍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失笑出声。哪知第一声笑出口,就再也忍不住,一下子一发不可收拾,到后来干脆放声大笑起来。
东方不败眼角微微跳动,使劲抿了抿唇,深深的吸口气,总算克制住了一拳捣入他嘴里的冲动,拉开了墙边的另一个柜子。
鲜红嫩黄的轻衫长裙,夹着极淡的幽香,仿佛春天的气息,轻轻荡漾开来。
东方不败眉一皱,这个柜子里的衣物,竟都是童夫人的。
“呃……”这下任我行也笑不出来了,讪讪的伸手合上柜门,“你就穿老童的凑活一下,等到了平定州再……”
“砰”一声,东方不败一挡,柜门卡在他小臂上,又复弹开,一件红衣,被他抽出来,蓦地抖开,长长的裙摆逶迤,艳丽耀眼。
任我行微微色变:“东方兄弟……”
东方不败眼里一亮,不禁轻笑一声:“劳烦大哥稍后片刻。”又侧身探到童百熊的柜子里取了件黑色劲装,进入内室之中。两世为人,他都嫌这一身暗黑死气沉沉,他东方不败,又岂能和那些普通教众一样?
视线隔开,任我行不知他意欲何为,若是普通的换件衣裳,两个男人,何需还要躲到内室中去?一声声布料撕裂的声音从厚重的门帷后传出来,任我行在外面原地踱了两步,鬼使神差的直接走了进去。
宽大许多的黑色劲装手脚处各撕去一截,腰上腿上的不合身之处,都用一条一条的布条紧紧缚住,外面覆以红绸作袍,广袖轻扬,红衣及地的裙裾被他扯开,累赘尽去,如同普通男子的宽襟宽袖一般,正好垂到他膝盖下,张扬的红在他身上却丝毫不觉突兀,红黑相应,反而别有一分凌厉之气。
东方不败低着头,正好在为缚在腰上的布条打上最后一个结,胸前却尚未整理好,斜里露出的一片肌肤。
门帷一动,东方不败手上一滑,生生打出个死结来。他也来不及再解开,迅速合拢衣襟,匆匆的束上外袍系带,慌乱间,险些将自己的手指也给绕进去。眼里的防备警惕之意让任我行突然有种应该立刻退出去的念头。
“咳咳,如何?”还没决定要不要把这个念头付与实践,东方不败已经抬起头来,脸上还残留着一丝难得的懊恼,清了清嗓子,双手一展,随即又不自觉的收回来扯了扯腰带上意外而成的死结。
显然,卡在那里并不舒适。
“好,嗯,不错,咳咳……”仿佛会传染一样,任我行也清了清嗓子。
“只望嫂夫人回来了,莫怪我毁了她的嫁衣才好。”东方不败放弃了再去和那个死结作斗争的想法,转过话锋,若无其事的要将这段揭过去。
“嫁衣?”任我行似乎突然回过神来,目光四下一扫,地上除了扯碎的黑布,还有不少红缎,绣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金色凤凰……
“哈哈,”任我行又爆发出一阵大笑,刚刚不知名的气氛一扫而空,“放心,这笔账,不妨记到老童头上,她若是怪你,叫老童以一赔十,赔个十套给她!”
“嫁衣还能赔?一赔还十套?”东方不败眼角又跳了一下,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有人放着堂堂的教主夫人不做,费尽心思的去和外人勾结,不管她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如此夫君……想到这里,东方不败连连摇头。
“你还怕老童买不起十件衣裳不成?”看到东方不败摇头,任我行会错了意。
“去看看盈盈吧,不是要在天黑前赶到平定州么?”东方不败觉得那个话题已经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只能再次转了个话题。任我行目光远大,抱负极高,在武功上的天赋也无可厚非,听说当年“吸星大法”中真气反噬的漏洞都被他参详出来,加以改进,可在另一些事上……东方不败又摇了摇头。
“不错,此行还有几处山路要过,需防罗钰那厮藏匿其中,你我纵然不惧。要护着盈盈,天黑下来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一说到正事谋划,任我行立刻恢复了那个心思机敏的任教主模样。
任盈盈饿了一夜,此时被童家的乳娘抱在手中,正欢快的在吃第二顿,根本没工夫去注意走进门的东方不败和任我行。
倒是那乳娘,慌手慌脚的去掩敞着的衣襟,一边站起身来。
任我行冲她摇手,示意她继续。两个大男人便坐在屋子里,四只眼睛盯着一个小娃娃畅快的喝奶。莫说只是喂奶,就算是面前站着个脱光了的绝世美女,东方不败也能如此一脸淡然。而任我行却是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根本没注意到他女儿手里捧着,嘴里叼着的是何物。
那乳娘却被他们直勾勾又异常不当回事的目光盯得浑身僵硬,几乎要连孩子都不会抱了。
感觉到不舒服的任盈盈嘴里发出不满的哼哼唧唧,小身子扭动了几下,险些从乳娘手里摔下来,头从她手里往侧面一倒,这才看见了两个一脸兴味的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小嘴一张,干脆利落的哇哇哭起来。
任我行霍的一下站起,抱过女儿,拍了两下,回头催促东方不败:“盈盈吃饱了,我们不用等老童,这就走罢。”
任盈盈的目光落到东方不败身上,哭声顿止,还有些水雾的眼睛好像突然被点亮的烛芯,一双白嫩的小手从襁褓中挣出,摇摇晃晃的使劲往东方不败的方向一抓一抓,恨不得连整个身子都要探过去。
任我行双眉微不可查的一皱,按住那双招魂一样的小爪子,塞进襁褓,当先跨步出门。
童百熊的宅院建在两处高崖之间,手下仆从进出,在陡峭难行的山路上踏出了一条固定的小径。
一开始任我行还担心如此走法,会吓着怀里的小女儿,哪知任盈盈左顾右盼,一双眼睛不停的四处张望,半张着嘴,似乎为自己的第一次出门兴奋非常,这才放下心来,脚下加快。
两人虽是一夜未眠,身手矫健,足力惊人,连纵带跃,短短百余步,便过了三处山道,来到了一处地势极险的深谷悬崖旁,这才放慢了脚步。
再一路南行,便是有名的猩猩滩,水流湍急,昼夜不息。这里本来都有日月教的教众严密把守,此时却空无一人,只有三艘小船,靠在水边,想来是昨夜罗钰上山时故意将守卫调开,直到现在,山上的人也没发现这里的问题。
任我行冷冷一哼,面色绷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径自上了一艘小船。东方不败却不以为然,日月神教在他手里时,上山之路的守卫是何等严密,就算有内应,当年任我行也只能带着寥寥两三人混上山来,哪里会像这样,动不动就突然出现个百来人?
离开黑木崖的方向乃是顺流而下,也不需两人多花力气,东方不败一面暗自腹诽,一面颇有默契的和任我行一前一后,分别站在小船的两头,各自拿了个桩,小船有了吃重,又无甚大风,一路也颇为顺畅。
两岸山壁如墙,山石殷红如血。一直上下打量东方不败的任盈盈此时被任我行抱着站在船前,失去了眼前盯着的目标,显得有些无聊,双目定定地望着任我行的黑髯,在船身的微微摇晃中,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哈欠,沉沉睡去。
等她被一阵晃动摇醒过来时,却是小船在靠近岸边数丈的地方搁浅,船身一阻,任我行和东方不败双双腾身而起,足尖在水面上轻点数下,跃到岸边。
于是片刻前还睡眼惺忪的任盈盈立刻又使劲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