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略略抬头,任我行近在咫尺的脸上沉静得叫他不由心惊,丝毫见不到平日里暴怒冲动的痕迹。正要开口,肩头被任我行按住,一股巨力排山倒海一般向他的身上压来,体内“葵花宝典”的真气自然而然应激而生,以气运形,反击出去,立刻将任我行的手震开。
“别说这不是‘葵花宝典’!”任我行将发麻的手翻过来,灼烫感化作手心里的一道红印,送到东方不败眼前。
“是又如何?”东方不败也被任我行激起了气性,他东方不败有的一切,哪一样不是凭自己的本事拿下来的,何必费心思向别人做什么交代。
话一出口,任我行却没有像他意料之中的那样立即翻脸,原本盯着他的灼灼目光忽地闪一闪:“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古灵州城内,那座高楼叫做朝鹤楼。”任我行牵起嘴角,竟露出个得意而又意味深长的笑容,“最后楼塌之时,我还多放了把火。在凉州分坛的人赶来前,里面的砖瓦梁柱即使还没断裂损毁,也都被火熏得一片漆黑,上面的图也好,字也好,无一例外,全数看不到了。”
“那你……”东方不败心念转得极快。若是他看到的那些字画在众人进来前就损毁了,也就是说,任我行根本就不可能看到。那他所怀的“吸星大法”又是从何而来?一时之间,东方不败隐隐自己觉得抓住了些什么,然而任我行语义不详却又偏偏句句似有所指的话令他脑海里太过纷乱,一时想不清楚。
而任我行好似猜到了他的疑问,却先他一步说了出来:“既然你能习得一直好端端锁在暗格里的‘葵花宝典’,我又为什么不能会图谱全毁的‘吸星大法’?你的葵花宝典是怎么来的,我的吸星大法就是怎么来的。”
“不可能!”东方不败猛然抬起眼,狠狠地盯住他。陡然射入眼里的阳光刺眼得甚至令他一阵晕眩。
“葵花宝典”,是刻在他记忆中随着他的重生一起再次降临这世间,那任我行……
其实东方不败自从看到那个小花园起,心里也有过这个怀疑。任我行若非和他一样带着二十年前的记忆,一向不在黑木崖上各处暗道下过功夫的他又怎会知道这个小花园的存在?还布置得和前世如此相像。东方不败既然可以带着二十年前的记忆重生,那任我行为什么不可以?
可他这个念头刚一起来,又立刻被自己否决掉。若是任我行还是上一世的任我行,难道不该在他羽翼未丰之时将他剪除?何必还要给他两年的时间经营自己的势力?而且这两年来,东方不败不是没感觉到,想比前世的利用和试探,任我行对他,防范得并不多,难道不是该恨他入骨么?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步步地试探任我行的底线,甚至将他上一世的亲信统统隔绝,就是要看看任我行的反应。而任我行的反应,却是让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初的这个想法是异想天开。直到现在……这是从任我行口中说出来的……“不可能”三个字他虽然说得斩钉截铁,内心深处却不由得他不信。
“我再说一次,东方,你太小看我了。”相比东方不败难得的失色失态,任我行却是难得的淡然。
“哈哈……”东方不败长声大笑,笑声之中狂态毕露,“终是我自作聪明一场罢了。任我行,这样也好,你我也不必再惺惺作态了,你究竟想如何?要打可要趁早,再过些时日,你可就不是我的对手了。”说话间,眉眼尽展,无限风情之中突显精光湛然。
“我只是不要你再第二次重蹈覆辙。”任我行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好像他刚刚逼东方不败自认修习‘葵花宝典’,进而借此揭破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过。他只是个一心阻止得力手下做傻事的日月教教主而已。
重生一次,好不容易终于把两世的纠葛都放下,好不容易总算下定了决心,却没想到东方不败居然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练起了这等荒唐的功夫。尽管他昨夜和东方不败定计劫击五岳剑派时已经抛开了这件事,可那时毕竟还没有想到东方不败修习的这“葵花宝典”的来路,只当自己一时不查,才让他又走上了老路。待今早想明白了这来路,又得东方不败亲口承认,这不叫重蹈覆辙又叫什么?
任我行想到“葵花宝典”开篇的那八个字,不由又攥紧了拳。方才被东方不败震麻的手掌正在慢慢恢复知觉,此时一捏紧,犹如一根根细小的针头密密地扎在手心里,可他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那八个字,以往看来,只觉得这是天底下第一傻事,而如今,那些嘲讽却好像都是冲着他来的。而既然东方不败重蹈“葵花宝典”的覆辙他没能阻止,那杨莲亭,自然就是“第二次重蹈覆辙”。
这回东方不败前因后果的一想,自然是听明白了:“我不管你究竟打得什么主意,哼……姓任的,你也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话没说完,又一阵晕眩袭来,这一次,他并没有抬头去看任我行,自然也不会是因为阳光刺眼。
东方不败脑中立刻闪过一丝警惕,暗自凝神聚气。却不想丹田中空荡荡的一片,而身上经脉中一直源源不绝流转的真气,无论他如何调动,竟一如冬眠的蛇,懒洋洋的不愿动弹。而眩目之感,却越发强烈起来。再捏一捏拳,他立刻发现不但真气运转出了问题,就连自己的劲力也正慢慢消散。
“东方?”任我行似乎看出了不对劲,伸手在他肘下轻托,扶了他一把。
“走开!”东方不败一把甩开他的手。他体内的力气急速的逝去,这一甩,用力之下也把他自己甩得脚步踉跄。
两人离得很近,任我行手一松立刻又扶住他,这次是扶在他的腰上。
东方不败挣了几下,突然又闻到了任我行身上淡淡的香味,忽然色变:“是你!”
他上一世在脂粉堆里过了许久,于女子身上的脂粉香不可谓不熟悉,任我行方才虽一直站在上风,可离他还有些距离,身上这香气,东方不败觉得似曾相识,也只当是他成德殿中点的檀香。等两人到了近处,东方不败又被他惊天的言语引去了大半注意,直到此时才发觉,这哪里是檀香,分明就是成德殿前童夫人身上的香味!
“愚蠢的女人!”东方不败咒骂一句。任我行用这种下药的手段,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该,为达目的,他从不计较用什么手段。当初担心杨莲亭不能服众,他自己也想出了用“三尸脑神丹”控制教众的法子。只是现如今,一时失察,只怕再脱身却是不易。
“我倒觉得她算是聪明。”
能暗算到东方不败,固然是因为童夫人一介弱质女子,又是童百熊的夫人,东方不败不曾设防的缘故,若不是东方不败功力已有所成,怕是根本走不到半山,就要倒下了。
“摇摆不定,全无决断,这叫聪明?”东方不败半靠半倚在任我行胸前,不遗余力地反驳任我行的话。他不再急着强运内力,而是小心地将残留在经络里的真气慢慢归拢,虽然速度极慢,总聊胜于无,待任我行放松警觉时,还能有一击之机。
不过同时,他心里还有几分庆幸。好在任我行用的不是“三尸脑神丹”,要不然,莫不是真要他向任我行俯首称臣?还是干脆利落地再死一次?
“东方,”感觉到东方不败还在挣扎,任我行扶住他腰的手用了力,“我不会害你,相信我。”
“相信你?哼,”东方不败冷冷一笑,“笑话,是谁把我当刀子使,杀尽教中根深蒂固的老人,让我背上个野心勃勃的名声,自己倒是正好将不听话的势力统统接管?野心?我若是没野心,只怕被你用完了,就是被抛出去的一颗弃子,既平了那些愤愤的人心,自己也落得干净……”
“这一次,你若还要夺权反叛,我也认了。只是无论如何,我决不会再让你见到那个祸害……”
任我行的这句话实在是犹如五雷贯耳,令东方不败再听不进其他,甚至都没注意到任我行所说的“祸害”是谁。
“你什么……”
东方不败才皱起眉头,突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身不由己地贴到任我行身上,瞪大了眼看着面前的任我行,正闭着眼,微微低头,唇如烫铁,重重地印上他的唇瓣,将他一句未说完的话堵在了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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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又表白了一回~这回……算是正常点了吧~
给了糖啦~任大叔,东方的唇甜不甜哪?~
东方,虽然任大叔这是强吻,不过,乃还是从了吧~大叔是真心哒~
下一章就有解药,任大叔手段是激烈了一点,不过也是吃醋嘛~【顶锅盖遁走~
最后,感谢mousejun扔了一个地雷~赶紧跑回来鞠躬~
41章
“你……嗯……”东方不败身子僵硬;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任我行扣住他腰的手猛然一紧;东方不败身上劲力全散;腰后脑后顿时都被他牢牢地扣在身前;动弹不得。两人的身体反而贴得更近,任我行身上的热量透过薄薄的春衫印入皮肤;烫得他心口猛跳。
饶是东方不败平日里机敏无双;此时不由也有些懵。抵在任我行肋下的手清晰的感觉到掌心传来的炽热,好像还能感觉到他衣下的经脉突突微跳,经脉里鲜血翻滚。
上一世,任我行因为发妻的关系;一直对情/欲看得极淡;有了任盈盈之后更是时时刻刻只记挂着如何将武功练得更高;如何一统江湖。直到如今,他武功虽高,于此道却并不擅长,和一个男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更是两辈子以来的头一遭。而压抑了整整一辈子的冲动,一旦开闸,犹如洪水决堤,擅长与否,他已经全没心思去细想。
舌头滑过东方不败的唇瓣,然后又将他的唇整个含进嘴里,来来回回,堵了个严严实实。
东方不败忍不住张嘴呼出一口气,瞬间,在唇上游走的舌头立刻伺机探了进来,赫然比两人此时身上的热量还要烫上几分。
两世为人,东方不败吻过人,也被吻过,却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霸道的。任我行好像一头循着血腥味的凶兽,唇舌纠缠间,这本该最甜蜜的厮磨却叫他折腾得恍如以命相搏。可偏偏就是这个看似一丝温情也无的吻,令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反应,还带着刺痛的唇梢舌尖又湿濡又发烫,酥酥麻麻的感觉一路沿着脊柱攀入头脑之中,带来一阵阵克制不住的轻颤。
东方不败的身体渐渐放软,这两人从头到脚,几乎已经完全贴在一起。彼此鼻尖时不时地互相擦过,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脸颊上,连着耳根眼角,染红了一片。喉结滑动,一连串也不知是谁发出的闷哼,如饮血时的酣畅淋漓。
任我行扣在东方不败腰后的手也在他腰上来回摸索起来。东方不败低喘一声,胸膛下意识的一颤,微红的眼角溢出些许泪珠。
任我行抬了抬眼,放在东方不败脑后的手探到衣襟领口处,手指用力,衣襟瞬间被扯开。
下一刻,东方不败的手上紧贴着任我行的身体陡然涌出一股力道,但正意乱的任我行只觉得肋下剧痛,手上一个失力,被东方不败一把推到一边。
东方不败丹田里的真气在药力的作用下消散的极快,但他的“葵花宝典”却是靠着古灵州城里残留下来的“吸星大法”图谱修习的,是以运气时总会将一部分真气蓄存在周身的经络穴道中,虽然远不能和他原本的内力相比,而这出其不意之下的一掌,他可以断定,至少能劈断任我行方才正位于他掌下的那根肋骨。
任我行脚步一个踉跄,随即飞快一伸手,又将东方不败揽住,紧紧地按到自己胸前。这才倒抽了一口冷气,腾出另一只手,按住肋下的伤处。
东方不败彻底失了反抗的力气,身不由己地倒在任我行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一下一下的心跳,以及那声压在喉口的痛哼。
“你就不担心我身上还带着兵刃匕首,在这时候给你狠狠一刀?”东方不败的唇又红又肿,说话时一开一合,再配合他现在的姿势,这句咬牙切齿的话里哪里还听得出半分威胁的狠厉?反而更像是情人之间含嗔嘟唇的昵语轻言。
“哈哈……”任我行笑起来,胸膛震动,牵扯伤处,毫无防备之下,出口笑声顿时变了音调,听起来甚是怪异,可他却丝毫不在意,揽在东方不败腰上的手稍稍用力,“我都摸过了,哪里有什么兵刃?”
“任我行,你别得寸进尺!”东方不败本就身上无力,再被他在腰上这么一捏,靠在任我行身上的姿势更是如同投怀送抱一般,连忙伸手推拒。
任我行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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