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一声,我指了指其中一条鱼,问他,“要不要买两条?”
“你要养鱼?”
我摇了摇头,视线重又落在那个吻里,认真地说道,“我想吃!”
“啊?你要吃接吻鱼??”
馨的声音太大了,所有人几乎都听到了,就连老师也有点坐不住了,沙哑却又低声地声音,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位同学,学校花钱从国外运来接吻鱼,是为了让同学们学习它的生活习性及繁衍方法,而不是让你吃的!你如果再捣乱的话,我会赶你出去的!”
旁边的人,我不认识的同学,都在窃窃私语。
馨忽然想起了什么,低下头,小声问我,“四枫院,你好像不能吃鱼吧?”
看着他那么认真的表情,我只能低下了头,沉默数秒之后,抬起头,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那你还叫得那么大声?害我被老师骂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勾着我的肩膀,我们躲在一旁,“谁让你的表情那么认真?换作任何人,都会当真的!”
我,何时认真过呢?
恐怕是馨看错了,也想多了。
“四枫院,午饭去餐厅吃吗?”
“好吃吗?”
他忽然停下了,我也只能跟着停下不走,馨一脸疑惑,眨着眼睛,忽然有种醒悟的感觉,“四枫院,我都忘了,你很少来学校,恐怕连学校的餐厅在哪儿都不知道吧?”
他的话,还真是事实。
大学的餐厅,与高中的比起来,没多大区别,真要说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少了热闹劲,那份只属于Host部的热闹与新鲜感。
午夜过后,梦醒了,魔法失效了。
“四枫院,镜夜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红色的椅,黑色的方桌,白色的餐桌布。桌子上,花瓶中还有几朵娇艳的玫瑰。
红色的玫瑰花旁,身材纤细,相貌优雅的凤镜夜就坐在那里,远远地,举起纯白的瓷杯冲我们点了点头。
“四枫院,楞着干吗?赶紧过去!”
花香,离我如此之近。
“四枫院,真是巧啊,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
凤镜夜低下头,视线落在那杯咖啡里。
我翘起腿,身子往后仰了仰,发现这椅子太过柔软,差点滑下去,重新坐好时,发现他们两人都在抿嘴偷笑。
“凤镜夜,我们是好久没见了,怎么着?是不是很想我啊?”
镜夜笑了笑,摇摇头,杯子轻轻放下,“四枫院,我还真是有一点想你——这张破嘴了!”
侍应走过来,问我们吃什么。
馨只顾着听歌,也不说话,镜夜也不发表任何意见,而是把选择权交给了我。
“常陆院馨,你要吃什么啊?”
先前馨朝着我的耳朵吼了一回,这次还回去了。
馨捂着受伤的耳朵,骂我要死了,气呼呼地拿过菜单,叽里咕噜地点了很多东西。
而我,点了和馨一样的东西。
“馨,你从哪儿弄的
这小曲儿,还挺Hingh的嘛!”
“回头我给你下一个吧!”
我点点头,馨又从我手里抢回了耳麦,放进了包里,说是我们三人难得聚到一起,应该好好聊一聊。
“聊什么啊?我跟你们可没什么好聊的!”
馨斜着眼睛开始瞪我了,“四枫院,是不是想吵架啊?你和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你还能和谁聊啊?”
好吧,聊就聊吧,馨也不用靠那么近,我将他推到一旁。
“镜夜,听说你学医兼修经济学?”
他点了点头,“继承家业,理所当然!”
接下来,接下来我就没话了。
凤镜夜的动向,我是最清楚不过的,凤家由他接手,变得越来越强,经常与我四枫院家发生冲突,我既要想办法对应科鲁德家,又得防着凤家的算计。
“镜夜,你挺行厉害的啊,上周收购了我们四枫院家在北海道的那块地啊!”
“四枫院,现在经济这么萧条,你居然还敢出天价吞并了我们凤家在札幌的那几家公司!”
一见面,便又呛上了。
看得馨又急了,“两个怎么一回事啊?一见面就吵,以前吵,现在也吵,都吵不够的吗?四枫院,还有镜夜,你们两个人就不能和平共处,相亲相爱吗?”
“不能!”
居然是异口同声,我瞄了一眼凤镜夜,一脸的得意。
馨倒乐了,“你们两个人啊,从高中开始就斗,斗到现在都分不出胜负,有意思吗?”
这倒有意思了,居然被馨给说教了。
“镜夜同学,那个……”
一个斯文体得的女生,向我们走了过来,尴尬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她是冲着凤镜夜来的。
“你是铃木小姐?”
女人的声音,既惊喜,又害羞,“镜夜同学,你知道我?”
出于礼貌,凤镜夜早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谈吐得体,待人接物,比以往更加成熟了,“樱兰的铃木小姐,知书达礼,才貌两全,我可是久闻你的大名了啊!”
女人听镜夜一番夸奖,更加不好意思了,垂下了头,露出娇羞的表情,“我,我,我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好!倒是镜夜同学,早就听人说你
聪明能干,想和你交个朋友,不知道可,可不可以呢?”
“铃木小姐,难道我们还不是朋友吗?”
女人扬起脸,温柔地点了点头,“是,我们是朋友了!”
馨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那个叫铃木的女人,她的父亲是石油大亨,将会是凤家的联姻对象之一。
铃木只是简单地和镜夜认识了一下,便心满意足地走了。在她走后没有多久,又有好多的女人跑来找镜夜,还送了礼物。
除了镜夜,身边的馨也有女人缘。
倒是我,完全被人冷落了。
我们点的东西,上桌了,馨介绍了一些东西,味道还不错。
下午的理论课,因为跑错了教室,也就不想换了,反正我这张脸,去了,和没去,也没多大意义。
“四枫院,你坐在这里干吗?”
一抬头,便又看见了那个该死的凤镜夜。
原来这节课是他们班的经济学,同学早已坐好了,铃也响了,连老师也进来了。
“跑错教室了?”
我轻声地嗯了一声,扭过脸,看见窗外落了一地的樱花。
三年,真是一个可怕的数字概念。
凤镜夜,早已褪去了年少的轻狂,多了一份沉稳与深思。
他一直在成长,而我却永远在原地踏步,再过几年,我可能就斗不过凤镜夜了。
“四枫院,你一直盯着我干吗?”
他忽然扭过了脸,外面的视线正好射入了我的眼里,不禁皱起了眼角,“看看都不行吗?”
镜夜的嘴,微微动了动,却没说任何话。
老师的经济学,对我没有吸引力。
反正大学是随心所欲的,我趴在桌上,看着窗上,第三十四片樱花从我眼前落下时,我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一点精神都没有。
“四枫院,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嗯!”
“四枫院,今天你见到的那个铃木小姐,可能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和她订婚了!”
我偏过头,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订婚就订婚吧,关我什么事啊!”
打了一个哈欠,
耳边只剩下凤镜夜的自嘲。
是啊,关你什么事呢!
☆、执著的寒意6
“少爷,直接回家吗?”
“先去手冢家吧!”
车里,永远都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温度,还有绿章的饮料。
“咦?这个口味,倒是挺新奇的吗?下次就做这个吧!”
“嗯,少爷喜欢就好!”
我与绿章,在外人的眼里,是一种模糊而又暖昧不清的关系。
而我与夏洛特家,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补偿。
绿章回到我身边,那是三年前,凤悠一死后没多久,在我将沙希赶出家门之后,她站在四枫院的大门前,对我温柔地笑了。
少爷,我回来了!
西田爷爷已经老了,也该退休享儿女福了。
我带着绿章,从原来的四枫院家搬走了,重新找了一处住所,像城堡一样的房子,有地下室,就住着我,还有绿章。
我把小乙留在了原来的四枫院家,留给高木幸一人。
沙希走了,是被我拿着棍子打出家门的。
他走之后,我便躲在那间我们曾经住在一起的房间,偷偷地哭了。
猫泽梅人的命是保住了,腿却瘸了,他的家人将他送到国外去治疗,而沙希,带着赎罪的心,陪他一起去了国外。
我的世界,一下子空了。
心,变得越来越扭曲,而我,变得更加讨厌自己。
手冢家,大老远就听见了热闹。
“你们在干什么呢?怎么这么热闹啊?”
每次都是老头儿最先蹦到我眼前,他拉着我赶紧进屋,“臭小子,你总算来了,我等你半天了!”
手冢爸爸也在家,和妈妈在讨论怎么度过假期。
“这次我们公司给了我几天假期,我考虑着要不要带着全家去哪儿玩一下?这不,国光正好刚回来,我们就在商量呢!”
手冢国光换好衣服,正往楼下走,看见我来了,和往常一样的口气,“你来了!”
“孩子他爸,要不我们去静冈逛逛吧?正好可以去看一看富士山,顺便泡一下温泉!”
老头儿不干了,他死活不愿去爬山,非要去京都玩。
孙子呢,他好像没什么意见,我问他,“手冢,你们家讨论得这么激烈,你怎么也不参
与一下啊?”
“去哪儿无所谓,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
“阿岚,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呢?”
大家的视线,齐唰唰地看向我。
我楞了,“这是你们家的假期,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老头儿冲我背后,狠狠地给了我一掌,“什么你们家,我们家啊?你这个死小子,这么久了,还和我们这么生分,你想气死老头儿我啊?”
“爷爷,你那只手是铁做的吧?痛死人了!”
手冢爸爸,还有妈妈,他们一味疼爱我,只是我,却不敢靠近他们。
“阿岚,爸爸说得对,和我们不要那么见外,国光说得对,无论去哪儿,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我们的家人,也包括阿岚你啊!”
“不了,我还有事情,就不参加了!”
感情这种东西,如果太认真的话,就没意思了。
手冢家,我一直小心翼翼的,害怕会再次失望,害怕心会痛。
“臭小子,是不是谈恋爱了?你好过份,有了女人就不要老头儿了啊,最近好久都不找老头儿玩了啊!”
这老头儿,忽然又跳到了我面前,吓了我一跳。
“哟,阿岚,是真的吗?真的交女朋友了啊?什么时候有空,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啊?国光,你看人家阿岚都有女朋友了,你什么时候也交个女朋友啊?”
一家子,碎碎叨叨的,妈妈巴不得儿子赶紧领个女人回来,爸爸也是期许的目光,这孩子虽然大了,还是挺操心的。
他们这家子热闹的气氛,挠着我的心,很难受。
“阿岚,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是妈妈的声音,一直是那么温柔。
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假期的事情,你们慢慢考虑一下吧,我来这里是找手冢的,我想和他出去玩会,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
整个屋里的大人,都点了点头。
“国光,在外面多照顾一点阿岚,你比他大,要让着他,不许欺负他!”
我不欺负手冢就不错了,妈妈真的多虑了。
就连爸爸,也嘱咐了手冢一番,“国光,阿岚的身体不太好,你要注意一点,如果有什么情
况,记得打电话回来!”
“臭小子,你尽管和国光出去玩,玩得再晚也没有关系,哪怕你们不回来,都没有关系!呵呵,赶紧去玩吧!”
“爷爷,你在胡说什么呢?”
手冢懒得和老头儿计较话外之音,在我耳边,老头儿鬼鬼祟祟地说了点私房话。
我听了,差点咬到舌头。
偷偷地瞄了一眼手冢,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算了,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不然会被老头儿气疯的。
我们先去了餐厅,做意大利菜很有名的一家店。
手冢喜欢坐在角落里,图个清净。
他倒是想清净地吃个饭,可是有的人,却不愿意了。
我真是没想到手冢的魅力这么大,居然在这里又看见了熟脸。
“手冢国光,是你?”
是佐佐木,还有他的那帮朋友,没想到他们也在这家餐厅。
“佐佐木同学,你好!”
手冢以为打了招呼,那个人便会放他走,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佐佐木拉着手冢的胳膊,似乎就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没完没了的纠缠,木头也有脾气的。
“佐佐木同学,请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