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
“这个金棋倾国是赌什么的?”梁小夏纳闷。
“下国王棋。赌封地,赌爵位,赌妻子儿女,什么都能赌。下棋的最低得赌五十万金币,观众也可以在开棋前跟注,赌额不限。”伯奇说完,犹豫了片刻,“夏尔妹妹,能不能借我十万金币,我想上去试一试。今天身上的钱没带够。”
梁小夏听到伯奇这么说,头疼无比,他的大脑难道已经被挤压到胃里面了吗?
“伯奇学长,我是穷人,身上可没那么多钱。”
“得了吧,你要是穷人,贵族学院里就没有富人了。你相信我,我感觉今天状态特别好,绝对能赢回来的。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伯奇舌绽莲花,不断说服梁小夏借他钱。
他的反应有些奇怪,好像知道自己稳赢。国王棋梁小夏还是知道点的,这个棋三成靠技巧,七成靠运气,很多路数都是掷骰子决定的。想赢哪有那么简单?
“伯奇学长,我身上除了刚刚赢的钱,的确没带多余的钱。”梁小夏说道。
“你不是有卷轴吗?每个元素使仆卷轴在这里都能抵六千金币。没钱借我些卷轴也行!”伯奇有些紧张。话说得极快,不断催促梁小夏:“再不报名,棋局可就要开始了!”
原来是这样。又一个冲着卷轴来的。梁小夏心里有了底。看来伯奇还是有些年轻,计划这么大一套把她弄进来。兜了一大圈,到这里憋不住了,终于漏了底。
那么,这家融金天堂背后的老板是谁,答案也呼之欲出了。
梁小夏叹口气,面上作难,拿出五张卷轴。又加上了自己刚刚赢回来的金币签票,不舍地对伯奇说:“伯奇学长,这可是我最后五张卷轴了,你可千万不能输!”
“放心吧!稳赢的!”伯奇笑得灿烂,将卷轴拿去抵押折成金币。西摩曼家的小姑娘,再怎么装老成,在赌场里一滚,总有破功的时候。对方大概讲自己当成了嗜赌如命的纨绔,他就不信,做戏这么长时间。她还能不上套。
伯奇凑够了钱,报名上台。
对手据说是一个男爵,国王棋高手,和人下棋从来没输过。双方掷点抽角色牌。对手抽到了王后,扔出个漂亮的20点,起始就获得了两百个禁卫军。
伯奇抽到了骑士牌,第一把扔出了6,得到60个步兵。掷骰子三十多把,几乎全是烂点数,虽然中间下处了好几步奇招,可终究是无力回天。没十分钟,就输了个干干净净。
他哭丧着脸,垂着脑袋,“真他妈的该死!夏尔妹妹,我对不起你,全输光了!”
结果她早就料到了,必输之局,最大的庄家坐在台上控局,让伯奇输掉的方法实在太多了。她坐在地下都没怎么看伯奇下棋。梁小夏锻炼演技,憋着挤出两滴眼泪,脸颊通红,声音带着委屈地哭腔:“那怎么办?将近十万金币呢!你全输光了,我可就没有仆人用了!”
“没事,我再想办法赢回来!我今天就不信邪!”伯奇派仆人又回去取了五十万金币,这次抽到了国王,每把都投出极好的点数,又走了两步妙棋。将对方赢了个彻底,还赚了一个男爵爵位。
对面的男爵羞愤欲死,他赌了爵位和一双手,当即就被扛着斧头的裁判砍了下来,血溅棋盘。
不知道是真的演戏还是假的勾串,如果是真的,那这演员也真敬业。梁小夏耐着性子等比试结束。
伯奇从台上潇洒跃下,手里端着托盘,一盘冒着热气的双手,还给梁小夏一张十五万金币的签票。
“夏尔妹妹,这是签票和赢回来的钱。抱歉,卷轴拿不回来了,抵出去的东西,输了以后没法赎回来。所以我想把赢回来的这双手补偿给你,再送你五个仆人做补偿。你千万别怪我!”伯奇面做愧色,声音有些虚,嘴角却勾着得意的笑。
梁小夏冷着脸,拿过签票,转身就走。她答应父亲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她再不走,伯奇这戏就做不了全套了。
仆从抬着昏迷的黑矮人,扛着一箱珠宝。梁小夏拿着十万金币签票,一手握着权杖,留给伯奇一个头也不回的背影。在伯奇看来,就像是一个输了糖果,正在闹别扭的小姑娘。
梁小夏没说什么,她宁可和昂撒打交道,也不想再见到伯奇。昂撒骄傲,骄傲的人是不屑于用这种手段获利的,伯奇纨绔,纨绔到什么都干得出来。
伯奇装着拦了拦梁小夏就松手任她走了。管她呢,卷轴到手了,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小孩子和女人都一样,以后哄哄就好了。
第六十九章劫杀
所谓恶人,无论有过多么善良的过去,也已滑向堕落的道路而消逝其善良性;所谓善人,即使有过道德上不堪提及的过去,但他还是向着善良前进的人。
?——杜威
梁小夏迈出融金天堂大门时,已近傍晚。这个赌场服务还不错,梁小夏很容易顾到了一辆马车,车夫驾着乳白色风行马,向梁小夏脱帽行了个礼,很自觉地帮她把箱子及昏过去的黑矮人抬回轿厢。一甩马鞭,车子稳稳奔跑在平坦大道上。
秋日林叶和晚霞搅在一起,在夕阳中燃出一片深红。笔直的道路如摩西分红海般将茂密林海分为两段。梁小夏倚在窗口看景,两边的树木飞速褪去,不一会儿就离开大路,拐弯驶入一条红叶浓密的小道。
“这条路到贵族学院要近些,保证不会耽误您的晚饭时间。”车夫坐在前架上,对着车厢内的梁小夏解释到,脸上也笑得谄媚,可惜他忘记了自己背对梁小夏,笑得再好看,她也是看不见的。
小路颠簸,马车速度放慢了些。梁小夏掏出随身的小匕首握在手上,吸了一口气,问镜月:“你觉得还有多久?”
单独的一个小女孩,带着昏迷的奴隶和成箱的财宝,就像大草原上走丢的小羊一样诱人。也许小羊的父母会是强壮的头羊,可当他追查到时,也只能看见荒野曝尸,行凶者早逃之夭夭。
梁小夏很确定会有人下手。离开赌场感受到的杀意,马夫的态度,动物们轻微不安的嘶鸣。大群鸟儿从林间飞出。她精灵感觉告诉自己,这里非常欢迎她的到访。
“已经到了。”
镜月刚说完,马车就停了下来。
“小姐。前面的路被倒树堵住了,过不去了。”马夫勒紧缰绳。打开了轿厢门,不怀好意地对梁小夏一笑。
“哦?是么?”梁小夏左手挥匕前刺,直接捅进了马夫的心口,狠狠按住好一会儿,确定了他断气后,将马夫的尸体拖进轿厢,放在晕过去的黑矮人旁边。转身跳下车厢。
第二次庆幸她今天没穿裙子。马车前的确有一颗参天大树,横砸在路上,将小路挡了个结实。风行马不安地踏着前蹄,嘶鸣着打响鼻。梁小夏摸了摸马身子:“别紧张,一会儿还得靠你们送我回去呢。”
夕阳西沉,黑暗开始降落这片密林,梁小夏望着树林里更深邃的地方:“镜月,你猜是伯奇,那个奇怪老头,还是另有其人?”
“不是伯奇。”
“我想也不会。”
正思索间。一个长袍身影从大树后闪出,灰白头发,正是那位“不知道”老人。他桀桀一笑:“小姑娘,将不属于你的东西交出来吧。也许我会考虑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
秋风扫过。带起一阵夜晚的凉,梁小夏不愿废话,唤出时俟,对着老人就射出一箭。
老人看着银色箭矢向自己飞来,惊呼“魔法武器!”贪婪之色浮于双眼。
他念着咒语,双手挥动,一道元素护盾在他面前形成,半透明护盾挡在他面前,箭支“叮”一声打在护盾上,无法向前,落在地上,片刻后消失。
果然是魔法武器。
老头看着地上消失的箭支,驾着护盾的同时,又吟唱起来,一道风刃形成在他手间,割裂飘落的树叶。老头一甩手,风刃对着梁小夏就飞射过来。
梁小夏侧滚躲过风刃,风刃“噗噗”几声扎进她身后的树干,划出几道深坑。她刚刚躲过风刃,又是两道疾射过来,梁小夏只得再躲,不到片刻,马车前的林地已被风刃打得一片狼藉。
梁小夏将弓拉满,全力射出一箭,在其中注入冰元素,附加霜冻效果。比第一箭势头要沉许多的箭支划破空气,“嗡嗡”作响,“嘭”地一声巨响打在老人的元素护盾上。
元素护盾半透明的光闪了闪,老人被这一箭震得向后划了半步,最终还是撑住了。
梁小夏对这缩到壳后的老乌龟没一点办法,只能一箭一箭射出去,每箭用最大力气拉满狂射,不时躲过他的风刃术。
元素护盾挡住四支箭矢后,“噗”一声破灭,老人紧跟着又架起一面,继续档箭。梁小夏也躲风刃躲得有些来气,老人的风刃招数阴狠,几乎全是冲着脖子心口,双眼这些要害地方去的。
两人的对战陷入拉锯。
一团黄光从老人手上飞出,梁小夏侧头一闪,黄光砸到她身后的地面上。地面凹陷,泥沼扩大,梁小夏的活动范围更小了。
趁着梁小夏躲泥沼的功夫,老人又吟唱咒语,在身前竖起一面大地围墙,厚实的土刺从地下窜出,将他身前挡了个严实。
“小姑娘,等我抓到你。我要将你的指甲拿钳子全部拔下来,手指一根一根剁下来,再把你那讨厌的眼睛挖出来,舌头割下来,泡在酒坛里。”老人站在土刺后面,盯着梁小夏,声音阴沉寒凉。
“镜月,怎么办?他要把你的合作者虐待死呢。我要是挂了,就没人陪你去找遗忘之地了。”梁小夏向丝带镜月求助。
“我不杀人。”镜月回绝了梁小夏的请求。
又得自己动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梁小夏早就习惯了请求被拒绝,她拿那个老头没办法,对方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逮住她的。
梁小夏站在泥沼前,对准土刺间的空隙,又射出一箭,白色的箭支里,微不可查地闪过一道绿色光芒。
“没用的!你的箭根本没办法破开我的元素护盾,更别说更加坚硬的大地护盾了。”老头在土刺后嚣张地笑着。露出一口带垢黄牙。在他看来,那小姑娘只是个有些家底的贵族,没什么真本事。怎么能和他浸淫法术几十年相比?
梁小夏射出的箭支撞在土刺上,化成一滩绿水,一半被土刺挡住。泛着黑色泡沫,扩散出一圈绿雾。一半透过土刺细微的缝隙,溅在了老人的脸上和衣服上。
绿水溅在皮肤上,顷刻就腐蚀掉了老人的右脸皮,老人痛苦地挖着脸,干瘦的手指扣入皮肤,划破血道,愤怒地大声尖叫:“啊啊!这是什么毒!该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剥了你的皮!”
毒水还在扩大。梁小夏惊悚地看着脸被腐蚀了快一半的老人,红色的肌肉和几乎能看见的颧骨。她只是融合了最纯粹的毒元素和水元素在箭支里,没想到威力这么大,稍微沾上一点点就能让人变成这个样子。
愤怒的老人陷入疯狂,他撤掉了挡在自己身前的大地护盾,双手结印,大声吟唱。他表情痛苦,声音又尖又高,唱声一段响过一段。明显就是施放高级法术的前兆。
“不好!这老疯子要放火焰之锥!”
火焰之锥是四级法术,施放出一道锥形火焰波灼烧敌人。梁小夏能躲开火焰之锥。但现在秋天的密林,树叶枯燥,火焰之锥要是被老人打出来,几乎百分之百。肯定能引起一场森林大火。
梁小夏抬手疾射,七道箭矢两秒内连续射出。只要在他施法成功前打断他,就还有希望。
愤怒的老人脚步横移,冗长的音节一组一组,连续不断从最终吐出,七道箭矢被他脚步偏移,躲过六道,最后一道正扎在心口,半箭没入。
晚了。最后一个音节已经落下,老人抓住箭支,捂住流血的心口。“死吧!接受烈焰的惩罚!痛苦地狂舞!下地狱去吧!”单手一挥,一米宽的火焰之锥冲着梁小夏的脸飞来,所过之境带起落叶燃烧,气浪冲滚。
梁小夏瞳孔猛缩,这道火焰之锥太大了,来速太快,她躲都躲不过去。一挥手给自己加了一个冰盾,梁小夏向下一扑,双手抱头,伏倒在地上。
冰盾根本挡不住火焰之锥的攻势,被它锥形的尾巴片刻蒸得无影无踪,梁小夏只觉得背后划过一阵灼热疼痛,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地面都跟着颤了一下。
火焰之锥掠过梁小夏,一路向前,冲折了好几棵小树,最后撞击在一颗粗壮的老树树干上,将树撞成了两截,火星四射,溅在地面上,树干上,草丛中,迅速燃烧起来。
梁小夏跳起,头发被烧掉一大撮,衣服后背烧了精光,皮肤也有烧伤,黑糊糊地贴着衣服,火辣辣地疼。
“你怎么不死?怎么还不死?我要烧死你!烧死你!拿了我的霍瑞兹权杖的人都该死!”老人脸上毒液扩散,右边的脸完全被腐蚀掉了,眼球突出,胸口插着长箭,血流长袍,脸上的碎肉一片一片掉下来,狰狞可怖。
他挣扎着在自己身上拍了个火球术,转眼就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