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买菜了啊士郎;”远坂凛伸了个懒腰;“我肚子饿了;快去做吧。”
“是是……欸,你怎么突然叫我名字了?!”
远坂凛浑不在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士郎叫起来更顺口嘛,而且都结盟了,还卫宫同学卫宫同学得叫未免太生疏了,”说着她不怀好意地坏笑起来,“我不介意你也直接叫我名字的哦。”
“远坂……”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绅士矜持得紧。”远坂凛耸耸肩,“Saber还在睡吧,我去叫她。”
矜持不是这样用的吧……看着远坂凛远去的背影,卫宫士郎无奈地想。
晚餐只有三个人,出乎意料的是Saber的食量惊奇地大,据她所说这也是补充魔力的一种途径,但看着瘦弱娇小的她吃下比自己还多两倍的量,卫宫士郎还是深深地汗颜了,该庆幸他做多了饭准备当明早的饭团吗?
Saber一点都没发现他下午出了趟门,甚至和昨天还想杀了他的Lancer一起钓了鱼……发展成那样卫宫士郎完全反应不及,等意识到多么不合时宜的时候,他惊悚地发现自己已经与他们坐成一排手持鱼竿等待鱼上钩了。大约是那句“是男人就来比比”,云雀的参与也显得情有可原了,而最终的结果……他与金太郎君和云雀平分秋色,至于那位一开始信誓旦旦夺第一的Lancer,大概是运气不好吧,钓上来最多的竟然是一些破烂的铁罐鞋子等,到最后还不死心地想要继续,直到云雀拎了战利品离开。
卫宫士郎决定这件事还是不跟远坂凛和Saber说了,先不说事情本身的诡异程度,说出来的话一定会被教训的吧……
吃完饭,Saber提议去附近巡逻,远坂凛却建议今晚休整,因为卫宫士郎还未恢复痊愈。卫宫士郎确实有些疲惫,还不过八点就困乏了。
“对不起士郎!”Saber也发现卫宫士郎不怎么好的脸色,想到他昨天才受重伤,现在就准备战斗确有点强人所难,“是我失职了,请今夜务必好好休息。”
“呃……”卫宫士郎还是很不适应Saber作为Servant的口吻,“我没事啦Saber,明天估计就好了。”
*
间桐樱走在路上,不知怎的有些不放心卫宫士郎,所以偷偷去了卫宫家,远远地看到卫宫士郎回了家,她没有出面便回间桐家了。身体有些难受,体内的刻印虫似乎因为缺乏魔力而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她不想让卫宫士郎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尽管获得了令咒,可间桐樱不想参与圣杯战争,所以她消耗了一枚令咒制作了伪臣之书将Rider的控制权让与间桐慎二,虽然提供魔力的仍旧是她,而这带给她很大的痛苦与负担。
进入深山町,行人已寥寥无几,寂静的山道上只有自己的脚步声,间桐樱隐隐看到了黑暗中如蛰伏怪兽般的间桐宅邸,回去的话……又会面临一场噩梦吧,可是这已经被改造彻底的身体却会无比可求吧,间桐樱自嘲地想。
突然,她停了下来,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远远地朝她迎面走来,金发赤眼,在灯影下愈发俊美如神祗的容颜本该使她这样年纪的女生脸红心跳的,间桐樱却瑟瑟发起抖来,她确实脸红着——但那却是刻印虫的缘故。
又来了吗?曾向她提出过自杀忠告的,黄金的Servant。
金发的男人自也瞧见了她,本不在意却在对方外现的恐惧下起了好奇心——他自认没有释放任何的恶意,为什么会恐惧呢?
“你认识我?小姑娘。”走近的金发男人发现了间桐樱的异样,他皱起了眉毛,“你这是什么恶心的眼神与表情?”忌惮的,惊惧的,以及欲求不满的,浑身上下散发着蛊惑人的荷尔蒙,金发的男人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间桐樱没有说话。他是什么意思?不记得了?
金发的男人却确定间桐樱认识“他”了,毕竟这世上有另一个自己,这个时间出现在深山町的又和魔术有关的,除了远坂家也只有间桐家了。
“你是间桐家的?”这么一想,他倒是忽然想起来间桐家那污秽的传承方式,而这小姑娘……仔细一瞧还是有些眼熟的,对于云雀曾“调戏”过而他还特意从宝库中掏出过灵药医治的小女孩他是有那么点印象的,毕竟除了张开的五官,其余的轮廓乃至发型都未变过。
如此说的话,这小姑娘体内全是虫子咯?这副饥渴的样子也是因为虫子的作祟吧。
“啧,”金发的男人露出恶劣的笑容,“还真是污秽呢,与其这样活着,不如去死呢,对吧。”说罢,他不再看她一眼,径直走了,留下间桐樱默默低下头,过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许久她才僵硬着脚步朝间桐宅走去。
她是个胆小鬼,违抗不了爷爷,所以只能成为被他操纵的木偶,她讨厌痛苦讨厌恐惧,比起他人更看重自己,所以连死的勇气都没有。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想要一直期满下去,就算体内栖息着爷爷的虫子也没有关系,她相信只要自己把持得住话,就不会输给虫子,而她只要每天看到学长不会被他讨厌就够了。
*
云雀回到住处的时候,吉尔伽美什还未回来。刚放下手中的鱼箱子,门铃便响了,略带疑惑地开了门,云雀一脸黑线地看着门外的快递员与他身后的送货车。等车上的东西全部搬进门后,客厅已被占了一半,云雀翻了翻,发现大部分是衣物,其中看大小似乎还有自己的。剩下的是新款的游戏、酒与零碎的东西。
——除了这些,他还敢买些其他的东西吗?!
把这堆东西扔在了客厅,打算让吉尔伽美什自己来整,云雀拎着鱼进厨房了。
虽然这厨房没有使用过,但是设备很齐全,甚至冰箱里都塞了食材。
因为不想让人打扰,这处别墅并无佣人,平日里的饭菜都是外面送来,打扫也是钟点工,今天云雀却是想自己做了,鉴于这鱼还是自己钓来的——没错,云雀会做饭,而且他还挺拿手日式料理的。
吉尔伽美什进门就看到了客厅中自己买来的东西,有被人拆过翻过的痕迹,环视了一周没有见到云雀,吉尔伽美什想了想准备先将手中的有些融化的宇治金时放到冰箱中。
厨房门是关着的,隔音效果很好,吉尔伽美什走近才隐约听见里头传来的动静——呃,云雀在里面?疑惑地推开门,然后金色的英灵什傻掉了。
浅色基调的厨房里,云雀站在灶台前,正拿着切好的蔬菜往锅里扔——好像正在做味增汤,一边的平底锅上还在煎着鱼,摆盘上是切的透明的薄薄的生鱼片和沙拉,而保温箱里是已完成的茶碗蒸与炸虾。
云雀早听到了声响,可半晌不见后续,将辅料全部扔进去后,又用大勺搅了搅,他偏过头看去。
淡淡萦绕的蒸气里,吉尔伽美什傻愣愣地看着身着浅黄色围裙手执铁勺的云雀,有种世界玄幻了的感觉,早上还好好的,怎么逛个街回来云雀就忽然……贤惠地在做饭了呢?!
眼见云雀转过头,用那双漂亮的凤眼扫向他,吉尔伽美什猛地捂住鼻子扭过了身,差点摔了手里的冰欺凌,糟糕……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你干嘛。”吉尔伽美什莫名的反应令云雀有些困惑,虽然他明白自己做饭确实有些罕见,但是也用不着这样吧。
“……”暗暗确认刚才鼻子一热没有流下可疑的东西,吉尔伽美什压下了身体内的躁动,把宇治金时放进冰柜中,他快速一个扑身从身后抱住了云雀,在他颈间深深呼了一口气,只觉得此时此刻的云雀全身都散发着诱人的味道,“恭弥~”
“……”一个青筋暴起,云雀皱眉,“松开!”
“不要~”大约清楚这样打扰到云雀了,吉尔伽美什松了些许力道,“就这样~”
云雀不怎么耐烦这样黏黏糊糊的相处模式,还是在他忙的时候,当对方开始侵占他的耳朵后,云雀发火了。
……
被扔出厨房的吉尔伽美什站起来摸了摸鼻子,果然想要得寸进尺也得把握底线啊,否则就得不偿失了。笑眯眯的吉尔伽美什完全没有生气,偷偷摸摸地拿了手机拍下云雀烧饭的照片后,他主动把客厅中的东西搬到该呆的地方。等云雀烹饪完毕,将碗筷饭菜全部摆放到桌上之后,两人开始进食。
“恭弥,我是第一个吃到你做的饭的人么?”关于这点,吉尔伽美什还是好奇的,因为云雀这个性不像是会给别人做饭的人。
“不是。”
“你父母?”
“不是。”
“……那是谁?”
“草壁哲夫。”其实还有一个人,不过那混蛋是自己拿起来就吃,等他发现时已经被吃光了。而草壁哲夫,则是他允许的。
“……那是谁!”
“风纪副委员长。”
吉尔伽美什不说话了,默默将这个人名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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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七回、六道骸。
云雀钓了将近十五尾鱼;处理了七条;吉尔伽美什吃了约莫两条;剩下的则尽数进了云雀自己的肚子。
“……恭弥,”吉尔伽美什托着腮注视着云雀;表情从惊叹到囧囧有神,“你是喜欢吃鱼还是因为这是自己做的?”菜式很丰富——鱼占了大部分,但照平常来说两人消灭一半就差不多了,今天却是被云雀扫荡了个光。
云雀想了想道,“都有。”
云雀很爱吃鱼;可以的话他希望顿顿都吃;不过他还是很注重营养平衡的——他对现在的身高很不满,尽管他已经好久没有长高过了;加上偶尔还是需要换口味,所以不是很强求。
咽下最后一口饭;云雀将筷子一搁;道;“你收拾去。”
吉尔伽美什:“……”
搬进洋房没几天,两人都是吃的外送的豪华便当,吃完残局一扔便是,可今日是开火自己烹饪的,锅碗瓢盆自然不是一次性的。
“扔了吧,明天再买套。”吉尔伽美什向后靠着椅背,双手抱胸,财大气粗地说,没有佣人就是这点不好。
云雀挑了挑眉梢,同样背靠椅背抱胸,本也没觉得什么,重新买或者明天叫人来打扫都行,但是自己都亲自下厨了,让这家伙收拾下不为过吧,因而他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不行。”
“王怎么可能做这等下……”吉尔伽美什不高兴地撇嘴,却见云雀眯了眯眼危险地看着他,下/贱这个词便哽在了喉头,“……我不会= =”
云雀放下手站起身,“多练几次就会了,摔坏了也不要紧,我去洗澡。”说罢,留给他一个带有恶趣味的笑容扬长而去。
吉尔伽美什:“……喂!!”
嫉恶如仇地盯着剩有残羹冷炙的盘子好一会,吉尔伽美什几乎想毁了这张桌子离开,然而最终他还是僵硬着手触了上去。
等云雀从浴室出来,吉尔伽美什仍在厨房里,他花了大把时间将东西搬到厨房,磨蹭地用清水冲洗有污垢的盘子,却发现怎么也洗不干净,又不愿用手去触碰,隔着抹布也不行,然后他看到了水池旁的洗洁精——瓶壁上闪亮的厨房用具图片还是很明显的,于是挤了大半瓶到封闭的水池中,等到整个水池都充斥着泡沫,他用手指拎起盘子一角,后果自然是——“咻”盘子飞了,落地时伴随着清脆的破碎响声。
金色的英灵再次将手伸进了泡沫中拎出一只碗,不等他凑到水龙头下瓷碗已打滑着飞了出去——“碰!”
忍无可忍的吉尔伽美什直接拧开了水龙头,结果是泡沫迅速膨胀起来,甚至向外溢出,池中的水同样漫过界线流淌到地上,吉尔伽美什后退了几步,手上尽是滑腻的泡沫,连身上脸上都沾了些。
黑着一张写满恼怒的脸,吉尔伽美什向水池张开了手,“去死吧,敢戏弄本王……”王财霍然展开!
云雀:“……”
云雀自然不容他破坏,要是水管被他弄坏,那今晚就别想睡安稳了,于是他当机立断低喝一声,“吉尔伽美什!”
听到云雀喊自己名字,吉尔伽美什停了下来,他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过这也更令他不爽,至于哪里不爽——
“恭弥……”声线中满是委屈的味道。
云雀走进去绕过溢出来的水流,关掉水龙头,随后看向有些狼狈的吉尔伽美什,“……去洗澡吧。”这堆烂摊子还是叫别人来弄吧。
……
翌日,云雀起床换衣服,拿着折叠整齐的制服正要进盥洗室,吉尔伽美什叫住了他,“等等!”他蹦下床,赤足踩着地毯跑到衣柜前,翻出一套衣服——显是他昨日买的,递到云雀面前,“试试这套吧~恭弥。”
“……”云雀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只觉得对方努力一本正经的外表下掩饰着莫名的情绪。
“快快,”吉尔伽美什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