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脏好像扭曲在一起,恶心感带着疼痛一起沿着消化道和神经一路向上,那样的力道让男人根本无法抵抗,他感觉双脚都脱离地面,接着摔倒在地,又被人死死按住了脑袋。那种感觉,绝对不是手掌,而是鞋底的硬度。
这一下摔得不轻,特别是那一脚的力道让他感觉半边脸都陷入了泥土里,青草的芬芳混杂着水露的味道十分好闻,然而他没空去注意这些,男人感觉到手臂和躯体传来一阵阵的剧痛,视线被挤压成的一个狭窄的缝隙之中只能够看到那把奇形怪状的刀和刀主人黑色袍子的边角。
同伴死了,而自己完全无力反抗……从来没有过这样,完全无力反抗……
惊讶和挫败最终都变成了屈辱感,接着愤怒让他所有的血液都涌上了大脑,同伴一个一个的死去,而自己也落得如现在这样狼狈的地步,可对方还只有一人!这种认知让他浑身颤抖起来,大脑里有一个声音在吼叫,不要隐藏实力,不要有所保留,打败对方,狠狠的将他撕成碎片才是正确的方法。
男人将牙咬得咯咯作响,本就被压得变形的脸上一片扭曲,他双手一把撑在地面,手背上的青筋仿佛随时都会爆裂,而这样的爆发力居然在一时之间让他撑起了上半身。
鬼鲛带着惊讶的收回了自己的脚,他本已经准备给脚下的家伙最后一刀,却没想到对方还有这样的力气。随时随地都在享受战斗的男人觉得如果这样,未尝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男人低着头,长长的头发盖住了脸,只能听到愈加沉重的喘息,鬼鲛扛着刀饶有兴趣的观察着那人,虽然很随意的站着,却全身都没有破绽。
突然男人猛的抬起头,查克拉如同燃烧一般将手臂上的衣袖全部撕裂,无数地刺从地面刺出,方向和角度全都千奇百怪,鬼鲛连连后退,而每每脚尖离地,就可以发现刚才站立的地方冒出了新的尖刺。
这还算是土隆枪吗……鬼鲛流着冷汗想着。
“你还没完?”鬼鲛刚在一片空地上停下,突然听到了搭档的声音,他循声望去,黑发红眼的少年站在一根倾斜的尖刺上,手里提着的长剑斜斜挥出,斩断了身边新冒出来的尖刺。
为什么鲛肌就不能这么用……忍刀特殊到缺失了正常刀该有的功能的鬼鲛在内心抱怨。这次任务的目标众多,鬼鲛与飞镰商量之后决定分兵,具体方法很简单,在地图上画一条线,一人一半。
“你看到了,最后一个。”鬼鲛沿着一根地刺跑到顶端,接着一跃而起落在了飞镰身边,他们如同站在一片经历过沧海桑田的战场,身后一片狼藉,怪异的地形之间是被挤压得看不出原型的桃树。
“我解决吧。”飞镰说着扯了扯领口,让竖起的衣领挡住了纷飞的尘埃,风将他的长发带起,在空中飞扬成一个潇洒的弧度。少年提着长剑,在不断冒出的地刺之间灵活的穿行,如同一只灵敏的猫,不带一点声息。然而前路之上,地刺如同被毫无章法堆积而起的积木,和树木混杂在一起,几乎形成了一睹高大的墙。
“不好办了。”跟上来的鬼鲛看着眼前的景色说,那种鳞次栉比的尖刺支楞在地面上,莫名的让鬼鲛感觉到一种美感。不对,我肯定是和那两个艺术疯子在一起呆久了。紧接着鬼鲛就在心里唾弃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没关系。”飞镰说着眼里的三勾玉旋转成了六芒星的形状,黑色的火影如同跗骨之蛆,以汹涌澎湃之势蔓延上墙壁,并且很快贯穿出了一个大洞。鬼鲛看着少年的双眼以及眼角流下的血迹,觉得他这个招式着实好用,但似乎所承受的后果也颇为严重。
想起来……好像很久都没有看到飞镰黑色的眼睛了。跟着搭档从被烧出的道路里走过去的男人回忆,似乎最近半年里,每次相遇时对方都开着写轮眼的样子。
黑色的火焰一路蔓延,被自己的土隆枪包围的男人本来因为查克拉的大量消耗虚脱在地,突然就感觉到视野里出现了浓郁的黑,他撑起身子,看到带着妖异色泽的火焰逐渐逼近,明明是仅仅用眼就能确认其蕴藏力量的杀招,却带着如同罂粟一般魅惑的美感。
男人张大嘴,棕色的眸子里黑色的火焰如同有生命一般的跳跃,带着卷曲的弧度很快前进到身前。这次的死亡与自己是如此贴近,男人这才明白以前的所谓生死边缘只是一个笑话,如果说这次感觉到的威胁是已经摸到了死神的袍脚,那么以往最多能够算作隔岸观火。就连刚才被鬼鲛踩在脚下,也没有如此明确的感受到真实的死亡阴影。
会死。
之前的愤怒和屈辱全都消失无踪,恐惧让他甚至忘记了移动脚步,喉咙如同破损的封箱发出“哼哧哼哧”的漏气声,直到被灼烧的痛从脚踝蔓延到全身,惨叫声撕破天际,黑色火焰之后少年同样漆黑的发和红色的眼成为了他眼中最后的光景。
六芒星逆向旋转,黑色的火焰散去,地面上一片荒芜,除了泥土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化成尘埃。飞镰闭上眼用手掌擦掉脸上的血迹,接着转身问鬼鲛:“还有别人吗?”
不知道是不是红与白的对比过于鲜明,那道鲜艳的痕迹被擦去之后鬼鲛总觉得自己的搭档脸色白的过分,“没有了。不过飞镰君……”他想,自己还挺喜欢这个搭档和他的猫,那么适时的关心一下也没有关系:“你的眼睛不要紧吗?”
“眼睛?”少年说着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接着转过脸去,慢慢走向了回去的方向:“不要紧。”他说。
鬼鲛见状也不再追问,反正苍也什么都没有说,那么大概是真的不要紧。几年的搭档,他充分的见识到了那个习惯于变成猫的男人有多么照顾飞镰。只是……总觉得每次他在用完那双花纹奇特的眼睛之后,身体的状况都会有些怪异。因为战斗原因对人体各种熟悉的鬼鲛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种虚弱感。
“这次任务我去汇报吧。”走到一半的飞镰对鬼鲛说:“正好有些事情要去找首领。”
“我是没有问题,那么下次再见。”既然对方提出了要负责后续事情,那么自己也乐于清闲。这样一来,目标不同的两人也没有同行的必要,鬼鲛对着搭档摆摆手,扛着鲛肌走上了通往城镇的方向。
好像忘记告诉他了……走出老远的男人顿住脚步,又不大愿意回头,不过一秒不到的挣扎之后就重新迈出步子,下次再说好了,其实相比之下黑色的眼睛更适合他。
作者有话要说:用了半年的万花筒,于是眼睛看不清了,于是一直开着写轮眼,于是视力下降的更快,这就是恶性循环啊他弟。
进入新一卷了,不要被卷标误导,我不会把宇智波屠的只剩四个的。
请称呼他弟的搭档为敏锐的鬼鲛叔【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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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对不上ID,于是在这里感谢,感谢200776亲的地雷~=3=。至于那个拿我的钱给我投票的家伙,咱们私聊=皿=
☆、左眼
目送男人消失在视野里,少年觉得肩上一轻,黑猫跳到地上变成了青年的样子,苍用手掌覆盖上弟弟的双眼,掌心的温热感让他觉得眼部的疼痛舒缓了许多。
“暂时收起来吧。”苍移开手掌说。
“会看不清的。”虽然如此说,但飞镰还是听话的收起了写轮眼,视线立刻变得有些模糊,就好像在眼睛与世界之间隔了一层薄雾。他不习惯的揉揉眼睛,却被苍拉下了双手。
“没关系,有我在。”苍拉着弟弟的手,看着对方不再透澈的黑色眸子,语气里带着一丝心疼。
“治疗只停了一年就这样了,哥哥你当初……”这比自己当初的眼睛损坏的速度快上了许多,飞镰抿着嘴,觉得自己无法想象当初苍的生活。“辛苦你了。”他最后低着头说。
苍偏头看着飞镰的脸,其实飞镰说的那些事情已经遥远到上一辈子,而如今在承担这一切的已经变成了他自己,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可换了一个人,就觉得那种伤害分外刺眼:“现在辛苦的是你。”他拉着少年的手带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前。
虽然视力并没有差到连路都看不清,虽然就算一片黑暗之中也已经能够熟练的做各种事情,但飞镰并没有松开苍的手,他放松眼睛,就这样让苍带着他前进,就好像很小的时候哥哥扶着他的身体教他走路一样,完全的信任对方,完全的依靠对方。
“等这件事完了,一定要好好的治眼睛。”苍说。虽然这样被依靠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适用,但他更希望看到弟弟健康的样子。
“嗯,我会的。”飞镰做出保证,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必要,能够拥有健康的双眼又何必去自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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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都完成了。”佩恩确认了一遍飞镰递上来的卷轴,最后将他们全部合起,在托盘上堆成一堆:“最近你们可以休整一段时间,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因为身体原因而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身体原因?”站在房间中央的少年一挑眉:“怎么可能。”
“随便你怎么说。”佩恩也不挑明,紫色的眼睛与红色的对上,他想对方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总之你通知一下鬼鲛,你们这一个月都是假期。”
“我知道了。”反正休假也没有什么坏处,少年表示明白。
“就这样。”佩恩说完发现少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出声询问:“还有事吗?”
“我想见他。”飞镰直接说明来意。
“他不在这里。”对于那个他究竟是谁两人心照不宣:“我可以帮你联系。”
“我会在雨忍村旁边的镇子里等,或者叫我过来也可以。”飞镰点头表示同意。他当然知道斑不可能一直留在雨忍村里,所以自然也做好了安排。
“到时候再通知你。”佩恩想了想,在对方准备出门时问:“你找他什么事?”
那话只是随口一问,佩恩本来并没有指望能得到答复,然而已经拉开房门的少年却顿住了脚步。他回过头,黑发之间红色的双瞳殷红如血:“解决你说的身体问题。”
门在橘色头发的男人面前关上,他将双手在桌面架起,挡住了半张面孔,他回忆了一下自己所了解的斑,觉得有些疑惑:“斑懂得医疗忍术吗?”他问身边紫色头发的女子。
“从没听说过。”小南一边帮佩恩将桌子上乱糟糟的卷轴分类一边说:“但他们是同族,或许是有什么家族秘方。”
每一个家族都有许多独属于自己的秘密,小南想宇智波一族应该也不例外,而且宇智波斑活了那么久,总该比别人知道的多许多。“那个人……总觉得很危险。”她说,而且是越接触越危险。
“但他确实有方法带来和平。”佩恩说:“那是弥彦的希望,那么我们就一定要实现它。这是当初约好的。”
小南低头看向身边的男人,那是属于弥彦的脸,然而有多久了,这张脸上没有露出过属于弥彦的表情,她回忆起越来越虚弱的长门本体,在袖子里握紧了拳头。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们都没有机会后退。那是弥彦的希望,也是他们存活的全部目标。
“一会我去联络斑。”佩恩说:“宇智波飞镰是好助力,如果因为身体原因而变弱的话,太可惜了。”
小南点点头,收拾好佩恩的桌子之后离开了这个房间。
宇智波飞镰的确是好助力,事实上晓的其他人都是。在这个叛忍行动多有不便的时期,晓为他们提供了一个相对平稳的环境,那么相对的他们自然该有所回报。小南想,为了他们的目标,利用谁,和谁合作,做什么样的事情,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飞镰在下楼进到大厅之时听到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嘈杂声音,在一阵吵吵嚷嚷之中有个嗓门特别明显,那是连雨忍村的死气沉沉都可以盖过去的活力。“是迪达拉。”这个村子里,唯一会这样大声说话大声笑的人。
“别打起来了。”苍的声音带着笑意,这几年只要与迪达拉和蝎相遇,难免就是一番唇枪舌战,虽然多数时候都是迪达拉自说自话,但也就是这样的原因,金发少年时常因为被忽视而恼羞成怒到漫天扔炸弹。
“又不是我想。”少年小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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