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金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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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金鸳鸯-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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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眼前,我却没有能力破译开手册中的这部分内容。
  那么,我就先循着那几幅图画上长短电码中隐含的要义,把飘逸出的父母爱情故事译完,也许对破译其中的藏宝内容会有帮助。因为我有直觉,未破译的那些密文的密钥,很有可能就真的藏在父亲母亲的爱情故事之中。
  密钥就是打开一部密码的钥匙。
  如果我的父亲真的把他们的爱情故事当作了密钥,那么,我敢说,父亲的这部密码手册在世界密码史上可能就是一个创举。
  我们先看一看这五幅图画。
  第一幅画:哈尔滨,父亲母亲的母校,年轻的父亲母亲正站在学校门口的柳树下谈论着什么,母亲眼神里流露着柔情蜜意,而父亲的眼神似乎有些迷离飘忽。
  第二幅画:昆明的春天,花草茁壮,梧桐繁茂,到处充斥着法国色彩。外国人经常出入的俱乐部里,一个服务生打扮的小伙子一脸惊恐。这个人便是父亲。身穿旗袍的母亲站立一旁,她的枪口对准了正护着一条狮子狗的父亲。
  第三幅图:上海滩上几幢标志性楼宇,但背景环境却又不是上海外滩,而是北方的山林。我的父亲把一个美女挟持到了建筑群中阴暗的角落里,用他的双手把她的双手按在墙上,面对面地死死地盯着她看着。
  第四幅图:背景是北方的群山,近前是龟裂的泥土地,有一群身着苏军军服的男女。母亲穿着长靴马裤站立了一个姿势,身边架着几簇枪支。透过母亲那叉开的长腿,看到的是远处的坦克和大炮。这是一种风雨击不倒的支撑,张扬着一个女战士母狮般的威猛和善斗。父亲远远地坐在一边的土坎上,看不清楚他正在用什么样的目光注视着洒脱的母亲。
  第五幅图:森林中,父亲母亲手持手枪,卧倒在树丛后,前面是一只硕大的黑熊瞎子。母亲说:“凭我俩的枪法,一齐射熊,没有再让它活着的道理。”父亲说:“枪一响,引来人,我们的俩人世界就被破坏了。难道你不想同我独享这林间仙境吗?”
  

第一章 铜铃、女人和狮子狗(1)
韩剑雄对“提着脑袋吃饭的差事”有着与生俱来的痴迷。他固执地认为,自己来苏联之前的那几年所从事的地下活动就是这种神奇的差事。他的身份在国内叫地下工作者,而在苏联他更喜欢别人称之为间谍!
  “间谍”这个概念在他头脑中占据了至高无上的位置。这个神秘的职业对他的吸引也由来已久。自从十六岁那年,他同中学女同学纪贞仁一起看了那本关于间谍题材的书后,便立志要做一名出色的间谍。
  这本叫做《暗剑》的书,通过小说主人公之口,对间谍战的理论和实践有着深刻的阐述。
  这一对男女同学把《暗剑》视为奇书珍本,每人买了一本反复看了多遍。
  首先走火入魔的是韩剑雄。书中那些形象化的诡异惊险的间谍故事,化作了穿透力极强的观念和意识,深深地栽植到他的头脑里,并迅速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暗剑出鞘,伤无形,刃无血,必毙命。
  “与面对面的枪弹刀戟拼杀相比,间谍在面对同样的敌人时,往往送上的是笑脸,获取的却是价值远比一场战斗的胜利更重要的情报。
  “与那些响铛铛的战斗英雄相比,间谍往往是以隐秘方式同魔鬼打交道的沉默者,他们所做出的牺牲绝不比正面战场上的勇士少,而贡献要比直接参加几场真刀真枪的战斗要大得多。
  “没有哪个职业像间谍这个职业一样,常年向所属人员发布保密、保密再保密的训示,直到把保守秘密的意念,培养得胜过自己的生活习惯,成为自身的第二天性和真正本能。
  “间谍从不言表自己是谁,在为谁工作,更不炫耀自身的特殊功劳。他们是一群活着的死人。
  “保密是非常必要的,但到了一定时期,在一定范围内,务必适度宣扬他们的秘密业绩。因为一个特工不管他多么不记名利,多么无私奉献,其荣誉感都需要得到最大限度地激发。
  “一个没有荣誉感的职业,是难以继往开来、屡创辉煌成就的。世界各国的间谍行业也概莫能外。”
  十九岁那年,韩剑雄当间谍的幻想极度膨胀,远远超过了对爱情的向往和追求。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同在读间谍书的过程中热恋起来的那个女同学不辞而别,独身一人寻找部队去了。在他看来,满天底下游访寻找的间谍,无异于闹市里喊着谁是小偷而受人嘲笑。实现夙愿的最好捷径是先参加一支行军打仗的革命队伍,然后再寻机参加间谍工作。书里说,自古军队与间谍是紧密相连、相伴相生的。这一点他记得非常清楚。
  这个看似文弱的白面书生,在他情窦初开的年龄,毅然决然地舍弃与恋人火一样的爱情,怀着梦幻般的荒唐想法离家出走,去寻找一种神秘的冒险家的乐园,这是他传奇一生的开始。
  那一年,是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的一九三二年。这个时期,长江流域洪水泛滥成灾,关中地震亡人无数。而在接踵而来的天灾后面,是更加可怕的“人祸”:在中国经济一败涂地的时候,统治集团内部分崩瓦解,各地拥兵自重的军阀以抢地盘为目的,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混战。战火波及十几个省份,战场纵横绵延数千里。韩剑雄的故乡哈尔滨,已成为日本人的势力范围,东北军阀各派也混战不断,到处充斥着血腥、伤感和死气,老百姓在惶惶不可终日中生活。
  韩剑雄闻到浓烈的硝烟味却产生了异样的想法:越是兵荒马乱的年月,越有利于把一个有志青年磨砺成一名出色的间谍。他幼稚地认为,当间谍最能随心所欲地消灭在东北横行霸道的日本人。在他看来,本国各路军阀争夺利益,相互残杀,是一种历史现象。自古有之,见惯不奇。而那些日本人也到中国来抢地盘,争份子,那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了。每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对日本人的这种卑劣行径都会极度憎恶的。就这样,他这个哈尔滨珠宝商的儿子,带着对外寇的仇恨,舍下荣华富贵,只身踏上了投奔中国东南苏区的征程。 。 想看书来

第一章 铜铃、女人和狮子狗(2)
韩剑雄只所以选择“苏区”作为他的目的地,是因为他在一些报纸上了解到,在江西与福建的交界处,有一片被国民党视为“赤色匪区”的土地。那里的乡村充满勃勃生机,那里的山川宛如天堂,那里的主人不时发出要北上抗日的呼声。
  韩剑雄觉得,那片红色苏区才是他梦想开始的地方。
  这一天,参加第四次反“围剿”的一支红军部队,在夜行军到天亮时,发现队伍末尾多了一名白面书生。从他的水鞋湿衣上看,他已经跟了一夜。队伍收下了这个吵着要当兵的学生娃。
  让人好笑的是,半月后,这人才知道问一声:你们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人家说,你连是什么队伍都不清楚,怎么就铁了心加入进来?他说,我看到你们穿得破破烂烂的,肯定是穷人的队伍。穷人的队伍肯定是革命的队伍。在革命的队伍里肯定能学到打日本人的本领。所以,我的选择肯定没错。有人就笑说,东北人怎么这么喜欢“啃腚、啃腚”的?笑死人了。
  对别人的取笑,他没生气,心里反而美滋滋的:队伍上的人没有看透他当兵是为了当间谍的心思,他们才是可笑之人。
  这个看上去没有多少阳刚之气的叫韩剑雄的人,在一天却出人意料地立了一功。
  一个漆黑的夜晚,国民党的两股“围剿”小分队悄悄包围了红军连队驻地小镇。红军连长不知所措,命令部队隐藏起来,不许乱说乱动。韩剑雄说了句“你这不是让大家等死吗”,就提着两颗手榴弹潜伏到两股敌军中间,突然左右开弓,各扔了一颗手榴弹,这两股敌军就对打起来。韩剑雄窜回来,建议队伍利用熟悉小镇情况的优势,分班从老百姓屋顶上悄悄溜走,然后在镇外占据有利地形,对左边的那股敌军杀个回马枪。一试,果然奏效,协助一股敌军把另一股敌军打得死伤过半。当这两股敌人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时,这支红军连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后来,团长听说了韩剑雄的事迹,对他赞赏有加,要给他记功。韩剑雄坚决不要这个功,却郑重地提出了一个要求:请批准他到上海做一名地下交通员。
  当时,中央特委负责人之一顾顺章刚叛变革命,*上海地下组织受到严重破坏,正需要一些生面孔来充实地下工作队伍。团长见韩剑雄是一个有文化又有勇有谋的机灵人,也还适合做地下工作,就通过组织把他推荐给了上海地下党负责人潘汉年。
  韩剑雄在接受了一段时间的极其艰难的特工训练后,开始了他的上海地下生活。
  假如有人能找到上海地下工作革命史来翻阅,也许可以发现:一九三三年在广西路中段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地下组织“红队”击毙叛徒陈维儒的史料记载,而执行这一任务的主角便是韩剑雄。他在没听到“开始行动”的命令之前,就果敢地抓住一个稍纵即逝的绝好时机,勇猛地出现在了敌人面前。对方还没任何反应,他射出的子弹已经击中了叛徒的眉心,然后,旋即消失。与他同来的行动小组的其他成员,还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甚至连枪还都没掏出来,这个蓄谋已久、准备多时的任务就由韩剑雄一人在瞬间完成了。
  这是韩剑雄做地下工作后创造的第一个杰作。事后,他霸气十足地自我炫耀说:“由此可见,我韩剑雄的间谍生涯起点是多么的高,技能是多么具有职业杀手的水准。动作干净、利落、漂亮、好看,谁能比得了。将来,我定能成为威震四方、无事不能的间谍明星。”

第一章 铜铃、女人和狮子狗(3)
潘汉年听说此话后,立刻找韩剑雄谈话。“给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们所从事的是革命的地下工作,我们每一个同志都是神圣的地下工作者,而不是你所说的间谍。你懂不懂什么叫间谍?被派遣到国外窃获敌方情报的那些人才叫间谍,而我们是在国内针对我们的敌人开展革命地下工作的。因此,对我们不能称谓间谍。明白了吗?还有,你更不能简单地把自己形容成‘提着脑袋吃饭的人’。小韩呀,干我们这一行,最怕的就是整日里想着出风头,当明星,到处炫耀自己的功劳。你要给我记住,我们的宗旨是永远甘当无名英雄。我们的很多同志,没有自己的名字,他们在一些假名的掩盖下生活着、工作着,各自分担着命运的风险。他们活着无名,死后无碑,生不足喜,死而无憾。你韩剑雄应该好好向这些同志学习呀。”明显看出潘汉年忧虑重重,他甚至有些后悔上海地下组织接受了这个爱出风头、生性好斗的年轻人。
  潘汉年眼毒,他心里明白:这个年轻人之所以参加地下组织,在很大程度上是对地下工作中奇诡的生活方式和神秘气氛感兴趣。只要能够满足他对冒险生涯的追求,什么革命志向、组织纪律,他都可以放到次要位置。他是出于一种“提着脑袋吃饭”的职业习惯才在这地下工作中效力的。
  一天,韩剑雄这个越来越复杂的文化人,找到潘汉年要探讨一个间谍工作的理论问题。他的一句话,让潘汉年好一阵头疼。
  韩剑雄自以为高明地说:“地下工作应该鼓励职业上的不道德,正义的目的可以通过无原则的、通常是人们不能接受的手段来达到。在行动中,地下组织不应该受道德观念的束缚,一切以达到预期目的为最重要。”
  潘汉年听罢,先半天不语,然后扔下一句话走了。韩剑雄进入了木然状态。他在想,什么叫“革命的不坚定性”?
  潘汉年说:“韩剑雄这个人身上还存在革命的不坚定性,得需要好好地训教和狠狠地摔打。”
  恰逢这个时期,苏联红军总参情报部正着手扩展共产国际的力量,不断吸收培训各国共产党员和爱国青年,然后组成情报小组,派往世界各地开展对帝国主义国家的情报侦察活动,进行旷日持久的秘密情报战。
  共产国际的情报组织向*地下组织要人,潘汉年首先想到了韩剑雄,也许他更适合到共产国际情报组织中去锻炼和工作。让那儿的情报专家去调教调教,对他来说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1935年的春天。
  潘汉年找到韩剑雄,介绍了一些基本情况,还没多做几句思想工作,韩剑雄就兴奋得不能自制:“这才是我最向往的间谍工作,到那儿我才能如鱼得水。我韩剑雄坚决服从组织决定!老潘,你说,我什么时候走?”
  潘汉年看着这个外显一脸文弱之相,却内藏一股蛮傲之气的年轻人,没好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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