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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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艳后-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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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辛说:“季历虽说死了,但他儿子姬昌跑了,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

  比干说:“西岐地域广阔,部族甚多,又距都城遥远,武力征讨,并非一日之功。还是以安抚为上策,派使臣前去招抚,只要姬昌肯降,就把治理西岐的事让他做吧!天下虽说是大商的天下,也得靠能人贤士辅佐大王去治理呀!”

  费仲帮助帝辛取得王位,也不情愿把自己捆在战车上,长年征战。他期望安逸舒适的宫廷生活,更期望得到应有的封赏。他似乎比任何人都了解帝辛,知道他哪根筋疼,哪根筋痒,

  说出的话最能打动帝辛,于是劝道:

  “大王,王叔的话虽是权宜之计,实为上策。如果姬昌贼心不死,再发兵征讨就是了。大王刚刚即位,长期在外用兵,万不能把治理国家的大事荒废了呀!如果大王同意,微臣愿意冒险前往,说服姬昌缴械归降!”

  他的话无疑替帝辛打破僵局,搭了个下台的梯子。帝辛虽说怨愤难休,却低沉地问道:

  “这样岂不太便宜叛臣逆子了吗?”

  费仲耸肩一笑,说:“大王不是最喜欢祁连秃鹫吗?那就让姬昌每年多纳鹰贡!听说几十条人命才能换回一只秃鹫!大王可派精兵坐地催交,如果交不上鹰贡,就拿姬昌治罪。那时如何惩罚,不就听凭大王你了?”

  帝辛松开眉头,咧开嘴巴,舒口气说:“哦,这么办,多派鹰贡就把姬昌的精力拖住了。”

  他思忖一阵,站了起来,威严传令:“恶来将军选派大将祖伊,率精兵五万,镇守函谷关。一旦姬昌抗旨,乘势踏平西岐!大军拔营,即刻班师回朝!”

  师卦交鹰贡西岐再陷灭顶之灾 见美人费仲顿生邀宠之欲

  费仲献的无疑是一条毒计,既讨好了帝辛,又毁灭了西岐。

  当他在三千精锐二百辆战车护卫下,在沙漠中找到姬昌,传达了王命时,流亡西戎部族的将军大臣们,一时感到危机四伏,厄难在前,难以定夺。

  如果顽强抵抗,只能玉石俱焚,就连接纳他们的西戎也惧怕商军的强大,为了免遭祸端,可能会驱逐他们。那样,保存实力,报仇复国的计划就将成为泡影。

  如果缴械归降,苟且偷安,答应商王条件,无疑把绞索套在脖子上,从此生死命悬一线。单就缴纳鹰贡,就会把西岐百姓活活勒死!

  多年以来,西岐被鹰贡所累,不知使多少青壮者丢掉性命。那些秃鹫盘踞在人迹罕到的高原雪域,嗜血活命,凶猛异常。西岐专门有一支剽悍的“鹰奴”,常年奔走在深山野岭,为商王捕捉祁连秃鹫。秃鹫凶猛,成群结队袭击鹰奴,捕到的秃鹫没有死去的人多。有时鹰奴全部死光,竟连一只秃鹫也难以俘获。死去的鹰奴难以计数,家破人亡者惨不忍睹。

  如今,屈服商王,就等于把自己的部族往死亡线上推进,自己灭绝自己!

  商王胃口很大,每年缴纳鹰贡二十只,不就等于杀掉西岐数千上万鹰奴吗?如果答应,西岐还有什么希望可言?岂不成了商王口中一块细细咀嚼的鲜肉了吗?

  拼死一搏,死得痛快。苟且偷生,屈辱难忍。何去何从,实难取舍。

  姬昌毕竟称得上旷古奇人,忍得下天下难忍之辱,吞得下天下难忍之耻。他终于力排众议,把国恨家仇咽到肚里,听从了大夫闳夭的建议,求和请降,保存实力,以求将来。

  费仲眼看姬昌已成丧家之犬,难以再成气候,便将商王的旨意宣昭一遍,押上西岐使臣闳夭回朝复命去了。

  帝辛脑后长着眼睛,对西岐的警惕丝毫没有放松。大军退到潼关,安营扎寨停顿下来。

  潼关乃战略要地,西临周塬,北逼崇国,东近东鲁,顺水可达都城。

  帝辛把行辕驻扎此地,别有一番用心。

  他想验证自己武功的效果,看看那些归顺者是否真心臣服?一旦发现他们阳奉阴违,就挥军杀去,让那些叛贼死无葬身之地!另外,他在等候消息,等候费仲带来西岐请降的消息。

  让他得意的场面终于出现了。

  崇侯虎带着亲兵,押着礼物,赶来朝贺商王即位,得胜还朝。

  就连白发苍苍的九侯,也押着牛车,拉来肉食酒浆,犒劳王师,朝贺商王。

  不几日,费仲带着精骑追赶上来,带来了降服西岐的好消息。

  西岐大夫闳夭,在大帐前叩头称臣,请罪求降:“只求商王恕罪,西岐愿为朝廷保境安民,纳贡称臣,忠心效命,永不背叛!”

  帝辛非常高兴,傲然笑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回去转告姬昌,余且饶他一回。如果违反誓言,西岐将会断子绝孙灭国灭种!”

  帝辛此刻得意非常,他终于看到了希望看到的场面。作为君王不就是开疆拓土,征服四海吗?自己首次出征,就征服了东鲁、北崇和西岐,如果妇好祖奶奶在世,他也敢炫耀几句,老祖奶奶当年率兵一万三千人,竟然打到大漠、河套,小孙儿有朝一日也会立此奇功,只要马蹄能到的地方,都要成为大商的疆土!

  帝辛心情格外畅快,让将士杀羊宰牛,开怀畅饮,大宴三天。

  又命乐工,擂鼓击磬,笛弦合鸣,载歌载舞,彻夜狂欢。

  他竟然挽着姜美人,翩翩起舞,跳了个衣冠不整、东倒西歪……

  再说姬昌率领残兵败将回到周塬,收拾父侯的尸骨,封土埋葬,不留墓冢,也不立标志,更不建祀庙,只栽下一片松林,作为思念的地方。焚香祭拜之后,姬昌将眼泪和仇恨埋在心里,率领将士和百姓,收拾残败的家园,修整焚毁的城垣,刚草草安顿下来,就以周侯的名分开始安排鹰贡的事宜。

  姬昌的夫人早逝,生有姬发、姬旦两位公子。后来娶有两位夫人,都是西戎美女,生有姬姡А⒓省⒓Ф取⒓Тλ淖印S鬃硬乜几俏魅址蛉怂苁芗Р璋

  伯邑考自幼在西戎长大,熟悉冰川雪域的地理情况。他深知鹰贡关系西岐部族的生存,主动要求率领鹰奴去西域捕鹰。

  姬发是长兄,母亲乃姜姓夫人,贤德善良,通晓大义,不仅把家事料理的井然有序,还协助父亲筹谋国事,很受百姓称誉,自幼对姬发影响很大。所以,他具备了良好的修养和操行,尽管和其他兄弟们虽不是一母所生,但情同手足,格外亲近。如今让年幼的兄弟去干如此冒险的事,等于虎口夺食,万一丢了性命,难以向父侯交代,就说:

  “商王恨不能西岐亡国灭种,怎能让兄弟去冒如此大险?我是长兄,理应当此重任!”

  伯邑考坦诚地说:“西岐危在旦夕,岂能让商王抓住口实?为了将来报仇复国,兄弟这条命又何足惜哉?何况,我在西域长大,人情熟悉,便于交融。兄长,小弟决不辜负家国重托!”

  姬昌看见他们兄弟争先冒险,不禁热泪涟涟,摇头叹息,踌躇再三,只得依从伯邑考。他亲自挑选两千精干鹰奴,再三交代,千般叮咛,才送他们上路。

  高耸的祁连山,峭壁参天,冰雪盖顶,沟深林密,人迹罕到。

  伯邑考带领鹰奴,在陡峭的山峰上艰难跋涉,疲惫而又沮丧。

  他的队伍在山中已经寻觅了好多天了,鹰奴们历经千难万险,一个个折磨得形同野人,依旧毫无收获。

  伯邑考心中焦虑万分,商王的期限是三个月,捕不到秃鹫,国将不存!

  鹰奴们明白主人心思,舍命相随,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好容易发现一群秃鹫,兀立在山巅上,凶猛地环顾四方。

  身披兽皮的鹰奴们发现了目标,亢奋不已,扛着弓箭,拉开绳网,紧张地向目标接近。鹰群同时发现了他们,鹰目如刀,鹰嘴如钩,扑打着巨大的羽翅,黑云压顶一般,准备对人群发动攻击。

  鹰奴们毫不惧死,分散躲在石缝里,伺机而发,尽可能不伤害秃鹫,用工具生擒。但是,秃鹫乃食肉巨禽,个头巨大,力能叼虎,一不当心常常被它裹挟而去,尸骨不存。

  所以,捕捉的办法就是驱散鹰群,声东击西,对孤独的秃鹫采取突然袭击。

  这时,有几只秃鹫兀立山石,人将至,四处飞散。目标尚未锁定,有只秃鹫猛扑下来,叼起一个鹰奴,盘旋而去,在山石上摔打成肉饼,又用锋利的鹰爪把人撕成碎片。鹰群扑来,争夺人肉,其状惨不忍睹……

  鹰奴乘机张开绳网,匍匐而上,猛扑过去,终于将一只秃鹫套入网中。

  一位白发鹰奴扑倒在血泊上,搂着一块亡灵残留的尸骨,寒泪洗面,凄凉地对孙子说:“咱们祖孙三代世代为奴,如果逮不住一只鹰,这一回恐怕要被砍头了!孙子呀,亡灵默佑,上天有眼,快给苍天磕头吧!咱们祖孙二人得救了!”

  突然,秃鹫带网脱逃,孙子拽住绳头坠下悬崖。秃鹫挣扎,孙子也挣扎,尖利的石头把他碰撞得血肉模糊,但他宁死不丢那根绳索。老人凄声呼救,鹰奴们赶来相救,才将秃鹫制伏,救起了同伴。

  鹰奴们躲避着鹰群的袭击,刚刚脱离险境,一队西戎骑兵突然从峡谷杀出,将鹰奴们尽数俘获,绳捆索绑,押解而去。

  幸亏伯邑考带领人马来救,击败西戎骑兵,俘获了一个头目,怒斥道:“我周塬与你部素来交好,为何寻衅截道,俘获我部鹰奴?”

  那头目叩头求饶,讲出实情:“商王率军荡平你们周塬,扬言继续西征,灭我西戎。戎主畏惧商王,不敢与周侯交好。为了讨好商王,所以派兵截杀你们周塬鹰奴。”

  伯邑考恨怒交加,押上那头目,欲找戎主理论,指责西戎背信弃义。

  这时,姬昌担心伯邑考身处险境,派散宜生带大队人马前来增援。

  听到陈述,散宜生耐心劝说:“商王假意罢兵,亡我之心不死。西戎惧怕商王,也在情理之中。我西岐危如累卵,交好西戎才有避难之地,万不能斗气,和紧邻翻脸。周侯为了家国大计,忍辱负重,支撑危局,明知鹰贡是个陷阱,也得舍命答应。周侯派微臣前来接应公子,也是为鹰贡救急!”

  伯邑考洞悉西岐局面,愤然骂道:“商王恃强凌弱,践踏天道。杀我祖父,血仇难咽!又用鹰贡讹我,分明要亡我西岐!大丈夫宁可受死,不愿受此大辱啊!”

  散宜生千般劝说,万般抚慰:“公子息怒,敢为万民赴死者,不愧为英雄。能为天下吞咽奇耻大辱而承担大义者,堪称伟丈夫!公子万不可辜负周侯一番苦心哪!”

  伯邑考涕泪交加,悲凉地说:“我深知父侯的艰难。不过,缴纳鹰贡消除不了商王亡我之心!再说,这种用人命换鹰贡的交易,分明是要灭我种族!万不能做下去了!”

  他的话感动了所有的鹰奴,大家一起跪倒,泣声一片:

  “公子,为了报仇雪恨,我们甘愿为国效死!”

  “公子,我们不愿亡国灭种,拼上贱命,也要追随周侯!”

  伯邑考感奋得热泪横流,他把大家一一搀起,看着他们衣衫褴褛,血迹斑斑,体无完肤的模样,差点痛断肝肠。他哽咽地说:“壮士……壮士!你们……都是壮士啊!……士不畏死,鬼神奈何?西岐有壮士,商王又奈何?”

  一群秃鹫又在山巅盘旋,发出说乃幻砜蘩呛恳话恪

  鹰奴们好像听到冲锋的号角,扛起套网和利器,重新投入生命与死亡的残酷搏杀……

  周塬上,四目一片废墟,遍野一片焦土。

  姬昌站在残颓的城垣上,焦虑地眺望,焦虑地踱步,脚下黄土被踩出一个光滑的圆圈。

  他身材高峻,很是瘦削,五十多岁的老人了,就像一根凌空独木,挺立在天宇间,支撑着周塬颓败的大厦。

  他目光深邃,如碧水幽潭,深不可测。他头脑清晰,暗藏精微,每一根苍白的发丝都闪烁着智慧之光。他心胸博大,盛得下宇宙八荒,风云变幻。但他的双唇紧合不开,吞得下大苦大难,吐不出一句笑语欢言,仿佛在等待机遇,等待一场大变革,等待一场大颠覆。此刻,他就如同一只千年老龟,缩头藏在深潭泥沙之下,积蓄力量,准备翻江倒海的那一天……

  即便是圣贤,也不会忘记仇恨。

  姬昌怎么也不会忘记,当父侯在忍受酷刑时,他却只能蹚着血泊,披着重孝,含恨忍悲地率领着他的军民,扶老携幼,赶着牛羊,仓皇逃出自己的故园,朝着荒无人烟的大漠奔逃。他承受着杀父之仇,亡国之恨。他承担着百姓的安危,军事实力的保存。

  人们没有看见他的眼泪,也没有看见他的软弱。他率领精骑断后,没有丢掉一个百姓。西岐百姓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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