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玩三局。你每输一局。我就用烧红的铁往你的胸膛烙一个你永远都记得的耻辱的烙印。
与此同时,你们的冰颜公主就需要脱一件衣服。如果你输了三局,我就很遗憾地告诉你们。
你们的冰颜公主就会*地裸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大家来欣赏。
这样够刺激了吧。我很久没有玩过了。这样的规则你觉得如何?零峀唇角衔接着狰狞的邪笑。
冰颜声色俱厉地骂道,你是禽兽界的耻辱。甚至禽兽都不如!
零峀望着冰颜愤怒的脸说,你给我闭嘴!如果你受不了就咬舌自尽。我无所谓。游戏而已。
你太卑鄙了。哼,什么是卑鄙?你根本不懂。这是一场较量勇气与智慧而又刺激的游戏。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陌轩皇子是一个输不起的人。零峀对我摇头。我只是冷笑。
如果你输了呢?古岛的声音没有一丝惊慌。神情十分沉稳而严肃。
如果我输三局,我的脑袋送给你。如果输两局,左手臂送给你。如果输一局,就斩断左拇指。
你们可以带走你们的公主。而且半月内绝不来骚扰你们。怎么样,聪明而勇敢的祭司?
古岛扭转头,目光从水颜与亦非迷茫而又紧张得恐慌的眼波搁浅进我的眼里。
我知道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我心里很矛盾却脱口而出说,我相信你,古岛。
古岛点点头,并不自信的目光停泊在冰颜的脸上,似乎捕捉到冰颜信任的神色说,好。
很好。我佩服你的胆量。不过我会让你佩服我精湛的箭术。零峀的神情变得诡谲。
即使全世界都相信你,但是我绝对不会相信你。因为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一个人。包括我自己。
我只相信,人生如戏戏如戏。人生若梦梦若梦。曲终人散。戏尽泪亡。梦破人灭。
零峀脱下一身戎装。风卷起零峀华丽而长长的皇袍。在背后不断翻涌。宛如沙漠的沙尘暴。
却无法覆盖零峀冷酷的若有若无的微笑。宛如在黑夜中摇曳将灭未灭的烛光。
古岛与零峀的眼睛被黑布蒙住。四周变得静灭。似乎所有的将士都停止呼吸来欣赏一场游戏。
我的心像被悬挂在梁柱上的布幔。被风吹起深海翻涌似的波澜。无法平息。
古岛在背后抽出一支狼牙箭。搭箭后拉弯紫藤槿弓。摆好射击的姿势。
手臂上暴露出来的血管宛如纤细柔长的青蛇纠缠着手臂。左耳侧听准备放出去飞鸟的方向。
零峀并没有拔箭。只是用右耳来聆听。一副高度自信的样子。
墨军中一名士兵在鸟笼中捉出一只全身是灰褐色的鴷鸟。然后放开五指。鴷鸟展翅飞翔起来。
古岛的左耳突然翕动。我知道他在用念力感应鴷鸟飞去的方向。然后朝着鸟的方向射了一箭。
零峀听到古岛放箭的声音,便迅速从背后朱漆描金的虎皮箭囊抽出两支雕翎利箭射了出去。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零峀居然可以一发两箭。并且以惊人的力度。弓弦几乎被拉断似的。
只见那只刚获得自由的鴷鸟像一片落叶凋零下来。
一声沙哑的惨叫。悲哀的回音似乎在低诉命运的不堪。撕碎了短暂的自由。
双方派人去找那只被射落的鸟。鸟是被谁射中的,没有谁知道。我的心如同快要断的弓弦。
零峀叫人将火锅搬出来。然后从火锅里抽出被炭火烧红的烙铁。
恐怕祭司要尝试一下被烙铁亲吻的滋味了。你以为鸟是你射中的么?
我早已说,我不相信任何人。但我相信我的箭。零峀斜着头说。
原来你自己居然不如一支箭。我只想为悲哀的你默哀半刻钟。古岛讽刺地说。
当烙铁吻到你的胸膛是时候,你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悲哀。零峀依旧在冷笑。
鴷鸟是被零峀的一支雕翎利箭射中的。另一支雕翎利箭射落了古岛是狼牙箭。
狼牙箭断成两半。只找回一半。另一半似乎已经刺入了我的心房深处。
零峀哈哈笑起来。笑声里似乎刮过来阵阵寒风。若冰水渗进我身体的毛孔。让我差点打冷颤。
古岛无言。解开戎装。露出青铜色的胸膛。来吧。古岛依旧沉稳如一座孤岛。
水颜十指扯紧战袍。脸色和亦非一样苍白。鼻翼沁出紧张与恐慌液化成细腻的液体。
杌尾与十寒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祭司忍受即将降临的痛苦而无能为力。
恐慌宛如病毒一样在我军中蔓延起来。
我闭上眼睛。然后听到古岛压抑着撕心裂肺的痛苦暗哑的沉闷之声。
我知道古岛喉结再大也锁不住疼痛的喷涌而出的声音。若厚厚的泥层无法阻挡岩浆的爆发。
当我睁开眼睛时,水颜与亦非已经扶起了单膝跪地的古岛。哥,哥。古岛,古岛,怎么样了?
水颜站起来用凛冽的语气说,你简直不是人。
我当然不是人,而是神,神射手。零峀的脸藏着狐狸一样的笑容。
带刺的笑容。被风吹散。刺入我的眼睛。
古岛穿好戎装。刚毅的脸没有被伤痛扭曲。浮起一层如高空的氧气层一样薄却受了伤的笑容。
这点痛算什么?你们回去吧。我没事。水颜与亦非眼睑衔接着摇摇欲坠的了泪水。
零峀走到冰颜身边低声说,难道冰颜公主需要我的帮助么?
正说着,零峀伸出的手像蛇吐出的蛇舍。向冰颜的腰肢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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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陌轩。斩断左手的拇指
滚开!冰颜扬起无力的手朝零峀的脸想刮过去,却被零峀的左手握住了。
零峀的右手以惊人的速度一扯冰颜的腰带,然后头从手臂下转过去。
我只看见一袭蓝色羽绒外衣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从半空摔倒了下来。
无力的冰颜像那一袭外衣一样倒在地上。
脸上弥漫着冷傲的矜持。
眼角衔接住愤怒的火焰。高温的目光依旧烧不毁零峀回旋在半空的邪笑。
我已经很久没有玩过这么刺激的游戏。你不会怕了吧,古岛?零峀用指端抚摸着弓弦。
连死我都不怕,难道我会怕一场游戏么?古岛望着零峀反问。
黑布再次蒙住眼睛。古岛一发双箭。跟随其后的零峀依旧是一发双箭。
第二局的古岛又输了。除了零峀,没有谁知道他其中的一支特制的箭居然能自动分裂成两半。
古岛两支箭被击落。零峀的半支箭刺穿䴕鸟的咽喉。
我再一次闭上眼睛。只剩下触觉。像一堵失去基底摇摇欲坠的薄墙。
在古岛隐忍而沉闷的叫声中突然坍塌成一片废墟。
我被埋葬在疼痛的触觉废墟中。连呼吸都感觉到困难。
亦非与水颜早已泪流满面。颜微微颤抖的薄唇被咬出了血。宛如秋天染红的枫叶被撕开两半
昔日的冷漠早已弃守了冰颜冷若冰霜的眼睛。
冰颜眼角的火焰被两行泪水所熄灭。
我是第一次看到冰颜流泪。烫烫的泪水融化她如冰雕的冷漠。
零峀皇子,我有一个请求。古岛额头粘满液滴。下颚刚毅地扬起。喉结翻动。咽下了伤痛。
什么请求?用一个烙印代替一件衣服。零峀怔住。然后唇边浮起浅浅的笑。带有邪气。
零峀回眸看了一眼脸上带有泪痕的冰颜说,你觉得值得么?
如果不值得,我不会提出请求。古岛的语气十分决绝。
好。我成全你美好的请求。当零峀手中烙铁即将烫在古岛不堪入目的胸膛时,冰颜阻止了。
你给我住手!一袭素白长衫凋零在冰颜脚下。冰颜跑过来扶起古岛。
苍白的唇宛如蝴蝶的翅膀微微颤抖。眼睑衔接不住太重的泪水而跌了落来。
对不起,古岛。你们不该来救我。古岛颤抖的手拉起衣服遮住两个狰狞的烙印。
既然我们来了,就一定能够将你救回去。你相信我么?古岛用刚毅的眼神望着冰颜。
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任何人。可是这一次,我相信你。
冰颜失去了昔日的冷漠。宛如一块坚硬的寒冰融化成水。溢出了眼帘。
古岛再一次弯弓搭箭。第三局游戏被拉开序幕。
当士兵将最后一只鴷鸟捉出来,刚松开五指时,鴷鸟展开翅膀刚离开手掌。
古岛突然转身,箭镞突然对准士兵。
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穿鴷鸟的咽喉接着刺入士兵的胸膛。士兵惨叫一声。四周一片哗然。
我没有违反你的规则吧?古岛扯开黑布。往天空一抛。我军一片欢呼。
果然是一个聪明的家伙。你放心我说到一定会做到。
零峀摇头,唇边的冷笑似乎已经被炭火煮熟。接着被煮糊了。最后灰飞烟灭。
古岛将地面蓝色羽绒外衣披到冰颜身上说,对不起,冰颜,让你受惊了。
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胸膛的烙印永远是我心中无法抹去的伤痛。
冰颜苍白的微笑被泪水淹没。古岛无言。荒芜的脸长出了温暖的笑容。
零峀挥刀斩下了左手的大拇指说,不久的将来,我会用你们的血来祭奠我今天断指的耻辱。
墨军不战而退。我们退回了漓城。
我突然想起零峀所说的那段话。
人生如戏戏如戏。人生若梦梦若梦。曲终人散。戏尽泪亡。梦破人灭。
翌日破晓。初日曈昽。一缕阳光泄入牖。
浮城绕过朱红色的廊柱来到我的房间。浮城俊朗磊落的脸敷着凝重的神色。宛如淤血不散。
怎么了浮城?一种不祥的预感若水泡从我的心湖底浮了起来。
浮城嗫嚅起来说,恐怕静墨熬不过今晚了。怎么会这样?他为镜鸾挡的那一支箭有剧毒。
是什么剧毒?是五毒。什么五毒?是砒霜,蜈蚣,蛊螭,蝙蝠,毒樱
静墨在我药水下已经熬过了两天,恐怕熬不过今晚。除非……。除非什么?
除非在入夜前找到另外五毒。再以毒攻毒。或许静墨还有希望。哪五毒?
黑蝎子,白壁虎,青毒蛇,雪蟾蜍,红蜘蛛。但是这两天红蜘蛛与黑蝎子都找不到。
我的目光在浮城的眼波里钓起一汪失落与绝望交织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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