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逸雪到嘴边的服最终咽了回去,沮丧地叹口气道:“好吧,你打算带谁去?”
“骜炎和无暇。”
逸雪再次受到刺激,“就带无暇一个?你竟然还想骑马去?你知不知道自己身子几个月了?”
“姐姐你知道,骜炎跑起来比马车平稳多了,并且速度也够快。再有无暇陪同,没人能伤得了我。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煜风已经站起来要金霜给他换衣服,半刻也不想耽搁。“相信我,我比谁都清楚自己身子的重要性!”
“那是没错……”但是孕夫骑马!!逸雪揉着眉心出去安排,只求他们在找麻烦的杀手发现之前汇合。
月府在之后的一个半时辰里一共出去二十四个人,一半大人一半孩子。清一色的黑色大麾从头罩到脚,骑毛色如火的红马,身前抱着白色狐裘裹住的半大孩子。
这些人或一同出去,或相隔半刻一刻,从四门而出,往八方分开。堂皇出城,只走官道,遇到路口即转,跟踪的人完全找不到他们之间的区别。
大长公主早知抓到的浴魂楼杀手玄乐被劫,后续些想是接应,其中必有一个是身份重要的。由此推测向南走的几组人里有被掩护的那个人可能性更大。
可是北面也有重要的暗桩和联络,难保不是月府故布疑阵,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东方涵语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犹豫,手下死士众多,只是要挡住月府里那些精英还得靠人人海战术。这十二组人要掩护的那个,显然不是好对付的。
又或者,这十二组都是假的,调虎离山,等这边好手都走光了,真正的才出来……
东方梦蓝站在旁边看娘愣了半天神,早等的不耐烦,急道:“母亲,您要是再这么犹豫下去,无论是哪个都挡不住了。月府不缺千里马!此时怎么计量都是多余的,先堵住了再说。千万不能让接应的人跟月凤君汇合。”
东方涵语一惊,她统兵二十余年,杀伐决断瞬息决定数十万人生死,何时有过如此这等踟蹰的时候?那月凤君,对自己的影响当真已经如此深了么?
仅仅几个月来的明争暗斗就让她确定,这么多年来能当自己对手的人,也只有这么一个。
“来人,传令黑蔷薇九队队长全部到中堂听命。”
……
大长公主再次动用黑蔷薇刺杀北上定坤的月凤君一行人,同时派人拦截所有月府出去的人。
下命令的时候,煜风已经骑着骜炎赶到定坤百里之外。
另一边,出了山村第三次遇到围攻后留下一地尸体的凤君,在听到清羽报告煜风赶来与自己汇合的消息之后,没有大家所预料的急怒阻拦训斥。反而在乐出事之后第次勾起嘴角,只道:“我明白他心里想什么。你们拦不住,就尽量保他平安,其余、以后再吧!”
听松叹一声“儿大不由爹!”,钻回马车给玄乐喂药,竟也没什么!
感应
玄乐觉得自己一直在做梦,很长的噩梦!
梦里浴魂楼的唐真逼他去刺杀凤君;梦里唐真威胁他要弄掉他的孩子;梦里、凤君来救他了;梦结束的时候,他似乎、失了孩子!
怎么也找不到宝宝了,身体里有另一个生命存在的感觉一夕之间无影无踪,浑身冰冷,仿佛破了的口袋一样,空荡荡的冰冷!
宝宝,在哪里呢?
以前听人过,梦都是反的,那么,宝宝应该还在的吧?彻骨的寒冷,心脏仿佛结了冰,一块一块的碎掉……好疼!
肚子也好疼,宝宝会难受的……
睡觉、睡觉,醒来就没事了!是梦、是个噩梦而已,醒来就没事了!
……
凤君抱着玄乐坐在马车里,听松爹爹说只有自己在旁边的时候,他才能安静下来。所以一定要坐在马车里跟着休息。她知道他们其实是体恤自己几天几夜没有休息。
可是,种情况怎么睡得着。凤君空出一只手慢慢地揉太阳穴,怀里这一个暂且不,还有另一个往这边来的,哪一个不让人悬着心呢?
四周循飞的夜枭啼声忽然尖锐起来,几个临时从各地调来的净雪宫护卫立时握紧手中刀柄呈防卫阵型把马车四周围住。
凤君眉峰一敛,细心把玄乐放好,拉开车门,反身细细掩好了。跳到跟在马车旁的骜雪身上对众人吩咐道:“勿需紧张,夜枭在敌人出现在五里外就会报信,换条路加速赶路。”
“主子,我们跟他们拼吧!别跑了!”一个藏蓝劲装的少女怒气冲冲喊道:“除了开始那一场,咱们一直在跑。我们又不是打不过他们!”
“江珊,你多久没有休息了?”凤君的声音带着很深的疲惫,给人的感觉却安静而温暖,仿佛是做在午后的暖阁里闲聊。
“主子,我不怕累……”
“我知道,”凤君打断她的话,对她也是对周围半数受伤的女孩子道:“我知道们不怕累,甚至不怕受伤不怕死。可是我怕们累、怕女们受伤、怕女们死!女们都不到二十岁吧?都是净雪宫这一代孩子里的好手,净雪宫的精英为了保护我几天几夜不合眼,最后累的在二流杀手手下,不值得。”
“主子……”几个孩子齐齐叫一声,又齐齐没了声,只是黑暗里起红了眼圈。女儿有泪不轻弹,江珊使劲眨了眨眼唾了自己一口,真丢人!
“不过也算她们有能耐!”凤君借着暗淡的星光一边分辨方向一边道:“竟逼的我们多绕一倍的路,否则,再有三个多时辰就能到了。如此一转,恐怕要拖到明天清晨了!你们撑不住的,在马上打个瞌睡吧,明天就能到家了。”
“主子,我们不累。”一个小个子的褐衣女孩子驱马跟到她身边道:“您在们到之前就已经两两夜没合眼吧?”
“可是我在马车里休息了丫。”凤君摸摸她凌乱的头发,小姑娘功夫再好也只有十四岁,内力和耐力都比那些大孩子弱些,“左臂的伤要紧么?”
小姑娘被摸的一缩脖子,鼻子皱了起来,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气愤。明明不是小孩子了还摸人家的头!不过,主子心地真好呀!
反正有更灵的夜枭警戒,一行人放松神经,胡乱找着话题提神。
月亮渐渐升至中,云层薄起来,树林里渐渐起轻纱样的雾。
玄乐昏昏沉沉地躺在马车里,浑身无一处不隐隐作痛,睡的极不安稳。附近似乎有人说话,体贴的把声音收的很小。那个人的声音偶尔一句,听到了就可以安心一会儿。
疼的似乎有些麻木的小腹忽然针刺般疼一下,接着开始一跳一跳的抽痛。浓重的药味里新鲜的血腥味儿散出来。
要忍住,一个合格的杀手,永远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弱点,尽量把所有伤口都完美地掩饰起来……很久之前不知是谁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来。
所以,要想办法遮住血腥味……
“前面是一丛荆棘,小心划伤马腿。”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另人安心的声悄声提醒。然后是略微凌乱的低声应和。
忽然觉得,似乎不掩饰些伤也是可以的。
唔,怎么弄的这些伤呢?好像是,丢了什么东西?已经丢了的,或者即将要丢的?什么啊、什么啊?越想越想不起来,心里一阵阵抽痛,像被有毒的烟雾裹起来一样。
烟雾散去的一刹那,玄乐蓦然睁开了眼,低低的呜咽:“宝宝……”
几乎是同时,车门一响,凤君钻进来把他抱进怀里,手指在睡穴上轻轻的按摩,低声哄道:“在、宝宝在,都在。我们就要回家了。”
但是似乎没什么用,玄乐这一次比什么时候都清醒,抓着的衣襟往外推,不停地重复,“去救、去接宝宝,去接她。快去,快去啊……”
凤君开始仍旧当他是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仔细听了两句就觉出不对。乐“去救宝宝”,他用了“去”,他用了“去”?!
不是他自己的宝宝,自己找到他开始到他昏迷失去孩子之间的时间里,他一直让自己救孩子,从来没用过个词。
“去”,不在自己身边的……
来到个世界后见识到的众多妖仙、神官、匪夷所思的阵法让她不得不对所谓的第六感分外的注意起来。
刚失去的孩子的乐,跟煜风情同手足的乐,会不会、对赶来看他的风儿有感应呢?
凤君不敢想下去。跳出车厢大喊:“清羽,清羽呢?帮我确定风儿现在在什么地方?”
风儿清晨只比自己晚了半个时辰出发,如今已经过了将近七个时辰,如果没有绕弯路,是该汇合的时候了。
风儿他走的是官道,附近的官道!片刻前夜枭报告有敌人潜进的地区!
凤君脸色煞白的看着清羽掐指放出细小的蓝色光球,光球升至半空,化成肉眼难辨的粉尘向四方飘出。
一个交睫的时间,官道附近升起一颗略大的白色光球。
清羽也像松了一口气一样回道:“回主子,蓝正君在五里外的一个北向小山洞里。无暇他们目前很安全,但是敌人发现了骜炎,发现马上没人,正在附近搜索。正君不让无暇报告情况,所以延误了信息传递。”
呼~所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凤君刚才那一嗓子喊的所有人的心同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只有五里?”凤君稍稍吃了一惊,那个傻孩子!叹一口气道:“我潜过去接他过来。你们保护好爹爹和乐……”
“我跟您一起去……”话音未落几个人争相请命要跟去。
凤君挥挥手让们安静下来道:“都别争,去多了反而目标大。我只是去带一个人回来,不必担心。保护好留下的人,同时、做好迎敌准备。不能保证不带回尾巴。”
失而复得?
凤君跟着清羽跟无暇联络用的细小光球慢慢潜行。无暇所说的山洞在两条大路之间,荆棘密布,到处是生长的乱七八糟的矮小灌木。林子里的树也长的歪七扭八的,倒是方便了鸟儿筑巢。
五里,换算起来是两千五百米,慢跑也只需一刻钟。但是她不能跑,并不是所有的动物都有灵觉,林子里的小鸟在没有提前暗示的情况下受到惊吓会乱飞。
夜鸟惊飞,略微懂得追踪的人都知道那边有人了。那只会加快杀手们往这个方向搜索的速度。
清羽手下夜枭报告,搜索的队伍离煜风他们有三里。自己目前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一千米。
化为兽身的无暇卧在八百米之外的一片高草里,暗金色的眸子一闪即没。
凤君借着那一闪确定方向,手持利剑缓缓下劈,借着风声和寂夜里偶尔的异响掩护,斩断最后一段荆棘丛。
微风拂过山丘上矮矮的松林,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瞬时密集起来。把头探出洞口的田鼠在一块石头咕咕噜噜滚过旁边之后嗖的一声缩回去。
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
最后一百米,白虎悄然无声地站起来,厚厚的脚掌踩下去每一步都寂静无声。
凤君站在两棵松树的阴影里,等那个罩着黑斗篷,后背高出一大截的白虎慢慢挪过来。
煜风半趴在无暇背上,用大麾罩住头拿手绢拼命擦脸,直擦到微微感觉疼了才停手。心里嘀咕没有水也不能计较那么多了,用手摸了摸,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拿下来才想起手上也是一手的灰。
不能让凤君看见自己此时的狼狈像!弄整齐了才能去找 ,无暇说只隔着五里、只有五里啊!怎么办怎么办呢?
焦急间不知无暇走了多远,身子忽然腾空,在尖叫出口之前落到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凤君?!”煜风低呼一声,惊喜交加。立时忘记了自己浑身泥土草屑的狼狈,也不顾正被人家打横抱着,抓住凤君的衣襟悄声急问:“你好不好?有没有受伤?乐弟弟怎么样?神志恢复了么?……”的
“停停停,你先缓口气,等你慢慢告诉你。”凤君借着月光看他发鬓凌乱,鬓角的发丝都给汗水粘在脸上,脸上一道一道脏兮兮的污渍,衣服也刮烂几处,当真是狼狈万分。
只庆幸看样子没受什么伤,暗叹一声嗔怪道:“倒是你先告诉我,手背上的擦伤怎么回事?”
“你、呃,”煜风把小脸埋到她怀里不敢说话,若是让她知道……当时自己也吓个半死,以后再也不能这么鲁莽了。姐姐说的对,自己果然是太任性了。
“骜炎中箭摔倒,他滚下马了!”无暇传音道,虎眸瞪的圆圆的尽力翻了个白眼,“并且叫我不许告诉你,崴了脚,几处擦伤,其余无事。”
煜风见凤君长眉一敛,心知无暇定是告诉她了,用力咬了咬下唇等着训斥。
“笨蛋!”
训斥没等来,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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