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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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语者-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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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排除是侵财?”听说两个人都死了,我急于了解案件的基本情况,在进行现场勘查之前,做到心中有数。
  “不可能是侵财。”赵法医说,“男死者生前和侦查员说,凶手进门就捅人,什么话都不说。而且捅完人就走。”
  我默默点头:“动作简单,干净利索,应该是因仇了,应该好查吧?”
  “怪就怪在这里。”赵法医说,“老两口生活很简单,侦查员查了一夜,一点矛盾点都没有摸出来。没有任何产生因仇杀人的因素。”
  “难不成是杀错了人?”我背后凉了一下,“如果是报复错了人,那就不好查了。”
  “我们先去局里,看看侦查员在男死者抢救后清醒的时候询问他的录像吧。”
  我点了点头,算是对汀棠市公安局取证意识强的赞许。
  到了市局法医室,赵永拿出了一张光盘,塞进了电脑光驱。很快,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医院ICU(重症监护室)的场景。我晃了晃脑袋,总觉得自己是在看电视剧。
  ICU里的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50岁左右的男性,白色的被子盖到颈下,被子的一旁伸出各种管子、电线,一旁的监护仪上扑腾扑腾的跳着一个黄点。男人鼻子里也插着管子,疲惫的半睁着双眼。
  床边坐着两名便衣警察,其中一位问:“我们经过医生的允许,向你问几个问题,你觉得可以回答就回答,觉得不适,我们随时终止谈话。”
  男人无力的点了点头。
  警察问:“昨天你受伤的经过是怎么样的?”
  男人:“十点多,有人敲门,我开了门,进门就捅我。”说完剧烈咳嗽了几声。
  警察:“几个人?你认识不?”
  男人:“一个不认识的痞子。”
  警察:“知道他为什么捅你吗?”
  男人摇了摇头。
  警察:“他长什么样?”
  男人:“黑褂子,白褂子,平头,其他不记得了。”
  “个字有多高呢?胖还是瘦?有没有什么特征?到底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男人又摇了摇头。
  “你有什么仇家吗?或者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男人沉默了半晌,摇了摇头说:“我活一辈子,从没树过敌人。”
  这时,可能是警察注意到了男人面色的异常,突然站起来握住了他的手,并招呼另一名警察去喊医生,十几秒后,几名医生护士冲了进来对男人开始施救,最终医生直起了上身,一边摇了摇头,一边开始收拾器械。
  我看得头皮发麻,虽然是做法医的,整天面对死亡,但在医院实习期结束以后,就再没见过一条活生生的生命逝去的过程。
  我定了定神,问:“他突然死了,不会是询问问的吧?家属没找警察麻烦吗?”
  赵永说:“死者家属情绪比较激烈,强烈要求我们去询问死者,要尽快破案。不然不会冒然去问的。而且他们经过了医生的允许才去问的,为了防止意外才架了摄像机,没想到真发生了意外。不,也不能说是意外,后来医生说,他生前有冠心病,加之这次外伤导致心脏破裂,虽经手术,但不可预测的后果很多,随时可能心跳骤停,和询问无关。”
  我的心里稍感安慰,点了点头,脑子里想的全是男人说的那简短的几句话。
  “从这段视频里只能知道凶手是进门就杀人,杀了就走。”林涛说,“还有就是一个平头的凶手,连衣服都说不清楚,信息量太少了。”
  “我一直在想。”赵法医说,“他那时的状态应该是朦胧状态,不会是幻觉见到黑白无常了吧?”  
                  
 第五十三章
   #鬼手佛心Ⅱ…无声的证词#【第二章】证据(2)
  我承认我的笑点低,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实在不该笑出来,但是还是被赵法医一脸严肃却说出这么有想象力的话逗笑了:“那个时候他确实应该神智不清楚,估计是对凶手穿什么衣服不太确定,和黑白无常有什么关系。神智不清楚的情况下说的话,不能全信呐。”
  汀棠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长许剑突然走进了法医室,打断了我们说话:“省厅领导来了啊,看完录像了?那我们一起听听专案组介绍情况吧。”
  专案会上,主办侦查员介绍了案情:“男性死者杨风,53岁,女性死者曹金玉,49岁,是夫妻俩。都在市红旗小学教书,杨风教六年级数学,曹金玉教三年级语文。两人有一儿一女都在省城上班。家里人都为人低调温和,从不和人发生矛盾。经过昨晚和今天上午的调查,没有发现任何情仇矛盾关系。昨晚10点30分,红旗小学教工楼附近的小店刚准备关门,看见杨风从楼道里冲了出来,然后倒地不起,满身是血,就报了案。派出所民警到达的时候,杨风奄奄一息,就立即拨打120。120到达后把他送到了医院。另一组人,从小店老板那里得知他是楼内住户,就上到位于二楼的现场,发现房门大开,客厅内侧的卧室门口躺着一个女人,随行的医生经过抢救,没能挽救女人的生命。”
  许支队补充说道:“案情就是这样,看似很简单,其实很难,没有任何线索。现场附近2公里内都没有监控,死者家邻居也都称没有听见任何动静,没有看见过任何陌生人。毕竟这个时候,又处于市郊,附近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了。”
  我点了点头,说:“不浪费时间了,去看现场吧。”
  现场位于汀棠市城郊红旗小学院后侧的教工楼。这是由三栋并排的四层小楼组成的一个小院子,东西两侧都有门,楼后楼前都有围墙。东侧的门旁有个自建的平房,是一家小超市。楼房是80年代建的旧楼,楼梯道里很黑,即便是白天也是这样。
  中心现场位于中间一栋小楼的二楼,为了不妨碍其他住户的出行,楼道没有封锁。派出所派出一名民警端了把椅子坐在门口守着现场。
  我和林涛出示了现场勘查证,派出所民警赶紧起身开了房门。我和林涛穿着完毕,走进了现场。
  虽然房屋很老,但是内部结构居然比较符合现在的潮流,可见在当时这样的房屋结构一定属于极其另类的。
  一进房门,我们就站在了一个比较大的客厅的最西侧。客厅东北侧墙壁靠着一个长沙发,客厅的东侧是两个卧室的门。
  现场是水泥地面,有很多残破的地方,客厅中央的桌子上堆放着杂物。整体感觉这间房子一点也不像教师们的书香门第,更像是独居懒汉的巢穴。
  房门口的地面上有一滩不小的血泊,沙发和墙壁的夹角处也有成片的滴落血迹形成的血泊,两个血泊之间有密集的滴落状血迹,一大滴一大滴的,没有明显的方向性。
  沙发另一侧靠卧室门口,有一大滩血泊,血泊还有拖擦的痕迹。
  “那里就是女死者倒地的位置吗?”我指着卧室门口的血泊问和我们一起到现场的痕检员。
  痕检员点了点头。
  林涛看了看地面,说:“现场怎么这么多血脚印?”
  痕检员说:“这些我们都仔细看了,仔细辨别了,全是男死者和抢救的民警、医生的足迹,没有发现陌生足迹。”
  林涛说:“不可能吧,现场有这么多血,凶手怎么会没有留下足迹?”
  我说:“有可能,如果凶手动作简单,捅完两个人就走,血还没来得及在地面堆积,凶手已经离开了现场,当然不会留下血足迹。”
  我沿着血迹绕了现场客厅一周,接着说:“另外,血迹全是滴落状的,没有任何喷溅状血迹,应该是没有伤到大动脉,伤的都是重要脏器。既然没有动脉喷溅血,凶手身上不一定有多少血的。”
  “手法相当很辣。”林涛说,“什么深仇大恨呢?”
  我招了招手,让林涛过来,我们俩一起蹲在沙发和墙壁的夹角处,我说:“你看,这里的滴落血非常密集,而且,这里怎么会有滴落血呢?”
  林涛看了看大门口处的血泊说:“是啊,这里离大门口有五米多原,死者说凶手是进门就捅的他,那这滩血是谁的呢?”
  我摇了摇头,说:“不对,我就说过神智不清楚的时候询问是没有用的嘛,我觉得凶手不是进门就捅的人,而是在沙发这边捅的人。”
  我和林涛一起沉思了一会,我说:“如果是在门口捅的人,死者为什么要受伤后又走回沙发旁边呢?然后再跑出现场呼救?这不合情理啊。”
  林涛点了点头。
  我想了一想,又说:“不对,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在门口就捅了男的,然后看见女的在卧室门口,就走进去捅女的,这个时候男的受伤了,忍着痛往里面走是不是想救女的,走到沙发西侧这滩血迹的地方的时候,发现凶手已经捅伤了女的离开,男的就在这里站了一会恢复体力,然后拼尽全力跑出去呼救。”
  林涛说:“你说的这种可能完全可以解释血迹形态,但是解释不了痕迹形态。你看,沙发西侧的血泊和大门口的血泊之间有隐约的血足迹,是男死者的足迹,足尖是朝大门口的,也就是说男死者是从沙发西侧往大门口走。但是我们没有发现从大门口往沙发走的足迹。”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而且男死者若是从大门口往里走去救女死者,应该有一定的速度,血迹的滴落不应该是这样基本垂直的滴落形态。这两滩血迹之间的滴落血全是垂直大滴,应该是大量出血,人缓慢移动时滴落的。”
  林涛说:“但是你说的那种英雄救妻说也不能完全排除,说不准他就是缓慢的移动到沙发西侧,又缓慢的移动到大门,然后奔跑出去呼救,恰巧又没留下血足迹。毕竟男死者生前自己说了是在大门口被捅的,大门口又有血泊,符合的呀。”
  “是的,这个还需要进一步判断。”我说。
  “判断这个有意义吗?”林涛说。
  我笑了笑,指了指放在沙发上的一个袋子说:“你看了袋子里是什么东西吗?”
  林涛显然是没有看,立即好奇的掀开袋子口,说:“哇,这个小学老师生活不错啊,喝五粮液。”
  我说:“也不一定是待遇好,现在的老师都吃香,独生子女,家长都希望老师能照顾自己的孩子,给老师送一点,也正常。”
  林涛说:“你不是怀疑是凶手给死者送五粮液吧?”
  我说:“如果死者是在沙发这里被捅的,那么很有可能是有人来送礼,在沙发这里发生打斗、捅人的。如果是在门口,开门就被捅的,这两瓶五粮液就和案件无关了。”
  “我觉得不可能是凶手来送礼。”林涛说,“如果是凶手来送礼,发生口角后激情杀人的话,男死者生前为什么不说呢?神智不清解释不过去吧?他说的是:一个不认识的痞子,门口就捅他。他说的很清楚了,是痞子。他再神智不清,也不会幻想是个痞子捅他吧?至少要说是个家长,或者说是个送礼的吧。”
  “你说的有道理,目前还不好说,再看看吧。”我点了点头,回头对痕检员说,“现场的血迹提取进行DNA检验了吗?”
  许支队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做了,结果刚出来,我就来和你汇报了。”
  我笑了笑,说:“有什么惊喜的发现吗?”
  许支队说:“非常遗憾,和我们设想的一样。楼道里一直延伸到小店附近的滴落血全是男死者的,现场大门口、沙发西侧血泊以及两个血泊之间的滴落血全是男死者的。沙发东侧两个卧室门的血泊全是女死者的。”
  我沉思了一下,说:“你们提取了多少?”
  许支队说:“我们把现场有血的地方分了五个区域,每个区域提了五份。”
  “一共就提了二十五份检材?”我摇了摇头,说,“太少了,现场这么多血,只提二十五份不能全部代表了啊。”
  许支队说:“秦法医你不是指望在现场提到犯罪嫌疑人的DNA吧?现场这么多血,凶手动作狠辣,现场停留时间很短,即使他受伤了,留下一滴两滴血,在这么多血迹中找到犯罪分子的血,岂不是大海捞针?除非能中彩票的几率,才能提到凶手的。更何况,凶手不一定受伤,准确说,应该是凶手受伤的几率非常小。”
  我没再争辩,默默说了句:“总之提取的少了点,别怕花那点DNA耗材费用,案子破不掉,办案花费更大。”
  我心里想着,就现在掌握的情况,确实没有任何能够对案件有帮助的推断。我凭空指责别人现场检材提取少了,别人确实会不服气。下面的尸体检验工作更为重要,必须要找到更多的依据,证明我那隐隐存在的直觉。  
                  
 第五十四章
    #鬼手佛心Ⅱ…无声的证词#【第二章】证据(3)
  我脱下手套,和许支队握了下手,又拍了下林涛的肩膀,说:“你们继续在现场用功,我和赵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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