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钱村长和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厚爱。如今家母去世,确实十分痛心。不过钱村长刚说有要事要谈,开门见山的说吧。
“哈哈,梁少主子果然爽快人。令堂生前一直对于村里的发展计划非常支持,为了让大家过上好日子,提供了许多帮助。”
舅舅点了点头,“家母生前一直掌管家中经济,我们这些做子女并不是很了解。”
钱村长捋了捋两撇小胡子,抿了一口茶,又道:“理解理解。不知梁少主子知道否,这梁家大院虽然历史长久,但上面早已将这块土地规划为绿林地带。毕竟土地是国家的嘛。今年开会时,上面又说起此事,小的也不好交代。希望梁少主子多担待。”
舅舅“啪”的拍了下桌子,震得钱村长一哆嗦,手中茶杯险些翻掉。“哈哈,原来是这样。既然是家母生前所愿,而且我们也不会让钱村长为难。请放心,我们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大力支持村中的发展计划。”
“梁少主子果然是明白人。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告辞了。”斜眼又转了转,我以为是在看我,确是和舅舅在讲话。
刚送走钱村长,舅舅愤怒的说道:“什么东西!人称他为钱老二,只认钱的混蛋,给了钱就听话。”
我和Rachel面面相觑,当时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人给我们家族带来了一场血灾。
第十章
今天是回来的第三天,也是祭奠外婆的一天。全家人系上黑纱,在灵堂给外婆上香。灵堂不大,却十分阴凉。桌上摆满了祖先们的灵牌,大大小小从高到低。最下面的一对是外婆和外公的。这里顺便说一下,外公和外婆都姓梁,外公叫梁秋生。家里人轮流作揖上香,母亲哭的十分伤心,几次瘫倒在地。整个仪式大约进行了3个小时,母亲也几乎哭了三个小时。
回到房间后,我给母亲倒了杯热水,安慰母亲躺下。母亲颤抖的握起我的手,嘶哑的说道:“妈妈,对不起你。一直没能陪在你身边,如今已经长成小伙子了,妈妈好开心。”
“没事的。我理解,父母也有自己的人生,那时还太小不懂事。”母亲又哭了起来,只是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
“别哭了,哭太多对身体不好。”
“妈妈没哭,没哭。这次回来,爸爸有说什么吗。”
“他啊。还是老样子,就匆匆的交代了两句。。。”
“是吗。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的父亲。一切都是妈妈不好,妈妈的错。”
其实,在我们家有一些铁定的“规矩”。凡是与我们梁家结婚的人,出生的孩子都必须随我们家姓梁。家中子女再到25岁之后,必须回到老宅之中,不得在外出生活。如果说第一条还算可以接受,第二天确实太过苛刻。普通人都不会接受,就造成了我们家都是“单亲家庭”的情况。听说文博和文斌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而Rachel的父亲和我的父亲都因为无法忍受这样的“规矩”,而选择了离婚。
父亲是一个很成功的男人。医科大学毕业,又留学海外。多年的工作积累了相当的人际关系和资产。母亲家里的条件十分好,祖上开始就是大户人家,虽然隐居深山,资产不可估量。虽然父亲很成功,但是他接受我们家的规矩,就好像戴上了“上门女婿”之类的头衔,所谓人言可畏。为此,我童年的印象中,几乎都是父亲与母亲争吵的画面。母亲总是自责,亏欠我和父亲。但是家中的规矩又不得不去遵守。父亲也为此多次找到外婆,每每都是以父亲的隐忍而告终。而如今外婆去世了,这“规矩”是不是该有所改变呢,还没等我问出口,母亲先发话了。
“鸣鸣,如今外婆去世了。本想你父亲应该会回来的,还是无法原谅我们梁家呀。”母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们的感受我都能理解。只是这家中的规矩如此荒唐,竟然还守护了那么久。事到如今为什么不能改变一下呢。规矩不都是人订的嘛!”我有些激动,声音加大了许多。母亲没有说话,默默的低下头去。
“妈妈,这都什么年代了,一味的守旧只是有害无一利。我知道你和父亲都很痛苦。。。”
突然母亲抬起头,目露凶光,直勾勾的望着我。
“总有一天你会懂的。你25岁的时候,你也必须回来!”母亲爬了起来,一步步向我靠近,口中不断重复着“必须回来!必须回来!”
第十一章
我急忙后退,靠着墙不知所措。
“妈,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我呼喊着,但母亲毫无反应,一步步的向我走来。母亲抬起双手扼住我的喉咙,竟一把将我举起。母亲不知道哪来如此怪力,眼下不想些法子一会就危险了。母亲的双手如铁钳般死死扣住,无论我如何拍打都没反应。想高声求救,连呼吸都很苦难,声音根本发不出。这命悬一刻的时候,从楼下传来了一声高呼。
“一鸣少爷,有客人找您。”冯管家高喊道。
随着声音传来,母亲也突然松开了双手,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捂脖子,大口的喘着气。
“鸣鸣!鸣鸣!你不要紧吧。我做了什么啊!鸣鸣!”母亲急的落下泪来,看上去不像是装的。
“呼。。。活着的感觉真好。没想到老妈你这么“给力”。”心中还有些后怕,眼下能做的先稳住母亲。
“我都做了什么啊!”母亲自责的抬手扇自己耳光,被我拉住。
“没事的,我真的没事。是我说错话了,刚才的事情别去想了。”我扶起母亲,“好像有人找我,我下去看看,你好好休息下。”
关上门,回想刚才的一幕,不禁心跳加速。那狰狞的面孔和怪力,实在太不可思议。下到客厅,一个熟悉的身影像我飞奔了过来。
“好担心你,所以。。。”静文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险些将我扑到。
“静文?!你怎么来拉?”脖子被静文一顶,叫了出来。
“啊,对不起。脖子,脖子怎么了。不知道你还喜欢自虐。”
“你是天然呆吗。今天起来就这样了,可能是睡觉的时候弄的。”当时我不知道脖子上的伤痕有多么严重,不过静文也相信了。
“让我看看。”父亲走了进来。“很明显,被人抓的,你先去清洗下。对了,你妈呢?”
“哦。在楼上卧室。”刚说完父亲匆匆上了楼。
“怎么他也来了。。。”
“我实在不放心,就拜托叔叔一起来了。其实我也一直很想看看你童年生活的地方。嘿嘿。”静文坏笑了下。
“真拿你没办法,有什么好担心的。也呆不了几天,马上就回去的。”
这时,楼上传来了争吵声。
“你还是不回去嘛。还要我怎么证明,你怎么就是想不通呢!”
“都是我不好,我的错。天骄,我对不起你和儿子。”
“你别道歉!真不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守着这个老房子呢。”
“不能理解的人是你!”
“是!我是不能理解。以前你说母亲年纪大了,要人陪。你说这是你们家的规矩,我都接受了。如今,老人家不在了,为什么不能。。。”
“啪”的一声,紧接着“咣”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二章
父亲从楼上走下来,右脸颊红通通的。
“如果不介意,也让我给老人家上柱香吧。”静文吞吞吐吐道。
“也好。鸣鸣你带我们去吧。”
三人来到灵堂。静文很懂礼仪之道,作揖上香,表情十分庄重。
“那是什么?”我指着桌上一枚白色的信封说道,“早上的时候还没有的。”
我忍不住好奇,打开了信封。信封里没有信,只有两颗尖尖的牙齿。拿出牙齿,仔细端详,“这不像是人的牙齿。又会是谁放在这的呢?”
“难道是他。”父亲拿过牙齿,说道。
“嗯?”
“不敢确定。那是你外婆孩童时的一段故事了,也是一份机缘吧。”
(这里为叙述方便,采用原名。)
那时,还是战争时期。连绵战火,民不聊生。晚秋随族人从北方逃回南方老家。途中九死一生,族人们死的死,逃的逃。好不容易在一个村庄落下脚来。晚秋的母亲因为旅途的劳累,早已恶疾缠身。晚秋十分懂事,一直陪在母亲身边,照顾母亲的起居。
一日,晚秋去林中採些草药野菜,不料被几名山贼追赶。晚秋又惊又怕,躲在一颗大石之后。眼看山贼就要发现她的时候,突然从林中蹿出一个黑影。黑影身材魁梧,飞奔起来速度极快。两三下便将山贼们撕得粉碎。晚秋想起身道谢,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只见那人,不,更应该说怪物吧。面颊半人半兽,额头皱纹很深,双眼深凹,嘴巴前凸,锋利的牙齿露在唇外。那人上半身赤裸,全身汗毛呈金黄色。正手捧山贼的内脏,大口咀嚼。这可把晚秋吓坏了,前有山贼追赶,又遇到这畸形怪物,心想今日真是在劫难逃。急忙后退却被树枝绊倒,晕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身处山洞之中,身旁的篝火阵阵暖流传来。那怪人手捧水果蔬菜从洞口走了进来晚秋见状,大喊:“你别过来!别过来!”
怪人全当耳边风,继续向晚秋走去。晚秋一急,抄起身旁的石头朝怪人砸去。石头正中怪人额头,鲜血流了下来。晚秋也放弃了抵抗,闭眼等死。
“吃吧。”怪人将手中的苹果放在晚秋面前。
“你,你会讲人话?”晚秋瞪大双眼,十分惊讶。
“呵呵,本来是打算再也不说了的。”怪人只是盯着火堆出神,好像想起了什么。
晚秋捡起苹果狼吞虎咽起来,“为,为什么不说了。”
“你不怕我了?”怪人望了望晚秋。
“怕。早晚都要死,至少让我死的明白些。”
“哈哈哈,小女孩你还挺有魄力。”笑声震耳,在山洞中回荡着。
“我不仅会说人话,还有名字,名曰虎郎。无父无母,被一位和尚收养长大。旁人都说我是老虎和人的孩子,是怪物。只有和尚不嫌弃我,还教我读书写字。我天生怪力,所以和尚经常让我去帮助村人开山耕地。但好景不长,战争来了,死了好多人。我也被编入了军队,战场上的搏杀又让我恢复了原本的野性。因为我的存在,我们连队常胜不败,被称为“虎连”。”
晚秋听的着迷,“那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呢。”
“怪物永远都是怪物。我以为组织十分器重我,最危险最艰巨的任务都让我来做。即使这样,我还是被放弃了。在这之前,我正在守卫一座山头。组织给我的任务就是死守山头,掩护伤员撤离。我迟迟等不到撤退的号声,注意到时整座山头只剩我一个人了。愤怒之下,跳下山头,打算躲入林中,没想到碰上了你。”
“原来是这样。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如果你帮我做到,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虎郎哈哈大笑。
从那以后,晚秋一家人又踏上旅途。而虎郎则在暗中保护,晚秋也时不时给虎郎送些蔬菜水果。就这样一直维持到战争结束,虎郎离开的时候到了。临行前,晚秋找到虎郎,说道:“当年的约定你做到了,所以我现在告诉你那个秘密。”说着晚秋抬起手指着虎郎的左胸膛,又道:“真正的强者不是靠尖爪和利齿的,而是心!”
虎郎走了,有人说他又回了部队,也有人说他去了日本,成为了一名蒙面摔角手。不然怎么有个类似的漫画,“伊达直人”虎面摔跤手的故事。种种云云,都无法考证了。
我端详着手中的虎牙,无言凝咽。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三章
晚饭后,冯管家叫住了我,说张婶来了,十分想念我,现在应该还在厨房,前两天身体不适,今天特意赶过来做的晚餐。
张婶可以说是我的第二个母亲。刚出生的时候,母亲奶水不够,而且我不喝牛奶,一喝就吐。外婆便拜托张婶来喂我。有时饿着自己的孩子,也要喂饱我。张婶也是个命苦的女人,男人在她怀孕的时候外出打工。结果拖欠工资和人发生了纠纷,一怒之下绑架了老板的孩子,判了15年。外婆利用关系让男人提前出了狱,但没过多久男人便过世了。张婶一直很感谢我们家,所以对我更是呵护有加。
来到厨房,就听见“噹!噹!”的撞击声。推开房门,看见张婶有些发福的身影,正挥舞着菜刀在杀鸡。
“小妈。。。”
张婶有些激动,抬手想摸我,介于一身的鸡血和鸡毛,又缩了回去。
“回来好啊。回来好啊。儿子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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