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桐没走几步,就用双手拉住风衣的领子,抵御迎面扑来的寒风。
第六十九章 惺惺相惜(1)
黄谷看了看与他并肩而行的孟桐,她穿得实在是太少了,风衣里面只有薄薄地晚礼服。在风雨的侵袭下,象无助的小鸟,既显得可怜,又楚楚动人。他想搂住她,替她遮风挡雨,让自己的体温使她暖和。一想起孟桐在席间高贵、冷若冰霜的神情,他几次伸出手,又几次悄悄缩了回来。
孟桐打了个寒颤。
黄谷不再犹豫,他伸出胳膊,轻轻拢住孟桐的腰。
孟桐抬头看了黄谷一眼,他眼里没有邪念,眼神是坦诚、善意的。她便将身体向黄谷靠拢,头也轻轻地仰依在黄谷地肩上。
这无疑是一种默许,是孟桐对黄谷这种举动可以接受地暗示。
黄谷开始只是用手的边缘靠在孟桐的腰上,现在他壮着胆子,伸开手指搂住了孟桐。透过孟桐薄薄地衣服,黄谷接触到孟桐的身体。她的腰,柔软而有力,不象有的女人要么全是脂肪,要么鳞绚地骨头上长着一层硬邦邦的肉。他有意地再用手指按按孟桐的腰,她的腰非常光滑,充满了弹性。
孟桐第一次被男人搂着腰,男人的力量与他体内热血的温暖,通过他的手臂,一刹那间象电流击穿她的身体,也击穿了她的心。
孟桐不由自主地颤抖。
黄谷感觉到了。
“董事长,你冷?”
“有一点儿……”
黄谷用力搂紧了孟桐,他强壮的身体释放出来的热量,象一股暖流,温暖着孟桐。
“现在好了吗?”
“好多了……”
孟桐的嗓音有些嘶哑,她完全失去自持,象小鸟依人般偎依在黄谷身上。
两人走在黑暗中,默默无语。
孟桐进入咖啡馆,把黄谷带到她与楚辞第一次见面坐的角落。这里离通道较远,不受他人干扰;而且光线柔和,主灯的余光射到这里己是强驽之末,使这个角落蒙蒙胧胧,若隐若现,富有情调。
孟桐脱下风衣,扔在卡座上,她甩甩淋湿的头发,几滴雨珠抖落在她*露的胸上。透明的雨珠,在隆起的胸脯上游动,刹是好看。
黄谷想起雨打荷叶,在荷叶上滚动的水珠。然而荷叶是平面的,没有起伏。她丰满、高挺的胸脯和中间深深地沟壑,又使黄谷联想到海湾,要是能在那里躲避风雨,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孟桐拿手起一张纸手巾,擦去胸前的雨水。
黄谷觉得非常可惜,收回一直停留在孟桐身上的目光。
咖啡馆里的背景音乐,是一首非常好听的外国抒情曲,孟桐觉得从前听过,一时想不起乐曲的名字。
孟桐要了两杯加奶的咖啡,她注意到黄谷烟盒里没几支烟了,又给黄谷要了一包555香烟。
黄谷很感动,孟桐的心细与考虑周到,更使黄谷看到她内心地纯净。
一堵落地的大玻璃窗,把里外隔成两个世界。风夹着雨,扑打在玻璃上,雨水使玻璃变得模模糊糊,数不清的雨点顺着玻璃往下流。雨滴所及之处,不断变幻着似象又非象的图案。
孟桐在心里问自己,象什么?
听着舒缓的乐曲,孟桐无端地有些伤感,她觉得那些雨滴象泪痕。她微微闭上眼睛,莫名所以地叹了口气。
孟桐睁开眼睛,看见黄谷在注视她。
斜射过来的一抹灯光,只照亮黄谷三分之一的脸,其它地方被黑暗隐没。黄谷被灯光照亮的一只眼睛,半个鼻子,线条突出的嘴唇和坚毅的下巴,孟桐觉得很象“思想者”那尊雕塑,阳刚、睿智而稳重,又不乏*与雄性之美。
如果眼前真是一尊雕塑,孟桐心里产生一种冲动,想去摸摸,去抚摸那些美得炫目的地方。
遗憾地是,眼前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
孟桐把眼光从黄谷身上移开,注视着爬满雨痕的玻璃窗。她在心里,不由再次将黄谷与楚辞比较。一想到楚辞,孟桐心里一阵痛。今生今世,她爱地只有楚辞!她认为楚辞身上汇集了男人所有的优点,如果和他结合,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丈夫;要是与他相爱,他是再也找不到的理想情人……他最突出的一点,是对真情执着地追求。正是这种对真情地执着,打动了自己,爱他爱到了心里。孟桐最不能理解地也是楚辞这种执着,会变成不安定的、危险的因素,造成他们感情的裂变,最终不能走到一起。
孟桐一想到楚辞,楚辞那张生动地脸就浮现在她的眼前,她甚至产生了幻觉,仿佛坐在她面前的是楚辞,不是黄谷。她嗫嚅着嘴,想喊一声“楚辞哥!”
“董事长,你想说什么?”
孟桐一下清醒了:“没,没有……
孟桐极力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在经历了楚辞以后,孟桐有些心灰意懒。只要是男人,她都会把他们与楚辞作比较。自然,没有谁能比过这个优秀的男人,孟桐也就很自然一个也看不上。坐在她面前的黄谷,她认为是个例外,她对黄谷的感觉很好。从形象到身材,他不比楚辞差,气质上则更显得阳刚一些。
G市人杰地灵,自古以来出英雄好汉,绿林豪杰。她在想,从小听多了、看多了、想多了,就对这种人产生了好感。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特别欣赏黄谷身上的一种霸气、匪气、豪爽之气!她还有一种感觉,黄谷刚中有秀。在来的路上,他对自己就恰到好处地体现出温柔的一面,表现出一个成熟的男人应有的风度。还有,与他在一起,特别有安全感。这种感受与楚辞在一起是感觉不到的。
黄谷一直在悄悄观察孟桐,孟桐地沉默,使他捉摸不透。
“董事长,咖啡凉了……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都是一些过去地事情……”
“董事长,要是不介意地话……”黄谷在选择能准确表达他意思的词语:“我想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孟桐对黄谷的提问很有兴趣:“你猜猜!”
“你以前的职业……我猜不出!”
“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
“像!”黄谷由衷地说。
“说说你吧,黄总!”
黄谷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孟桐:“我是打家劫舍的强盗……”
“强盗,不会吧?”
“与强盗差不多……”
孟桐望着*倜傥的黄谷,怎么也不能将他与杀人越货的强盗相提并论。她看出黄谷眼里的神情是认真地,她好奇地问黄谷:“你是怎么当上强盗的?”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六十九章 惺惺相惜(2)
孟桐望着*倜傥的黄谷,怎么也不能将他与杀人越货的强盗相提并论。她看出黄谷眼里的神情是认真地,她好奇地问黄谷:“你是怎么当上强盗的?”
“为生活所迫……我生长在这儿,是这一方水土把我养大的。十年前,有人设下骗局,诱惑我去睹博,我为此欠下一笔睹债。有一天,我与一个朋友,被七、八个人堵在一条死胡同里。我给不出钱,他们就要我的命。他们人多势众,手里拿着砍刀、棍棒,我们赤手空拳……我记得那天,我生的欲望特别强烈,在受了多处伤后,我抢下一把刀,失手杀死一人……我不想死,在朋友的帮助下,偷渡到香港。”
“后来呢?”孟桐像是在听惊险小说,紧紧追问。
“一个从大陆泅渡来的小青年,语言不通,身无所长,能做什么呢?我开始在码头做苦力,建筑工地做小工,在麻雀馆扎过场子,红灯区当过打手……”
孟桐还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到偶尔闪出一丝痛苦,这种神情很短暂,稍纵即逝。
黄谷平静地回忆着往事:“后来就被人引上黑道……血气方刚的我,追随大哥枪里来,刀里去,从小马仔,一直做到我那个帮派的老大……三年前,我金盆洗手。为了遣返那些只会打打杀杀的兄弟,我将大部分财产分给了他们,只给自己留下一笔钱,作为启动正规生意的基金。回头看我这十年,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才知道人间正道是沧桑。也认识了世态炎凉,人心险恶。这十年,给我留下的是无尽的悔恨,还有,一身的伤疤……”
孟桐对于黑道,只有理性的认识,没有感性的接触。如果说她对黑道有所了解地话,大多是从香港或外国电影中看到的,这种了解是支离破碎的。有些电影为了宣扬人性,往往没有正确地是非观念,突出地是人的行为、英雄的过程,而不是美与丑、善与恶的结果。至于黑道中人,也还停留在那些替天行道的侠客这一观念上。
“你说的是真的?”孟桐轻轻问黄谷。她看见黄谷默默点头,说不清是感动还是同情或是别的什么,她无谓地长长叹了口气。
“我想看看你身上的伤!”
黄谷对孟桐没头没脑,突然冒出的这种话感到惊讶。
“你真的想看?”
“想看!”
黄谷脱下西装上衣,解开衬衣,他结实的胸膛上,一条条伤痕历历在目。他脱掉两只袖子,孟桐看见他两只手臂在不同的部位,都曾经有过严重地创伤,一看就知道那些几乎都是受到致命的重创才留下的疤痕。
孟桐默默闭上眼睛,她难以想象,黄谷这十年是如何从血雨腥风中走过来的。她再睁开眼时,黄谷己穿好衣服。
“再后来呢?”
“我对文物产生了兴趣,就请了几位专家,开了怡黄珠宝咨询公司。说实话,走正道不容易……毕竟,我走过来了,还小有成就!”
孟桐闻听此言,微微一笑。
“还小有成就,多了不起!”
“比起董事长,我就差远了!
孟桐听了黄谷对他过去的讲述,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好象酸、甜、苦、辣都有。初一见面,她对黄谷只是有好感而已,现在,不管她承不承认,这种好感已经上升为亲切感了。自然,她话语中也流露出几分温柔。
“啊,以后别叫我董事长,叫我孟桐好了!”
黄谷受宠若惊,他意识到命运之神在向他招手了!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轻轻叫了一声:“孟桐……”
孟桐微微一笑,算是对黄谷的答应。在这一瞬间,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
咖啡馆里悠扬的乐曲象行云、流水,孟桐终于想起它的名字——重归苏莲托,她与楚辞第一次在这里见面,那时的背景音乐,也是这首曲子。
孟桐转过头去,望着玻璃窗上越来越多的雨滴,心里涌起莫名地悲哀。她从父亲那里知道,楚辞回到了G市。她与他,就在同一个城市,从广义上讲,此刻还同在一个屋檐下。
楚辞看完最后一篇稿子,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自从当上记者部主任,他比原来忙了许多。他不仅要按照报社的意图,制定、安排部里记者采访的月、季度计划,自己还要参与重大新闻的采访报道,每天还要一审记者们发回来的稿件,他编辑后再发给新闻部。等看完、编辑完这些稿件,常常己是晚上八、九点钟了。
楚辞把编辑好的稿件送到新闻部值班室,他给阿三打了个电话,要阿三到他们常去的咖啡馆找他。他说他太累了,想约阿三到那儿去坐坐,了解一下阿三有关那盏铜灯的事儿准备得如何了。
楚辞进了咖啡馆,看见他常坐的地方已经有一男一女,店里的灯光很暗,他也没有细看,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坐下。优美、动听的乐曲,象水波从楚辞耳际滑过,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加上身心疲惫,他的艺术细胞已经开始麻木了。
楚辞没坐多久,阿三就赶来了。
阿三走进咖啡馆,四下搜寻楚辞。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七,也尾随进入店里,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坐下。
楚辞看见阿三,向他招手。
“你喝点什么?”楚辞问阿三。他想拿烟给阿三,摸遍了身上,找不到烟。
阿三对楚辞一笑,扔了包烟给他。
“和你一样,”阿三对应声而来的服务小姐说:“一杯不加糖的咖啡!”
阿三在楚辞对面坐下,望着略显憔瘁,疲惫不堪的楚辞:“哥,你每天回家,越来越晚了!”
“真不该当这个未入流的新闻官……我的个人时间,全被工作占满了!”
“你能不能不当?”
“说得容易,想当就当,不想当就辞?我答应了宋市长,人还得讲信用!”
“你呀,劝你不是,不劝你更不是,你就是那个墨索里尼,总是有理!”
“别胡说八道!阿三,今天是第三天了,虾子那儿没什么变化吧?”
“没有。李月亭到是打了几次电话,催我去给铜灯办手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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