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吃点榨菜应付一下好了。”我到桌子上找榨菜。
“呃,那、那个,你们……看、看……”胡霞突然惊恐地指着张绮的头边,那放杂物的上铺结结巴巴地说。
我们一起抬头。
捆好的几卷席子骨碌碌地滚下来,正好砸在张绮的头上。
“哎哟,见鬼!怎么回事?”张绮不明所以,退开一步揉着脑袋咒骂道。
我一把拉过她:“先过来。上铺有……”
“天。棉胎在动!”葛虹低呼一声。
只见席子下面堆叠成一团地棉胎在簌簌抖动。幅度越来越大。以至于放在上面地衣架继席子之后。也纷纷往下掉。
“什么东西?”高燕兰压低声问。好像怕惊醒了什么似地。“不知道。”我轻轻摇头。
大家都草木皆兵。所以只是远远看着。谁也不敢上前去解开这个谜。
僵持了一会。我想:总不能一直等着。还是我去把棉胎解开吧!
我顺手拿过一个衣架,慢慢靠近床铺,葛虹示意我垫上凳子,用衣架小心地去拨开棉胎。
衣架一点点地伸进棉胎里,软绵绵的、无处着力的感觉,让我多少有点难受。
伸到一半时。我明显感到碰着了什么东西,虽然同样是软绵绵的,但这是活物!因为它在蠕动,而且隔着衣架,好像还有热度传来。
“嘎吱。嘎吱……”衣架上意外传出怪声,入手一下子沉重了许多。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抽出,只一看,汗毛都竖了起来。
木质的衣架一端,密密地挂满了老鼠!
不大不小的普通灰老鼠,但无一例外的牙齿尖利,刚才的怪声俱是它们啃咬衣架发出的。
“啪嗒”一声,我失手将衣架丢在了地上。
老鼠们四散而逃。有的速度极快地窜出门,有地爬上了窗台,从缝隙里哧溜一下跳到了外面的草丛里;有一只竟然英勇地蹭过张绮的脚背,朝我们的床下一钻。
没有人惊叫!
那种感觉很怪异,明明毛骨悚然,可我们六个却像被武林高手点了穴一样,石化当场。
“啊!老鼠!”
“哪来的这么多死老鼠!”
“好多……”
“妈呀!”
“救命……老鼠……老鼠咬住我衣服了!”
“……那是我地手!乱叫啥?”
一连串的怪叫时左时右地沿着走廊向前扩展,想必是那些逃出门的老鼠,慌不择路地窜进了人家宿舍,乱窜之际引发的新一轮恐慌!
我们面面相觑。大眼瞪着小眼,硬是憋不出话来。
半晌。
“又是……”我苦着脸。
“老鼠!”葛虹哀叹。
“他奶奶个熊!是可忍孰不可忍,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张绮暴跳起来。抄起桌上一把水果刀准备也跳出门去。
“干嘛?你要找老鼠去拼命?”闵雨和胡霞眼明手快地死死揪住她。
“先是老鼠汤,接着让席子砸我头,最后还在我脚背上留下个印子!”她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们说,该不该去教训它们?”
“该,很应该!”高燕兰在旁边冷笑,“不过。请问小姐。你知道刚才那些老鼠姓甚名谁吗?还有,你知道它们的老窝在哪?最后。顺便问一下,以你的体型。它们钻进下水道以后,你也能钻进去?”
张绮一时语塞,我和葛虹连忙夺下水果刀。
“算了吧!也别跟它们一般见识了!”葛虹苦笑,“好女不跟鼠斗!”
“只要不是会……呃,那种老鼠,其他的普通老鼠我们还是不必去理会了。”我啼笑皆非地劝道。
一场闹剧虎头蛇尾地落幕了!
此后的半个月,学院空前平静。
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不要说杀人,连老鼠也不出现了。(老鼠汤事件之后,学院先是整改了食堂,然后捕鼠夹、捕鼠笼和老鼠药遍地开花。)
韩队长安排的那些装电缆地、检修锅炉的、修门安锁的,还包括每层楼面的编外舍监,精神紧张了大半个月,愣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什么线索也没找到。
这天是星期四,但我们一大早起床不是去上课,而是整理好东西,提着包,三三两两地朝校外走。
因为从今天开始,我们有四天时间回家休息。
大部分同学当然很高兴,一个月没见到父母了,正好回家撒撒娇。
不过,还是有一部分人不回家,想趁这个机会,多练练钢琴和舞蹈。这些人中,大部分是高年级的学姐,也有一小部分是我们92级的新生。
真是拼命啊!
我们宿舍倒没这种拼命三郎,只不过,我担心自己学得乱七八糟的舞蹈,又要被蚌壳老师留下再教育,所以和葛虹说好,最后一天提早回校,让她帮我纠正一下。
四天的时间如果是上课那就过得非常慢,可是放假,一晃眼就没了。
星期天的下午,我早早出了家门,哼着歌,步行到车站等公交车。
去学院的公交车比较少,一般要30——40分钟一辆,而且挺挤。
可这天和平常不一样,一个半小时过去了,竟然没看见一辆车子来。
站台上地人更多了,大家伸长脖子张望着,有好几个农民打扮的老大爷、老大娘们,开始唠唠叨叨,抱怨车子不守时。
奇怪,这么长的时间总应该来个一辆应应景吧!
我倒不是太着急,只不过站得脚酸,很想快点回学院宿舍歇歇。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子依然无踪。
许多人等不及,就搭乘小巴(黑市车,证照不齐或者超载严重地)走了。
留下的都是些舍不得多花钱的大爷、大娘们。
老屋鬼话 第三卷 女院怪谈 第二十三章 鼠怪(十四上)
小巴的司机和买票员一个劲地喊:“别等了,上我们的车吧!今儿个公交车脱班了!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闻言,我也心动了,毕竟两者只差两块钱。但考虑到安全因素,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再等等。
这一等,就又是一个小时!
当姗姗来迟的公交车驶入站台时,我的脚已经快站得没知觉了。
苦命啊!三个小时等一班车,放到现在,准保人不相信。可是,那时,交通不是很发达,有的未开发的乡镇,往往只有这么几班车往返。
只得望穿秋水、痴痴地等待了!
上了车,我赶紧找个座位坐下,顺便揉着发麻、发涨的脚跟。
“嘿,老哥,今天这车子怎么脱班了?”有个看上去和驾驶员很熟的中年人搭讪。
“别提了!真是衰到家了!”红脸膛的驾驶员脸都变绿了,“先是镇上开进来许多辆警车,唯一的一个路口连头都调不过来,排队等了老长时间;然后是开了一小半路,轮胎爆了!下车一检查,他妈的,居然有一根不知道是什么畜生的骨头扎进了轮胎!最后找个人来修,又是个慢性子,磨磨蹭蹭地用了半天……”
许多辆警车?我脑袋的那根弦倏地绷紧了!
“咳咳!那个……镇上怎么会有许多警车?”我一反公共场合从不与陌生人搭讪的原则,小心翼翼地插嘴问。
“鬼知道?”提起警车。司机大叔地绿脸又变成了黑脸。“哪个混账王八蛋在杀人放火。害得老子连脱了三班车。这个月地奖金又泡汤了!”
“杀人放火?可稀奇了!我们这里好久没出这种事了。”一位老大爷凑上来。
“哦。是不是那个师范学院出事了?”又一个大叔突然醒悟。“前一段日子好像也看见许多警车开进去地!”
“嗯哪。准没错!那个什么……学院都是些水灵灵地女娃子。不出事才怪呢!”先前地老大爷跟着点头附和。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听得我心惊肉跳。不会这么倒霉吧?又出事了?
我在众人地讨论声中。一路提心吊胆、坐立不安地熬到了终点站。
才一下车,我就感到了气氛的反常。
镇上人影稀少,匆匆而过的行人脸上带着几分莫名的惊惶。
我拐进了回学院的小路,心急火燎地飞奔着。
七拐八拐。远远地望见了学院地大门。好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围着墙忙碌着,传达室的窗前还有一抹木然的身影。
糟了!看来又出事了!
我地心一下子沉到了地底,但两条腿依然在奔跑。奔到近前,我才看清,三四个年轻刑警围着墙,仔细地搜寻着什么。
窗前站着的是韩队长,他的脸色沉重,忧虑、迷惘都掩藏在愤怒之下,他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紧捏的一支笔。专注地望着前方。
“韩队长。”我轻轻叫了一声。
他茫然地转过头用眼睛望着我,似乎我只是一层空气。
“韩队长!”我提高声音叫。
“……哦,是你!你回来了!”他把眼里的阴霾迅速压下去,“放假过得开心吗?”
“无所事事当然开心。”我望着他,“学院又出事了!”
这句话我用的是感叹的语气而不是疑问的语气,更显得无奈。
“又是一个!”他的语气突然带了些许愤怒。“太残忍了!”
“和前面一样?”
“基本一样!”
“那他们……”
“他们在彻底检查每一寸墙面,看有没有上次遗漏地细微痕迹。”
“你怀疑是外面的人进来杀人?”
韩队长没有回答,只是转回身,望着学院的宿舍楼。
少顷,他微叹:“你们放假后,守候伏击人员都没撤走,重点保护着校园里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学生。一连三天。没有异常。昨夜。你们宿舍楼的底楼,101宿舍地一个女生突然跑出来。说是听到宿舍窗外有可怕的怪声。巡视的小刘,她是底楼的临时舍监。就冲到外面去检查。半小时后,二楼、三楼的巡视小张和小秦发现底楼无人巡视,107宿舍的门打不开,门下渗出大量鲜血,连忙报告了我。我和法医赶来后,卸掉窗户爬进了107。又一个女生死了,就死在门边。因为死前挣扎过,桌子卡在了墙壁和床架之间,所以挡住了门!”
“那底楼巡视的人去哪里了?”我用心地听完才问。
“小刘……被发现倒在宿舍楼角落地草丛里!”
“死了?”
“没有。”韩队长摇头,“不过意识很混乱,只记得冲进草丛前地事情,之后发生了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这个女生好像和上两个不同。”我思忖了下,“前面被害的女生没有挣扎过地痕迹,对不对?”
“可能是……时间上来不及!”韩队长脱口而出。
我诧异地眨了眨眼睛:“来不及?”
“上两次都是毫无防范措施,凶手有足够的时间……嗯,行凶。这次,我们伏击地人盯得紧,所以……”他说到这儿,自己也困惑了,“好像自相矛盾了。”
“是啊!”我苦笑,“有足够时间,挣扎应该更剧烈才对!她们是一下子就被击中要害的吗?”
韩队长也跟着苦笑:“嗯,我糊涂了!她们都是失血过多死地。那相对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清醒的。”
“那可奇怪了!时间长的没有挣扎,时间短的反而挣扎得很厉害……这是为什么?”我疑惑道。
韩队长无法解答,一时之间,我们陷入了沉默。
“哦,这次的女生是我们新生吗?几班的?叫什么?”我随口又问。
“是2班的101宿舍成员,姓很少见,名字也奇怪。她姓火。”韩队长说,“她叫火丰莹。”
“火?”我挠了挠头,“百家姓里好像没有这个姓吧?”
“百家姓里没有,不代表生活里没有。”韩队长回答。
“嗯。尽信书不如无书!我有时是转不过弯来。”我点头赞同。
“韩队长。”旁边有人叫。
我们扭头一看,几个年轻的刑警面沉似水地走了过来。
“怎么样?”韩队长急切地问。
“没有……找到!”其中一个肤色黝黑的小伙子黯然摇头,“围墙上没有绳索、利器、梯子之类的东西留下地任何痕迹!”
“会不会没用东西,单用手脚攀爬进去的?”另一个小伙子假设。
“围墙的实际高度是9米5。上面还插满了又尖又长的碎玻璃片,不用辅助工具,除非是武侠小说里地轻功高手!”韩队长喟叹,“看来,外人翻墙作案的可能性要排除。”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其他刑警问。
“顾文,你找门卫和值班老师再仔细核对一遍,昨晚8点——10点之间,所有进出的情况。”韩队长振作起精神,“余建军。你和小马、小王再巡查一遍整个校园,看看有没有死角。我不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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