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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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撞击-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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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我们对这些宝石的分析来看,这颗陨星似乎非同寻常。”
  “比如说?”
  “即使我们知道,也不能告诉你,何况还不知道。只告诉你一点,它跟我们以前见到的不一样。好了,怀曼,数据呢?请给我们吧。”
  福特已经注意到了洛克伍德办公室外的士兵,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同意的话会发生什么后果。没关系了:他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他从衣袋里拿出一个U盘,扔在桌子上。“都在里面,加过密。有照片,GPS坐标,录像等。”他把密码告诉了他们。
  “谢谢。”洛克伍德严肃地笑笑,拿起U盘。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只白色信封,放在桌上。“这是你的第二部分薪水。今天下午2点,你要在兰利①全面汇报一次,在中情局局长的会议室。到那时你的任务就基本上结束了。”洛克伍德用手把他的红色领带从上至下抚弄平整,整了整蓝色衬衫,摸了摸耳朵上方的灰发。“尽管,呃,你未能按照指令行事,总统还是希望转达他对你所作努力的谢意。”
  “我也支持一下,”迈克尔森说。“怀曼,你干得漂亮。”
  “很高兴能够效劳,”福特略带嘲讽地说道。接着他漫不经心地补充道,“还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
  “什么事?”
  “你提到那颗陨星碎成了两块,两块都落到了地球上。”
  “对。”
  “不对。只有一块。”
  “不可能,”迈克尔森说,“我们的科学家肯定有两次撞击,一次在大西洋上,一次在柬埔寨。”
  “不对。柬埔寨的那个矿井不是个撞击坑。”
  “那是什么?”
  “是个出口。”
  洛克伍德怔怔地看着他,迈克尔森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是说——”
  “对。落在缅因州的那颗陨星穿过地球之后从柬埔寨出来了。U盘上的数据应该可以证明这一点。”
  “我们怎么能区分是进口还是出口?”
  “它们跟子弹留下的进口和出口没什么区别:前者干净匀称,后者乱七八糟。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吧。”
  “穿过地球,怎么可能?”迈克尔森说。
  “这个问题,”福特拿起他的支票,“问得他妈的好。”

  ①美国中央情报局总部所在地。


38

  阿贝为晚餐准备了干酪汉堡包,可烤得太过、太干,干酪在平底锅里烧焦了,而小圆面包却还没有烤透。她父亲坐在桌子对面,眼睛低垂,一声不吭地咀嚼着,下巴上的肌肉缓慢地动着。整个晚上都笼罩在一种不祥的气氛中,他始终没说一句话。
  他把吃了一半的汉堡包朝盘子里一放,把盘子轻轻一推,看着阿贝。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她一时间以为他又开始喝酒了,她母亲死后,他曾一度喝得很凶。可不是,不是这么回事。他身上没有啤酒味。
  “阿贝?”他嗓音沙哑。 
  “爸爸,怎么了?”
  “我收到了保险公司的一封信。”
  她感到嘴里的面包块就像棍子。她努力把面包吞了下去。
  “他们不赔偿损失。”
  长时间的沉默。
  “为什么不赔偿?”
  “你买的是商业险,而当时你不是在捕虾。他们认为你是在休闲。”
  “可是……你可以说我在捕虾啊。”
  “有海岸警卫队的报告,警察的报告,报纸上还有文章。你不是在捕虾,都给下定论了。”
  阿贝嘴里发干。她试图想找个什么事说说,可找不到。
  “这条船的钱我还没还清,没有还清就贷不到款再买。我分期付款的钱加起来比买这栋房子的钱还多。我仅有的一点积蓄都被你浪费在一年半的大学里了。”
  阿贝又吞了一口唾沫,目不转睛地盯着盘子。她感到口干舌燥。“我把当服务员赚的钱都给你。我还会把望远镜卖掉。”
  “谢谢。我接受你的帮助。吉姆·克雷顿让我在准许捕鱼的季节到来时去给他当帮手。用我赚的钱和你赚的钱,如果这一季还行的话,我们或许能刚好将房子保住。”
  阿贝感到一颗巨大的泪珠夺眶而出,顺着鼻子的一侧滚下来,悬挂着,落在了盘子里。接着又是一颗,然后又是一颗。“我真的很抱歉,爸爸。”
  她感到他那粗糙的手摸到了自己的手,并被紧紧地攥起来。“我知道。”
  她低下头,眼泪落在她的汉堡包上,面包湿了。片刻之后,她父亲放开她的手,站起身。他走到柴炉旁一把有格子图案的椅子旁,坐下,拿起《林肯县新闻报》。
  阿贝收掉盘子,把没有吃完的汉堡包扔进鸡食槽里,在水池里把盘子洗干净,堆在一侧。她父亲曾经说过有朝一日要买台洗碗机,可那一天好像永远也来不了了。
  唉,阿贝带着一种古怪、麻木超然的心态想,自己几乎把父亲的一生给毁了。


39

  “你已经到达目的地。”GPS里传来一个圆润的女声。怀曼·福特把车停在前面有一堵泥墙的乡村杂货店前,下车,环顾四周。杂货店对面地里的羽扇豆属植物随风摇曳,正欲开花。在他身后的山顶上有两座教堂,位于街道两旁,一座是公理会教堂,棕色;另一座是卫理公会教派的礼拜堂。十几栋板房排列在路边,一个小食品杂货店占去了那栋倾斜的瓦屋的整个地盘。
  整个小镇就这么大。
  福特查了一下笔记本。新港镇、皮马奎镇、张伯伦镇、马斯康格斯桑德镇都被他画去了,现在只剩下了一个。
  朗德庞德镇。
  乡村杂货店前的那条路到港口就到了尽头,越过成群的松树林,他只能看见满是渔船的海港和远处一小块银色的海洋。
  他走进乡村杂货店,发现里面有许多孩子,嘈杂喧闹,他们正在买零食。他四处走着,看着这里出售的物品:糖果、贺卡、小刀、船模、玩具、木偶、风筝、当地乐团的CD、日历、果酱和果子冻,以及报纸等,好像走进了自己的童年。
  他拿起《林肯县新闻报》,排在孩子们后面。片刻之后,孩子们拿着装在褐色纸袋里的糖果,砰的一声推开门,一哄而出。售货员是个高中女生。他把报纸放在柜台上,笑笑。“我想要点糖果。”
  她点点头。
  “我要……让我想想……火球糖——好多年没吃过了——还要麦芽牛奶糖、甘草糖和薄荷糖。”
  她把糖果装在一只纸袋里,放在报纸上。“两块一。”
  他把手伸进衣袋,掏出钱包。“我听说几个月前有颗流星从这里划过。”
  “对。”女孩说。
  他从钱包里拿出钱。“你看见了吗?”
  “我只看见窗户外面有一道光。大家都看到了。接着就响起了雷鸣般的声音。我们出去时,只见空中有道发光的轨迹。”
  “有人发现了那颗陨星吗?”
  “哦,没有,它落进了海里。”
  “他们怎么知道?”
  “所有的报纸上都这么说。”
  福特点点头,把钱拿出来。
  “那下面是港口吗?”
  她点点头。“向右经过商店——尽头就是码头。”
  “有卖活虾的地方吗?”
  “合作社有卖。”
  他拿起糖果和报纸,回到车上,把火球糖扔进嘴里,读着《林肯县新闻报》的头版。最上面是个醒目的标题:

  沉船上的尸体和手枪找到了

  报纸上有张模糊的照片,一艘巡逻艇正用铁钩将一具尸体拖到船上。福特读着这篇文章,顿时来了兴趣。他翻开报纸,看见被袭击的两个女孩的照片和死去的袭击者中学年鉴上的照片,还有几张被拖到干船坞上的被毁船只的照片。这是朗德庞德的重大新闻——企图在公海上抢劫,成功登上他人的船只,企图杀人,最后以船只沉没告终。此事跟某个传说中的宝物有关。他喜好研究的本能被调动起来了:这个故事里面有漏洞,有矛盾的地方,急需作出解释。
  他继续翻着报纸,了解到一个“海边农夫协会”举行了一次专吃豆类的晚餐,一处新设的交通灯引起了众人的不满。他还读到一篇文章,介绍一名从中东回来的士兵。他还扫了一眼警察的提示,读到一篇评论,斥责一所中学的董事会会议开得冷冷清清,浏览了一下房产信息和招聘广告,以及读者给编辑的信。
  最后,他把报纸折起来,陶醉在这座小镇的美景之中。它是一座静谧的新英格兰小渔村,虽然经济不景气,却风景如画。有朝一日,房地产商们可能会将这样的小镇俘虏,到那时一切就完了。他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他发动汽车,向港口开去。港口立刻出现在他眼前——右边是捕虾人的合作社,还有码头,坞边餐馆,海港里全是渔船和浓烈、带着咸味的鱼饵的味道。
  他停好车,向合作社走去。合作社是码头上一座简陋的小屋,木窗开着,一池一池的水里全是满得溢出来的龙虾。一块黑板上写着当天的价格。一个穿着橙色长靴的秃顶男人来到窗口。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你去周边的海里捕虾吗?”
  “没有,我女儿捕虾。我只管卖。”
  福特看见屋子里有个年轻女人,正在煮龙虾。
  “你见过那颗陨星吗?”
  “没有。我睡觉了。”
  “她呢?我对陨星很感兴趣。”
  他转过身。“马萨,这里有个人想知道你看见那颗陨星没有。”
  她走过来,擦干双手。“当然看见了,刚好从我们头顶划过。我洗盘子的时候从窗户里看见的。”
  “它的去向呢?”
  “径直划过劳兹岛,落进了海里。”
  福特伸出手。“我叫怀曼·福特。”
  那个女人握住他的手。“我叫马萨·马龙尼。”
  “我希望找到那颗陨星。我是个科学家。”
  “他们说它落进了海里。”
  “你是个渔妇?”
  她大笑起来。“你一定是从外面来的。我是个捕虾的渔夫。”
  “我有个问题。”福特决定直奔主题。“那天晚上,海面风平浪静。海洋观测系统的气象浮标在陨星落下时没有记录到哪怕是一点点波纹。对此你怎么解释呢?”
  “福特先生,海洋很大。大概落到了一百英里以外的地方吧。”
  “你听见过附近有人说他发现了陨星坑或者看见了炸毁的树木吗?”
  她摇摇头。
  福特谢过她,向汽车走去,把一颗麦芽牛奶糖扔进嘴里,若有所思地吮吸着。他一回到汽车上,就打开工具箱,拿出笔记本,把朗德庞德也画掉了。
  这个地方就到此为止吧。这一趟是最没收获的了。


40

  阿贝·斯特诺端着两篮油炸蛤蜊和两杯玛格丽塔鸡尾酒,来到那对波士顿夫妇坐的桌旁。她把蛤蜊和鸡尾酒放下。“还要点别的吗?”
  女的研究了一番她的酒,长长的指甲在杯子上恼火地敲着。“我说过不要盐。”带着浓重的波士顿口音。
  “对不起,我再给你倒一杯。”阿贝把她的酒收走。
  “别以为把盐分去掉就完事了,我还是会尝得出来的。”那个女人说。“我需要一杯淡酒。”
  “当然。”
  她正要转身离开,那个男的示意了一下他的盘子,“十四块钱就这些东西吗?”
  阿贝转过身来。那男的体重至少有两百五十磅,身穿被撑到了极限的双面高尔夫球衫,绿色的家常裤,秃头,在光秃秃的头顶正中有个大坑。耳朵眼里长出了浓密的黑毛。 
  “没事吧?”
  “十四块钱就买十个蛤蜊?太贵了吧。”
  “我再给你拿几只。”
  她向厨房走去的时候,还听见那个男的在对他妻子大声说:“我讨厌这些地方,他们以为自己可以随便宰游客。”
  阿贝走到后面的厨房。“第五桌还要几个蛤蜊。”
  “什么,他们抱怨了吗?”
  “给我蛤蜊就是了。”
  厨师扔了三个小蛤蜊在一只小盘子里。
  “再给几个。”
  “就这么多。让他们滚吧。”
  “我说再给几个。”
  厨师又在盘子里扔了两个。“他妈的。”
  阿贝伸出手,又抓了五六个,堆在盘子里,转身要走。
  “我告诉过你,不要碰我的炉子。”
  “见你的鬼去吧,查理。”她从后面出来,把盘子放在那人面前。他已经吃完了十个蛤蜊,连停都没有停,又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刚端上来的蛤蜊。“再要点海鲜酱。”
  “马上就来。”
  这时,一个高个子男人正好坐在她服务的区域。她在去取海鲜酱的途中停下来,给他一张菜单。“要咖啡吗?”
  “好的,谢谢。”
  她倒咖啡的时候,听见从波士顿来的那个男人正扯着嗓门发牢骚,声音盖过了一般人的谈话声。“问题是,他们以为我们很有钱。夏天,当人们开始从波士顿拥到这里来的时候,你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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