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城堡- 第9部分

　　但是亚历山德拉还坚强地活着，而比达德却错了。　　　

　　她并不想死。她想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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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海地（1）　　　　　　　　　　　

　　章　/　25　海地　　　

　　去往摩恩曼新特的路非常原始，到处都是泥土和贝壳。这是一条下坡路，在两英里内一直低下去了海平面三千英尺，路面只是比现代的运动型多用途汽车稍微宽一点。要是一个对这里不熟悉的司机，车一定会顺着松动的道路边缘坠向深渊。　　　

　　去往摩恩曼新特的路并没有很多车辆走过。曼新特是病人和死人的目的地，那儿全是摇摇晃晃的原始小木屋，里面住的人有做棺材的，挖坟墓的和住在墓地旁的伏都教祭司。　　　

　　自从嫁给了皮欧克，赫蒂？贝克很少来摩恩曼新特，但是她的祖先已经在这个海港住了两个世纪，而且从来都没有通过吃药治病，只是听从伏都教祭司的指示。皮欧克的愿望就是让他们的女儿受到教育，受到外国传教士和那些援助着的帮助，例如世界自由组织派到村里的那些人。皮欧克曾经常重复着他的愿望，就是让赫蒂带尤施离开这个充满死亡和绝望的岛屿。　　　

　　皮欧克有别于海地大部分未受过教育的人群。他毕业于海地国立大学，之后是少数的几个被雷诺兹金属公司选中，并于一九七九年去南部半岛学习露天采矿业的海地人之一。在一九八六年他们开采的铝土矿坍塌，雷诺兹公司撤走了，皮欧克也便丢了工作。但是作为一个技术过硬的工程师，他能不时地找到工作。　　　

　　皮欧克本可以继续过着还算体面的生活——就算是按海地的生活标准——继续在海地为外企操作这些笨重的机器，但是皮欧克不想让他的女儿在那些危险的街头长大，如太子港、海地角或是莱凯。他想让女儿尽可能地远离这里的政治骚动，而在海地的提布龙海港，他妻子赫蒂的祖先们曾住的村庄则离文明太远了。　　　

　　对于暴徒和子弹的恐惧并不是皮欧克想让尤施远离这里的唯一原因。他想让她关注海地之外的世界，想让她打破传统迷信的束缚，想让她意识到还有海地之外的世界等待她去探索，尤其是他希望在她试图理解并认识传统的观念以前，她能把世界看成一个整体。所以当皮欧克开着车到乡下找工作时，赫蒂把尤施培养成了一个基督徒。他是一个很勤劳的人，他接受任何他能干的工作，还当过仆人。赫蒂知道，皮欧克为了不让他的女儿再像他一样为生活而努力挣扎，他牺牲了自己的梦想。她同意每个月只能去看他几次。而且就像他所希望的，他看到尤施到了多香果港口接受着耶稣会教育。尽管赫蒂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庇护尤施远离陈旧的方式和信仰，但是她自己却没有变，她仍然信仰伏都教。　　　

　　以前的时候，她能够看到皮欧克坐在床上，把他父亲的照片放在腿上沉思，或者陪尤施一起玩，或者看到他倚靠在他那辆敞蓬小型载货卡车旁边。　　　

　　但是后来皮欧克被谋杀了，而且某人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伏都玩偶。现在除了摩恩曼新特的老祭司，没有人能拯救他的灵魂。赫蒂很担心在回避了铜锣师这么多年后，他会不会答应净化皮欧克的灵魂。但是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询问他。这些是她在耶稣教中所找不到的答案。耶稣会士不会明白玩偶的力量，不会相信皮欧克的灵魂可能一直被伏都教魔鬼束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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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海地（2）　　　　　　　　　

　　她向窗外看了看。绿色的港湾中，浪花拍打在白色的沙滩上。邻居们像往常一样地穿梭来往。在赫蒂的小屋子里总有一些吃的，玉米粥，炸芭蕉，咸鱼，豆类和米饭。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皮欧克一样有足够的钱可以让赫蒂做这么多吃的。现在赫蒂的邻居们不像皮欧克活着时那样愿意拜访他家了。　　　

　　当然原因很简单。在海地，当人们被谋杀后，尸体是不会被送回来的。大部分都是被丢在街上或是被处理掉不让受害者家属埋葬它。无论是谁杀了皮欧克并把他的尸体放在村子的广场，他只想传达一个信息，不仅仅是针对赫蒂而是针对整个村庄。不论皮欧克看到或听到什么，这些秘密都足以置他于死地并且足以让其他知道这个秘密的任何人吃枪子或是受诅咒。赫蒂知道，她的邻居们不愿意接近她是因为她是最有可能知道皮欧克秘密的人。　　　

　　她表妹的男朋友艾迪恩并不在乎这些。艾迪恩在多香果港口卖野生芭蕉，而且在皮欧克不在的时候送尤施去耶稣学校。他人很好，他把皮欧克的尸体放在他那辆小卡车的后面，从山路把他带到摩恩曼新特。伏都教祭司答应在那帮助他驱除诅咒，净化灵魂。每隔九天的那个夜晚，祭司都会和皮欧克进行秘密的交谈。在三天之后，皮欧克将会被带到墓地，最终被埋葬在这个神圣之地，由老盖迪的黑十字保护着。　　　

　　赫蒂知道，皮欧克肯定不赞成把他的尸体交给老祭司。但是，皮欧克之前不可能预料到，他死的时候胸前会放着一个玩偶，或是预料到他的尸体会被作为警告。皮欧克一定希望赫蒂尽一切努力来保护她自己和尤施免受伤害。而他现在一定知道，铜锣师已经将手放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因为这位老人这样做要比用眼睛看了解的更多。如果不和皮欧克本人说话，铜锣师又能从阿穆德的照片中得到什么呢？　　　

　　这一切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皮欧克想要的，现在皮欧克被杀害了，她不得不为她们母女俩考虑了。她得保护尤施，并且一旦她确定皮欧克的灵魂安全了，她会带尤施去美国。　　　

　　她看着窗外。　　　

　　艾迪恩会马上把尤施接回来。自从发现皮欧克的尸体以来，这是她回学校上课的第一天。　　　

　　赫蒂做了玉米布丁，这是她女儿的最爱。她希望她们能很快有一个新的开始，希望在皮欧克被埋葬后，她们可以重新开始她们的生活。　　　

　　每个晚上，都是母女俩独处的时候。尤施喜欢讲述她在学校一天的生活，并把学校测验的成绩拿给赫蒂看，尽管赫蒂看不明白。有时，她会教尤施缝衣服，或者尤施会念书给她听，或是打开电台唱歌给她听。有时，她们会到沙滩上散步，赫蒂会给尤施讲关于她那时和母亲在沙滩上散步、坐下来看星星的夜晚。　　　

　　她不知道尤施会想什么。她比大部分十三岁的女孩要成熟，但不是那种在城市里长大的由于贫困而看起来很潦倒的十三岁的女孩。尤施的智慧在她深邃的眼睛中，她有时甚至明白一些对于赫蒂来说都不是很明白的事。例如，尤施对放在皮欧克胸前的伏都教玩偶并没有那么感兴趣，但却对塞在他嘴中的那张纸很关心。赫蒂对于她把那张纸保存起来感到很好奇，虽然不是很确定，她感到她已经把这张纸给她的朋友琳达看过了，因为琳达是世界自由组织的一个援助人员，她每天都不停地问皮欧克死前是在哪工作的。　　　

　　赫蒂踏上小平台，这是皮欧克曾在他们的小屋后建的。她用扫帚打扫着上面的尘土。皮欧克那时总是能从工作的地方带回家点砖块或是别的什么其他的东西，来给他们的小屋进行修缮。皮欧克是海地有史以来最棒的男人。赫蒂总是相信他是这座岛曾给予她的最好的礼物。没有了他，她在海地的生活将会不一样。而且尤施要是去了美国，还剩下什么可留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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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海地（1）　　　　　　　　　

　　章　/　27　海地　　　

　　三十分钟前，雪丽在离开佩蒂翁维尔时刚和格雷厄姆核实了一下情况，但十分钟后，他打电话来转告雪丽，布瑞格海姆说国际刑警组织已经在两个小时内没有联系上迪肯上校了，并说她在德纳利峰和牙买加描述的那个地方已经被确定为在离提布龙附近二十英里之内的某个地方。那城堡属于老杜瓦利埃秘密警察的一个前司令官。　　　

　　布瑞格海姆很恼怒，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愤怒。这种愤怒是因为那些人办事没有周密详尽的计划。他们怎么能这么愚蠢，把自己的平民百姓送进一个充满恐怖和敌意的国家，并且还没有一个可靠的后援支持？自己怎么能在知道这一切后什么都不做呢？天哪，难道自己正变得老年迟钝吗？而且雪丽是如此固执地哄骗着自己跟着她到牙买加——支持我，支持我，她喜欢这么说。平民百姓，布瑞格海姆想，什么他妈的平民。　　　

　　他刚要拨她的号码打过去，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就响了一下，然后被挂断了。他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又看了看手表，感到他的心咚咚咚的跳。他穿过旅馆的走廊到了一个空的阳台，然后拨了一个电话号码。那时是下午七点十二分。她到达提布龙，现在已经有五个多小时了，前提是如果她到达提布龙的话。　　　

　　“我是乔治。”检察官回答。　　　

　　“出事了，她们遇到麻烦了。你的船加油了吗？”　　　

　　“是的。先坐这个旅馆的货车。经过两英里的路程到弗兰赤曼海湾，找到伯特伦渔船。她叫族本？尤比，你得找到她。但是我还得四十分钟后才到。”　　　

　　“我会需要那船的，”布瑞格海姆气愤地嘟囔着，“我还得打个电话。”　　　

　　昨天下午，在两位女士坐飞机去了多米尼加共和国后，两位男士谈了一会儿。他们说到船——当罗利？金？乔治知道布瑞格海姆是海军司令时感到非常震惊——他们谈到政治，还谈到两位女士独自前往海地的危险性。布瑞格海姆告诉了罗利？金？乔治他和雪丽？穆尔约定的信号。他们都一致认为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们将不可能飞去海地并及时到达提布龙，即使他们能够通过海关这一关，只有上帝才知道里面还会有什么别的危险。但是提布龙海港在那座岛的西海岸附近，走海路只需要三个小时。布瑞格海姆已经告诉了检察官，如果他们到达提布龙海港，那艘伯特伦渔船很大足以帮助他们进行布瑞格海姆的第二步计划。　　　

　　在接近满月的月光下，街道很寂静，树木在午后的炎热中枯萎了。他们经过一座蓝色和一座黄色的房子之间，几双小手后面的大眼睛看着他们，那些孩子们正扒着二层阳台的楼梯栏杆向这边看。流浪狗游荡在空荡荡的街道。这里飘荡的满是海水中的鱼腥味。　　　

　　他们停在了一个旧的德士古公司加油站，看见一辆军用卡车也停在里一边。卡车上坐满了表情严肃的黑衣人。他们中的两个人在加油站里面。　　　

　　提布龙最后的一段交通干线紧挨着多岩石的海岸线。往北形成摩恩曼新特的岩壁，往南是月光下如玻璃般明镜的黑色海面。在这条公路上无论哪个方向都没有太多地来往车辆，但是卡罗尔？比绍普不停地左右查看。那辆装满人的军用卡车使她不安。她知道他们不是警察。但上校在加油的时候冲着他们其中的一个人点了点头，这难道不奇怪吗？　　　

　　吉普车拐进了村庄，车灯的出现撕破了村庄的宁静。上校在一条街道的尽头停了下来，跳下车，然后开始咣咣敲门。这时窗帘后的蜡烛亮了，接着又亮了几盏电灯。雪丽可以听到一些上校的训斥声，但是听不懂海地语。　　　

　　大约二十分钟过去了，上校从黑暗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一下坐在了驾驶座上，然后便愤怒地猛然调转车头回到了主路上，继续西行了半英里便折转向山路。　　　

　　雪丽想他一定是疯了。他的不耐烦看起来并不像是要急于帮她们找到那家人，而更像是某种焦虑不安。面对目前的局势，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失控。　　　

　　他们很快开离了海边，车灯在蜿蜒而上山腰和无底的山涧中晃动。　　　

　　卡罗尔？比绍普顺着海岸方向又向后看了一眼，这次她看见了在后面八九英里的距离有一对微小的车灯。有人正从他们刚刚加过油的多香果港口方向开过来。　　　

　　“她们正在参加死者的祭奠仪式，”上校迪肯冲着反光镜说，“伏都教的神殿在山上一个墓地的后面。我们马上就到那了。”　　　

　　从卡罗尔？比绍普的后座窗户望出去，提布龙海岸上稀疏的灯光让人感到眩晕。山路成之字形，看不到前面路面的急转弯。车穿过一缕缕迷雾，开往可怕而荒芜的山顶。锯齿状的岩石块形成轮廓清晰的黑色侧影，穿透了了一片片冷凝的寒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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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海地（2）　　　　　　　　　

　　一个黑色的十字出现在他们面前，立在两棵矮粗并长满荆棘的树中间。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长角的骷髅头。　　　

　　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