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把书本卷成圆棍样子,追着那些白色的飞蛾猛打。胡海的同桌,名字胡海一早就忘记了。他打那些飞蛾的时候,突然有几只飞蛾扑在了他的脸上。他慌忙用手去拔开,然后几分钟后,他说脸上开始非常疼痛,大家就叫他去厕所洗脸。大第二天早上醒来,所有人惊恐地看到他的整个脸都红肿了起来,并且整片脸都长出了许许多多的肉瘤,肉瘤上面已经开始胀满了白色的脓液。那个同桌医治了好久好久,那些肉瘤才褪去。只是,脸上依稀可以看到痕迹。从那时候开始,大家就对这种白色的小飞蛾存在着深深的恐惧。胡海也是如此。
胡江的摩托车已经驶出到郊外了,所以没有了路灯,前面的路一片昏暗。整个天地间都黑漆漆地压下来。夜风有些凉。天空上应该是堆满了大片的乌云,因为胡海抬头看天空的时候,天空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影子。
这是一条崎岖不平的泥路,上面凸出许许多多的石头硬块之类的东西,因此胡海坐得非常颠簸,就像是坐在一条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行航的小船一样上下颠簸。摩托车的年龄已老,在颠簸中零件哗啦啦地响,让人担心再颠簸几下会不会飞出几块零件出来。车灯并不光亮,在胡海的眼里,车灯射出的光线范围极短。只能看得前面几米的地方。几米外,是一片浓密得让人窒息的黑暗。
胡江说:“胡明放暑假回来时候,还活生生的。在8月7号那天中午,他对我们说要出去走走。我见到他背着很大的行李袋,知道他是要出远门,因此问他要去哪里。”
胡海说:“他说他去哪里?”
胡江继续说:“他没有说具体的名字。但是,他说是去同学那里玩几天。我那时候对他也是很放心,你知道这个孩子从小就大胆,一个人走上走下的。所以,就让他去了。8月8号晚上,大概是8点几钟吧,那时候我们正在家中看那个奥运开幕一周年倒计时的晚会。他用手机发短信给我了,说已经在同学家中住下来了,因为同学出去了还没有回家,所以他要在同学家住上几天,等他的同学回来。我看到他已经在同学那里住上了,就更加放心了。于是,在后来的几天里都没有打电话给他。直到三天过去了,他妈妈说起床时候左眼眼皮老是在不停地跳动,感觉有什么不吉利的事情发生似的。于是,我打他的手机,却发现没有人接。我当初也不是很在意,因为也许是他和同学出去玩了忘记了带手机。我们等到中午时候再去打,却仍然发现没有人人接。我们心慌慌地等到了晚上再去打,结果还是没有接。你嫂子吵着要去报警,我那时候阻止了她,说根本就不知道儿子是不是失踪了还是怎么样,怎么冒冒然去报警呢?我们等了一个晚上,我想想事情的确有些不对劲。按照明仔一向的习惯,他不会是一个这么没有交代的人。于是,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我们决心去报警。
“有没有报警?”胡海忍不住问。
“没有,因为就在我们出到村子口的时候,发现了明仔已经回来了,他就坐在村口那棵大榕树下面,一动也不动。你嫂子惊喜地跑过去一下子就抱住了他。可是,那时候我们才发现他有些不妥。”
“什么不妥?”
“我看到明仔的双眼,里面好像很空洞的那种眼神,直直地瞪着什么似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描述,总之就是眼睛一点生气都没有。你嫂子抓住他的肩膀,吃惊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却竟然不认得我们了,然后反着白眼瞪着我们,缓缓地说:有鬼,有鬼,我见到了鬼。”
胡海搭在大哥的肩膀的手,这个时候感觉到了胡江身体微微的颤抖。
“你们带他去医院检查了?”
“对,我们首先是带他去镇上的医院检查。但是,什么都检查不出来。于是,我们就带他去市区精神医院。医生给他做了脑电图,脑电图的结果也是正常。那个主任说是受了过度的惊吓,导致神经错乱而造成的,也不肯定能否痊愈康复。医生只是开了一些镇静安神的药片,回来吃了后也不见什么效果。
你嫂子去隔村子请来一个那种庙里面的人,也就是问神婆。问神婆说是撞邪了,冲撞了白虎。在家中做了一场法事,但是结果还是没有效——啊——”
胡海听到胡江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并且他的身子由于胡江的突然刹车而猛然撞在了胡江的身上。
“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弟弟,有鬼。。。。。。。有鬼。。。。。。。”
在这个黑漆漆的野外,在凉飕飕的夜风中,胡江颤抖地说出这样的话。
这样漆黑的夜晚,这样无人的旷野,难道真的会撞鬼吗?胡江到底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请看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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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死亡河
摩托车在轰隆隆地响着,散发出大量的热量。
可是,胡江却一点都不觉得热。
胡海从摩托车上下来,走在前面的地方,说:“大哥,你眼花了,前面什么都没有。一定是这几天你没有休息好,太劳累了。”
“不,不是的。刚刚,我真的看到了前面突然是站着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人的,披头散发地站在前面。然后闪了一下就不见了。”
摩托车昏黄的灯照着前面的地方。仍然是一片白漆漆的泥路,凹凸不平,凸露出很多灰色的石块,以及一些灰绿色的草茎。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怪的。大哥,什么现象都可以用科学知识来解释的。等你不那么紧张了,就继续赶路吧。”
胡江在呼呼地呼吸着,他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对,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唉,应该是这段时间以来太紧张了。我只是希望明仔可以快点好起来,他学校9月多就开学了。”
“学校的事情先不要去想它,现在最紧要的是看如何治好他的病情。”
“胡海,你有信心医治好他么?要你山长水远地奔波劳累,真是不好意思。”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他是我侄子,我不能确定能否医治好他,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尽我的能力,若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带他上广州我上班的那个医院。”
胡江重新开动摩托车,继续赶路。
“就快到村子了,已经到水莲桥了。”胡海说。
“你还真好眼力。”
摩托车的速度缓慢下来,因为将要从一道石桥缓缓地驶过。石桥下面是哗哗流淌着的河水。这条河很大,水流很急速,并且有时候会出现漩涡。因此,大人们禁止小孩在这河里游泳,但是每到炎热的夏天,总是有不听话的孩子贪一时凉快而下河游泳。所以,差不多每年夏天,都有孩子在这河里溺水。甚至有人谣言说,这河里面住着水鬼,每到夏天就要把在这里游泳的人杀死,让他做替死鬼。于是,这条河被人叫做死亡河。
胡海微笑着说:“其实,在世界各处的河流,或者水库中,的确是有水鬼的。”
“你也相信有水鬼?”
“这水鬼的名字叫做水獭。是一种生活在水里面的生物。但是,大多时候是不抓人的。人们在岸边远远地看到它们在水中的样子感觉像人,因而说是水鬼。”
胡江说:“出去读过洋书的就是不同。”
胡海说:“大哥你别开我玩笑了。”
胡江说:“我并不是开你玩笑。在我们胡家三兄弟中,就只有你读书最棒。还去过美国,光宗耀祖,你可是为胡家添了多少光啊。”
在摩托车缓缓驶到水莲桥的中间的时候,摩托车突然发出了异常的声响,然后死火了。摩托车的车灯熄灭,眼前的世界突然陷入了突如其来的一片黑暗中。
胡江怪叫一声,说:“还真他妈的撞鬼了,什么时候不坏偏偏要在这不吉利的河上面死火。操他奶奶的。”
摩托车的突然死火,让本来一直感觉很嘈杂的四周突然死寂一般寂静下来。之前因为摩托车轰隆隆地一直在响,所以也并不觉得很安静。但是,现在没有了光亮,陷进一片黑暗中的胡海河胡江才感觉到世界原来是可以这么静的。周围很多很多之前听不到的虫鸣声音现在一下子就钻进了耳膜。桥下面哗哗的流水听起来那么真切,甚至可以听到鱼儿在水中游动摇晃尾巴的声音。
胡海仍然很镇静,他从口袋拿出手机,按亮了手机上面的夜明灯。夜明灯的光亮当然无法和摩托车的车头灯相比。但是,倒也可以让有些急躁的胡江缓缓镇静下来。胡江拼命在踩着摩托车,看看能否重新启动。可惜,连续努力了多次后,大汗淋漓的他说:“胡海,只能步行回去了。不过幸好差不多快到村口了。”
胡海微笑着说:“偶尔步行一次也不错,这样的机会其实是很难得的。大哥,我们一齐走吧。”
“胡海,我就是最佩服你这点,什么时候都那么镇定那么乐观。”
胡江推着摩托车,两人缓缓地过了桥。
胡江说:“其实,我还是不太想过这不祥的桥的。偏偏想要出去的话又不得不过。唉。”
胡海右手搭在胡江的左肩膀,他说:“大哥你还在想着小时候的事情啊。”
胡江声音有些颤抖,他说:“对。这么多年了,谁可以放得低啊,我想你也一样放不下这件事情。”
胡海声音流露出微微的倦意,他说:“是,我也的确放不低。毕竟,我们都对不起他。”
这条充满死亡气息的死亡河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胡海胡江两人口中的他又是谁?和整个故事又有什么联系?请看下一章。
下一章:《童年阴影》
第五章:童年阴影
这件事情发生在好多年以前。
1984年。一个距离现在已经久远的年代。许多人应该已经忘记曾经所经历过的事情。
可是,胡海不会。无论岁月再怎样流逝,他都不能忘记。
1984年的夏天。天气闷热,知了在山村的每一棵大树上叫得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胡海和胡江,还有他,一起在这条河的岸边钓鱼。
他的名字叫胡炎。在胡家三兄弟中排行老二。三人在河边钓鱼,胡海和胡江一条鱼都没有钓到,倒是胡炎,一条鱼一条鱼地上钩。河面的水流很湍急,因为刚刚下过一场暴雨。
突然,胡江尖叫了一声:“弟弟们,你们快看,那边漂过来了什么。”
胡海和胡炎顺着胡江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河面上有一个白色的东西正缓缓地漂过来。
那个白色的东西随着河水,一直漂过来。他们终于看清楚,那是一具尸体。一具长期泡浸在水中因而已经腐烂了的尸体。一具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的尸体仰着在胡海他们面前一沉一浮地缓缓飘过。她的脸部已经开始腐烂了,变得肿胀,左边眼睛处深深地陷了进去,露出一只肉色的大窟窿,里面蠕动着一堆堆乳白色或者乳黄色的蛆虫。随着河水的流淌,那尸体不断地翻滚,然后露出了一个非常圆鼓鼓的大肚子,肚皮已经变成焦黄色,就像清明扫墓时候一些富有人家的供品烧乳猪一样的焦黄颜色,上面蠕动着一些黑色的鼻涕虫。那是胡海第一次见到死人,活生生的死人,他惊恐地尖叫起来,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倒是胡江,非常大胆,笑嘻嘻地拿起了地上的一块烂红砖,对准尸体一掷,扑通的一声,砖头非常准确地掷中了女尸体滚圆的肚皮。啪的一声,女尸体的肚皮竟然如同石榴般爆裂开来,露出了黑色凌乱的肠子以及发黄发黑的内脏,最令人胆战心惊的是随着她肚皮的裂开,里面竟然涌出一堆一堆的蛆虫,就像泉水一样哗啦啦白花花地突然往向冒出来一样,在女人的肚皮中开花似的。这个时候,女人的身体突然地由原来的仰着改变成了侧躺,如同有生命般转过身子来凝望胡炎他们。胡江胡炎看到,女人的脸庞,一只鼓突出来的已经是血红色的右眼,正在紧紧地盯着。她的破烂的脸庞,彷佛有生命般,在怨恨地盯着岸上这些冒犯了她的三兄弟。然后,她的裂开的黑色嘴唇彷佛在悄悄往上翘起来,给胡海他们一个恐怖的微笑。
胡江说:“刚刚我看到她对你笑,她肯定是责怪你说你用石头砸她。小心她今晚来找你。”
胡炎自知闯了祸,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说:我才不怕。
毕竟还是小孩子。三兄弟继续有讲有笑地继续钓鱼,也没有把那具死尸当一回事。
胡炎的鱼竿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鱼漂一下子就被拉下了水中。胡炎紧紧地握住鱼竿,兴奋地叫嚷起来:“哈哈,这回轮到我钓大鱼了。”
可是,他立刻感到了不对劲,因为手中感受到的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