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铜纽扣 反间谍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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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铜纽扣 反间谍小说-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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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可怎么办呢?”

  “他们会把列在布莱克的名单里的一个人派到您这里来。这是大洋彼岸谍报机关唯一知道的一个人,也许在他的帮助下我们会找到钥匙的。”

  “唔,请您告诉我,大洋彼岸的谍报机关要英国的间谍有什么用呢?”

  “您怎么不明白呢?”扬柯夫斯卡亚惊诧地说,“泰勒和他手下的人总是借助他人之手来火中取栗的。布莱克为了挑选他的间谍耗费了好几年的工夫,而他们却要把这个间谍网攫为已有,并且要利用它。”

  “难道那些人可以随便为任何人服务吗?”

  “基本上是的。”扬柯夫斯卡亚说,“当然,布莱克的间谍也不是没有原则性的人,但是,一般说来,他们的原则只有一个:那就是仇视苏维埃。从这个观点出发,对他们来说,为谁服务是无所谓的。谁付的钱多些,谁就是他们的主子。”

  “那么说,您也和他们一样了?按您的理论来说……”

  “当然喽。”扬柯夫斯卡亚打断了我的话,“至于谈到我,与其说我愿意为慷慨的人服务,倒不如说宁愿为更有力量的人服务。”

  “唔,如果英国国家侦探局知道您叛变了呢?您不怕它对您加以报复吗?”

  “第一,他们不能知道;”她冷冷地回答说,“第二,谁不愿意服从泰勒,那他就得被打发同布莱克一路去。”

  “呶,那您为什么为德国人服务呢?难道这也是因为他们有力量吗?”

  “德国人都是多情善感的傻瓜。”扬柯夫斯卡亚豪横地反驳说,“他们倒是有力量,不过只是不太聪明。目前德国人正在消耗俄国的力量,所以他们允许他们这样做,不过请您记住我的话:他们也是在为别人火中取栗。”她马上站了起来,“请您吩咐维克多尔把我送回家去。”

  热列兹诺夫很快就回来了。

  “谢天谢地,”我说,“我们可以安安静静地畅谈一番了。”

  我把付款凭单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他问道。

  “这是叛变的价钱。”我解释说,“泰勒先生认为我的祖国就值这个数目。”

  我把我会见泰勒的情况详细地对他讲了一遍,把名单也给他看了,并且说明了杀害布莱克的秘密。

  “不错,这是一次大可注意的谈话。”热列兹诺夫沉思默想地说,“如今很多东西已经很清楚了:为什么拖延不开辟第二战场以及德国人从哪里弄到的石油……”

  他要我把钮扣给他看一下。他在手掌上放了一会儿,就小心地又把它还给我了。

  “要好好保存,它也许会有用的。”他建议说,接着又好象是在问自己,“我很想知道我们国内是否还有这样的钮扣……”

  然后他就俯身去看布莱克的那份名单。

  “战争还没有结束,我们离柏林还那样远,可是他们已经在考虑下一次战争了。”他继续自言自话地盘算道,“这是一种有着长远打算的阴谋,相当长远的……”

  他小心地把这份珍贵的名单卷成了细筒,又把它藏到原来那个地方了。

  “我想,”他说,“在秘密战争中这二十六个人实在是不小的力量。”

  “目前这还只是一个名单。”我说,“现在还没有掌握解开它的钥匙。”

  “可是他们不是要派一个人到你这儿来吗?”热列兹诺夫反驳说,“我们绝不会达不到目的!”

  “也许这部是假名?也许写这份名单的目的是为了转移视线吧?”

  “很对,都是可能的!”热列兹诺夫笑了,“但是,布莱克却为它付出了性命。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一点儿东西,我们务须着手进行工作,如今已经有了可以考虑的问题了,我们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

  过了两天,马尔塔说有人找我。

  我正急不可耐地等着有陌生人来找,于是就急忙出去迎他。

  我们探询地互相瞧了瞧。

  “是贝尔金先生吗?”这位来访者问我。

  “正是。”我很客气地点了点头,“请问您是谁?”

  这位来访者用他那两只发红而呆滞的眼睛看了看我:“阿尔诺里德·阿卓尔斯,愿为您效劳。”

  “请把大衣脱掉吧。”我说,“请到书房去坐。”

  我们走进了书房。

  阿卓尔斯不慌不忙地坐到沙发椅上,停了一会儿,就伸手从上衣的里兜里取出一张明信片,上面画着琉璃草。他瞧瞧那张画,瞧瞧我,然后又瞧了瞧花儿,就把它放到桌上,又用手掌把它盖了起来。

  阿卓尔斯没有先开口讲话。

  “有何见教?”我很客气地说。

  “请您告诉我,您有马吗?”他突然问道,“有拉车的马吗?”

  “没有。”我回答说。

  “有骑的马吗?”

  “没有。”我说,“我有汽车。”

  “大概您有奶牛吧?”阿卓尔斯问道。

  “也没有。”我说。

  “这可不太好。”阿卓尔斯说,“喝自己的牛奶总是好些的。”

  “我很同意您的说法。”我说,“不过,您可知道,眼下我还没有弄到。”

  阿卓尔斯又瞧了瞧琉璃草,然后又把视线转向了我。

  “可是,您不养猪吗?”

  “不养。”我说。

  “这也不太好。”他说,“谁家都常有残羹剩饭,家做的火腿香的多。”

  “好的,如果您认为这必要的话,”我说,“我就设法养一个猪吧。”

  “您没有狗吗?”阿卓尔斯问道,“您不打猎吗?”

  “猎是打的,”我说,“但是我没有狗。”

  “真可惜。”阿卓尔斯说,“猫也没有吗?”

  “我真不太了解您。”当他问到猫的时候,我回答说,“实在是遗憾得很,我是任何一种也没有。”

  “问题在于我是一个兽医。”阿卓尔斯持着自尊的态度说道,“有人说您的家畜有病了。”

  他又把他那张明信片拿在手里了。他惋惜地瞧了瞧那上面的琉璃草,沉思默想地摇了摇头。

  “实在遗憾,看来,这一定是误会了。我不敢再打扰您了……”

  这时,我突然恍然大悟了!我想起仿佛在哪里看见过这种带琉璃草的明信片……啊,原来是在我这里看见过啊!布莱克的书房里扔着几个明信画片册……当时我还觉得很奇怪:这个唯美主义者保存这种庸俗的明信画片册干什么呢……我在一个明信画片册里就看见过这样的琉璃草!

  当时,我又想起:很早以前有个劈材栈的老板找过我,他也是一直在我眼前转弄着一张朗信片。……

  “阿卓尔斯先生,请等一下。”我喊了一声就到客厅去了……

  我拿起明信画片册,翻了翻,一找到那张带琉璃草的明信片,就急忙回到了书房。

  “阿卓尔斯先生,请您看。”我说,“这是多么奇怪的巧合啊:我这里也有一张和您那张一样的明信片!”

  阿卓尔斯拿起了我这张明信片,和他自己那一张对照了一下,随即在沙发持里挺直了身子,毫无表情地望着我。

  “贝尔金先生,我不明白,你于嘛要来这一套把戏呢?”他持着自尊的态度问道,“别人也会着急的啊。”

  “阿卓尔斯,请原谅”我很随便地说道,“不过,一开头我有怀疑……”

  “还会有什么怀疑呢?您自己看吧。”

  他把两张明信片都递给了我。这两张一丝不差,毫无可疑之处。

  “最近发生过好多意外的事……”我负疚地瞧着阿卓尔斯那两只发红的眼睛,“所以才会有一种成见……”

  “我们彼此之间会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呢!”一些冷笑掀动了一下这位来访者的嘴唇,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并有所期待地望了望我,“贝尔金先生,我听您吩咐。”

  “是谁告诉您到这里来的?”我很认真地问道,好象是在检查我的这位来访者。

  阿卓尔斯温和地笑了笑:“我大洋彼岸的一位老朋友。岂不知我……”

  在这种谈话里,一切都得根据每一个字来猜想。

  “岂不知您……”

  “是的,我在那里差不多住了八年。”

  “您在那里……”

  “也是兽医……”阿卓尔斯洋洋自得地笑了笑,“不过,我却不得不屡次三番地去镇压农业工人的罢工……”

  “您还照旧保持着联系吗?”

  “遗憾,没有保持联系。”阿卓尔斯又笑了笑。自从我给他看了我的明信片以后,他变得极其客气,仿佛我成了他的首长一样,“回到拉脱维亚以后我把一切联系都失掉了。”

  我也亲切地对他笑了笑。

  “不过我们把联系恢复起来了……”

  阿卓尔斯肯定地点了点头。

  “所以您才把我找到了。”

  “可是您现在在做什么呢?”

  “怎么还问我做什么?”阿卓尔斯惊诧地说,“我在给牛和狗看病。”

  “不,我指的不是那个意思。”

  “可是现在我能做什么呢?”阿卓尔斯越发吃惊了,突然,他的脸上闪现了机智的光芒,“我们要等到和平的春天,到那时就又需要农学家和兽医了。”

  “您要知道,我需要您……”我不晓得对他说什么好,“我们的组织正在进行所谓清查工作。有的人退出去了,我们可以说是正在改订计划,就是说,正在重新改做我们进行秘密战争的计划……”

  阿卓尔斯仔细地听着我讲。

  “所以我想再考虑一下,您可以做些什么事情。”

  阿卓尔斯没有作声。

  “我在问您,阿卓尔斯先生,”我重复了一遍:“请您考虑一下,您可以做些什么事情吗?”

  阿卓尔斯在沙发椅里起坐不安了。

  “除了已经规划好的事情以外,我未必能在别的方面再做些什么。”他说,话声里显得有些不安。“我既不能打枪,也不能参加任何冒险事件……”他格了摇头,“不成,贝尔金先生,我没有什么别的专长,除了在我的专长这方面以外,我不愿意参加任何其他活动。”

  我沉思默想地拖长声音说:“可是我们打算叫您……”

  “去搞炭疽病,贝尔金先生,”他提醒我说,那语气显然说明我没有必要装作仿佛记不得这一点了,“接到相应的指示以后,我和我的另外两个同事——您对他们两个人比我还更了解——就可以在整个波岁的海沿岸引起家畜炭疽病,在必要的场合,还可以利用刮脸的小刷子把它转嫁到人身上……”

  “是的,是的,阿卓尔斯,我记得这桩任务。”我说着兴趣盎然地打量着我这位长得很难看的对方,他在我面前突然成了另外一个人,“不过我以为在这之前您也能出些力的。”

  “不成,贝尔金先生。”阿卓尔斯断然拒绝了,甚至都没有问一问我想要他做什么,“我既不会杀人,也不会偷盗,而且我也不愿意干这种事。”

  “唔,好吧。”我对他说,“同您相识我感到非常高兴。”

  “好极了。”他说罢就站起来了。

  但是我还不想放走他。我需要弄清他的住址。还应当弄清一些别的东西,以使把锁链搭到别的间谍的身上。

  “对不住,阿尔诺里德……阿尔诺里德……”

  “雅诺维奇。”阿卓尔斯提醒了我。

  “阿尔诺里德·雅诺维奇。”我重说了一遍,“您的住址没有变动吗?”

  “医生和药商是不应当经常变动住址的。”他以训人的口吻回答说,“否则就很容易失去顾客。”

  可是我需要弄清楚他住在什么地方。

  “是什么时候告诉您说我要见您的?”我问道。

  “这是三天以前的事。”他说,“但是我不能马上就出来。”

  就是说,他是在泰勒先生离开里加的那天见到他那位美国朋友的……

  “您到这里来要走很长时间吗?”

  “不,”他说,“和往常一样。”

  “好极了。”我说,“我只是想再看一下您的那张明信片……”

  不成,这张明信片上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只是一张普通的明信片,上面写着:“Carte postale”,是贴邮票的地方,背面则是天蓝色的琉璃草。

  我不晓得是否需要给他一些钱,但我决定不给。

  ‘好极了。”我又说了一次,并把明信片还给了他,“请回去吧。祝您一切顺利。如果需要您,我们就通知您。”

  我们很客气地寒喧告别,我把他送到了前门。

  我回到书房,拿起了从明信画片册上取出来的那张明信片,就走进了客厅……

  原来这并不是普普通通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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