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铜纽扣 反间谍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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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铜纽扣 反间谍小说-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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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的一切就部清楚了。普罗宁实现了自己的意图。他跑到德国人阵地的紧跟前倒下了。他流血过多,筋疲力尽,但是,由于到底跑到了“自己人”这里,因而感到十分幸福……

  普罗宁满可以成为一个天才的演员,他在医院里的表现就使我确信了这一点。

  在这一冬天里,我同普罗宁本人只见过一次,而且,如果不是爱丁格尔使我陷进了所谓无可奈何的境地,那么,就是这一次恐怕也见不到。

  爱丁格尔变得越来越固执了,他常常要求我拿出实际的证据来说明我确实是在同德国人合作。他们对我的指望很大,因此待我也有些宽厚。但是归根到底我必须交出我的间谍网和我的通讯工具,只有交出这些东西才算我对叫做“德意志帝国”的商号做出了贡献。

  果然不出所料,爱丁格尔把我逼得走投无路了。

  “最亲爱的布莱克,您无视我们对您的宽厚。”有一次他请我去了,对我说,“但是,我们可不打算再等下去了。我们懂得,为了使您的间谍组织执行新的任务,应当做好准备工作,重要的间谍不能象皮球那样,从这个人的手传到那个人的手,但是我们现在就要把您同伦敦的联系放在我们的监督之下。我希望您把电台交给我们。在星期三,或者就在星期四吧,您要拿出这种证明您同我们合作的证据来,否则我只得把您转送到柏林……”

  晚上,我把爱丁格尔的这项要求对热列兹诺夫讲了。

  “长官先生这一次大概一定要纠缠你了。”维克多尔说,“我报告给上级,想个办法。”

  第二天,维克多尔转告我,说普罗宁要同我见面,并且约定会面的地点在“斯普林吉特”电影院。

  我在指定的那一天去看最后一场电影,每天这个时间观众很少,因为十点以后在城里通行需要特别的通行证:我买了一张票,是第二十排,座位在右面。座位在哪一排哪一面,都在事前通知我了。大厅里漆黑,最后一场已经开演了;过了二十多分有一个人坐到了我的身旁。

  “晚安。”普罗宁悄声说道,他紧紧地握了握我的手,“唔,发生了什么事情?爱丁格尔跟您又要什么电台?”

  我尽可能简要地把问爱丁格尔的谈话叙述了一遍。

  “唔,是了。”普罗宁听我讲完以后,沉思默想地拖长声音说,“您那次外出的借口想的倒不错,但是,不难预料,德国人对电台一定会发生兴趣……”

  根据普罗宁说话的口气来看,我觉得他一定是责难地摇着头——虽然在黑暗中我看不见他。

  “不过,您不能退出这场戏,只得把这个小东西给他们。”普罗宁说道,“但应当同德国人把时间拖得尽可能更长些,以便等待,等待……”

  “等待什么?”我抑制着上升的怒气,问道:“您不以为我这是白白消磨时间吗?我周围的一切都在沸腾,我觉得,热列兹诺夫过的是一种十分紧张的生活。可是,却让我处在这种蛰伏的状态。”

  “请放心,这种蛰伏状态很快就要结束了。您问我们等待什么吗?您要知道,忍耐——一这是一个侦察人员的重要美德之一。只有在电影或小说里,侦察员才能不断地参与惊险事件,而实际上,他们有的时候要等待好几年,才能查明某种秘密。”

  “但是,这样等呀等呀,很可能等不出任何结果来。”我反驳说。

  “是的,也可能等不出结果来。”普罗宁立刻表示同意说,“但,这一点您就不必担心了。既然命令您等待,那么您的任务就是等待。您还要装作布莱克。应该尽可能把布莱克这个角色扮演好。您查明布莱克的底细,研究他住宅里的每一本书,每一张纸,地板的每一块木板。您要装作布莱克,并且要等待——这就是我能同您讲的一切。有朝一日,生活会把布莱克的秘密揭示给我们的。假如我们不在三百六十四天里等待这一天,那末,揭开这桩秘密就会是偶然的了。总要有一天,他的间谍组织就可能落到我们的手里!”

  他又握了握我的手。

  “请回吧—-还要沉着。您自己也明白,您是站在刀刃上。但是您应当保持平衡。我们绝不能放弃这场斗争。我们要想些办法。明天热列兹诺夫会把命令转达给您。夜安!”

  他离开之后,就象我眼前银幕上那个侦探影片里闪过的镜头一样,消失在黑暗中了。

  第二天,热列兹诺夫叫我告诉爱丁格尔,说长官先生一定能得到那部电台:但我需要拖一星期再同爱丁格尔见面。

  我就按照热列兹诺夫说的做了。

  “长官先生,您一定能得到您想要的东西。”我挂电话告诉他说,“但是我不能马上就离开里加。我请求把我们的外出拖一星期。”

  “好的,贝尔金先生,就按您的意见办!”爱丁格尔用威吓的口吻回答说,“但是,您要记住,我已经忍无可忍了,您想再延期一天也不成了。”

  我把爱丁格尔的回答转告给热列兹诺夫,他满意地透了一口气:“别担心,普罗宁不会使我们上当的!”

  果然,在我同普罗宁会见以后过了四天,热列兹诺夫就来对我说:“一切都准备好了。电台可以交出去了。星期天我们自己先检查一下,下星期三您就可以把爱丁格尔带去。”

  星期天,我们到海滨去了。

  天气阴暗,暗蓝色的乌云在空中翻腾,从海上吹来一阵阵讨厌的冷风。

  我们沿着那枯燥的、盖满了大雪的道路前进,经过了好多没有人住的别墅——别墅的主人已经被战争的风暴弄得各奔他乡了。

  “仿佛又有人在我身后跟踪了。”我对热列兹诺夫推测说,“爱丁格尔眼看又沉不住气了。”

  “您说的很对,其实他一直在注意着您。”热列兹诺夫表示同意说,“他怕您掩灭通往电台的足迹。”

  “那末说,后面真有人监视我们?”我问道。

  “当然罗。”热列兹诺夫证实说:“哼,就让他监视去吧。我们让德国人认为胜过英国间谍而感到满意吧。”

  热列兹诺夫在一座最凄凉、最难看的别墅前面停住了车。

  大路的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瘦长的人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热列兹诺夫没有管他,打开了那扇没有上锁的小门。

  “进去吧,要记住一切,记住每一件小东西,并且要尽可能地记得仔细!”热列兹诺夫警告我说,“应当使爱丁将尔一下子就感到这里的一切对您都不是生疏的。”

  我们走到前廊,热列兹诺夫从口袋里取出钥匙,打开了通往户外的门,然后又打开了从前廊通往屋里的门。别墅的里面就显得不那么荒凉了:朴素的家具摆得很整齐,仿佛住在这些房间里的人只是不久以前才离开这里。

  我们从厨房进了地窖。热列兹诺夫打开了电门,电灯亮了,他挪开靠墙放着的一个大桶,露出一个通往隔壁房间的小门。

  我们钻进了那个房间,我看见在一个用厚木板钉的大箱子上有一台无线电发报机。

  “天线呢?”我很感兴趣地问道。

  “看见门口那只大公鸡了吗?”热列兹诺夫反问我,“那只公鸡的用金属棒制成的冠毛不是向四外竖立着吗?”

  “伪装得不够好。”我说,“德国人怎么一直没发现它呢?”

  “他们也不可能发现它。”热列兹诺夫解释说,“这只公鸡在房顶上总共才放了两天。”

  “但是,德国人也还是能发现它的吧?”

  “公鸡是会被发现的,但是那空空的房顶可就记不住了。”热列兹诺夫解释说,“爱丁格尔自然是要责备他的手下人做事马虎了……”他点头指着电台:“您会使用它吗?”

  “大体上还行。”我坦率地说,“我只是业余爱好。”

  “那就满可以了。”热列兹诺夫说,“您可以告诉您的长官说您每月联系两次,都是十四号和二十八号,从十四点到十五点。波长是一一点六公尺。您的呼号是‘统治吧,不列颠’,对方的回答是:‘不列颠掌握着海上的霸权!’您知道英国国歌吗?‘统治吧,不列颠!不列额,要掌握海上的霸权!’伊万·尼古拉耶维奇说过,不必故弄玄虚,越简单越显得真实。并且,您不要说您直接同伦敦取得联系,而要说您是在同英国国家侦探局驻斯德哥尔摩的间谍头子讲话。”

  “可是,他们会跟我要密码的吧?”我问道。

  “密码也会准备好的。”热列兹诺夫表示同意说,“在三天之内您要把密码切实掌握好。”

  热列兹诺夫在临走的时候从衣袋里取出了一个小喷射器,在门口喷射了一种粉末。

  “喷这个干什么?”我很诧异。

  “这是灰土和洋灰。”热列兹诺夫解释说。“您再回到这里来的时候,您马上就会知道我们走后是否有人来过。”

  我们出来了。没有任何东西扰乱这荒凉无人的别墅区冬日的死寂气氛。只是那个瘦长的家伙转移了位置,离我们那个别墅更近了。

  我们坐进了汽车,热列兹诺夫鄙视而冷漠地径直向那个陌生的家伙的身上冲去,使那个家伙不得不赶忙跳到一旁。

  第二天,我给盖世太保挂了电话。

  “长官先生,我是贝尔金。”我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您能够在星期三同我到城外去逛一逛吗?”

  “星期三还是星期四?”不知为什么爱丁格尔却反问道。

  “我觉得星期三谈一谈更惬意些。”我回答说。

  “好的,那就在星期三吧。”他同意了。

  这一次外出是相当隆重的:最前面是两个骑机器脚踏车的卫兵,然后是爱丁格尔的小轿车,车上有爱丁格尔,我,还有另外两个盖世太保分子;后来才知道,其中的一个是工程师,通讯专家,另一个是无线电员,最后是一辆敞车,上面坐着卫队。

  一路上爱丁格尔一直洋洋得意地保持着沉默,但是在快到别墅的时候.他却突然对我说:“布莱克,您别把电台的下落指给我……”

  他显然是很想使我大吃一惊。他用肯定的手势指着有铁公鸡的别墅:“在这里吧?”

  大概我表演吃惊的样子挺带劲,爱丁格尔禁不住满意地冷笑起来。

  “布莱克,您看,我们什么都清楚。”他洋洋得意地说,“我只不过是想检查一下,看您老实到什么程度。”他走到了小门跟前,就请我在前面带路,并说:“给我们看一看吧。”

  我打开房门,看了看脚下,没有一点儿足迹。不过灰土也不见了,一定是有人在热列兹诺夫和我走后到这里来过,为了消踪灭迹,他把灰土扫除了。

  我们走进厨房,进了地窖。我挪开大木桶,就到了无线电发报机跟前。

  我向爱丁格尔轻轻地鞠了一躬。

  “请您看。”我也没忘记责难他:“而您还怀疑我!”

  爱丁格尔转过身去对那位工程师说:“斯特劳斯先生,瞧一瞧。”

  那位工程师哈下腰去,无线电员递给他一把螺丝刀,他迅速地拧下来那么一个小零件,查看了一番,又往里面看了一眼。这—切他都做得异常迅速,十分熟练,很在行。

  “不错,长官先生,这是英国的机器,”他证实说,“是英国造。”

  “那就更好了。”爱丁格尔赞许地说,并且转过身来问我:“您什么时间用它?”

  “一个月两次。”我解释说,“十四号和二十八号,从十四点到十五点,波长是一一点六公尺。”

  “啊,您可真行!”爱丁格尔夸奖我说,“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星期三比星期四更惬意了。今天是十四号。”

  他看了看表,唤了一声无线电员:“巴乌里!”

  他又瞧了瞧我:“呼号呢?”

  “统治吧,不列颠!”

  “回答的暗语呢?’

  “不列颠掌握着海上的霸权。”

  “好极了。”爱丁格尔说,“现在是十三点四十分。贝尔金先生,多谢您选定了这样一个合适的时间。汉斯,打开机器!您听到了呼号是‘统治吧,不列颠’,然后就开始收音。”

  令人苦恼的等待开始了,时间过得非常慢。

  汉斯开始操纵电台。

  我当然知道这一天两方面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但当我看到汉斯听到了回答的暗语以后,还是轻松地透了一口气……

  爱丁格尔不容分说地对我指着机器说:“讲话!”

  我开始用记熟了的密码讲话,用布莱克的名义,谈些日常工作,也谈了里加的局势和各种消息,把德国人痛骂了一通……

  爱丁格尔和他的同事们都聚精会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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