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女生金版故事集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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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女生金版故事集锦-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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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是一个背影的相错。子君像是突然间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了心脏。莫名的疼痛让她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即将跃出来一样。她哽住了,不顾头顶倾盆的大雨,冲出站台。追上那个背影,请等一等,她喊得这样绝望。

那男子转身的时候,恰巧起了一阵很大的风。街上的纸屑,灰尘通通被冲到天上,再也没有落下来。眼前的男子有着和智博一摸一样的容貌,姿态,甚至是眼神。都一样的舒卷明媚,像是南国九月的天空。只是他的脸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没有一点血色。在雨中的黑伞下显得格外单薄。

子君顿时龃龉着说不出话。呆了半饷,雨水顺着头发往脚下淌,她哽咽着问,是你吗?智博?

那个干净清爽的短发男子愣了一下,然后疑惑的摇了摇头。我想你认错人了,对不起,我叫素颜。秦素颜。

可是天底下则么可能会有如此相象的人呢?简直就是智博的孪生兄弟。或者在那一刻,子君甚至觉得,智博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去。他一直都在,只是向自己开了一个有些过分的玩笑。

只是眼前的男子给自己的感觉,还是陌生的。就像是校园里那些被迫失忆的人,一无所知的站在那里。子君在惊愕之后,还是遗憾的认定这个人是不认识的,只是凑巧拥有着和智博惊人相似的容貌。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直到秦素颜喊了她一声,请问,你,还有事情吗?

就在那一瞬间,子君有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她为自己的念头而激动的颤抖不已。但这似乎是势在必行的唯一的办法了,她深吸一口气,仰起脸。认真地说,你好,秦素颜。我叫吴子君,虽然十分唐突,但是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这很重要。我请求你一定要答应。

是什么呢?素颜浅笑了一下,那笑容温和的让子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依然是在那家咖啡店里,暖暖的香味里有蒸馏机嗒嗒作响的声音。两个人,那男子干净清新的像是雨后新苗,那女子潮湿落寞的如同跌进泥淖。子君缓慢的说着什么,素颜的话不多,神情凝重,只是随之点头。

直到他们留下电话各自离开,子君把手机装进提包时发现那张塔罗牌已经被雨水浸湿。上面的图案鲜艳的像是可以滴下颜色。子君走在雨后的路上,天边的霞光被洗过,像是一连即将拉开的灿然幕布。

5

后来子君去找过半夏,在同学那里知道苏半夏的学院和班级。也从他人的口中听说她这个人,十分独立,据说自己还开了一家店。然而很少说话,也不怎么与人来往,上课,自习的时候都只是拿着一把塔罗牌自娱自乐。是相当神秘的女生。这让子君不免认为半夏是奇特的,她能够为自己提供帮助。

而当子君自那次聚会之后再见到半夏,是在学校一间自习室里。也是夜晚,阶梯教室里半夏坐在最偏僻的角落。子君走过去,掏出那张月亮,放在桌子上。这是你放在我的包里的吗?她问。

半夏没有回答,她接过那张塔罗牌。把它们重新放回去,然后洗牌,切牌。在桌面上摆出一个阵型,再一一翻开,一一比照。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子君有点沉不住气了。她想起了一些事情,好奇的问,半夏,你觉得学校里不停的有人失忆这件事情。真的和塔罗牌有关吗?

也许吧,塔罗牌有很多功能。比如祝福,比如咒诅。而且还有着某些你意想不到的能力,和白银,玉石这些有灵力的物体一样,它也可以用来收藏记忆。就像是抽血,把一个人的某段记忆提取出来。然后封存起来。这在西方曾经是一种很盛行的巫术,有些人不愿意记得那些让自己痛苦的经历。就请占卜师提取走那段记忆,然后销毁。不过我不认为咱们学校里会有这么高深的人懂得这项禁术,而且这对施术者本人有害无益。除非——是为了报复,把收集的最恐怖的记忆强加给别人。直到所有的牌被全部翻开半夏抬起头问,吴子君,你杀过人吗?

这话让她为之一震,记忆是澎湃的海潮把封闭的门轰然撞开。子君沉默了很久,呼吸声是唯一的响动。然后她说,是,我杀过人。

如果说这只一个占卜者的无端猜测,也不至于让子君如临大敌。但是半夏的话煞有介事,有毋庸置疑的确定。这样在失去智博之后陷入无限悲观的子君难以平静。

这个人,还是你至亲至近的人,是吗?

是,子君有些站立不稳。她低声试探的问,你能够通过塔罗牌得知吗?
也许可以,半夏重新摆列出一个复杂的牌阵。放射状的七份塔罗牌围绕着一个中心扩展。随着最后一张底牌被翻开,赫然是那一张月亮。

子君不确定是否是半夏做了手脚还是果真如此。她觉得呼吸急促,直直的盯着那张月亮,脑海里没有了思维。直到管理员催促她们离开教室要锁门的时候。子君才初醒一般,语气里带着太多忐忑。

那张牌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当然,刚才你看到的牌阵叫做七芒星,是一种很少人会的占卜。你拿着这张牌吧,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会成功的。半夏说着把那张月亮又还给了子君。

七芒星?子君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不禁再问,什么意思?

神的祝福,半夏说完,我不是答应过你,可以帮你完成心愿。在壁灯黯淡的走廊里,她们又一次,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背道离去。
6

一周之后,子君向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长假。和素颜一道踏上回乡的列车。

在南下火车上,两个陌生人已经有过交流,彼此略已熟悉。素颜二十二岁,比智博大两年。是北方人本市人,在西郊的一所工程学院读大三。在决定帮助子君之前,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子君把智博的一切都详细的告知与他。并且再三请求素颜能配合自己演好这样一出戏。能在智博的父亲离去之前充当智博,让他少一些遗憾。

可以说,素颜肯答应子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感动于他们青梅竹马的感情和对老人的同情。这一点他和智博一样,都是温暖纯善的男子。

在列车漫长而沉闷的行进中,所有人在午后燥热空气中都恹恹欲睡。车轮和轨道撞击而发出的声音是唯一的音乐,这音乐却依然冗杂重复。道路两旁整饬的麦地在驶过淮河之后换作连绵的水田。有蝉鸣夹杂着层层热浪击打着突兀行驶的车厢。让人觉得时间缓慢而且乏味。

下车之后,在回家的路上。子君强迫症一样的又开始嘱咐素颜,无非是一定要谨慎不要露出破绽。素颜不等子君多说就答录机似的把智博的生平,爱好,习惯娴熟的复述了一遍。然后又说,子君你放心。我很用心,这是为了让一个失去儿子的老人能走好。我不会怠慢的。

于是当他们回去之后,进了自己家门。子君母亲一见到素颜就被吓得连连后退,眼神里有巨大的惊恐,她喃喃自语的说,小君?你不是说智博已经不在了吗?民政局的通知都下来了,这,这怎么可能?

一路的疲倦只能让子君无力的笑笑。对家人说了这一连串的奇遇,从而让父母站到了自己一边。一共四个人,都情愿精心的排练好这一幕戏,为了一个即将归去的牵挂远方儿子的灵魂。

去医院看望程伯伯的前一个夜晚。子君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辗转反侧,玻璃窗被南国潮湿的晚风吹得咯咯作响。子君想起来很早以前,有一次自己偷了家里的钱而被父亲关在房间里。那个夜晚也是有很大的风,自己被困在小房间里只能低声抽泣。肚子很饿,爸爸妈妈都出门了,安静的让人恐惧。智博的胆子那样大,竟然能从自己家跳到子君的阳台上,然后沿着窗户敲开她的窗户。子君一直记得那一次,智博在自己最恐惧的时候从天而降,伟大的像是自己的英雄。
半夏的短信就在这时响起。她是唯一一个知情而没有参与这次演出的人。她问,事情还顺利吗?

子君心里没数,只能回答她,听天由命吧。她又想起那次在自习室里的一场占卜,忍不住又问。半夏,你能未卜先知吗?还是可以看透人心?你因何知道我曾经杀过人?

发送出去的信息迟迟没有得到回复。子君想了一下,又写字给她。半夏,为什么我会觉得,我们其实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认识。这让我觉得很奇怪,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很久之后手机又响起来。却是素颜的短信,他说,我现在躺在智博的床上。对这里的一切都觉得陌生而熟悉,这是一个贫穷但是充满温暖的家庭。你爱过这样一个男生,是一份很大的幸运。

在幽暗中,子君看着苍白闪耀着的屏幕上刺眼的字体。关掉了手机,讪讪的笑了。素颜和智博一样的善良,但是因为年轻,对于人性中阴暗的那一部分知之甚少。有些人和事,并不似眼见的那样美好。

她光着脚走下床,没有开灯。家里三室一厅,中间的房间在爷爷去世后一直空着,后来被妈妈当作了存放杂物的地方。她的脚步在黑暗中没有发出声音,离去的人都已经长眠不醒。

就是在这间房子里,子君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爷爷。她不清楚半夏如何会知道,但这依然是事实。冰凉地面有着南方惯有的潮湿气息。脚掌迈在上面,殷殷的渗出细汗。

子君六岁的时候,爷爷中风瘫痪在床。生活已经不能自理,每日只能进食少量的流体食物。衰老是最可怕的不治之症,但是每个人在出生起就已经不可避免的患上。爷爷一周只会有一两次的排泄,都是妈妈尽心的照顾,有时候只有子君在家。也只能捏着鼻子去处理那些让她作呕的便溺。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家里是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腐朽衰老的恶劣气味。看着爷爷虚弱的躺在床上,这让子君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厌恶。那时她只有六岁,并不能完全懂得那些道德品质。反而一心觉得只有死亡才是消除家里恶劣气味的唯一途径。

就在周末的一个下午,父母难得有空闲去外面采购一些用品。留子君看家,她在客厅看电视节目,茶几上的栀子并不能冲淡室内的恶臭。她心情烦躁的看着屏幕上那些永远没有生活苦恼的儿童节目,过于早熟的觉得虚假。

而当爷爷犯病,开始急促的喘息的时刻,电话就是子君手边。她只需要拨下120就能挽救爷爷的生活。然而她没有,一种深沉的厌恶和需求解脱的念头蛊惑了她。一直到爷爷在几次剧烈的尝试呼吸之后,生命的迹象潮水般退下去。子君才觉得死亡的寂静是如此可怕。爸爸妈妈回家之后看见已经去世的爷爷和痛哭不已的子君还以为是她为爷爷的离去而悲伤。
这是子君童年生活中最大的阴影。而在她成长之后化为一份强烈的拷问和悔恨。这样的心情她背负了多年,直到和智博一道的时候才会觉得他的目光能驱散些许这样的愧疚和自责。

她在睡下之前给素颜发了一条信息,早点休息吧。明天要时时小心,希望程伯伯能够安心。

此时子君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她既希望老人能身体健康出现奇迹,另一方面又不愿让他得知儿子死去的事实。这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是曾经一直出现在梦中的一个情景,幼年时,智博曾送给任性顽皮的子君一只不慎从巢中跌落的雏鸟。子君嬉笑着把雏鸟握在手里,问智博它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那时候子君有这样一个邪恶娇嗔的念头,如果智博说是活的,那就捏死这只鸟。如果他说是死的,那么就松开手,宣布他猜错了。

那一天,智博如同一位高深的智者,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生命在你手中。
7

子君走进医院病房,面对程伯伯。先前设计好的一切在这时又统统模糊了。她觉得十分紧张,腿忍不住开始发抖。悄悄扶着床沿,不想被他看出问题。

程伯伯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倒是素颜比较镇定,他把水果篮子放在床头柜上。低声喊了一声爸,我回来了。

这一声爸比强心剂还要管用。程伯伯顿时睁开眼睛,惊喜的看着儿子,嘴里还不住地说,我没事,小君说你最近忙考试,我都不想让你知道。你看你,一定很辛苦,脸色这么差,白的像纸。

然后两个人宛如真正的父子,素颜坐在床边和程伯伯拉着家常。子君站在旁边帮腔,生怕露出破绽。

父亲病了,生命垂危,儿子得知之后立刻从远方赶来。这本是十分动人温馨的情景,然而事实又远非如此。子君看着这一切,脸上挂着不自觉的笑容,心里却难过的想哭。

素颜表现得很好,也许是病人的意识并不敏锐。似乎程伯伯并没有对此产生怀疑,两个人从病房出来。都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子君由衷的对他说,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谢谢你,秦素颜。

他点头笑着,就当作是做了一件大善事吧。我很乐意。而且,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张脸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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