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叶子香》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爱情叶子香- 第1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一路顺利,没有突然出现的湛家族人“请”她回主宅,也没有傀儡跟踪或者袭击她,甚至连勃然大怒的来电都没有。
  难道父亲……松口了?所以就顺水推舟,让自己离开了?
  抱着这个念头,湛明婵提心吊胆地开始了旅游,和同学们处得多了,大家一起乐陶陶,心中的阴云多少都会被驱散,逐渐她也开朗起来,索性就无视了这个问题,只想着“先玩吧,先玩吧,出来玩,图得就是高兴啊,有什么事情,唉,车到山前必有路了”
  只是现在要回去了,这个车,已经开到山前了,该有个决定了。
  “我爸一直没问我去哪里啊。”
  返程前一天的下午,湛明婵忧心忡忡道,“我哥哥们也没理我,订婚仪式的日子都过去好几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杨安正站在城楼上远眺,随口道:“那不是挺好吗?”
  “好什么,我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感。”
  杨安道:“你和你二哥联系一下吧。”
  “你帮我联系吧,我现在不敢和家里的任何人交流了。”湛明婵实话实说,“连声音都不敢听到。”
  杨安满不在乎道:“其实你二哥也一直没和我联系,我想过发短信,不过觉得没必要,就算了。虫子,明天咱们就坐火车回去了,等你回去了,不就全知道了吗,现在想这些干吗,开开心心好好玩才对,哎,你不给家里带点东西啊?”
  湛明婵无奈道:“我家还有什么需要我帮着带的吗。”
  “你傻啊,你是逃婚出来的,回去了不给家里带点礼物,糖衣炮弹一番……”
  “杨安,这招对我们家人,一点用都没有。”湛明婵很坦白,“我恐怕我回去得挨揍了,搞不好我爸会气得亲自动手。”
  杨安就很不屑道:“不怕你不高兴,但是我一向鄙视打女人的男人,无论是什么关系,这样做都很难看,大老爷们跟个小姑娘逞什么威风?!”
  湛明婵说:“好啊,你这一句话能劝得我老子不抽我,你大四的饭钱我都掏了。”
  杨安就很仗义道:“虫子,干脆你和我一起回沈阳躲几天吧,到时候咱们先偷偷和你二哥联系,探探你老爸的口风,然后再做决定。”
  湛明婵摇摇头——此时远处的老师也开始招呼学生们到城楼下集合,准备离开,“咱们明天上车后再打算吧,反正都是硬座,谁也不会睡觉。”
  第二件纠缠在心里的事情,是一种感觉。
  被监视的感觉。
  这种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说实话,湛明婵在第一个景点——碑林的时候就察觉了,每当她安静地读着碑文上的刻字的时候,就总觉得有一道视线,火辣辣地着在自己的背上,她回头,只是游人如织。
  最初她认为是自己太紧张了,总以为有傀儡或者湛家的人追踪过来,但又觉得若是如此,自己早该被带走,而不是还能继续旅游。
  继而,在陕西博物馆,在钟鼓楼,在城墙,在秦陵,在兵马俑展厅,在大雁塔,甚至在法门寺这佛家之地……
  那种被监视的感觉,不仅未褪去,反倒更加浓重,火辣辣如这头顶的太阳,让湛明婵几乎认为自己是精神衰弱了。
  “有人看我!”她对杨安强调,杨安啧啧道:“小美女,看着这一身打扮的,这裙子短的,回头率当然高了。”
  “不是那种目光。”湛明婵摇头,她知道杨安正经不起来,就对周榭说:“你觉得我身边有古怪的人吗?”
  周榭很斯文地摇头,“你是不是中暑了?”
  她取下书包开始翻着药袋,“喝点十滴水吧,你脸色确实不好看。”
  湛明婵心想:被这目光给搅和的,一晚上没睡好呢。
  她知道自己虽然敏感,心态也不健全,但绝不会连正常的出游旅行都给影响到——又不是没出去玩过,即便这回是逃婚,做贼心虚了,但她确信自己并非是因此而感觉到被监视。
  “潜意识,大概你潜意识还是有被跟踪的感觉。”杨安严肃地安慰她,“不过没事的,光天化日,千年古都,何况咱们结伴而行,你也是身怀绝技吗。”
  湛明婵喝了几口周榭递过来的十滴水,等待着那刺激弥漫开来,确实精神了几分。
  可是……
  疑虑并未消散。
  会是谁呢?
  那天去永泰公主墓,外面太阳火辣,墓间阴冷,沿着倾斜的墓道,下到最深处,清凉的潮湿就润得每个人的脸色,都微微发白,闪光灯偷偷亮起——尽管导游嘱咐了不要随意拍照,有人啊了几声,然后就是小声地抱怨“吓死我了”,吴双过来问湛明婵,“这里有那什么玩意吗?”
  湛明婵摇头,“会出问题的早没了。”
  停了一下,“不过还是要尊敬一点。”
  万物有灵,封了千年的地方,这股子气,连一粒石头子都能给点出灵性来。
  因为刚刚坐车有点晕,湛明婵就一个人在后头慢慢走,同学们的喧嚣消失在耳边挺久了,墓口那边只陆续下来了些散客——还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导游正嘀嘀咕咕些湛明婵最恼火的鸟语,她懒得去追大部队,索性靠着冰凉的墓道休息——那烦人的导游在路上还组织大家玩游戏,弄得她想补觉都没补成。
  她闭上眼睛,还真有点昏沉的时候,迷糊间就觉得有人来到她身前,轻轻叹息。
  攥住法杖的同时就睁开眼睛,几乎是弹跳而起——湛明婵在这种地方,实际是保持着几分警惕的。
  眼前空空,只有对面的墓道墙壁。
  墓道上方光亮处,没有再下来的游人。
  墓道下侧暗黑处,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还簇拥在一起,往更深处走着。
  老外?
  湛明婵紧走几步。
  在一片潇洒的短裤T恤中,独有一个黄衫白裙的姑娘,只看背影,便是窈窕婀娜,一股和西方截然不同的清韵风流,扎了嫩绿的头巾,看不清头发的色,但脖颈虽然白皙,却绝非白人的那种白肤。
  她是白瑢!
  湛明婵追过去的时候,这一堆老外已经和回返的同学们撞到了一起,不宽的墓道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拥挤点,尽管每个人都很礼让,但客观是人数太多,而空间有限,于是搅和到了一起,那浅绿色的头巾就没入了这混乱中,湛明婵叫了声“白瑢”也没得到答复,倒是让杨安和周榭一左一右给架了起来,“走吧走吧,该去乾陵了,小导都说了,迟到的可要表演节目的。”
  湛明婵被大队人马拥着往光亮处走去,她几次回头,但也找不到那一抹绿色的头巾了。
  没有看错,白瑢的样子,别说包块绿头巾,就是用布嘎从头蒙到脚,她也能感觉得到——这该死的默契。
  湛明婵站在乾陵山顶上的时候就想,这几天看着我的视线,是白瑢的吗?
  刚刚的叹息,大概是她发出来的。
  她是怎么跟过来的呢?
  从包里摸出那只关掉的新手机,白瑢就是宗堰,明确了以后,湛明婵就关了机,切断了和这个大骗子的联系,她又步入了没有白瑢骚扰的生活,当然不会寂寞,因为她一直忙于复习英语,展开破釜沉舟的决斗,从考场出来,就开始和杨安商量着如何逃婚,到了现在再去想白瑢,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旦想起,滋味就立刻攀上了舌尖,那么清晰的苦涩。
  湛明婵以为自己会恨透了白瑢,她恐惧并厌恶着虚伪——而白瑢却连真实的身份都进行了隐瞒,但是刚才的匆匆一瞥,她竟没有冷漠地当作没看见,而是追了过去,追过去做什么呢?抓到她了又能怎样?从未打算把她交出来,那么拉住她,确认了是她,还会如何?
  这些问题,想都没想过,上山的时候心事重重,下山的时候重重心事,回望乾陵,觉得这山就压了下来,之后的行程,她就陷入了自我欺骗的状态:我很快乐,我很高兴。但实际上,每次笑着和同学说完话后,当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哪怕瞬间,她的笑容都会撑不下去。
  而那种被监视感,也不知不觉地消失了,这更让她确信,那几天跟着自己的,是白瑢,她有能耐做到这一步。
  这种情况就维持到踏上返京的火车,每个人都带着比来时要多出几十倍的行李,大家簇拥着,谈笑着,迅速占领了本系的“阵地”,然后开始收拾着行囊,放置着包裹,忙着和其他乘客换座位,还有打定主意要补卧铺票的,已经去找列车员了,七号硬座车厢里闹了好一阵子,直到车开出了半个小时才逐渐消停。
  杨安一面把玩着买来的玉镯,一面问湛明婵,“快回去了,想好了吗?”
  湛明婵摇摇头,身旁的周榭已经安静地看起杂志,桌子上还放着她从鼓楼市场买回来的一套妆奁,只是普通的样式和工艺,但周榭很喜欢深红的沉淀感,尤其是妆奁盖子上内嵌的镜子,是圆形铜镜,几乎没有打磨过,只能模模糊糊地看人影。
  “多有感觉啊。”周榭蹲在小摊旁,爱惜地抚摸着,说,“虫子,你看呢?买不买呢?”
  湛明婵打量了一番——她主要是看干净不干净,确认了,“喜欢就买吧。”
  于是一直舍不得掏钱包的周榭,就当宝贝一样,抱着妆奁上了火车,不肯放包里,说是怕碰坏——虽然湛明婵认为同班同学陈婉约买的那十幅嵌在玻璃框里的皮影,更容易被碰坏——真不知道她买这种可以托运的东西干嘛,买些散装的包到报纸里就可以了,这么费事的带上火车,路途漫漫,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此时陈婉约和要好的同学们坐在火车的另一侧——和湛明婵这桌只隔着走道,说话方便——当然,她们彼此并不熟,只是礼貌点头而不聊天,她们开始小心翼翼地欣赏着玻璃框里做工精细的皮影人物,指点着“这个是贵妃”“这个是唐明皇”“这个是才子”“这就是佳人了”,她们的叽叽喳喳声愈发热烈,尤其是在裴优悠掏出了从乾陵买回来的虎头娃娃——足有一个婴孩那么大,包着虎头帽子,一双细长眼,眯成了缝,猛一看,眼角飞挑,似是刀子划过般的尖锐。
  湛明婵的心脏一紧,她探了探脖子,裴优悠已经将娃娃抱到胸前,看不真切了。
  “好可爱啊!”车厢里就泛起了女孩子们充满母性的赞美声,这吸引了此间更多的同学们——本系到底女生居多,她们纷纷离开座位跑过来观赏,叮咣一阵响,也不知道是谁从阳陵买回来的俑人,被夏清媛给刮到地上去了,几个女生哎呀了一阵,议论着“好像是钱煦的啊”,“这个好像手指断了一截”“钱煦好像去补卧铺票了,快扶起来吧,等他回来再说”。
  如此的嘀嘀咕咕,叽叽喳喳,这让湛明婵烦不胜烦地按了按额头,索性掏出MP3戴上,睁眼看着杨安笑眯眯的,又一次把那粉镯子摘下来,对着光看,没完没了有十多分钟了,烦得湛明婵懒懒道:“五十多块钱买的玩意,你真当国宝啊,假的就假的呗。”
  杨安笑说:“咱是穷人啊,一分钱都掰成两半花,可不像你老哥出手阔绰,哎,虫子,你可别介意,我真不是败你家的钱啊。”
  “你要是过了门,看我老子怎么收拾你。”湛明婵说。
  杨安道:“得了吧,你老子那么强势的人,啧啧,咱不敢惹,咱躲着就是了。”
  湛明婵只道:“我只是想让你别晃悠那胳膊了,看得我眼晕,你要是有精神,就去找吴双她们打牌吧。”
  “她们去补卧铺票了,等她们走了,我就去她们的硬座那躺一宿,三个座位,够我横着睡了。”
  杨安说着,重新戴上镯子,“怎么我觉得这镯子让我的手腕变白了呢?”
  “你自恋。”湛明婵懒得搭理她,心情不大好——要回家面对一个月的风风雨雨了,天晓得她老子会如何收拾她,“我要歇着了,都别吵我。”
  她说完后又看了看窗外,火车已经扎入了沉重的夜色中,还有两个多小时才到最近的车站三门峡,这列车是西安直达北京的车次中,停站较多的了——湛明婵想了想这个细节,于是将包里的贵重物品又检查了一遍,塞到怀里,用手抱好了,才再次靠着车窗眯眼。
  火车行驶于大地,犹如一只刺穿暗夜的利箭,它奔跑着,已甩开了城市,走入了广袤的农村,两侧灯火逐渐稀少,努力分辨,能看出大片农田,放眼黑压压,不见边际,贴着车窗,几乎可以想象热闹的车厢外的这方天地,将是何等之静谧,若是一人独自行走于此,又将是何等提心吊胆。
  可车厢内的声音,愈发嘈杂了,那边陈婉约提议玩杀人游戏——她们来的路上就玩了一宿,于是再次获得大家支持,号召了十几个人,忙着调换座位,好不容易凑到了一起,分配着角色,吵闹了一阵,就在夏清媛的一句“天黑请闭眼”下,开始进入正轨,而湛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