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柳茹嫣要用针头扎中游虫,之后把我的血注入游虫体内,这……不仅需要精准的手术技巧,还要快准狠。
柳茹嫣屏气凝神,我用将轻轻挤出针筒内的血液,把游虫围在心窝右侧,血丝画成圆圈。
游虫前后触动,看的出它极度不适,接着忽然将身体绷直,尝试第二次游动,如果虫进心窝,就算天王老子过来,也得去阴曹地府要人。
柳茹嫣蹙起细眉,在游虫身体即将弹射的刹那间,把针尖火速下扎,顺势抬起大拇指,针尖穿透皮肤,游虫感受到火灼的疼痛,整条虫身极度扭曲。
柳茹嫣顺势用大拇指按压,干脆利落的推动针筒,血,缓缓注入游虫体内,游虫变得僵硬,尾部摆动却没有力气,时机已到,我拿起刀片,沿着游虫上侧皮肤切割伤口。
皮肤左右绽开,左手掐住镊子,这活只能我一个人做,担心游虫有进攻性,再穿入他人体内后果不堪设想。
乌黑的游虫被我掐住根部,拽出来之后将近十厘米,柳茹嫣立刻拿出酒精,倒在虫身,游虫蜷缩身体,柳茹嫣扭头对年长野人说道:“快,我需要火!要炭火!”
炭火取来之后压住虫身,传来一阵下油锅的声音,游虫变成干巴巴的尸体,一动不动。
“好险!”柳茹嫣长长舒气,微笑的看着我,“生蛇蛊蚕食人体逐渐长大,现在看是虫子,两个星期之后就会生出蜈蚣样子的足节,之后侵入骨骼,再者渗入骨髓,最后……人就死了。”
我擦了擦额头冷汗,看着躺在地面的首领,已经痛的昏死,“我们的背包在哪,相信我,我那有药,要尽快对伤口进行二次处理,防止感染。”
年长野人从嘴角挤出类似“好”的发音,把背包取回,我和柳茹嫣用忙会一阵。
就这么过去一个小时,首领慢慢睁开眼角,年长野人比划手势,两个进行哑语交流。
我低声询问柳茹嫣,“这些乌桓族的守护者……都不能说话?”
柳茹嫣微扭皓首,点头道:“其他人不能,但是这位看起来像祭祀的野人多少能说几句……”
话音未落,传来一句极其苍老,却又掷地有声的蒙语,“谢谢……救了我,你们手里有萤石之卵……就是我要等的人。”
我瞪起眼睛,首领捂着伤口慢慢起身,年长野人上前搀扶,“能……说话!”我满面惊愕。
两人走到木屋中央,首领点示意,年长野人掀起一块方形木板,赫然惊现一座地窖入口,石砌的窖壁冰凉刺骨,我和柳茹嫣小心跟下去。
地窖中心都是萨满教祭祀的神明,有一具三个鸟头,后背生有翅膀的威严雕像,这应该象征长生天的寓意,还有代表兴安岭的神鹿,脚下踩着云彩,身上披着萨满教的彩带,最后是一株树根,每一个枝节相互交错,上面涂着干涸的血迹,看起来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据说这团火是树神体内的光,可以为亡魂照亮幽冥之路。
四周摆置兽皮兽骨,中心点有一座庞大的石台,上端放置三种不同材质的圆碗,木制的盛有山果,石制的是暗红色的血液,金制的摆放着几具……残断手臂,明显是人体祭祀。
在宗教祭祀中,只有叛教者或者践踏宗教尊严的人,才可能遭受人体祭祖。
“这……”我指了指,柳茹嫣低声道:“是黑芹一伙,看样子虽然躲过了守护者,不过代价……有点大。”
地窖内侧有一圈石头搭建的圆柱,目测一共七根,圆柱从下到上一点一点扩大,上端拖着一尊长方形灰白颜色的石块。
石块四个醒目大字:乌桓神石!
首领把一本铁卷包裹的树皮递给我,上面记录石块来历,还有些神秘色彩。
地池由盆地组成,周围山脚有几块石林,也包括黑龙沟,三国时期,曹操攻打乌桓,乌桓剩下的百姓背井离乡,为了躲避追击,带着蹋顿被斩杀的死体进入茫茫兴安岭。
几经周旋,乌桓人发现一线天附近有一座松树组成的迷宫森林,并且与地池交相辉映。
一天深夜,暴雨滂沱,修建墓穴的乌桓人被大雨冲走,活下来的在雨中被两组石块遮挡,石块在黑夜发出白玉般的光亮,乌桓人相信这是山神显灵,认为自己的部落可以东山再起,于是搬运一组神石用来供奉,另一组做成墓地石门。
看到这,我恍然大悟,这是重要线索,左慈在地遁下篇中也描绘一扇石门和密密麻麻的黑点,如果黑点代表水生生物龙虱,那么这一组乌桓神石,确定石门无疑,首领这是要告诉我们墓地的入口!
首领眼神凝重,上前轻轻触摸神石,之后发出低沉的声音,“我们的王……可以重新……乌桓族……杀回来!”
听到这里,首领仰天长啸,双目燃烧着复仇的火焰,甚至让人觉得恐怖,可以理解他们作为世代守护者的心酸,但我心底一直告诉自己:蹋顿真要复活,一定没什么好事,凶穴里的僵尸,到底会带来什么?
心里夹杂同情、怜悯、不安,首领让我接着翻阅树皮书。
蹋顿墓修建之后,乌桓人死伤过半,剩下的族人有的离开兴安岭,临走之时,他们面对萨满教大祭司发誓:如果说出一丁点关于墓穴的事,就会遭到长生天的惩罚。
而留下的族人,就是这批世世代代生活密林的守护者,他们按照大祭司要求,过着野人般的生活,除了首领与祭祀,其余人,全部割掉舌头,就算他们想说,也说不出口。
大祭司对族人施展了残忍禁咒,使他们的毛发浓密,并且留下一种叫做伸骨术的禁术,说白了就是强行拉长人体骨骼,让骨头变大,骨缝变宽,我豁然清醒:松林内遇到的巨人,原来是伸骨术的产物。
不禁深吸凉气,乌桓族的大祭司不比魔头差到哪,他负责蹋顿墓的封印,用了萨满教恐怖禁术,并且一同与蹋顿陪葬,进墓之后,凶险可以想象。
准确找到墓穴,首先要进入地池的水下森林,之后穿过龙虱水巢,因为龙虱怕光,所以石珠散发的光芒可以有效阻挡龙虱袭击,这就是石珠关键所在,之后进入火山口,找到石门,那里……通往蹋顿墓。
树皮书最后勾勒出地下森林的图形,首领示意我记下来,我微微皱起眉头,一种水下树木高大粗壮,在地池森林偏西北方位清晰可见,树根延伸水域,这里是地池塌陷的火山口,被一分为二,一面是坑谷,一面是水林,坑谷内部有墓穴,水林组成地池水下景观。
按照乌桓大祭司的约定:倘若蹋顿王重新回来,这批守护者就会得到永生。
生既是另一种死,我不敢预料蹋顿墓穴藏匿的阴谋,内心惴惴不安。
胡思乱想只后,突然从木屋外面传来三声爆破的轰鸣,几分钟后,两名野人拿着石器长矛支支吾吾跑到木屋,年长野人与首领交流,手势不断指向我和柳茹嫣。
“是影子云、大雷和蔫叔!”我有些激动,接着说道:“影子云一定暗中跟过来,苦于找不到入口,这才让……让大雷用雷管弄出声响。”
首领长长的眉毛搭在眼角,转身低沉道:“时间已到……让他们进墓。”
第六十三章 地池水林
从地窖离开,出了木屋,首领带领族人来到祭祀圆场,那一刻,首领似乎有话要说,但欲言又止,示意我们拿好背包赶紧离开。
年长野人在前面带路,后侧传来一阵嘈杂的跪拜声,柳茹嫣有些感慨,“这些乌桓守护者为信仰付出世代人的生命,可谁又知道,我们信仰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了想,信仰?信仰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它可以驱赶黑暗,也可以,把你带到另一个深渊。
这些守护者属于山林,属于他们寂静的世界,我在心里默默祝福:无论结果怎么样,就让他们这么与世无争的,活下去。
绕出松林,我回头望几眼,参天松树内都是密麻枝桠,耳畔是针叶莎莎莎的响动,更本分不清东西南北,难怪影子云没有继续追踪。
无论如何,我和柳茹嫣算是有惊无险,乌桓守护者告诉我们蹋顿墓入口,我们治好了他的虫蛊,还没说声告别,年长野人已经消失视线。
这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远处山巅夕阳西下,兴安岭难得一时静谧,我默默注视柳茹嫣,笑道:“你看,手上还有伤,来,我给你包扎。”
也不是第一次接触女人手,但是柳茹嫣藕白的柔指,仿佛云朵软到我心田,我怔了几秒,赶紧拿出消毒水轻轻擦拭。
两人坐在山坡,下面就是盆地组成的地池,虽然截然不同的画面,但是此刻,按照电影电视剧情节,男女起码拥在一起,最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柳茹嫣若有所思的望着山下,眼眸忽闪,我的手刚刚抬起,就听见远处几声喧天喊叫:“宇子……宇子!该不会,真被野人吃了吧!好歹回句话啊,宇子啊宇子!”
我“嗖”的起身,不用说,张大雷扯着嗓子左右瞧看,手里拿着雷管,不知道的以为皇军进村了,“哈哈哈!蔫叔影子哥,你们快看,两人没事,在那约会呢!让我情何以堪!”
五人再次汇合,影子云对我点头道:“没事就好,我一直跟到北山,就是找不到入口。”
我把期间经历跟大家讲述,影子云远眺着池,低道:“没想到是乌桓的守护者,蹋顿墓一定有萨满禁术,一切……才刚刚开始。”
大雷坐在草地上,一会儿又站起来,挠着屁股嘿道:“他娘的,也不知道这群守护者弄的什么粉末,影子哥给我弄醒后,一顿跑肚拉稀,折腾的我差点被蛇咬了。”逗得我们笑起来,蔫叔关切道:“这还有药,吃不吃了?”
大雷话锋一转,“有大家在,我啥都不怕,就算阎王爷在地池,老子也要去!”
好一句也要去,声音铿然有力,蔫叔起身后拍拍大雷,又把我拉起来,诚恳道:“蔫叔年轻那会儿,不太喜欢说话,只回到凤凰村,才肯与乡里乡亲打招呼,后来项三爷开导我,人这一辈子只有经历过生离死别,才能发生蜕变,我们经历了选择了,没什么,人心齐泰山移,趁着黄昏,大家进地池吧,天黑夜路不好走。”
五人站在山坡,相互注视,整理背包所有物品,尤其花狐貂,从山崖那会儿与柳茹嫣短暂分别,现在一直腻在周围。
上山容易下山难,何况是怪石嶙峋的地池,我们下到最底部,已经夜里七点。
天色即将被黑暗侵袭,地下深林的气温逐渐下降,大面积的红松林如同站立在鬼门关的冥兵,伴着脚下流水声,让人不寒而栗。
红松露出光秃秃的树杆,裸露的树根被浅层溪水浸泡,树根常年积水,在水下变得腐烂膨胀,但奇怪的是:并不影响生命,树根竟然在水下生出一个个白色的枝芽,手电照上去,密密麻麻像依附的蛆虫,伴着水纹来回扭动。
树根时不时冒出小气泡,五人保持高度紧张,一来浅水区冰凉,二是,谁也不知道气泡来源,保不齐冒出什么生物。
夜色弥漫,由于冷热空气交替,风声逐渐变大,空气中漂浮着夹杂鱼腥味的薄雾,虽然不影响能见度,但是看起来,我们根本走在通往阴间之路。
大雷在我身后,嘀咕道:“他娘的,真是产生凶穴的地方,哪有一点生命迹象,除了树就是树根,森林和水完全合二为一。”
蔫叔转身叮嘱,“千万注意脚下,我刚才好像……看到几条大个鱼!”
“啥鱼蔫叔?不会是食人鱼吧?”大雷把电光调亮,小心翼翼。
五人必须进入地下森林中心处,按照树皮书的图形,找到一棵高大树木,那里是潜水点。
水越来越深,开始淹没脚面,久而久之,淹没脚踝,现在已经漫过膝盖。
刺骨的水,让人感到钻心疼痛,蔫叔有老寒腿的毛病,需要站在露出的树根上休息。
“地池的水会越来越深,大家必须赶制木筏,否则到不了西北中心点。”蔫叔用手电晃了晃红松。
影子云微微蹙起眉宇,借助电光,向远处眺望,仍然是密麻的树木,水区表面浮荡着根须,水越深,根须越粗壮,外貌从蛆虫变成长蛇。
“蔫叔说的对,大雷天宇,你俩负责制作,我弄些结实的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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