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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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钞票-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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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嘎”地停了下来。 

  顾玉莲松开了她干枯冰凉的手,她给司机付了钱后就下了车,我也下了车,她的神色苍茫,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为什么要把我从风铃街上那个瞎子的身边拉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我隐隐约约地感到了什么,因为我看到瞎子站起来的样子像一个人,一个我见过的人。 

  “回家吧。”顾玉莲对我说,她的语气和她的手一样冰冷。 

  我就和她进入了家门。 

  她正要关门到她看见了一张脸出现在她面前。 

  我也看见了那张脸。那张胡子拉茬的脸。他在门外对我祖母顾玉莲说:“顾老太太,你知道么?你隔壁的丁大伟的女儿丁小慧失踪了。” 

  顾玉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胡子你说什么?” 

  王胡子压低着声音,神秘地说:“顾老太太,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你隔壁的丁大伟的女儿丁小慧失踪了。” 

  我发现王胡子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掠来掠去。他一双眼睛怎么看都像贼一样。 

  顾玉莲迟疑了一下说:“王胡子,你别瞎嚼舌头。你这个人就是喜欢嚼舌头,你是不是因为馄饨店烧掉了,受了刺激,神经错乱了,编出这么一件事出来骗人逗乐呀?” 

  王胡子一本正经地说:“顾老太太,我说的是真的,大家都知道了,是丁大伟的老婆说出来的,她说她的宝贝女儿失踪了。” 

  我还是发现王胡子的目光在我身上掠来掠去,像贼一样。 

  他在说什么,丁小慧失踪了? 

  我的一股热血顿时冲上脑门,我突然冲过去,拉开顾玉莲,对着王胡子大吼了一声:“你这个混蛋,你给我滚!滚!” 

  王胡子转身而去。 

  他在过马路时,他回头看了看我。 

  我觉得面部的肌肉在不停地抽搐着。 

  我猛劲地把家门关上了。 

  顾玉莲呆在一边,她楞楞地看着我,在她惊愕的眼神中,我突然变得那么陌生,似乎无法亲近。她伸出了干枯的手,她想像往常一样摸一下我的脸,但她的手还没有够着我的脸,我就上楼了。 

  我上楼的脚步很重。 

  我今天没有担心楼梯会陷下去。 

  王胡子在胡说。 

  他在胡说! 

  丁小慧不会失踪,她一定不会失踪的。我心里吼着,我突然不想找瘌痢头离开赤板了那对我刹那间变得毫无意义,我现在才知道,有些事情会突然改变一个人的想法。人的大脑就象天空一样瞬息万变。我要把丁小慧从这个城市里找出来,把她带到王胡子的身边,告诉他:“你给我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丁小慧?她怎么会失踪,怎么会是失踪呢?” 

  失踪在赤板市意味着什么? 

  赤板市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尤其是一个妙龄女郎的失踪。我想,丁小慧的父亲更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因为这几年来困扰着赤板市民的少女失踪案公安局并没有侦破。赤板市少女失踪事件的各种传说让我狂燥。我不相信丁小慧会和那些失踪少女一样一去不回,无影无踪。 

  93 

  肖爱红被顾帆远夫妇的煤气中毒事件困扰着,也可以说,他被妻子胡青云的日记本上叙述的事情困扰着,那应该都是同一件事情。肖爱红在又一个黑夜来临之前,他在书房里找那把手术刀。他记不起来自己把手术刀放在哪儿了。他应该没有把那把手术刀拿到别的地方去过的,他一直把手术刀放在书桌上的。 

  他找不到那把手术刀,心里空落落的。 

  他是不是对胡青云的日记本所叙述的事情注意力太集中了,以至于忘记了那把手术刀放哪里去了。 

  如果找不到,肖爱红还是要去找那个当外科医生的朋友,让他一次性的多给自己几把手术刀,免得遗失后又去找他要,这样够烦人的,尽管那个外科医生不会说什么。但他自己也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他从书房下了楼,来到了厨房里。 

  他在厨房里找那把手术刀,结果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找到。 

  他不可能把手术刀放在厨房里的呀,这段时间没有解剖兔子,没有,真的没有解剖兔子,最近的一次解剖兔子还是两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了。他记得自己在那次解剖兔子之后,他把手术刀上的血迹洗干净了放回书房里的书桌上的了。 

  肖爱红有个癖好,他喜欢解剖兔子。 

  隔一段时间,他会去农贸市场买一只活的免子回来。 

  他把免子的四脚用铁钉钉在砧板上,然后活活地用手术刀剥下兔子的皮。他觉得这样异常的刺激,特别是手术刀的刀片切入兔子皮的那一刹那间,他会激动万分,刀片剥开兔子皮的声音细微而又清脆,还有一种肉感,还有兔子的挣扎,抽搐。。。。。。一切都是那么的刺激。。。。。。那种刺激往往可以给他带来灵感,创作的灵感。 

  他最近真的没有解剖过免子。 

  他那把手术刀究竟到哪里去了。他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他的记忆力是也是在衰退了。 、 

  记忆力的衰退是衰老的表现。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还富有弹性的皮肤,他告诉自己:“你还年富力强。” 

  就在这时,肖爱红听到了电话的声音。 

  他赶紧从厨房里走到客厅里,接了一个电话,他在接电话时,他的目光落在墙上的斯蒂芬、金的巨幅照片上,斯蒂芬.金手上捧着的那个眼镜蛇蛇头让他的心莫名奇妙地抖了一下。恐怖的根源是什么,他边接电话。心里边出现了这个问题。 

  电话是丁大伟打来的。 

  丁大伟让他到老地方去喝酒,现在就去,丁大伟说他烦透了心,想找个人喝酒说说话,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肖爱红。 

  肖爱红放下电话,沉默了一会。 

  他是不是在决定去不去,抑或还在想着那把不知遗失在何处的手术刀,或者是关于恐怖的那个问题? 

  都不是,他只是觉得自己要沉默一会,什么都不想地沉默一会,这样有利于健康,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这应该是一种放松。人如果都能有效地放松自己,那么恐惧从何而来? 

  肖爱红微笑了一下。 

  约摸沉默了5分钟,肖爱红才站起来。 

  他去卧室里换衣服。 

  他换上了一件白衬衣,穿上了一条卡叽布的西裤。裤子是米黄色的,他喜欢穿米黄色的裤子。他走到门口,想起来那条红色的领带,他还是系上了那条红色的领带,然后在镜子上照了照。自己抿着嘴对自己微微一笑之后,才离开了家。在家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他上了车,对司机说了些什么,司机就开动了车。 

  出租车路过王记馄饨店时,他看到王胡子站在店门口看着他。还朝他友好地招了一下手,他不知道王胡子招那第下手是什么意思。王胡子馄饨店看来装修得很快的,没几天就可以重新开业的。看来王胡子还是有钱,这世界上有钱什么事情都好办。 

  出租车朝他经常和丁大伟一起喝酒的小酒馆驶去。 

  这时天已经黑了,街灯开始执行它在夜晚发光的任务。 

  晴了一天的天空有乌云从四面八方漫上来了。 

老鼠的尖叫声
我看着瞎子站起来,我呆了(2)

  94 
  丁大伟已经在那里等着肖爱红了。 

  他还是坐在他们经常坐的那个老位置上。丁大伟已经要了酒,先一个人就着花生米喝上了。 

  肖爱红坐下来后就问他:“丁兄,今天你怎么啦?在电话里火急火燎的让我来,我还没到你就一个人先喝上了。” 

  丁大伟叹了一口气,端起一杯酒,自顾自地喝了下去。 

  丁大伟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吐出了一个字:“烦。” 

  “烦也不能一个人喝闷酒呀,来,我先点上几个菜,陪你好好喝。好好唠,有什么烦心事都借着酒气挥发掉,挥发掉了就好了,啥事都没了。”肖爱红轻描淡写地说。说完,他就把服务员叫了过来,开始点菜了。 

  他点完了菜,丁大伟才说:“事情可没那么简单。说挥发就挥发了。还是一个烦字呀!” 

  肖爱红给自己满上一杯酒。 

  他举起杯对丁大伟说:“烦什么烦,来,干了这杯酒再说你的什么烦心事吧!” 

  丁大伟也举起了杯:“好,干了这杯再说。” 

  肖爱红喝下了那杯酒,今天,酒咋那么呛,不太好入口。也许今天不是喝酒的日子。丁大伟的神情十分焦虑的样子,他的脸色铁青,两眼血红,好像吃过死孩子的狼一样。 

  “丁兄,你有什么烦心事就说吧,让我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你什么忙。” 

  “哎,估计你也没办法!” 

  “你说,是什么事情呀,别光说没有办法呀。你说都没有说,你怎么知道我无能为力呢?” 

  “连我这个当警察的都没有办法,你一个写字的作家还能有什么办法呀!” 

  “你快说是什么事呀?急死人了。说出来让我听听呀。这年头不一定你警察办不成的事情我们小老百姓就办不成,快说,说,别扯来扯去了。” 

  “哎,小慧她,她——” 

  “小慧怎么着了?” 

  “小慧她失踪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慧她失踪了——” 

  “啊!这怎么可能呢?前两天,她还到我那里去找书看,说五月花超市没那么快装修好,她休息得很无聊。我还给她找了几本好看的小说,我告诉她,无聊时,看看书,日子就打发过去了。我还说,如果她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写写东西玩玩。她还答应我试试的。怎么突然就失踪了。” 

  “我也纳闷呀,怎么就失踪了。就是下暴雨的那个晚上,她妈说她一不留神就让小慧溜出去了,溜出去后就再没有回来过,都几天了,你说这事闹得!她妈成天和我吵闹和我要人,别看我是个警察,可我一点线索都没有,我到哪里去找她呀。这丫头以前不这样的,她妈说就是近来老是晚上不辞而别,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是不是恋爱了?” 

  “我没听说呀,她从来没和我们说她自己的事情。她妈到她的房间里想找些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也没找到。按理说她恋爱总会留下一些什么线索吧,比如日记,比如一些她对象送的小礼物,可是什么也没有。” 

  “这就真的难办了。” 

  “是呀,我怕又是一个无头案。你知道的,这几年来,已经有7名少女失踪了,到现在那些少女失踪案都无法告破,什么线索也没有。如果丁小慧真的是失踪了,那么她是赤板市第8个失踪的少女。我们失职呀,那么多案子无法告破,现在,事情找到我自己头上来了。这可是如何是好!” 

  “丁兄,你可别着急上火,事情总会有眉目的。” 

  “不急不上火,是不可能的,我这牙痛病看来是好不了了。” 

  “你还是少喝点酒吧。” 

  “不行,不喝酒更烦。” 

  “你有没有在牡丹街调查过,看那个暴风雨之夜有没有人见到小慧的行踪?” 

  “查过,我和牡丹街派出所的同志们都去查过。我们还在赤板日报上登了寻人启事,现在还没有人和我们联系。派出所的同志在调查时,有人说,那个暴风雨之夜看见王胡子一直坐在他烧掉的馄饨店里抽闷烟。” 

  “那你问过他什么么?” 

  “下午,我去找过他。我问他那天晚上几点钟离开馄饨店的,他说一个晚上都没有离开。那我问他见到小慧出门没有,他说没有。他说,那天,他的心情十分不好。天上又是打雷又是刮风又是下猛雨的,他没有心思去注视街面。他只是在那里抽闷烟。” 

  “他是那么说的么?” 

  “是的。” 

  “我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 

  “和王胡子有关的事情。” 

  “什么?和王胡子有关的事情,那你还等着什么,快说呀!” 

  “那天天刚亮,下了一夜的暴风雨,这时的雨小了下来,我就拉开了窗帘,我想打开窗户透透气,你知道我是夜猫子,都在晚上写作。有时一写就写到天亮。我一拉开窗帘,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王胡子。” 

  “是的,我看到了王胡子。” 

  “他在干什么?” 

  “他和顾玉莲的孙子顾晨光正在顾玉莲的楼下说着什么。他们全身都湿透了,不像是刚刚出门站在那里的,因为那时雨已经很小了。他们一定是在雨中很长时间了,具体多长时间,我不知道,也没有去证实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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