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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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钞票-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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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我此时脑海里一片空白,我什么也没有想,这一刻是宁静的,幸福的。只有如此的字静才是巨大的幸福。因此,宁静是永远的,所有声音都会消失。 

  瞎子不知道有没有悟出这一道理? 

  他要是悟出这个道理,他会不会还坐在街旁听来往车辆和人流的声音? 

  是顾玉莲打破了我的宁静。 

  她回来了,我听到了她上楼的声音。 

  她的脚步声十分有节奏。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我的神经。 

  有很多辆在这个雨季像她的脚步声一样向我临近,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顾玉莲上楼的目的就是要进入我的房间。她是要看我有没有喝完那碗姜汤死去么?我心里颤抖着,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了,一个和你最亲近的人要毒死你。然后来检查你究竟死了没有,我慌乱地拉上刚才脱下的裤子。然后把丁小慧的内裤藏起来,然后我躺在床上,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像一具真正的死尸。我想,当初,我父亲顾帆远和母亲宋汀兰是不是这样躺着死去的。 

  果然,顾玉莲来到了我的房门前,她在推我的门。 

  门是反锁着的,她怎么能推开呢。 

  她开始敲门:“晨光,晨光——” 

  我没有答应她,她也许听不到我的回答就会以为我死了,被她毒死了。 

  她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响:“晨光,晨光,你开门,你在里面干什么?” 

  我听着顾玉莲焦虑的话,突然有点同情这个老女人了。 

  我起了床,走到门前,把门打开了。 

  顾玉莲的额头上冒着汗珠,她睁着惊恐的眼睛:“大白天你反锁什么门,你吓死我了。你在干什么?!” 

  我说:”我没干什么。” 

  “你喝了姜汤么。” 

  “喝了。” 

  “发汗了么?” 

  “发了。” 

  “鼻涕还流么?” 

  “不流了。” 

  顾玉莲走进了我的房间。她左顾右盼,好象是发现了什么。 

  她的鼻子吸了吸:“什么味道。那么腥。” 

  我的脸红了。那应该是我米青。液的味道。 

  顾玉莲叹了一口气。她也许知道这种腥味是什么了。她说:“是应该给你找个媳妇了。你是大男人了。要是你郭阿姨不死,她一定会给你找一份工作的。她也会给你找个媳妇了,她是我的好朋友,最知己的朋友,可她死了,说走就走了。人死如灯灭呀,我这些日子,为你的事情东奔西跑,求爷爷告奶奶的。可就是没有眉目。现在找一份工作怎么就那么难呢。孩子,你放心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要让你有个好结果的。” 

  我木然地看着顾玉莲。 

  我弄不明白她的话是真是假,也许她心里在咬牙切齿地说:“顾晨光。你这个讨债鬼,你怎么没死呀。难道我下的药太少了,没有起作用?” 

  顾玉莲伸出干枯的手,在我的脸上摸了一下,我微微往后闪了一下,但我没有躲开她的抚摸,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我被她摸过的脸有些麻木。 

  顾玉莲沉默了一会说:“晨光,今天是你父母亲的死日。”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请她在说什么。我觉得她说出这话的声音蚊虫一样小,嗡嗡嗡的。 

  顾玉莲楞了一下说:“今天是农历五月十二,也就是你父母亲在17年前去逝的日子。” 

  这回我听清了,顾玉莲是说我父母亲是在17年前的今天离开了美好而又丑恶的人世间。他们要是不离开,我的命运是不是会改变,我或许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幸福生活,说不定我会和丁小慧恋爱,我也许会娶她为妻。这些都是幻想,现实是冰凉的。我面对着和我一样孤独的老太婆顾玉莲,我不知说什么好。 

  顾玉莲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告诉我,我父母亲的死讯。 

  她并没有激动。我也没有激动。因为她告诉我已经太晚了,况且,我父母亲的死或者活着对我并不是十分的重要。我和他们没有感情而言,唯一维系我们关系的就是那血缘和一缕说不清的东西。但我必须弄清楚很多东西,包括我父母亲真正的死因,因为,这影响着我的生活,影响着我和顾玉莲的关系。 

  顾玉莲把我领下了楼。 

  顾玉莲在楼下的客厅里的桌子上摆放了一些供品,供品后面是我父亲顾帆远和我母亲宋汀兰的合影。我不能确定这个合影就是在他们房间里我见到的那个照片,但它们是一模一样的。 

  顾玉莲把一朵白色的纸花戴在了我的胸前。 

  她看着照片上的那对年轻男女,神情肃穆,她对着照片口里喃喃地说着什么,我没听清她说的话,也许她是在祈祷,为我父母亲的亡灵祈祷吧。她这样子我17年来是第一次见到的,在此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天,我很木然。我觉得自己是僵硬的,我其实是在顾玉莲的控制之中,她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顾玉莲喃喃地说完话,她就坐在到沙发上,好像很累的样子。她招呼我坐在她的面前。我坐在了她的旁边,我稍微离她有一个座位的距离。要是往常, 

  我会贴着她坐的。今天我没有,我突然想问她:“你往药罐里放的白色粉末是什么东西?”我没有能问出口。我不知道我这话说出口之后,顾玉莲会有什么反应。我现在不能激怒她,我只能提防着她。 

  顾玉莲看着我说:“你爸爸妈妈是多好的人呀,品貌双全。他们恩恩爱爱的… ” 

  63 

  肖爱红路过王记馄饨店时,他看到两人在门口说话。他们说话的内容就是为王胡子惋惜。他们不知道王胡子什么时候才能再将馄饨店开起来。肖爱红加快了脚步,街灯昏暗的光芒让他觉得自已在一种迷惘的状态中行走。 

  他收起了伞,进了一家小酒馆。小酒馆的生意并不好,许多桌位都空着。他一进门,还没有放好雨伞就听到有人叫他:“肖作家,来,我在这里。” 

  他听清了,那是丁大伟,他没想到,丁大伟比他先到,他以为自己要先到在这里等待他的,丁大伟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那是他们经常坐的老位置,坐在那里说话方便。他们在这里除了喝酒就是说话。 

  肖爱红落了坐:“你动作真快!” 

  丁大伟笑了笑:“你也不看我是干什么的。” 

  肖爱红也笑了:“我知道,你们警察动作迅猛,办事效率高。不过,你今天来得这么早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提前10分钟到,我认为到最起码我要等上20分钟才能到” 

  丁大伟说:“哈,你今天失算了吧。” 

  肖爱红说:“失算失算。” 

  丁大伟朝服务负招了招手:“小姐,上酒菜。” 

  那服务负清脆地答应了一声。不一会,酒菜就上来了。刚开始,他们按照习惯上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喝完几杯酒之后,他们的话才切入正题。 

  “肖作家,你在电话里说有事找我,究竟什么事?” 

  “你不也说有事找我么,你的是什么事?” 

  “你先说吧,你说完后,我再告诉你。” 

  “好吧,我先说。我觉得王胡子有问题。事情还得从17年前说起…” 

  “你的意思是说王胡子制造了那次煤气中毒事件?” 

  “是的。” 

  “我当时可没想到他,好像当时在那次煤气中毒事件之前,他和范梅妹有过一次很凶的吵闹,双方都动了手,范梅妹还提出来要和他离婚。” 

  “也许当时范梅妹发现王胡子有什么事了。” 

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一团火熄灭了,终于熄灭了(2)

  “容我想想… 不可能呀。当时我们侦查过的。那的确是一次意外。” 
  “你敢肯定你们就没有出差错的时候?” 

  “这我不敢打包票。人无完人。但我总觉得顾帆远夫妇的死和王胡子没有关系。他对宋汀兰有邪念,或者说他和宋汀兰通奸都有可能。但他要杀人,那他还没这胆。” 

  “你凭什么对王胡子下这个决论?” 

  “凭我对那家伙的了解。” 

  “那我说的没有道理了。这次火灾也和王胡子没关系,也是一件意外事故?” 

  “当然,他不可能杀顾帆远夫妇,也不可能杀自己的老婆范梅妹,至于这次火灾是不是意外事故,我们还没有定论,不止还在调查之中么。” 

  “我正要告诉你一些情况,这事还和你有些关系。” 

  “什么,和我有关系?是我纵的火?” 

  “肖作家,你别急,你一文化人,要说你写恐怖小说走火入魔把牡丹街的所有人都想成杀人犯变态狂,这有可能。要你去杀人放火,这也是不现实的事情。” 

  “你就这么信任我?” 

  “是的,我要不信任你。我就不会经常和你一起喝酒,和你掏心窝子说话了,我尊重你是一文化人,我丁大伟也不是那号酒肉朋友,谁的桌都上的人,这点你应该明白。” 

  “我当然明白,你的人品是众所周知的。好了,别说跑题了。你说说,王胡子馄饨店的大火为什么和我有关系?” 

  “你容我慢慢说,来,先干一杯。” 

  “干杯!“ 

  “我调查过,馄饨店起火时,王胡子不在馄饨店里的阁楼上和他老婆一起睡觉。” 

  “那他去了哪里?” 

  “他在一家发廊里和一个发廊妹在搞那点事,我说过。王胡子迟早死在他那根机巴上,他要不得个爱滋病什么的那是怪事。火扑灭了,他还没有回家呢。他天蒙蒙亮时,回家一看,他呆了。看热闹的人都笑话他,馄饨店烧光了他都不知道,还在胡搞八搞,当时,他抱着头蹲下来干嚎起来。有人对他说:‘王胡子,你还哭。你老婆在医院都快死了,还不去看看。’他站起来擦了擦眼泪问:‘在哪家医院?’那人告诉他是华侨医院。他这才朝医院狂奔而去。” 

  “这王胡子,他怎么能这样呢。” 

  “谁知道,我是在医院里见到王胡子的。他在烧伤科的走廊里一见我,就拉住了我的手,好像我是医院的主治大夫:‘老丁呀,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我老婆哇!’我没好气地对他说:‘你还知道救你老婆?’他好像有点悔恨自己的,用拳头捶自己的胸脯,我对他说:‘你别这样了,范梅妹呢?’他说:‘还在手术室处理呢。’我又问:‘没生命危险吧。’王胡子说:‘医生说了,没有生命危险,就是手脚严重烧伤。’我没说话了,我要等医生处理完范梅妹的烧伤后,去问她的一些情况。” 

  “这范梅妹的命也真苦。” 

  “碰到王胡子这样的人,命再好的女人也白搭。” 

  “这话说得也是。” 

  “我继续说吧。我在医院等了2个多钟头的医生才处理完范梅妹的烧伤。我被允许进了病房,王胡子也要进去,我没让他进去,我让他在门口等着。等我问完话后再说,范梅妹的手脚都被包扎起来了。他的头也被包扎着,奇怪的是她那一张脸一点也没有烧伤,还是原来那样子,有许多雀斑。躺在病床上的范梅妹看我进来,她的眼中有种凄惶的神色,我坐在她的床前,我安慰她说:‘范梅妹的你安心养伤吧。会好起来的。’范梅妹朝我露了一下笑脸。她也许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我是来了解情况的。我说:‘范梅妹。你现在能记得起起火时的情景么?’她点了点头,我又说:“那你给我讲讲好么,越详细越好。”她又点了点头,接着就给我讲起了那场火的来龙去脉,她说到一个人,和你有关系的一个人。” 

  “谁?谁和我有关系?我牡丹街和谁有关系?” 

  “你别紧张,一会你就知道了。让我先喝一杯酒。” 

  “好吧。来,喝!你都急死我了。没想到你那么会卖关子。” 

  “喝!哈哈,你以为就你写小说会卖关子呀!你也太小看人了。”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小看你呢。快说吧,我的心都快蹦出来了。” 

  “店门一关,她没和王胡子一起数钱。就洗了洗躺下了。她说,她睡觉睡得死,平常就是炸药在她旁边爆炸也轰她不醒。但这天晚上,她躺在床上就是入不了睡,心里莫名奇妙的不安,这可能是一种预感吧。” 

  “有这事。” 

  “是的,但她没有把内心的不安表现出来。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王胡子数完钱后离开,她心里很清楚。他走后,她在黑暗中骂了一声:‘不得好死的王胡子。’是王胡子离开时把灯都关了。她很奇怪王胡子的精神怎么那么足,累了一天了还能出去搞事。约摸过了一个多时辰,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要是往常。她的身子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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