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去。
又穿过一个隐蔽的山洞,又遇上一个几丈深的绝壁,我们必须下去。我们照野人说的,从附近一个有记号的树洞摸出一个带有铁勾的很粗的绳子,一头系在树根上,一头扔到绝壁底下,然后我们就抓着绳子爬了下来。眼前依然是一片茫茫的峥嵘的雪峰和玉壑。
“我好累啊!休息一下吧!“靠着崖壁,陈小莹喘着气,疲惫地说。
她的羽绒服已破得不成样子,脸上很脏,头发刚才整理了一下,还算整齐,但经风沐雨,已不是那么飘逸。苗条婀娜的身子依然散发着妙龄少女的青春气息,但仿佛一棵柔弱的小草似的不堪重负。唯有显得疲惫的双眸依然乌黑动人、盈盈如一汪秋水,并且闪烁着温柔与动人。
我心里有了一丝颤动,柔声道:“小莹!你……受苦了!“话一说完,我充满怜爱和激情地一下将她揽进怀里,然后,她应和着我,勾紧我的肩,我俩激情地拥抱起来……天地好象没有了任何声音,只有我们如痴如醉的呢喃还有衣服的摩莎声……
过了很长时间,我们松开。忽然想起我们还得赶路,就赶紧起来,牵着手,接着往前走。但此刻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我感到我们不是两个人在走路,而是融为一体的一个人在走路。不是在翻山,而是一对情侣在游玩。
我们说起刘洋。她告诉我,刘洋的父亲是市一家电台的负责人,他就是凭这关系进的电视台。在电视台,他业务能力很一般,但因为长相身高家庭条件各方面都不错,职业也好,所以,在情场上还是很吃香的。他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认识后,觉得他除了有时有些花心,有些公子哥和电视人的优越感之外,其它的都还好。她还一度为找到如意郎君而骄傲过。哪知,到了黑竹沟,却发现,两人是这样合不来。
又走了一会,爬上一个小山峰,我们忽然看见了对面那插入云宵屏障一样的大山,大山和我们之间,横亘一片死气沉沉的森林。
“哇!前面就是鬼门关啦!“陈小莹高兴地搂住我的腰。
我也紧紧抓住她搂在我腰间的手,兴奋地眺望前方耸立的鬼门关。
“抓紧时间走吧!望山跑似马!“我说着拉一拉陈小莹要接着走。忽然,我们愣住了,只见我们左边一只黑熊,正呲牙裂嘴地望着我们,并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样子很凶,象饿极了一样。忽然人样站起来,显得比我们还要高,张大嘴瞪着我们露出恐怖的大牙嚎叫了一声。
“小莹!我把它引开,你快些下山!别管我!“我边后退边对陈小莹说,同时将胳膊抬起,掠过肩头,从包里取出短剑。
“不行!我不能一个人跑!“陈小莹把我搂得更紧了,尽管身子在发颤。
“听话!“我将她往旁边一推,往前跳一步,举着短剑对着黑熊怒吼一声,然后将它引到另一边。黑熊转动身子,冲我喘两口粗气,不紧不慢地跟上来。我又抓起地上一块被冻硬的石头朝它砸去,正砸在它的头上。它被激怒了。身子象坦克一样朝我冲过来。我赶紧朝前跑,边跑边喊:“小莹!快些下山!照野人说的做!“
话音未落,黑熊已扑了过来,我在雪地上一滚,它没有扑到我。它,又朝我扑过来,我又跑。跑了几步,我愣住了,面前出现一道万丈深的沟壑。就在这时,黑熊大叫一声,举起肥厚的手掌,往雪地上一拍,雪地顿时出现一个深坑。然后,它咆哮一声,朝我扑来。一股风挟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也朝我涌来。我眼见这黑乎乎的东西过来了,就迅疾地往旁一闪,但它比我更快,它撞着了我半边身子,我只感到肩膀和腰一阵巨疼,整个身子就飞了出去,短剑也从手里飞出。我看见沿灰色的天空,然后,就只听“嘎吱“一声,我的身子又被撞了一下,跟着,我的身子就在半空中颤悠起来。我仔细一看,上面是铅灰色天空,前面是陡峭的绝壁,我正搁在一颗枝叶枯黄但树桠很多、云一样厚实的从悬崖壁上斜伸出去的树上。树离悬崖顶约有三米多距离,而树还在晃动,我时刻有掉下去的危险,我赶紧正正身子,抱住我面前的一颗树桠的干。再一看,我吓了一跳,那个黑熊也掉在树干上,笨重的四肢正紧紧抓住树干。和我一样,正在观察着四周。
“简约!简约!“只见她爬在悬崖边上,拼命喊我。
“我说了,不要管我!你快走!“我喊。
黑熊似乎听见了她的声音,也顾不上我了,一挪身子,前掌往崖壁上一搭,强有力的脚掌紧紧扣住崖壁,大半个身子离了树,大树一阵颤抖,落叶纷飞。这个沟壑的两壁大部分是接近90度甚至有100多度的绝壁,但也有部分段是稍缓的坡,可以立足。我此刻落下的这个崖壁就是个约有70度的坡。而且,上面布满类似冰川纪的一层一层的岩石,不要说黑熊,就是我,怕也好攀上去。而黑熊此刻已开始往上攀了。
“小莹!危险!“我大喊一声,赶紧从树上爬起,踩着树干扑向崖壁,双手使劲朝黑熊推去,但因为站在树干上,不敢用劲,黑熊又重,黑熊没有被推动,挪一挪身子往上爬,后脚离了树干,全身上了崖壁。
我想小莹现在就是跑,怕也跑不过黑熊了,我赶紧从我背着的包里抓出先前带上的绳子,系了个活结,朝已经往上爬了二米多,眼看要到崖顶的黑熊头上甩去,正好甩在它脖子上,没等黑熊反应过来,我使劲一拉,将黑熊拉离崖壁,它狂叫一声,象一辆重型坦克落下来。我赶紧丢掉绳子,但没想到黑熊半边滚落的身子正好撞着大树,我猝不及防,在大树的颤抖中,脚一滑,身子离了大树,本能地想抓住一根枝桠,却没有抓住,于是,紧跟着黑熊落下去。恍惚中,我看见下面好象有一颗小树,我伸出臂臂膊,奋力抱住。在一阵树枝抽打面颊之后,我的身子晃悠了一阵,停住了,原来,我正抱住这颗树的枝干。这是一颗不粗的小树,也是从崖壁上横着生出去的,约有碗口粗。我双臂搂着它,身子悬空。望下一看,深不见底,隐隐可见黑乎乎的森林。那黑熊早不知落哪里去了。 “简约!简约!你还在吗? “陈小莹在上面哭着喊。
这哭声刺激了我,也激励了我。我喊:“小莹!没事!我可以爬上去!“说着,我小心地双手往小树靠绝壁的根处挪,挪到树根处,我心凉了,我面前的崖壁绝对的90度,根本没有可以攀援的地方。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双手紧紧抓住树根,等待救兵。就象一个人贴在一面墙上,抓着墙上一根伸出的木棍。
“简约!你要坚持啊!我想办法来救你!“上面传来陈小莹带哭腔的声音。我看得见她趴在绝壁顶上焦急的挂着泪的脸蛋。她大概离我有五、六层楼高的距离。
“小莹!不要管我了!你快走!“我大声喊。冷风在沟谷呼呼狂啸,吹得我脸上发麻、双腿发颤、身子摇摆,几乎要飞起来。手象刀割一样,又酸,浑身疼,头晕。
“简约!为了我!你一定不能放弃!我去找砍绳子来拉你!“陈小莹在上面呼唤着。
这声音滋润着我,是啊,我有什么理由去死呢?刚刚拥有了爱情,刚刚开始了人生新的一页,不要说珍惜生命,就是为了爱,也不能随便放弃努力。而且,她说得有道理!我的短剑留在上面,她完全可以去砍藤蔓来救我!
汗水从我额上流了下来,我巧妙地省着力,用胳膊抱紧树根。脚尽量扣紧崖壁的微微突出的岩石。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了。我感到我坚持不住了,不要说这几日很疲劳很伤元气,就是平常,能坚持这么久都很难。浑身的每一个关节都疼痛,身子时不时被寒风吹得要飘起来。两只胳膊都快要断掉。更要命的是,这树是长在悬崖缝里的,泥土原本就少,不少的根须裸露在外面,树又是横着生的,所以,很快,树根动了一下,被拉出一截。我想,要不了多久,树根一定会拔出来。而陈小莹真要做成这么长的一根绳子,至少还得半个小时。
“小莹!小莹!“我喊。声音在悠长的沟壑和群山中回荡。
“简约!你不要急啊!你一急我更急!你坚持!一定要坚持!“上面陈小莹的脸又出现了。
“算了吧!小莹!我怕要掉下去了!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不要啊!你要掉下去,我也跟着跳!“陈小莹“哇“地哭了起来。
我明显感到手越来越没力量,紧扣住岩壁的脚已经麻木了。我好象看见了死神的狰狞的面孔。“我会尽量坚持的!万一我落下去了,小莹,你要记住,我爱你!你是我一生的最爱!今生我不能娶你,来生也要娶你!“说完,我的眼泪悄然流了出来。
“不要!简约!你不要!我一定救你上来!求求你!你要真的爱我,你就不要!你一定要坚持!“陈小莹把头贴在岩石上,哭喊着,手里舞动一根藤条。
“好的!我一定坚持!你快忙去!“泪水模了我的双眼,但我仍然含着笑,说出了那句话,我舒心多了,就是死,也无憾了。还有什么比死在爱情的怀抱里更幸福呢?还有什么比享受了爱情的甜蜜之后再死更划算呢?还有什么比享受爱人全心全意的营救更令人欣慰呢?当然,未来的爱情是不能再享受了,到此就划上了句号,而且,我的离去会使小莹难受之至,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死神找上我了,就坦然面对,我仍然是幸福的人!小莹,祝你幸福!
小莹又忙着去砍藤条了,我看见树根又被拉出一截,发出令人心跳的“吱溜“的声音,只有几根丝须无助地顽强地在岩石缝中坚持着,砂石刷刷地滚落从我脖子上滚落,风一样飘入深渊。
“小莹!“我喊。
陈小莹又跑了过来。“快了!简约!我开始扎绳子了!“她狂喜道。
“小莹!不用了!你听着,你要爱我的话,就一定要活着走出去!答应我!“我说。
“简约!不要!“陈小莹哭腔的声音。
“答应我!“我含泪果断又急切地说。
“好……我……答应你!“她哽咽的声音。
我的心落了下来,于此同时,“哗“的一声,树根脱离岩石,我的身子往下坠去。天空在我朦胧的泪眼里施转,我仿佛是飘飘欲仙、临风飞舞的仙人。别了,小莹!来生我们再相爱吧!感谢你给我一段至美的情爱!别了,我的亲人们,我会在天庭为你们祝福!别了,我的生命,在我喜爱的探险中失去你,也算是一份好的归宿!别了,我爱过和我恨过的人们……“轰“的一声,我没有了知觉……
十八,绝处逢生
当我再次见到这个世界时,面前是一片黑暗。我不敢相信我还活着,我只是感到眼前是黑的,接着升起一个意识:难道我现在是到了阴间?我试着动了一下身子,全身火烧般痛。刚才一幕又闪回大脑。我越来越有一种强烈的恐惧感:可能我死了!就象一些香港影片里表现的一样的,我成了鬼,但却是有意识的鬼,只能活在黑暗中的鬼!天!我永远地失去了陈小莹!我和陈小莹只是人鬼不了情了!想到这里,一阵悲哀象乌云朝我罩过来!就在这时,我闻到了一阵水果类的香味,而且感到有一股湿的泥一样的东西紧紧糊着我的身子,于是我用劲动一动胳膊,在一阵疼痛之后,胳膊活动了。一阵强烈的思绪撞击着我:我真的死了吗?我是怎样的鬼?那好!就是做鬼,我也要做个清白的鬼!我也要看看我现在哪里?于是,我全身凝聚一股力量,一跃而起,随着一阵“哗啦、簌啦“的声音,我象一长鱼儿挣破了鱼网,我坐了起来,睁开眼,慢慢地,我看见了高耸的崖壁、一线的天空和埋着我的层层的腐烂和没有腐烂的落叶,还有周围的森林。我站了起来,腿深陷进落叶堆中,一股新鲜的带着湿气的风灌入我的耳朵,我的神智清醒许多。我将脚拔出厚厚的落叶,走了两步,站立不稳,又跌进落叶堆中。这一刹那我意识到,我可能没有死!我不在阴间,而是在阳间! “我还活着!我没有死!“我张开双臂大声喊着。激动和再生的喜悦灌注我心间。
可是,我怎样从这万丈绝壁上跌落下来,而至于没有死呢?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我的位置是大沟谷的底层,距绝顶至少有80米,绝顶在我头上只有一线天,根本看不见上面的任何树木花草。但沟底却很宽敞,好象有一个地下森林,地上铺满至少有一米厚的落叶和腐烂的水果,它们铺在地上,烂泥一样,形成一层软软的褥子。这些树多是果树,以至沟底弥漫着浓郁的果香。再看地上,有一些松树的新鲜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