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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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狼行- 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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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怎么可能……。”



他手中拿的正是“自己”写给契丹大汗地那封信。



曹景余在旁轻声道:“太子殿下,请您全部看完再说话。”



朱简慌忙拿起另外两张纸张。看到最后那张纳兰的口供时,这浑身已经抖得跟筛糠似地,扑通一声就瘫软在地上。



“这……这都是假的……。污蔑……全都是污蔑……”



长乐皇帝冷冷地望着,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是么?那你拿出证据来。”



“我……”朱简一时语塞。拿证据?怎么拿?这本来就是无中生有,但却又伪造得天衣无缝,他再笨也明白这是个精心策划的圈套了。而他对于这个圈套却是毫无还手之力,因为他根本没有这个能力还手。



现在。朱简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望向张阁老。他希望这位一直支持自己的长辈能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站出来替自己说话,但是非常可惜,张阁老始终就没有抬起过头来,一双眼睛半闭着,仿佛似一个已经入定的老僧一般。



“怎么?拿不出证据来么?”长乐皇帝冰冷地声音飘来。朱简已经听出了其中彻骨的杀气。



“父皇,这真的不是儿臣干的,儿臣……儿臣没必要这么干啊……”



“呵呵!”长乐皇帝笑了,笑得底下所有人都打了个寒噤。



“你是没必要这么干,因为你是太子啊。哪天朕脚一蹬去了西天了,这皇帝的宝座不就是你的么,你当然不用这么干。对么?”



“不不!儿臣不敢有任何妄想,儿臣……”



长乐皇帝挥挥手打断了朱简的话,“罢了罢了,事到如今你就不用再解释了。这事情若是有人故意害你,朕看也就是老天在害你!”



朱简直愣愣地瞪着眼睛,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有本事能把契丹大汗和你地笔迹模仿得如此逼真?谁?”长乐皇帝虎目一扫,所有人都在摇头,除了朱简。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你想朕早死,想当皇帝那都很正常。既然做了就别不承认。是朕的种就该有和朕一样的胆气!”



长乐皇帝这话倒也不是矫情,他性格乖张,自然会出惊人之语。而且他现在也的确是这个想法,如今哪个皇子不存篡位之心?自己当太子那会儿不也天天想着篡位么。所以说此时的朱简若是有胆承认。而且底气十足地话。长乐皇帝可能就高看他一眼了,这事情的结局也许就会不一样了。



但朱简毕竟没能继承长乐皇帝血性的一面。他甚至也没有继承自己母亲深沉坚韧的性格,他说到底就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人,一个饱读诗书却事事靠别人拿主意的人。现在张阁老不能替他拿主意,他就完全六神无主了。



“父……父皇……真的不是我干地……真的……。”一急之下,朱简已是泪如雨下,哭的那叫一个哀怨呐!



长乐皇帝鄙夷地哼了一声,目光转向众大臣,“事到如今,众爱卿觉得该如何处置呢?”



这回司礼监的人动作就快多了,何鲲抢先道:“既然证据确凿,太子殿下又不能自圆其说,臣等以为应当严惩张阁老不知是看到太子一副可怜样不忍当众落井下石还是年老体衰反应迟钝,总之他站着没动。倒是他身后那班大臣们不敢再作犹豫,齐声说道:“内阁也是同样的意思,篡位之举十恶不赦,应当严惩!”



朱简一下子瘫软在地……



此时此刻,天牢内有一女子用用身上撕下的布条结成绳套悬梁而死,她,正是纳兰……



皇城的另一角,朱慈坐在房内,也是满脸的紧张之色。



忽然门帘一挑。严先生疾步走了进来。朱慈立马站起身来,握住严先生的手道:“严公,事情如何了?”



严先生的嘴唇微微哆嗦着,长吸了一口气才道:“太子被打入天牢了,那个契丹女子也已死了……。”



朱慈一下瘫坐在椅子上,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的瞪着严先生,喃喃道:“成功了……这么容易就成功了……。”



“王爷,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严先生声音低沉地说道。



“对!最后一步……”朱慈站了起来。来回踱了一会儿,回头道:“你说,如果父皇召见我,我该如何应答?”



“该怎么答就怎么答。”



“不贪,不想,不问。”朱慈喃喃自语。



严先生点点头:“对!还要不喜,不忧。不惧”朱慈脸上露出了微笑,“有你严先生在,我朱慈何惧之有?”



“王爷,您可别忘了还有一位更重要的人哦。”



“哦!对对!还有静平……”朱慈长叹一声:“这次若没有他……唉,上天真是太善待我朱慈。把你和静平一起给了我。有了你们二位,我朱慈何愁大事不成!”



此时此刻,胡静平也正比谁都紧张地等候着皇城里确切地消息传来。



忽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唐丰满头大汗地撞了进来。



“胡,胡副帮主……好消息,好消息啊……”



胡静平一把扶住他。拉到椅子旁道:“坐下慢慢说,先喝口水。”



唐丰接过茶碗一饮而尽,擦了擦嘴兴奋地道:“皇宫里有消息出来了,太子已经被打入天牢了!”



胡静平浑身一震,“真地?”



“千真万确!肯定不会错!估计到了明天,全京城地老百姓也都该知道了,这可是咱们日月国有史以来绝无仅有的大事儿啊,不知道会掀起什么大浪来呢。”



“不会掀起大浪地!”胡静平微笑摇头:“皇上英明神武,他决定的事情,别人翻不了!”



“那接下去就该平阳王当太子了?”



“这也不好说……”胡静平沉声道:“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平阳王能不能当上太子,还要看天意。不过咱们这里得把事情做圆满了才行。纳兰的家人应该送出日月国了吧?”



“按日程算应该已经出日月国了。您放心吧,有丐帮那些长老在,即便是碰上什么事情的也能轻松对付过去。”



胡静平点点头。这次送纳兰一家回契丹国正赶上马有脚集合好众长老去找周林。所以搭了个顺风车。有这些武功高强地丐帮长老护卫着。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胡副帮主,还有个消息……纳兰已经自尽了……。”唐丰语调低沉地说道。



“明天。去庙里给纳兰上柱香。”胡静平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明白!”



“我和你一起去。”



唐丰一愣,打量着胡静平脸上的表情,又点了点头:“明白!”



果然,第二天全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太子入狱的事情了,一时间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议论此事的人群。而皇宫里还没有公告发布,一切的消息都是通过各种渠道流传出来地,所以版本也是众多,说成什么样的都有。



城里最大的寺庙天元寺内的香客似乎也比往日少了许多,看来时局对人心的影响地确不小。胡静平在唐丰的引领下走进寺门,抬头看那大雄宝殿,当真是巍峨耸立,气象万千。



因为已经派人事先打点过,是以二人方进门,便有接引的小沙弥在前带路,住持法师也已等候多时,道场也已经准备好了。为了掩人耳目,这个道场的规模很小,也没写被祭奠人的名字,按胡静平的话说就是给一位未知名的恩公做法事。



一切进行完毕,已是晌午。用过斋饭,胡静平无心逗留。告别住持准备离寺,才走几步,迎面看见一妙龄女子正从大雄宝殿内上香出来,居然是有过一面之缘地张苕雪。



张苕雪也看见了胡静平,有心低头避过装作不认识,但胡静平已经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张小姐,好久不见啊!”



“啊。原来是胡大少爷……。”张苕雪表情有些慌乱,红着脸应了。



“张小姐,您这是给谁上香呢?”



“给一位朋友,给他……祈福……”张苕雪双眉微蹙,脸上泛起一丝愁容。



“哦,我还当您金体欠安,给自己祈福呢。”胡静平微笑道。



张苕雪又从胡静平的眼神中看到了那曾经令她着恼却又极为着迷的戏谑表情。不禁轻轻一跺脚:“是啊,你上次开的方子一点效用都没呢,我还正想着哪天去找你退钱呢!”



“是么?那看来胡某人地医术还是不精啊,真是惭愧!那不如现在就赔您药钱吧。”胡静平说是这么说,却是根本没掏钱的意思。



张苕雪轻轻一笑:“算了吧。我说笑呢,你还当真?”



“张大小姐的话,在下岂敢不当真。”胡静平笑道。



“你这人真是油嘴滑舌得紧呢,不和你说了,天色不早,我得回去了。”说完,妙目在胡静平脸上轻轻一扫。转身娉婷而去。



胡静平不想她会走的这么急,心里未免有些怅然,远远跟着走出寺门,只见张苕雪已经上了轿子,直往他这边行来。人轿交错,但见轿上的窗帘轻轻掀起,露出张苕雪半张粉脸,眼睛望着胡静平,忽然一探手扔出一方雪白的丝帕,随即落下轿帘。一路扬长去了。



胡静平眼疾手快,不等那丝帕落地已经握在手中,抬头望着轿子渐渐消失在视线中,才打开那丝帕。



“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常扃。柳梢梅萼渐分明,秋归冷香庵。妾等君叩门。”



这是一首用金梅小楷飞速写就地“临江仙”,字体娟秀飘逸,应该是张苕雪亲笔。那这是什么意思呢?胡静平想了想,回头问唐丰道:“京城附近有一个叫冷香庵的地方吗?”



“有!就在京城西郊地冷香山上。”



“噢……”胡静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翌日,皇宫内终于有正式布告张贴出来了。太子朱简因为勾结契丹国图谋篡位,已被打入天牢,太子名号被废黜!



这个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把整个京城震得摇摇欲坠。要知道打有日月国历史起,就没有过太子被废黜的事件。长乐皇帝可是开了先河了,但这也更证明这是位有魄力地皇帝,而且太子罪证确凿,十恶不赦,是以老百姓们还是一片颂扬之声。



而这一天,一直蜗居在清林山庄里地朱厚终于坐不住了。



郑悠早在前天就把宫内发生的事情传报给他了,震惊之余,朱厚整整思索了一天一夜,才决定回京城。但是策马飞奔了十几里地之后,朱厚忽然又拉住了缰绳。



“王爷!您怎么了?”郑悠转身问。



朱厚眯缝着双眼望着前方地道路,舔了舔嘴唇道:“回去!”



“什么?”郑悠大吃一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去京城?



“回去!”朱厚轻吼了一声,掉头飞奔而去。



一行人重又回到清林山庄,郑悠急跟朱厚进了书房,大声问道:“王爷,您不准备回京城了?”



朱厚抓起桌上的茶碗,举到嘴边却又停下,看了郑悠一眼,缓缓在椅子上坐下:“先不回去!”



“王爷,时不我待啊!如此大好时机,咱们可不能落了人后呐!”郑悠急道。



朱厚地嘴角翘了翘,轻轻抿了一口茶,“先看看再说。”他不慌不忙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呀?”郑悠已经要抓狂了。以前朱厚做任何事情都是不温不火的,那也就算了。如今大好机会放在面前,他还是前怕狼后怕虎的,这位王爷到底有没有当皇帝的野心?如果没有,那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不是白跟了?



朱厚冷冷地瞥了郑悠一眼,“你要知道,真正与契丹大汗勾结的是二哥,而不是太子……”



“这我知道,但不管是谁干掉了太子,咱们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好?王爷,不能再犹豫了,您这么一耽搁,可能太子之位就旁落他人了。”



朱厚微微一笑:“你觉得会落入谁手?”



“自然是平阳王最有可能,说不定干掉太子地人就是他呢!”



朱厚点点头:“一定是他。但也正是这样,我现在还不能直接与他发生冲突。”



“为什么?咱们的实力不输于他呀!”



“不!你错了!”朱厚用力摇了摇头:“他现在的实力已经远在我和二哥之上,我现在急着赶去京城,只会成为第二个朱简!”



“王爷,您怕他?”



“不是怕!”朱厚阴鸷地一笑,“是避其锋芒,然后找准时机给他致命一击!”



郑悠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王爷,属下就怕时间不等人呐,万一皇上很快立平阳王为太子怎么办?要知道皇上一向最喜欢平阳王的。”



朱厚冷冷一笑:“看来你还是不了解父皇的脾性,你以为他不会怀疑太子是被人陷害的?”



郑悠一愣:“那……那皇上为何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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