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解剖室:心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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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解剖室:心尘-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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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黄牌警告一次!”
  “###阳,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蒋伯宇在第一轮对抗练习没做完就把###阳换下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替补队员。
  ###阳也没说什么,头也不回地走下了场。一个人坐在场边低头踢石子儿。
  直到训练结束,蒋伯宇也没有再安排###阳上场。也没有再瞧她一眼。
  队伍重新集合后,蒋伯宇的第一句话就是:“###阳,队长袖标可以换人了。”
  ###阳被激怒了。她直盯着蒋伯宇的眼睛——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你没有资格!”
  蒋伯宇这次没有把他的眼睛移开。也提高了声音说:“但我有资格判断一个队长究竟合不合格!她应该是全队的灵魂所系,士气所在吧。袖标在,信心在。你!今天的表现不合格。”
  蒋伯宇这番斩钉截铁的话让空气中充溢着渐浓起来的火药味儿!
  段有智的干姐姐——那个叫钱小霞的姑娘这时站了出来打圆场。“###阳今天不舒服嘛,蒋教练。算了吧算了吧。”
  “不!”###阳截住钱小霞的话说,“那——你认为——这个袖标该给谁呢?”
  ###阳边说边把右臂上绑的红丝带解下来。眼神中颇有几分挑衅的神态。
  “由副队长接替!”蒋伯宇的话讲得很平静。脸色也一样平静。
  所有队员的眼睛刷地一下向何继红望过去。
  ###阳没想到蒋伯宇是来真格的了。
  她的声音分明有些颤抖,眼睛分明含着些泪水。
  “蒋伯宇,你是很负责,你也很有水平,但你没必要昨天故意不来!你不就是看不惯我吗?那你就明说啊!没必要来这手。做不做队长,无所谓!”
  伴随着这声“无所谓”,红色的队长袖标被###阳狠狠扔到了地上。###阳一扭身跑出了队伍,消失在操场的铁围栏后面。
  “解散!”蒋伯宇狠狠地说。他捡起地上的红袖标,递到何继红的手上。“请你接任吧。”
  何继红摇摇头沉着脸说:“你就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吗?”她接过红丝带,抿着嘴唇想了想又说:“我先保管吧!不过,你这教练可不准撤!”
  蒋伯宇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其他的姑娘一边散开一边纷纷议论。大意无外乎这###阳一直和蒋伯宇挺粘乎的,怎么今天说掰就掰呢。而且看起来###阳心里有事不说,挺斯文的蒋师弟今天火气也够大!
  只有钱小霞追上蒋伯宇小声说:“想开点儿,###阳不是想故意惹你生气啊,人家还请你吃饭呐!就准你得病,不准别人撒娇啊?”
  “我……”蒋伯宇一时竟无语凝咽。
  等蒋伯宇吃完晚饭后回到宿舍,他和###阳火拼的消息早已通由各种渠道传到了申伟和段有智的耳朵里。
  “牛人啊!”段有智在蒋伯宇面前晃悠着翘起的大拇指。“那###阳绰号叫‘惹不起’知道吧?!横着呢平时,据说她老爹老娘都是武汉的高干,局级以上的干部哦。没见她看人都是眼睛往上翻?她们班男生就愣是没她看得上的。”
  段有智叽叽咕咕竹筒倒豆子般翻出了###阳的家底,倒让蒋伯宇想起那天吃饭时###阳倒酒动作的熟稔劲儿,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女孩子。
  他没好气地说:“扯什么哪?她又没看上我。球场上,就事论事嘛。”
  段有智说:“那你对何姑娘的表白也太快点了嘛,这么快就把队长位置抢过来硬塞别人屁股下面啊。”坐一边啃火腿肠泡酸辣粉的申伟也接过话来。“就是就是,你啊也太猴急了点。干嘛撤队长啊?睁只眼闭只眼不行了,拿不了冠军——皇帝不急你这太监倒急了?!”
  

心尘 十一(2)
这左右一夹击,让蒋伯宇是又气又急。干脆卷了本《大学英语》上自习去了。
  蒋伯宇在教室里没坐半小时呢。门口一同学大叫:“蒋伯宇,外面有人找。”
  又是何继红。旁边还站着那个钱小霞。
  “你们?干嘛?”球场下的蒋伯宇远没有了那种指挥若定的大将风度。见了这两位女生竟有些犯怵。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钱小霞首先开了口:“嘿,找了你三圈儿了。从寝室到操场到超市。没想你这么刻苦。”
  蒋伯宇挠挠脑袋说:“你们——有事儿?”
  又是钱小霞抢先开了口:“当然啦,没事儿女生能先找男生吗?瞧你就一大男子主义!”说着她和何继红倒是先笑了起来。
  蒋伯宇一时被钱小霞的快嘴皮儿抢白得没了话。
  何继红这才接着悠悠地说:“蒋教练,你就是这么还我的人情啊?”
  蒋伯宇明白了,她们二位是来秋后算帐的。
  一想到这里,蒋伯宇的脖子就梗了起来。“一码归一码。我的决定没有错。”
  “你是没错,但要有方法啊,人家是女同志嘛。你也要问问原因。说不定,是假期呐!”钱小霞快人快语说话如打机关枪。一时话竟收不住了。
  “什么假期?今天不周一吗?”蒋伯宇问。
  钱小霞的脸倒是一下子红了起来。一摆手说:“哎呀,随便举例,比如她有什么事啊心情不好啊,你要体谅一下嘛。”
  蒋伯宇的声音也提高了。“但是,球场如战场!没有团队意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心情也好有事也好,都要在球场外解决!球场上只能想两个字——赢球!”
  “又来给我们上课了!”钱小霞噘着嘴嘀咕。
  何继红微微一笑说:“蒋教练,球场上你是好教练。球场下不该当好朋友吗?”
  蒋伯宇听得一头雾水,问:“我……和谁好朋友?”
  钱小霞扔了一句:“和我们!你想当仇人啊,踢完比赛就永远不见面啦?”
  何继红接过来说:“其实,你今天的处理我们能理解。但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你还要让她来给你道歉认错赔不是?你是男的,该不该主动一点?”
  蒋伯宇明白何继红所说的她就是###阳。他闷在那儿不吭气了。
  何继红接着说:“比赛归比赛,友谊还是第一的。###阳背后没少夸你!”钱小霞站一边附和着拼命点头。
  “因为明天还要训练。我们想解铃还需系铃人。麻烦你了。真的。”何继红最后的表情挺严肃的。
  钱小霞最后撂下一句:“就一个电话,笨!我们先走啦。明儿见。”
  看着两人肩并肩地走下楼梯,蒋伯宇呆呆地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
  何继红的接连两次出现似乎都是为他而来,但每次又都是公事公办,毫无废话。而且——每次还都出乎他的意料!这一会儿他不由地在心里拿###阳与何继红做起了比较。虽说###阳不简单,但就是一大小姐脾气,孩子气儿!何继红做事低调,分寸拿捏得很好,更显大家风范。###阳总以自我为轴心,好表现。何继红总是顾全大局,又喜欢特立独行!不比较便罢,一比较蒋伯宇就发现其实更厉害更高傲更不简单的就是何继红。
  想到这里,他竟有了英雄惺惺相惺惺的感觉。但又想何继红对自己始终保持十公分的距离和烧不开的温度,不免心里又酸涩起来。
  蒋伯宇回到教室又看了一个半钟头的书,然后出了教学楼,找到一个IC卡电话亭给###阳的宿舍打电话。
  忙音。再打,电话里的女孩子说###阳出去了。
  蒋伯宇想如果不是何继红周六拎着水果来看望他,如果不是何继红今天在球场上不准他后撤,他才不会再管这个烂摊子呢。难道自己有什么错吗?难道就能放任着###阳同志耍小姐脾气不管吗?那才叫“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再说了,如果不是刚才何继红过来找到他,他还要主动给她打电话显示宽广的胸怀吗?电话里面怎么说?向她道歉?求她再把队长当下去?蒋伯宇觉得这些做法都不太符合自己做人的个性。
  但为了给何继红一个交待,也是还何继红一个人情,他还是要做。
  边走边想,蒋伯宇就一路走到了男生宿舍楼下。
  他一眼就看见了双手插裤兜里的###阳正站在宿舍楼对面小卖部的门口。两眼紧盯着宿舍楼里进进出出的人。
  不用说,这是真正来秋后算帐的。
  她也分明看见了正犹豫着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的蒋伯宇。
  蒋伯宇没动呢,她倒主动过来了。
  “你……”蒋伯宇有点愣了。
  “是我不对,真的很sorry!”。###阳的脸上竟还挂了一丝不知是真是假的微笑。
  蒋伯宇把头扭一边没有吭气。这样面对面让他觉得很尴尬。尤其是在宿舍楼门口。经过的人都要用某种特定的眼神把他俩瞅上一眼。
  ###阳叹了口气。“一切责任在我。我希望你留下来。觉得还是当你面说要好一些,打电话你不在宿舍。所以在这儿等你。”
  “我明天会到的,放心吧。”蒋伯宇口气淡淡地。接着又说:“没事儿我就先上去了。再见!”
  

心尘 十一(3)
“还……”###阳正要张口说什么呢,他已走出两步开外了,愣是没有回头。
  第二天的训练很平静。蒋伯宇一丝不苟严肃认真。###阳也恢复了主力队员的本色。但大家似乎都在小心翼翼地回避着什么。中间休息时,蒋伯宇一人走到旁边喝水,不和任何人说话。脸色冷冷地。
  集合时,蒋伯宇点名发现何继红没有到。
  钱小霞说她们田径队到外面做拉练了,请假不能来。蒋伯宇哦了一声,心里却惴惴然像失落了什么东西——即然是请假,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一直到了周五,何继红还是没有出现。蒋伯宇感到奇怪了。不管怎么讲,何继红是主力前锋,没她在和有她在完全是两回事。而钱小霞给出的理由还是有事请假。
  第一轮的练习做完,蒋伯宇例行地让大家休息十分钟。###阳把他叫一边儿说有事儿给他说。随着她走到跑道边,###阳低声说:“何继红以后不参加训练了,前锋我们先用替补的,然后再找一个。”
  蒋伯宇瞪大了眼睛问:“为什么?她是主力队员啊!”
  “师弟!她很忙你知不知道——要做家教,要做训练,还要打工。而且,踢球很累的。我们每天训练完都像散了架。何况她还不能那么早地休息。所以,我们就安排换人了。”
  蒋伯宇突然有些生气了。声音也高了。“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阳望了他足有三秒钟。然后说:“我这不正是在告诉你吗?”
  蒋伯宇说:“没有我同意,你们就换人?让我怎么和你们配合下去?!”
  ###阳还是用不紧不慢的口气说:“不是我换人,是特殊情况。这也是她本人的意见。现在是通知你一声啊。”
  “她本人的意见?那也至少应该提前通告大家!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然后我们再临时抓瞎找替补?你们是在备战还是做游戏啊?”
  蒋伯宇越说越急,声音越来越大,脸也涨得通红。离他们不远的队员纷纷抬头向他们望过来。
  “你?!你怎么不讲道理?这不是特殊情况吗?你给换了多少队员了蒋伯宇?现在走了一个用得着你生这么大的气吗?!”
  “我换了队员——是!你看看那是些什么队员?现在下周三就开始打小组循环赛了,你们的主力却不见了!这不是我生不生气的问题,你们要这么干,是自取灭亡!”
  蒋伯宇最后那“自取灭亡”几个字几乎是咆哮了出来。
  “好吧好吧……有意见咱们下面说,先训练吧。十几号人都等着呢!”###阳今天看起来冷静多了。
  蒋伯宇狠狠瞪了她一眼,甩开她朝球场大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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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尘 十二(1)
月光清冷。北京时间晚上十一点整。
  教学楼里的灯火渐次熄灭。晚自习的学生纷纷散去。待最后的一点喧嚣也静谧下来,整个医科大学的教学区已是空无一人。
  月光下的基础医学部大楼沉默着。没有多久,两条地上的黑影缓缓向大楼这边游荡过来。
  已是十二月份的严冬,这两个团在地上的黑影竟也瑟瑟缩缩。
  黑影一直穿过园圃,跃过排水沟,最后停在解剖教研室朝南的一排窗户下。
  然后,无声地,两只手颤颤地伸向窗户。
  老朽的木窗被推开时发出尖锐的吱呀声——这显然令黑影受到了惊吓,很久都偎缩在半人高的窗台下动也不动。然后再继续推两下。然后再停下来等待。
  有两道雪亮的灯柱扫过来。然后又远去了——是校巡逻队的保安。
  一会儿就起风了,夜间的风打着枯树枝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黑影已飘然跃进了最西头的解剖教室。片刻后,窗户重新被从里面关上。
  一只夜间的鸟猛地从树上窜起发出两声怪叫。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
  十二月中旬的一堂系统解剖实习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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