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游到洞口,把刀子轻轻舞动,不时触碰一下这些前后一样粗壮的触手,触手后边的主人立刻活动起来,只见破洞的边缘再次出现几条更长、更弯曲地触手,都在小心翼翼地逼近我的前后左右。
这些触手还未完成对我的包围之前,我一下抽回刀子,倒退游开,这样戏弄了几分钟,触手都向我这边围拢过来,丁根就看准时机,摆脱了脚上的触手,忙不迭的去寻他丢掉的鱼枪。
破洞边缘十几条触手蠕动好一会儿也没有抓到滑溜的我,终于一条大鱼忍不住戏弄,蠕动着触手,就要爬出来,我立刻游到一旁,准备战斗。
训练时就知道跟长着触手的敌人搏斗很困难——我还来不及割断它一只手,其它的手就能抓住我捆成个麻花。所以,我一见到大鱼要爬出来,立刻冷静下来,全身心的作好了一刀制敌的准备。
人被逼到生死关头,都能发挥出自己的潜力,我就是这样,看着众多触手,恶心的扭动着缠成一团,大鱼就要紧跟其后爬出来了,我抓住机会,出其不意地往前一冲。
这是个奇特的方法,总是叫触手措手不及,因为我怎样躲,都是不够这些触手迅速,而触手的尖端,重新聚拢缠绕住我至少需要三秒钟,在这短短几秒内,我已经看准了大鱼的位置,迅速而且准确的一刀,直接刺中心脏,割断了它的运动神经。
于是已经缠住我身体的众多触手,突然毫无生气地松散开来,瘫软垂下,我定住神才发现自己的冒险相当成功,果真是一条章鱼不象章鱼的丑陋怪鱼,毫无生气的漂了起来,好大一个肚子,上头长满了肉粒,也不见有眼睛嘴巴之类的五官,整个就像是被吹胀的气球,但是依然保留有许多章鱼的身体特征。
这条姑且算是变异章鱼的尸体在破口处晃悠了一下,就渐渐漂远,看那样子,就算不是章鱼,也一定是章鱼的什么亲戚,虽然我知道章鱼属于海洋生物,但是我的科学基础在眼皮出现明显变异后,已经开始对什么都不再觉得不可能了,真要是个章鱼的话,出现在这样一个奇怪的水库里也实属平常。
二战末期鬼子挨炸后出现了动物变异,会不会这里也曾经搞过同类的实验?一想起自己有可能中了什么辐射,我又有点不寒而栗。
丁根拽住我,打手势示意要上浮了,在水底潜了这么久,携带的气瓶差不多消耗殆尽,再不上浮要出事了。
撤退!我俩迅速的顺着原路返回,黑暗中认路的本事,对于两个熟练的蛙人来讲,还不算是什么难事,让那个被我关进文件柜的怪物,一辈子呆里头别想出来吧。
来到被我俩撬开的天窗下头,我不假思索的使劲一蹬往上钻去。
梆——我的鼻梁正正的碰上了栅栏,鼻子一酸,眼泪都快给磕了出来,呼吸器也差点脱落。
我顾不得龇牙咧嘴,赶紧用手去摸,这一摸,脊背上的汗都吓出来了!
我很不相信的再一使劲,依然没有推开,那个天窗栅栏竟然从外边给闩住了!
我手举着呆在那儿,丁根估计出了什么问题,立刻凑上来,拿着手电筒到处乱晃,却是啥也没有发现。
想到我俩给关在了这个空屋子里,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自生自灭,我顿时脑袋都是嗡嗡作响,我曾经给自己设计了无数种死法,却没有预计到现在这个窝囊的局面。
要冷静,我不停的对自己说。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十九章 撤退
深渊空屋(打撈員的奇遇)
第二十九章 撤退
只要保持冷静,总会有办法出去的,我拍拍丁根的肩膀,抓紧他的手,使劲握了一下,看的出来丁根已经极为紧张,这么握握手后,才逐渐冷静下来,现在去追查是有人在外边故意要害死我们,还是有意外情况偶然发生,都没有现实意义,唯一抓紧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我们的氧气瓶消耗完之前,找到其他的门,离开屋子回到水面上。
此路不通,改弦更张,我掉头就往刚才游过的地方下潜,那儿有会议桌,有文件柜,就肯定还有其他出入的门口,至不济还有个死鱼在墙角掏了个破洞。
我打定主意,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就算破洞外边是死鱼的老巢,我也非要从那里钻出去不可。
急匆匆的四下察看了一圈,我俩发现这屋子的确有大门,而且还不止一个,可惜的是去拉那个门把手才知道,和天窗一样,插销或者门闩都是在外边,我俩在里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是徒劳无功。
估计氧气瓶真的要完了,我再也不敢迟疑,拽着丁根就朝刚才战斗过的破洞游去。
那个破洞在墙角张着口子,死鱼早不知道漂去了哪里,豁豁牙牙的边缘露出了混凝土里头的钢筋,我有点担心这样的破洞肯定不是鱼类能够弄出来的,换条鲨鱼来咬一口也肯定不行,那是怎么回事儿?
怕就怕破洞外边不是通向水面,要是死鱼的老巢,我和丁根背水一战,打赢了自然是好,可万一又通往其他的空屋子,我俩不就麻烦大了,迷路、缺氧、遇袭那一样都能留下我俩的小命。
咬咬牙,不管那么多了,我打头,丁根随后,顺着破洞就钻了进去。
黑暗,一如既往的黑暗,而且水中还有不少絮絮缕缕的杂物,无意识的漂来漂去。
我和丁根的手电在水里照不了多远,似乎这边的水质跟刚才那个屋子有些不同,而且下头的水很深,根本看不到底儿,难道这个屋子当年是建在山谷的悬崖边上?
不管怎么样,没有死鱼的同党袭击我们,让我俩绷紧的神经松弛了片刻,使劲往上浮,才发现走上了绝路,这条路竟然不是通向水面的!
因为上浮了只有短短的几米,我和丁根就碰到了铜墙铁壁,用手一摸,一起泄了气,因为那种坚硬冰冷的感觉,肯定是混凝土或者大石头的材料所独有。
手电晃晃,果真如此,连我这从来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老兵,都有点心凉。
丁根指指氧气瓶,同我比划了一个指头,意思是他还可以坚持十分钟,我知道自己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没办法,只有最后的机会了!
下头的水实在太深,我俩把手电关掉挂在潜水衣上,打开头灯,手脚并用的拼命想游到对面去,我就不相信这个屋子能有多大!
哎哟不对,如果是屋子顶的话,为什么下头会是深不可测的深渊?这不太可能吧?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我们头顶所谓的墙壁,其实是一个地板!
这就有办法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抛开刚才还是走投无路的恐慌,我带着丁根认准了一个方向游去,我想这个头顶的石板很可能是一座凌空飞驾的石桥,当年这里的地势应该也比较险要,老毛子费了这么大力气建造这么一个工程,让我在百忙之中,对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再次充满了好奇。
这桥可也真够宽的,五分钟后,我俩停下了,是不是应该横着游的,却搞错了方向?
上下四周的环境都差不多,我有点急眼了,丁根却掐住我手脖子叫我别动,我看他面镜下的眼睛都给闭上了,似乎正在凝神聆听什么声音。
有情况,刚才一时着急,没有仔细考察环境,我赶忙静止不动,专心听听是什么东西。
嗡嗡声——熟悉的嗡嗡声,不过这次听到的声音就清晰的多。
奇怪的是这声音不是在我们的头顶或者左右,很明显就在脚底下的万丈深渊里,我睁开眼睛,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瞧去,不错,发生改变的眼睛此时发挥了作用,丁根没有看到的一件东西,我看到了。
下方很远的地方,我看见一束光亮!真的是光亮,还是手电的光束发出的光亮!
上浮?还是下潜?
我很想下去看看这束光亮是什么发出来的,直觉告诉我,那是水下强光手电发出来的光线,并且很可能是军用的产品,虽然已经弱了许多却还是顽强的发着光,但我们的氧气实在不够充裕,潜下那么深的地方,很可能回不来。
犹豫不决,我拍拍丁根,让他原地等我,看见我拿手电发信号了再下来。
我咬牙向下快速深潜,那束光亮越来越明显,我猜的不错,的确是一个强光手电,平躺在峭壁间一个突出的石头上,这是谁的?竟然还没有完全耗尽电池,肯定停留的时间不会太久!
手电的光线越来越弱,莫非我这么倒霉,在我刚要抵达的时刻没电了?黑暗中那可不好找。
接着冲刺了几米,在手电闪了一闪就要熄灭那一刹那,我把手电攥到了手心里,忍不住偷偷想笑,不为别的,跟手电摆在一起的,有我现在最需要的东西——氧气瓶!
丢下这个不会亮的手电,我抓起氧气瓶,还好,气阀是关着的,说不定里头还有没用完的空气,我拿自己的手电闪了几下,叫丁根也下来,因为这个氧气瓶的后面,竟然有一个山洞在石壁上张着大口。
丁根还没有下来,我仔细察看氧气瓶周围还有什么线索,一边紧张思考是谁扔在这儿的?
那两个追捕逃犯的军官?郑剑一伙人?还是躲藏在暗处的第三方势力?或者已经毙命的鱼鳃人?想想都有可能。
石洞的形状是口小肚子大,从我观察的角度来估计,估计里头很深,斜斜的延伸到黑暗中,根本看不出有多远,我试摸着往里探进半个身子,拿手电晃了晃四周,新的线索出现了。
嗡嗡声从这里头再次传出来,搞的整个洞中的水都有点震颤,我赶紧缩回身子,退出这个洞,却碰到丁根刚好下来,同我撞了个满怀。
我把这个新发现的氧气瓶给他带上,又拍拍自己的,比划个OK的手势,确实,我早已经意识到这趟潜水和以前都有些不同,也不知道是不什么缘故,我的呼吸非常缓慢却没有任何不适感觉,那气瓶的消耗更是只有平常的一半左右,我只有把这种变化归结为和眼皮有关,至于有什么关系实在是不得而知。
丁根试探着用新的气瓶吸了一口,同我比划个没问题的手势,关掉阀门背在了身上。
这个新出现的石洞,到底要不要进去看看,我犹豫了起来,这时候,原本平静的洞口突然涌出大量气泡,非常频繁的一阵接着一阵,而且那种嗡嗡的震颤有点离我俩越来越近的感觉,我不是害怕,而是还没有准备好,赶紧拽了一下丁根,此地不宜久留,撤退!
离开前,我还没有忘记在石头上黏了个蓝色的闪灯,这小东西过一阵就会闪个蓝光,在水下标个记号绝对是小菜一碟,我俩回去后,定然还要再来一趟,不给这事闹个明白,治好自己的眼皮,万一象那位鱼鳃仁兄一样,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太冤枉了。
这一次的上浮顺利的多,原先横在头顶的巨大障碍,终于被甩在一边,一看有辙,我和丁根来了精神,手脚并用的冲上水面,好在下潜的并不是很深,我两个训练有素的老兵都受得了这点小小的减压。
在水面畅快的呼吸几口,丁根喘着气大声说道:“真憋死我了,老黄你带烟了没有,来一根抽抽!”
我骂道:“胡扯个啥,下水还会带着烟,我看你脑袋进水了吧?”
看看天,时辰还早,我俩攒着劲的急急往回游,这次回到船上,要把剩下的气瓶都给带上,用完的也要想办法给充上气,反正这种气瓶里头本来就是空气,我俩都有办法给它弄满。
转过石头山的背面,那船还停在水面上,我多了个心眼,叫丁根潜去船尾上船,我从水下接近船头,到了跟前,才悄无声息的浮出水面,扳上船头,只见张丽恒一个人坐在船边,手里拿着把手枪,正百无聊赖的等着,她的面前,倒是很奇怪的摆了个东西,决不是以前就有的。
我的突然出现,让张丽恒吓了一跳,手枪立刻瞄转过来,我一看不好,子弹可不长眼睛,万一走了火不是闹着玩的,于是赶紧沉入水中。
过了一会儿,我退后几米,再次浮出水面,没有攀上船板就大叫是我是我,别开枪啊!
张丽恒也认出了我,立刻喊了一声,那把声音说不出来的亲切:“黄宁!真急死我了,总算盼到你们,快上来啊!”
我费力的爬上船,把气瓶也拽了上去,瘫在船板上一句话都不想说。
张丽恒七手八脚的帮我,又问:“丁根呢?他怎么没有回来?”
我头晕眼花的没吭声,摆摆手示意说这会不行,我得歇会才能说话,没有做逐步减压就猛然浮上水面,带来的潜水病恶果,让我觉得非常难受。
我闭眼歇了会,才勉强爬起来左右看看:“亲爱的小张同志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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