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没有人工建筑呢,我俩开始往周边区域继续摸索,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发现一处似乎是人工建筑的痕迹。
那是一个长方形的铁栅栏,平铺在水底一个稍微平坦的地方,怎么说呢,很有点象下水道上头的四方盖子,但比那个下水道盖子要大的多,每个横条之间的距离也宽,我拿潜水刀轻轻敲敲,是金属的声音,只是已经锈迹斑斑,应该在水里泡了很多年。
趴在横条之间往下看,黑糊糊的,光线射不了很远,感觉下头空间还不小。
我和丁根打了会儿手势商量,要不要撬开这个盖子,下去瞅瞅。
仔细看看铁栅栏的周围,所有东西都变的非常模糊,认不出来这里以前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我的潜意识感觉这里潜伏有极大的危险,于是扯住丁根不要撬开这东西,丁根不理解的执意想撬开看看,我拿起刀子使劲敲敲,示意这下头搞不好就是一个牢房的天窗,咱俩还是继续往前走吧。丁根却突然拉住我,示意我仔细听。
果真有动静,我敲完铁栅栏后,那里头居然也传出来当——当——的敲击声?
这就不对劲了,难道铁栅栏下头居然关的有人在里面?我俩好奇的不行,一起开始摸索怎样撬开这个盖子下去瞅瞅,万一是郑剑的人,能救一个算一个。
这个不知道是天窗还是盖子的东西,竟然只能从外头打开,边上用一根粗大的铁条卡着,从里面根本打不开,顿时让我觉得这可别是个什么牢房吧,下头那声音正是冤死鬼求救的呼声?
抽掉闩门的铁条后,在水里我和丁根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总算把这个铁栅栏方框,掀开了一个可以下人的豁口。
里头可真够黑的!我硬着头皮第一个潜了下去。
我估计的不错,这个铁栅栏确实是个大屋子的天窗,除了太黑看不出来有多大之外,给我的最深刻印象就是邪气的很,不是恐惧和阴森,而是一种很悲凉很肃穆的心情,仿佛周围正在举行一个隆重的仪式。
这种感觉非常强烈,尤其在黑暗中对周围的情况非常不摸底,我和丁根都是浑身僵硬着不敢随意走动,生怕触动了什么机关,一不小心就给这种无边的苍凉肃穆,无声无息的吞噬掉。
两道头灯的光束在四周缓缓的转动,水中许多悬浮的尘埃颗粒,绕着我们无目的的飘来飘去,在这些须须缕缕的杂物遮掩下,搞的水质非常浑浊,让我俩头灯的光线大打折扣,根本照不出很远,也看不到周围有没有什么危险。
静默片刻后,我意识到这样不是个办法,必须主动出击,万一周围有什么恶毒的阴谋正悄悄布局,等敌人收拾妥当,我俩可就面临被歼灭的危险了。
轻轻拍拍丁根,示意他跟着我走,因为我没有戴面镜,那双鳄鱼样的眼皮,也能让我在水底的视野开阔许多,所以我打头,向未知的黑暗中悄悄游去。
房子还挺大的,游了几米之后,我的腿就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疼的我龇牙咧嘴,又叫不出来,借着光线往下一看,是他妈张桌子,肯定不是木头的,弄不好也是个铸铁之类,我的脚脖子正踢在桌子角上,偏偏丁根带来的潜水靴不是高腰的那种,坚硬的桌子角砸的我钻心疼痛,让我很是怀疑可能磕出血了。
我暗自念佛,可千千万万不要出血啊!因为这空屋子里很让人不放心,万一有了血腥味飘起来,招惹来什么怪物的捕食,那可是大事不妙。
丁根也很紧张,伏下身子用头灯照我的脚踝,我拍拍他肩膀,别管了,抓紧时间看一圈,没有线索就早点出去,逗留在这里,心里很是忐忑不安。
这个见鬼的桌子怎么会摆在正中间呢,我往桌子的四边看去,发现这里很象一个会议室,桌子就是长方形的会议桌,旁边摆了一圈椅子,东倒西歪的摊了一地,做工非常粗糙不说,大部分已经朽烂,横七竖八的泡在水里,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是,目力所及的范围之内,还没有吓唬我的尸体之类。
丁根直起身子,对我点点头,比划了个没事的手势,看来我还没那么倒霉,随便一脚就磕出个伤口,我也稍微放心了一点,也点点头,示意继续往前走。
扭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丁根的脸庞有了变化,那神态非常惊骇,瞪着眼睛,笔直的望向我身后,还用一根指头竖起在嘴唇上,比划了个千万别动的姿势。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黑暗中在我们这么一楞神的工夫,难道又有了新的突发事件?
背后能有什么东西?我僵硬着身子,按照丁根的指示,一动不动。
丁根端起他的鱼枪,瞄向我的身后,我的头灯照在他的脸上,看的出他非常紧张,我的心也是咚咚直跳,感觉自己僵硬的腿马上就要抽筋了,正在坚持不住的时候,我看见丁根皱紧的眉头松开了,鱼枪也平放了下来,我立刻浑身一松,知道危机暂时过去了。
丁根摆手叫我自己回头去看,身后的黑暗中,可能是这个屋子的墙壁,靠墙站着一排人,彼此距离非常近,在我们头灯的照射下,影影绰绰像是正在瞄准我俩一样。
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屋子中,猛然发现成群的敌人,也怪不得丁根如此紧张,。
每个人都是戴着大盖帽,低着头默不作声,身上穿的破破烂烂军装,小腿上还打着奇怪的绑腿,双手并拢在大腿边,没有拿枪,其中一个的大盖帽已经耷拉在胸口,露出了干枯的五官,光秃秃的头顶上没有一根头发,泛着死黑色,一看就是死了很多年。
这些人穿的军装不是我熟悉的式样,我游近一点仔细去瞅军装的领章和肩章,在我心里,隐隐觉得这些可能是苏联人的士兵。
水温变的很凉,丁根端起鱼枪跟随着我,缓缓向墙壁游去,离的近了,我终于发现这些士兵决不可能是老毛子,那军装非常明显,是旧中国军阀割据时代的的式样。
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苏联专家的实验对象?
这一排士兵的皮肤血肉已经干瘪,紧绷绷的包在骨头上,而外面穿的军装竟然还没有彻底腐烂,真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黑暗中,站在这样一排沉默的死亡士兵面前,我蓦的有种恐慌的感觉,仿佛体会到这些士兵,面临死亡那一刻的不甘心和拼命挣扎,最终还是丢掉了性命,再被人搬到这个屋子里站好,一站就是数十年不动,直到今天被我和丁根意外的发现。
我相当怀疑那当——当——的敲击声,是不是这些没有生命的尸体在作怪,不然怎么会吸引我和丁根冒险下来一探究竟?
第二十八章 狭路相逢
深渊空屋(打撈員的奇遇)
第二十八章 狭路相逢
我用刀尖轻轻拨拉一个士兵的脑袋,想找出他死亡的原因,可是刀尖触碰的地方,却非常柔韧,我竟然无法挑起他垂着的头颅,只好弯下腰去拨拉他的胸口腹部,看有没有伤口。
这是什么?我用刀尖割去士兵胸口的衣服,却不是干枯的尸骸,胸口表面蒙了一层黄白色坚实的东西,刀尖划过还有油腻感,划过的痕迹一块块崩碎跌落水中,一飘一飘的。
我小心的用指头拈起一点碎渣,一用力,碎渣油滑的变形了,这是尸蜡!
尸蜡非常罕见,我也只是听教官说起水下环境时,提到过有这东西。
当尸体长期处于水中或潮湿多钙的土壤里,由于空气不足,限制了细菌繁殖,因此*缓慢,又因为体内水分浸出,皮下脂肪逐渐分解为酸脂和甘油,甘油溶于水中流失,脂酸则与水中的钙、镁、铵等离子结合发生皂化生成脂酸盐,脂酸盐形如石蜡,难溶于水而使尸体固定保存下来,这种尸体现象就叫做尸蜡。
但是这东西怎么可能保存这么久呢?我满腹疑问的扭头去招呼丁根,让他也凑上来看看。
直起腰时,我却用多了力,嘭的——撞上了这个士兵低垂的头颅,顿时带起了一股水流,把周围搅的更是浑浊不堪。
我赶忙倒退几步,在黑暗中和一个干枯的尸体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我很不习惯,头灯无意的一转,我看到那个被我割开尸蜡的地方,似乎在轻轻蠕动,难道里头有水生动物寄居?
我可不相信这个邪门事儿,印象里记得,就算表面形成了尸蜡,里头的内脏还是应该已经*的,不可能这么多年后,会有什么东西生出来。
我再次弯下腰,用刀尖去试探这片白色的油脂。
身后有人拽了我一把,我知道是丁根等不及了,不耐烦我为啥对个老尸体这么感兴趣,我没理他,全神贯注的盯着这片尸蜡,用刀尖轻轻刺了进去。
噗嗤——,我的刀尖意外的刺了进去,顺着破口,喷出几道白色的水线。
这白色的水线象是有生命一样,绕着我的刀身试摸着轻轻接触,这是什么东西?
我拔出刀子,轻轻割了一下白色的水线,破口猛然一个收缩,瞬间膨胀,上面万头攒动,不好,有东西要破皮而出!
我一看势头不对,赶忙后退,身后又有人拽了我一把,肯定是丁根,我很不耐烦的接着又退了几步。
昏暗的四周,浑浊的水,很容易影响我的反应速度,此时的情况就是这样,如果丁根第一次拽我的时候,我就回头看看他怎么回事儿,也不会陷入现在这么被动的局面了。
因为我急退几步之后,扭头去看丁根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漂在我身后,等于是我的背后门户大开,随时都会受到危险的攻击。
而丁根的头灯光线,更是若有若无在远处闪动,那个背后拽了我一下的东西,赫然是一根胳膊粗细的肉质触手!惊的我九十度拐弯,立刻朝旁边侧退了几步。
一边是个快要爆发的尸蜡,一边是这样一根有知觉的触手,我的脑袋一时有些发懵,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两边的东西都是我从来没在水中碰到过的离奇东西,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情况明摆着,这两样决不是好东西,让我这个水中的蛟龙第一次有了阴沟里翻船的感觉。
僵立了片刻,我瞅那触手是从其他地方漂过来的,慌乱的左右试探,还没有发现我的位置,急切的左右四顾,冷不丁看到身后有一个文件柜的东西矗立着,哪管的了那么多,我摸到文件柜的拉手,使劲一拽,就拉开了金属的柜子门。
拽开门的一刹那,我还有点后怕,自己这双眼睛变的这么古怪,就是和黑糊糊的实验柜有关,现在碰到事情又这么不知好歹的冒失,万一再中招,那可是哭都哭不出来。
好在没事,我晃头灯着往里面一照,空的!谢天谢地!
我快速的游近那个士兵的遗体,用刀尖顶住肩膀,扯了过来,快到柜子门时,用尽全力的使劲踹了一脚,把这个胸口乱耸的恐怖东西踢了进去,柜子门一关,锁好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心跳跟里头敲击柜子门的声响一样,咚咚直跳。
不管什么东西在里头,我都告诉自己决不能打开门,人的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这条真理已经被我用实践检验过了。
暂时解决了这个麻烦后,我立刻担心丁根是不是碰到了啥麻烦,头灯的光束还在那边的水里忽隐忽现,似乎正和什么东西搏斗一样,我攥紧刀子,小心翼翼的绕开水中这条肉乎乎的触手,悄无声息的向丁根的光亮处摸去。
屋子的角落有一个破洞,黑糊糊的张着口子,此时的丁根已经把鱼枪扔掉,一手抠住墙缝,一手拿着锋利的刀子,拼命的伸头蹬足,用刀去割自己的脚脖子,我定睛一看,这厮的腿上缠了几根暗红色的肉质触手,正在使劲要把他拖到破洞里去,双方角力,正忙的不亦乐乎。
还有一根长长的触手漂在水里,从我游过来的方向缓缓回收,看来我俩碰到的都是同一个怪物。
这是什么动物的触手?我想不明白,此刻的危险关头也不能允许我去考证,这到底是什么水生动物。
印象里记得,有着长长触手的动物,大多数是章鱼,但那可是个百分之百的海洋生物,我们怎么可能在水库里碰到?不过这个水库在我的脑海里已经完全变质了,老毛子和小鬼子都不是啥好种,真干出什么匪夷所思的实验成果,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对付这种触手动物,我和丁根都经过严格培训,我更是熟练的很。
左右瞄瞄,我不着急去救丁根,这厮暂时还不会给拖进去。
我慢慢游到洞口,把刀子轻轻舞动,不时触碰一下这些前后一样粗壮的触手,触手后边的主人立刻活动起来,只见破洞的边缘再次出现几条更长、更弯曲地触手,都在小心翼翼地逼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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