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阿哦”了一声。
那竟然是一个人头。
第十一章人头
我们进山以来,除了那向导大爷给的几个野味,吃的都是干巴巴的干粮,那几个野味又没吃上几口,就给猴子给搅和了,现在谗劲还没过去,老痒说鱼肉的时候,我嘴上说不吃,其实心里已经有点心动,脑子还幻想出在海上吃鱼头火锅的情景。
可这该死的一刀,就把我的美梦破灭了,我看着那血淋淋粘满胃酸的人头,和鱼头火锅的情景重叠在一起,一股反胃直翻上喉咙,几乎就现喷了出来。
老痒平时胆子颇大,说起死人,没一千也见过八百,但看到这副情景,却也脸色发白,半天没有缓过气来。
强忍住恶心,我用匕首将人头反转过来,发现他脸上的皮肤略微有点溃烂,但是整个头还是比较完整,应该是刚吃下去不久,这鱼在吞吃人头的时候,大概咀嚼了几下,使的头骨下鄂的形状有点变形,面貌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无法判断到底是什么人。
这人进这鱼胃并没有多少时间,就是说他是刚死不久。
我一手捂住鼻子,一手用匕首将从鱼胃里淌出来的东西一样一样拨开,想看看这人的其他部分在什么地方,很快,我找到了手和一些肉块,都已经有一定程度的腐蚀,没有可以看出这人身份的地方。
我继续翻了几下,找到了被它吞下去的我们的背包,里面的东西已经和胃里事物残渣混合在了一起,除了那些实在无法放弃的,其他的我全部都拨到一边。那些干粮虽然都用塑料纸包的好好的,但是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去吃他们。
忽然,我看到在一团糊状物中,有一块黑色的东西,没等我把它全部拨出来,老痒已经叫了起来:“操,是把‘拍子撩’。”
我不知道什么是拍子撩,猜测肯定又是他从牢里学的什么歪话,拨出来一看,是一把土制的手枪,这种枪真的非常土。就是把小口径双管猎枪的长枪管给锯了,然后把枪托修成手枪的样子。有两个枪管,能打两次,但是不能自己退弹壳,得象装子弹一样,将空弹壳拿出来,所以用来打那些没有攻击力的小野兽还行,要是碰上大型野兽,一枪没打死的话,等你上完子弹开第二枪,脖子早就被咬断了。另外,这枪近距离威力惊人,但是如果超过二十米就连狗都打不死,其实用性和正式手枪根本不能比。
我将枪拨出来,在地上把上面的东西蹭没了,才拿出来,拨开枪管子一看,里面有两发猎枪子弹,在手枪枪管下面还一个装子弹的铁匣子,里面大概有八发子弹,四蓝四红,什么类型的不知道。
这人可能是来山里偷猎的,偶然发现了这洞,想进来看看,结果喂了鱼了。这枪可能是鱼丝咬人肉的时候一起吞下去的,人倒霉就是这样,谁能想到这地方会有条这么大的食肉鱼。
枪是好东西,紧急时候可以用来保命,只是子弹太少了。老痒把我们那些装备掏出来后,又在鱼胃里捣鼓了几下,但是却没有更多的发现,我看了看鱼的身上,只见除了我们造成的那几个伤口外,另外还有一些细小的弹孔,这鱼在袭击我们前,已经受了伤,只不过它中的是铁沙弹,杀伤力太小,并没有致命。
老痒看这鱼觉得奇怪,问我道:“老吴,你说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种杀人鱼,会不会是有人养在这里的?”
我对他道:“不是,我看是这石道的水面下面,还有其他的水道,连到附近的地下河,而这里的地下河通常又连着嘉陵江,这鱼肯定是从江里游过来的。”
老痒道:“不对啊,几千年没潜水设备,他们怎么去挖这些水下的水道啊?”
我看老痒挺感兴趣,解释道:“那不是挖的,我估计是因为事故形成的。”
学建筑的时候,有一门自然力学讲地质结构。里面提过岩石山里经常有太古时代造山运动时候形成的中空地带,叫做岩脉,如果岩脉和山溪想连,就有可能形成山内部的水系。打矿的一但打到这里。就有可能出现巨大的事故。小则冲毁几个矿道。大则淹掉整个工作面。
这里是采石洞,一般不会设排水的坑道,这里给淹成这样。可能就是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故。
不过,由此我们也可以推断出,采石洞的规模可能比我们看到的要大的多,不过因为淹在水下,所以看不出来,用了这么多的石料,我们要去的古墓必然规模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我们把鱼的尸体和人头都推回水里,但是这味道闻着实在太难受,我们也休息了没多久,看衣服差不多干了,我们重新穿带整齐,将所有必须的东西装进口袋里,就匆忙动身。
老痒打起手电,在前面开路,两人一前一后,径直走进后面的石道中。
里面同样一片漆黑,石俑和动物俑横倒在石道上,两边的洞墙上坑坑洼洼,裂缝横生,有时候还能看到浮雕石刻的半成品。
这些东西个头都很大,我不禁在想,这里采出的石料,是如何运到古墓中去的。
按照齐老爷子给我的资料,蛇国的疆域并不大,大多数都是山区,狩猎是主要生活方式,生产力比较落后,应该不具备长途运送石料这样的实力。为了方便运送,古墓应该是在比较靠近的地方才对。
刚才我们进来的那洞,是盗墓贼炸出来的,那就是说,这采石洞的出口应该在另一边,难不成一路过去,这样就能到达地宫的入口?
不过也有不少人为了隐藏自己墓地的位置,故意在很远准备材料,那就是我们不能控制的了。
我们往里走了有半个小时工夫,前后都已经一片漆黑,老痒的手电电池耗尽,开始闪烁,我感觉累了,就招呼停下来换电池,顺便抽个烟提提神。
我们坐到地上,把手电放在地上,照着那些逼真的石人。老痒就问我道:“这些个石像,一个个雕的这么逼真,实在悚的慌,你说这是什么朝代的东西,我怎么就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和他一样,也是一头雾水,中国的泥石雕刻历史渊远流长,和古印度,藏文化有过长时间的融合过程,但是以写实为主要表现手段的雕刻手法,在我记忆里只出现过一次,那就是秦始皇的兵马俑,可是这里的石像和兵马俑又是完全不同,实在是一个异类。
不过,石俑身上都有双身蛇纹的显著特征,肯定是属于古厍族文化范畴,不管这个矿洞是不是属于我们要去的那个古墓的,我们现在已经进入古蛇国的领域,是绝没有错的了。
老痒话很多,一边抽烟一边问这问那,我给问疲了,就让他别什么事情都问我,我又不是考古的,咱们拿了东西就走,研究这些事情,让他们那些老教授去做。
换好电池没走几步,前面出现了手电光线的反射,似乎是到底了,我们跑上前去,果然,前面是一面石壁,石道的尽头是一个不大的石室,里面倒着不少破碎的无头石人俑,四周有石灯,石室的中间,放着一只石棺。
石棺很大,棺盖上面的雕着一条双身蛇,两条蛇身分别缠绕住棺材的两边,雕刻的非常精制,但是蛇尾巴的地方明显还没有完成,只雕出了一个大概。
手电照上去,棺材的石料显现出凝脂一样半透明的白色,棺盖没有合上,露出了一条手臂粗细的缝。整个棺材放在棺床上,四周再没有任何的东西。
看来是一个陪葬棺,可能是入殓的时候多余出来的,或者雕刻来备用的,给废弃在这里。
怎么这条石道这么长,只通到这地方,我纳闷起来,不可能啊,这里明显是一个堆次品的地方,没有出口,那这石道两头都是封闭的,难道运输石料的道路,是在刚才通过的水道水位以下?或者说是这个石室里有秘道?
如果入口在水下,那可就糟糕了,我心里暗道。
这个石室里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后,我和老痒四处看了看,最后围到了那石棺的一边。
老痒第一次见棺材,很希奇,围着转了两圈,问我“里面会不会有粽子?”。
我想也没想,道:“不会,没听说过先入殓再雕棺材的,这应该是空棺。”
老痒把眼睛凑到棺材盖的缝隙处,用手电照了照,道:“但是里面好象装了是什么东西?不信你过来看。”
我走到他一边,远远的一看,果然,从棺材的缝隙里看下去,有一个黑色的影子躺在里面。可是是什么,还真看出来。
老痒吹开棺材盖上的灰尘,敲了敲,想把手电伸进棺材的缝隙里去照,但是我们买的那手电头太大了,试了半天插不进去,他问道:“要不要打开看一下?”
我心里感觉有点异样,以前开棺材的时候边上总有几个老手,这一次就我一个人,没什么自信,摇头:“这事情不对劲,我感觉不好,别贸然打开。”
话还没说完,老痒忽然往后一缩,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方,手电都脱手滚了开去。
我给他吓了一跳,刚想问他干什么,忽然手上一凉,低头一看,一只干枯惨白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棺盖的缝隙里伸了出来,正抓在我的手腕上。
第十二章 地下河
我顿时头皮发乍,起了一身的筛子,发了疯一样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可是那枯手力气极大,不仅没办法脱手,还直把我往棺材里拉去。
我吓得几乎失去理智,混乱中掏出了拍子撩,想用它来把那只尸手打断。可没等我瞄准,后面突然一阵混乱,把我拿枪的手猛地给扭住了。
我当时不知道扭住我手的是什么东西,一边大吼一边挣扎,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把那只尸手甩掉了,然后一脚蹬在石棺上,连着我后面的东西全部摔了个人仰马翻。
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我已经知道袭击我的是人,一下子胆子大起来,一个翻身跳了起来,甩手就准备放一枪。
可没等我看清楚面前到底是什么人,就听嘣的一声,不知道哪里刮来一道劲风,我的后脑给人狠狠敲了一下,我眼一黑,直接给打蒙了过去。
我被砸得扑倒在地,这时至少有两个人上来架住我的手,将我提了起来,押到棺材边上。回头一看,老痒也给制住了,已经五花大绑,按在地上。
我身后那人用我的皮带将我的手绑住,把我也推倒在地上,然后用枪顶了顶我的头,这时候我才看到他们的样子,这几个人,竟然是我们在西安路边摊子上碰到的那几个家伙。
这些人怎么会也在这里?我心里惊讶到了极点。难不成,他们真和老痒说的,一直在留意我们,跟到了这里?
这下糟糕了,这几个是亡命之徒,落入他们的手里恐怕凶多吉少,这种地方简直是杀人的最佳地点,尸体恐怕几百年都不会被发现。
那几个人把我们绑好后,丢到一边,也不来打也不来杀,而是去推我们刚才看的那石棺盖。我和老痒一看,看到那干枯的手臂还挂在棺材外面呢,不由得面如土色,吓得大叫:“你们干什么,里面那是只粽子!放出来我们都要倒霉!”
那几个人一听,一愣,马上哄堂大笑,一个年轻人说道:“什么粽子?你好好看里面是什么!”
说着用力一推棺盖,在我和老痒的大叫中,棺材盖子轰隆一声给推到了一边,随即,一个干瘦农民模样的老头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我一看,我靠,这不是那个泰叔吗?他怎么会坐在棺材里面?随即我马上就明白了,心里真想抽自己的一嘴巴,我操,竟然给人耍了!
泰叔站起来,将他那只白得犹如死人一样、布满干枯皱纹的鬼手收进衣服里,然后翻出棺材,来到我们面前。
我看着他的手,指甲是黄色的,又长又尖,忽然我想起小时候爷爷的一个朋友,这人的脚给粽子抓过一下,流了十几天脓才好,但是脚从此就萎缩,形容枯槁,和那泰叔的手看上去一模一样。
我心里暗道,难不成这泰叔手这个样子,也是给粽子抓伤所致?后悔刚才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要是刚才没给吓成这样,我们就没这么容易给逮住了。
泰叔打量了我们几眼,也不说话,只是点起一支烟,用他们那里的方言和边上几个人说了几句话,那几个人看了看我们,都点了点头。
我以为他们要对我们不利了,不由全身戒备,没想到他们却不来理我们,而是围到了棺材的边上。那泰叔改用普通话,对一个人道:“王老板,根据李老板当时说的八卦方位,这个地方就是当年陵墓地下水道的入口,但是这里啥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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