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量。
吴断心中万千念头一闪而过,但这时却是容不得他有半点迟疑,其他几个人想谈甚欢,丝毫没有注意身边的这位已是为自己日后的前途狠下心来要搏上一搏。
“大……哥请了……”这大哥两个字一出口,方正心下就已是暗自羡慕,这小子倒是乖觉,就凭这两个字,日后的好处就少不了他的,这倒不是说方正为人有什么不妥,方正之前跟在李维身边之时,总觉得李维将自己当作他手中的一把利刃,丝毫没有重用的意思,就算他立下再大的功勋,也不能想其他的人一般享受封赏,场次以往,有些心灰意冷,这才有了猴类隐居之事,但待得降了张弃之后,的张弃重用,与他人一般无二,有功封赏,有过亦罚,这才安了方正之心,现时地位犹在黑牛之上,这功利之心人皆有之,却也怨不得他存了艳羡之心。
异世之铁血枭雄第四卷血色残阳第一百二十五章能吏
先不提方正心中所想,那吴断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这才接着说道:“小弟祖籍川州山南府吴县,到北疆也刚一年多的时日,也不瞒大哥说,小弟家中是遭了横祸,家人皆已在劫难中丧生,只剩了小弟一人活在世上,现在暂时寄居在叔父府上,这次到这里来也是觉得身为男儿,不能整日无所事事,想要进学院当中修学,日后也好在这北疆找上一份差事,不再依靠叔父的接济罢了。”
说到这里,他确实动了真情,想起这几年的遭遇,脸上不免带出了悲戚之色,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了起来。
张弃却是毫不在意,他自己自小便是孤儿,后来遭遇之惨可非这吴断可比,再说经过这些年的铁血生涯,早就已经将心志磨练得坚如铁石,别人的性命在他眼里便如草籽一般,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打动张弃岂不是和笑话一般。
要不是实在无事可做,以他的性子,又怎会搭理旁人,脸上神色不变,只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小兄弟今后如何打算?”
张弃虽是问得毫不在意,但听了这话,吴断却是心中一阵大喜,他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于是,赶紧说道:“不瞒大哥说,小弟本想从军,听闻燕王爷尽集北疆精锐于草原,看来不日就会出兵,小弟虽是自幼读书,但家遭横祸之后,这才知道,书生实在是百无一用,上不能有助国事,下不能保全家人。小弟并不是怕死之人,本想在军中立些微劳,哪怕是战死沙场,也不枉了这男儿之身,奈何这小弟还有些自知之明。那‘从军三事’实在不是小弟这样的身子骨可以承受得了的。也就绝了这样的心思……不过……今日见到大哥,才知世事难料,也许……大哥能……”
这时其他几个人也转眼望了过来,他们虽是没有仔细听,但近在咫尺,两人的只言片语还是能听到的,到了这时却都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都停下交谈静静等待着张弃的答复。
吴断心中也是紧张得要命。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摆在面前,只要对方一点头,自己的愿望就能达成,离复仇也就近了一步,这时天气虽是还有些发凉,但汗水却是不由自主自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张弃扫了他一眼,他也不是那种故弄玄虚之人,做事一向干脆利落,既然是他挑起的话头,自然就有交代,于是回头对方正道:“去,拿你的腰牌给那个黄亮看,就说是我吩咐的,将他送入军中……”
张弃这时犹豫了一下,又指着那醉倒在桌上的李义说道:“这个小子说起话来倒是慷慨激昂,就是不知本事如何,也一并送入军中,告诉他,狠狠地操练他们,要是有人受不了,叫他看着办……”
说到这儿,回头盯着吴断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北疆军中每年新兵营都有死伤,也不多你一个。”
吴断听了脸色一白,但究竟是经过了磨练,这时却是激起他心中的一股狠劲,咬牙道:“谢大哥成全,他日必有所报就是。”
张弃笑道:“也不要你报不报的,若是你今后能立些战功,看你模样,也有家仇在身,我答应你,若是你侥幸未死,再见我的时候,我就派人帮你报了家仇如何?”
吴断闻听此言却是将眼睛瞪得溜圆,大声道:“此言当真?”
“哼,我手下尽多敢死之辈,杀些人实在是再轻易不过,骗你作甚?”
吴断这时却是站起身来,跪倒在地,“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这才起身归坐,再也不发一言。
张弃这时眼中才微露欣赏之色,脸上也带出了些许笑容。
其他几个人却是目瞪口呆,这里除了张燕之外,可都是地地道道的北疆人士,自然知道北疆军规之严,别说随便往军中安插人手了,就是军中的大厨许多人挤破了头也休想当得上,几个人心中暗悔自己真是有眼无珠,对吴断两个人的好运是又羡又妒,但这时说什么也是晚了。
在这样一个时代,依附强者,以取得进身之阶,这是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其实说难听一些就是攀附权贵,毕竟那些自命清高、粪土王侯的人是少数,谁不想一步登天,颐指气使,光宗耀祖,在这个时代,虽然这样的事大家说起来都有些看不起,但人们在心里还都是羡慕得紧的。
但世事就是如此,机会稍纵即逝,就看各人能否把握而已,张弃站起身来,对有些意犹未尽的张燕道:“我吃的差不多了,你若是还想待会儿,那我就先上去了。”
张燕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已经自觉不自觉地将张弃视为依靠,见他要走,赶紧站起身来向几个人一抱拳,“几位恕罪,小弟长途跋涉也有些乏了,改日再和几位相聚。”
正在这时,楼梯却是“噔噔噔”一阵大响,小天星在前,一个奶妈和两个侍卫在后,从楼上走了下来,说走有些不怎么确切,由于楼梯有些高,小天星身矮腿短,却是一阶一阶蹦下来的,到了一半的时候,她蹲下身,顺着楼梯扶手的缝隙向大厅之内一阵张望,待看到张弃的时候,这才一声欢呼,急急赶了下来,到了最后一节楼梯的时候,还绊了一下,一跤摔在了地上,她倒是没怎的,但身后跟着的几个人却是大吃了一惊,赶紧上前将她扶了起来。那个奶妈更是一阵嚷嚷,双手一阵乱摸,嘴里还不停问着摔到哪里没有。
两个侍卫也是有些手足无措,脸色发白。这位主儿可是燕王长女,在众位燕王妃面前又极是受宠,这要是有个好歹,脑袋还要不要了。
小天星自小就健壮得很,摔这一下着实不算什么。挣脱了奶妈,急急向张弃跑了过来,看到她的客人都是一呆。
小天星看样子是刚洗过澡。乌黑的短发还滴着水珠,身上穿着一件百花罩裙,长得又是粉雕玉琢一般,阳光照在刚洗完的小脸儿上,更显肌肤晶莹剔透,配着一双乌黑纯真的眸子,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她母亲的几分神韵。
看到她的人都是心中暗赞,这是谁家的千金,这么小就已是如此,长大了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小天星离着张弃老远就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爹爹。”
让众人目瞪口呆的是,小天星跑到张弃面前,竟是纵身一跳,手脚麻利地借着张弃的力气爬上了张弃的肩头,稳稳当当坐了下来。期间伴随着仿若黄鹂出谷的清脆笑声,当真如精灵一般讨人喜爱。
张弃的脸上也是露出少见的温柔之色,拍了拍小天星的小腿。
张弃带出来的亲卫等人自是已经司空见惯,毫不惊奇,他们都是在燕王身边多年,这位小祖宗是燕王独女,在燕王府中就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又得燕王宠爱,无法无天的事做的多了,这样的情景已是不知发生了多少回。
其他人可不知道这些,这个时代最讲究的就是严父孝子,抱孙不抱子,儒家经义中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间的分野虽还没有发展到极致,但让自己的女儿这样放肆,坐在自己的肩头的事情还未曾听说过,一些读书人已经开始摇头嘀咕什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之类的话了。
张弃是什么人,这些东西哪里能约束得了他,旁若无人间,一边回答着天星的童言童语,一边缓步向楼上走去。
“爹爹,我不要上楼,我要出去玩儿。”
张弃的脚步一顿,小天星已经四岁多了,着实让他放纵得有些野性难驯,这倒也怪不得张弃,他自己就是孤儿,小时候就没人管教,要不然以一个几岁的孩子怎敢拿刀杀人,自然,对自己的女儿也是毫无办法。
他的几个夫人就更别提了,几个人整天围在小天星的身旁,生怕冷着饿着,比之张弃还要不如,府中的下人们更不用说了,这可是燕王独女,惟恐照顾不周,丢了自己性命,更是怎么顺着天星的性子怎么来。
幸运的是,天星在张弃面前倒还是有所收敛,但张弃时不时地带着她出去打猎游玩,倒是养成了她的野性,就是不愿安静地待着,为此李翠儿也没少埋怨张弃,一个姑娘家,一天到晚地在外面游逛,虽然孩子还小,但这要是大了,还是如此,那怎么得了。
但张弃却每次都是一笑道:“我张弃几岁间就已经能杀人夺命,十几岁的时候,身上就已经有几条人命在身,我的女儿怎能比我差了,这些事你不用管,待得几年之后,我还要带着她见识见识战阵搏杀,现在性子野些是好事……”
张弃就算在李翠儿身边,自己以前的经历也是很少说起,这时听了这几句杀气腾腾的话,虽是知道丈夫经历坎坷,心下有些心疼,但还是将李翠儿吓得脸色发白,从此后对天星的事却是再也不找张弃商量了。
“方正,你带几个人跟着小姐出去玩上一阵,别太由着她的性子,过些时候就回来。”
“是。”方正带上四个侍卫护着兴高采烈的天星走了出去,张弃自己也转身上楼去了。只留下一群人不停猜测着张弃的身份还有他的特立独行。
一天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到得晚饭的时候,几个侍卫已经跪在张弃面前将自己打听到的关于王全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这王全倒真不愧能吏之称,自从几年之前被提拔为广王府府首,那时正是北疆初定之时,盗匪遍地,州府残破,这王全本是磋尔小吏,骤担大任,却是毫不夸张。
广王府那时情况比起其他州府略好,毕竟革兰人没有在这里大开杀戒,但盘踞在广王府山中的几伙盗匪却着实凶残得紧,王全那时刚刚到任,身边也就十几个北疆老兵可用,在了解了一下几伙盗匪的情况之后,王全却是毫不在意,以自己手中的粮食为凭,先是招抚了一些因衣食无着才入山为匪的流民,从中挑选精壮倒也组成了一支几百人的队伍。
旁人都劝他上书云州节度使沈天云,调拨精兵进山剿匪,但王全却是从容不迫,一笑置之。
其后,王全以粮食不足为由,向曲州请调粮食,待得粮食到了广王府境内之时,故意将消息散播出去,其中两伙盗匪果然心动,在王全故意放手之下,轻松将粮食掠进了山里。
那时北疆残破,粮食是什么?那就是金子,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王全此时大肆散播消息,并通告广王府,如有谁能灭了这两股盗匪,夺下的粮食必定分其一半儿,并对其过往既往不咎,并可授其官职。
其他盗匪虽不深信,但粮食的诱惑之力却是巨大,于是,一时之间,群匪自相残杀,最后得到粮食的盗匪也是实力大损,被王全软硬兼施之下,走出山外降了过来。
凭借着剿匪的余威,王全收流民,修城池、道路、沟渠,请出一些饱读之士开办各级书院,鼓励百姓从军保家,当真是功绩卓然。
第四卷血色残阳第一百二十六章恐吓
这王全要真是只有这些本事,到也罢了,张弃自小就沉浸在生死搏杀当中,对这些内政之事并不在行,虽是对华国两千多年的战争史了如指掌,但是怎样治理北疆之上却是从善如流,大多用的多是手下众人的建议,可以这么说,张弃对这些治国安邦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就是了。
但当手下几个侍卫说道王全干的一件事的时候,张弃眼睛却是一亮,此人到真是个人物的念头在张弃脑海之中一闪而过。
这件让张弃心中一动的是说起来到也简单,广王府安定之后,这时各地人才都向北疆而来,有朝廷派来的。有慕名而来的,反正形形色色的人等,到真是不少,其时正是北疆官吏极缺之时。这广王府也是如此,一些有才能和没才能的各色人等都被任命为了北疆官吏。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没有足够的官吏,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总不是办法,于是。一些新任官吏就这样走马上任了。
大宋几百年遗留下来的官场习气也被带入了这广王府。贪污,行贿。欺压百信等等事情接连发生,这王全倒是也沉得住气,一面不动声色,一面派人秘密收集证据。
就在景帝八年根上,王全以过年为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