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悬疑经典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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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悬疑经典小说-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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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容易办理。”

“那就让她一直留到我们认为所有危险都过去之后再回来。与此同时,让教授自由行动,不要拦阻他。只要他不发脾气,一切就不会有问题。”

“他来了!”班尼特惊恐地悄声说道。透过树枝望过去,我们看到教授高大挺拔的身影由厅门中出现,然后四下张望。他身子前倾,双手向前摇摆,脑袋左右转动。秘书挥了挥手就从树丛中钻了过去,我们看到他又出现在他的雇主面前,然后两人一起回到屋子,仿佛还起劲地谈论着某些事。

“我猜这位老学者已把事情连起来了,”当我们走回旅馆时,福尔摩斯说,“我才见到他这么短一段时间,就可以看出他脑筋十分清楚,而且推理能力很强。毫无疑问,他很生气,就他的观点来看,如果是他自己家里的人去找了侦探来侦查他,他当然会大发脾气。我猜我们这位班尼特朋友目前一定不好受。”

途中,福尔摩斯顺道去了一下邮电局,发了一封电报。当天傍晚回电就来了,他丢过来给我看。

去过商业街,见到了多瑞克。性格温和,波希米亚人,年长。拥有一间颇大的杂货店。

莫瑟

“莫瑟是你搬走之后才来的,”福尔摩斯说,“他是我用来查询一般事务的人。知道我们这位教授如此秘密往来的人是谁是件很重要的事。他的国籍与教授布拉格之行可以说是连上了。”

“感谢上帝,总算有事情跟另一件事情连上了,”我说,“目前我们好像遭遇了一大串无法解释的事,而且彼此好像毫无关联。譬如,一条发怒的狼狗与去波希米亚(注:捷克古称波希米亚)会有什么关联?而这两件事与一个人半夜在走廊上匍匐而行又有什么关系?而你那些日期,更令人神秘不解。”

福尔摩斯笑笑,搓着双手。此刻,我们正坐在老旅馆的老起居间,桌上放了一瓶福尔摩斯提过的那种有名的红葡萄酒。

“好,现在先让我们研究一下那些日期,”他双手指尖合拢,以给学生上课的样子说道,“这位杰出的年轻人的日记显示七月二日出过麻烦。从那儿之后,似乎每九天就有事情发生,到目前为止,据我记得,只有一次例外。最近一次在星期五的发作是九月三日,也符合规律,那前面一次是八月二十六日。这不可能是巧合。”

我不得不同意。

“那么,让我们来做一个假设,就是教授每九天吃一种很强烈的药,它的作用很快,但很恶毒,他原来暴烈的脾气因此而变得更可怕。他去布拉格时学会吃这种药,而现在是由伦敦的那个波希米亚中间商给他提供药源。这些事实都可以连接上,华生!”

“可是那狗,那窗外窥视的脸,以及走道上匍匐而行的人呢?”

“嗯,嗯,起码我们已有个开始了,我不认为在下星期二之前会有任何新进展,在这同时我们只有与班尼特朋友保持联系,并且享受这个温和迷人的小镇情调。”

第二天早晨,班尼特先生偷偷跑来给我们最新消息。正如福尔摩斯所说,他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受。教授虽然没有直接指责他应对我们的造访负责,但言词颇为严厉,而且显然极为不满,然而今天早晨他又恢复了正常,照例去给挤满教室的学生上了一堂精彩的课。“除了他那些异常的举动外,”班尼特说,“事实上,他比我记忆中的任何时候都更精力充沛,头脑也更清醒,但是那不是他——不是我们认识的他。”

“至少我不认为在这一星期之内你需要担心什么,”福尔摩斯回答道,“我很忙,华生医生也有他的病人要照顾。让我们约定,下星期二同一时间在此见面。在我们再度离开此地时,即使不能完全把你的烦恼解决,我相信也必定会找到合理的解释。在这同时,你随时与我们联络。”

以后的几天我都没有再与我的朋友联络,不过到了第二个星期一的傍晚,我收到他的一张字条,要我第二天与他在火车站碰面。在我们去剑桥的途中,他告诉我教授家一切安好,教授的行为也正常。当天傍晚在棋格旅馆的老房间里,班尼特先生也向我们做了同样的报告:“他今天收到伦敦的来信。有一封信,还有一个小包裹,这两样东西的邮票下都有十字记号,警告我不得拆阅。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事情发生。”

“这可能就足够证明了,”福尔摩斯严肃地说,“班尼特先生,我想今晚我们就会有些结果。如果我的推理正确,我们应该有机会把事情弄出个头绪来。不过要这么做,我们必须监视教授的行动。因此,我建议你晚上不要睡,随时警惕,如果你听到他经过你的房门,别阻止他,只要尽可能地偷偷跟踪他。华生医生和我会待在附近。还有,你提过的那个小盒子的钥匙在哪里?”

“在他的表链上。”

“我相信我们的调查必定要朝着那个方向。就算是最坏的情形,锁也不至于太难打开。你们屋里还有别的强壮的人手吗?”

“有个马车夫,叫麦格菲。”

“他睡哪里?”

“马厩那边。”

“我们也许会用到他。好了,在事情有进展之前,我们不能再做什么,再见——不过,明天早晨之前,我们一定会再见到你。”

接近午夜,我们在教授家大门对面的树丛中藏好。当晚天气很好,但很冷,还好我们都穿了厚大衣。夜风徐徐地吹着,云在空中疾行,一弯明月忽隐忽现。如果不是预期会有紧张刺激的事件发生,而且我同伴也一再肯定这一连串吸引我们的怪事将可能会有结果,不然,这样的守夜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

“如果九天发作的理论正确,那么教授今晚该是情况最糟的时候,”福尔摩斯说,“他这些怪征兆是在去了布拉格之后才开始出现,而他又秘密地与伦敦的一个波希米亚商人来往,那人很可能是在布拉格的某人的代理人。今天他又收到一个此人寄来的小包裹,所有这些事实,都指往同一个方向。他用的是什么药,他为什么要用这种药,我们都还想不通,但这全源自于布拉格,他严格按指示用药,每九天用一次,这点首先引起了我的注意,不过他的症状实在非常不寻常。你看到他的关节了吗?”

我必须承认我没有。

“又厚又有老茧,这我从没见过。华生,观察人总是先从手看起,然后看袖口、长裤的膝盖处,以及鞋子。那些奇怪的关节只可能与行进的样子有关,班尼特看到他行进——”福尔摩斯突然停了下来,将手拍向额头,“噢,华生,华生,我真笨啊!虽然看起来难以置信,但一定是对的,所有的事都指向一个方向,我怎么会没有看出关联的地方?那些关节——我怎么会没想到那些关节?还有狗!还有树藤!啊,我实在该退休到我梦想的农场去了。注意!华生,他出来了!我们这就能亲眼见到了。”

门廊上的大门慢慢地打开,由背后透出的灯光我们再次看到了普利斯伯瑞教授高大的身影,他穿着他的晨袍。他站在门廊前时,人是直立的,但身体前倾,两臂垂直地在身前晃荡,就像我们上次见到一样。

他向前走上车道,姿势突然变了。他弯下身去,开始手脚并用地匍匐而行,偶尔快速地滑跳,像是有过多的精力需要发泄。他沿着屋子前方前行,然后转过转角处。他的身影消失后,班尼特由门中溜出来,偷偷地跟在他身后。

“来!华生,来!”福尔摩斯叫道,我们尽可能轻盈地在树丛间穿梭,直到我们来到一处可以看到房子侧面之处。房子的另一面正沐浴在半弯月光下,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教授正在爬满常春藤的墙角边匍匐而行。当我们注视他时,他突然开始十分敏捷地爬升,由一根藤枝跳到另一根藤枝,每一次都确定手抓紧、脚踏实了才动。他这么爬似乎只是很高兴自己有这种能力,并没有什么特定的目的。晨袍在他身体的两侧打开,使他看起来像只大蝙蝠贴在自家的墙上。月光下,那片墙上现出一片高大的黑影。突然,他显得厌烦了这种娱乐,于是又原样一根跳到另一根地爬下来,然后用他原来的怪样子匍匐而行,往马厩那个方向移去。狼狗出来了,疯狂地吠着,当它看见主人的身影,吠声变得更狂烈。它被铁链拴着,因急切与疯狂而不停地跳动。教授有意地蹲到狼狗刚刚碰不到他的地方,然后用各种方法逗它。他在车道上抓起一把小石子,丢到狗的脸上,又捡了一根树枝去刺它,他挥动的手离狗气喘吁吁的大嘴只有几寸,而且还极力用各种方式去激发那狗本已无法控制的狂怒。在我所有的经历中,我想我从没见过比这更怪异的情景:一个冷静而有尊严的人,像只青蛙般匍匐在地上,想尽各种残忍的方法,不停地刺激在他面前一条已经狂怒的狗,使它表现得更加疯狂。

顷刻,危险发生了!铁链并没有挣断,而是项圈滑了出来,因为那本来是颈项较大的纽芬兰狗的项圈。我们听到一阵金属坠地声,瞬间人狗就同时在地上滚成一团,一个发出疯狂的怒吠,一个则是从没听过的凄厉惨叫声。教授几乎丧命,那只疯狂的狗紧紧地咬住他的喉咙,它的利牙咬得很深,在我们赶去将他们拖开前,他已失去了知觉。如果让我们去拉开他们,会是十分危险的事,不过班尼特的声音及出现,立刻使那条狼狗安静下来。喧闹声把睡眼惺忪、惊诧万分的马车夫由马厩上面的房间吵了下来。

“我对这事一点儿都不惊奇,”他摇着头说道,“我以前看过他这样,我知道迟早会出事的。”

狗被拴住了,我们一起把教授抬进屋中。班尼特有医学学位,帮我一起包扎教授被撕裂的喉咙。狗的利牙已深入到离大动脉十分接近的地方,因此出血十分严重。半个小时后,血总算止住了,危险暂时算是过去了。我替病人注射了吗啡,让他沉沉睡去。直到这时,我们才能互相谈论该怎么办。

“我认为需要请一流的外科医生来看他。”我说。

“上帝,不行!”班尼特叫道,“到目前为止,这件丑闻还只有这屋子里的人知道,我们能保守秘密。但一旦传出这屋子,事情就会没完没了。我们得考虑他在学校的地位,在欧洲的声誉,以及他女儿的感觉。”

“一点儿也不错,”福尔摩斯说,“我想我们可以保守秘密,现在我们又多了一个人手,应该可以阻止事情再次发生。班尼特先生,请你取下表链上的钥匙。麦格菲守住病人,如果情况有变,马上来告诉我们。让我们看看在教授神秘的盒子中能找到些什么。”

盒子里面的东西并不多,但已足够了——一个空的小药瓶,还有一瓶几乎满的小药瓶,一个皮下注射针管,几封外国人写得潦草的信。信封上的记号显示,那些就是秘书不得拆阅的信,每一封都是由商业街发出,有“a。多瑞克”的签名。信里的内容只是通知普利斯伯瑞教授新药寄出的发票,或者是钱已收到的收据。不过,另有一封显然出自受过较高教育的人的信,贴的是奥地利邮票,邮戳是布拉格。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了!”福尔摩斯抽出信纸时,大声说道。

同行前辈大鉴:

自从大驾光临,本人仔细考虑了您的情形。虽然有关您的情形,有特殊的理由要采取治疗,但本人仍郑重提出,需谨慎从事,因根据记录,此种治疗不无危险。

可能人猿的血清会较好,不过,诚如向您解释过那样,本人采用黑面猴,因血清较易获得。当然,黑面猴是匍匐而行,且性喜攀爬,而人猿直立行走,较接近人类。

恳请务必尽量小心,并勿将此项尚未成熟之治疗法外传。本人在英国另有一委托人,皆由多瑞克代理。

请每周按时报告情形。

h。洛文斯坦拜上

洛文斯坦!这个名字使我记起来曾在报上看过。此人是个荒谬的科学家,极力研究某种不为人知的返老还童以及长生不老的方法。布拉格的洛文斯坦!洛文斯坦的奇异的强壮精力的血清,是医学界禁止的,因为他拒绝公开来源。我简单地说出了我记起来的事,班尼特由书架上取下一本动物学。“黑面猴,”他念道,“喜马拉雅山麓之巨型黑脸猴子,是体形最大、最接近人类之攀爬类猴子。另外还有许多细节。啊,谢谢你,福尔摩斯先生,很显然我们已经追查到血清的来源了。”

“真正的来源,”福尔摩斯说,“当然是源自于那桩不合时宜的恋爱。我们这位有名的教授以为,只要他能变年轻一点儿,就能实现愿望。一个人想要超乎自然,则一定会跌至地狱。最高等的人类,如果脱离常轨,就会变为动物。”他手中把玩着小药瓶,注视着里面透明的液体,“如果我写信给这个人,告诉他,他对传送出来的这些毒药必须负刑事责任,我们就不会再有麻烦了。不过这种事情还可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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