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悬疑经典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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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悬疑经典小说-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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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福琼把一只信封扔进了镇上的邮筒。

早饭后,福琼又走上花园中的那条小径。他点上一只雪茄,慢慢走着,沉思着。当雪茄烧到他的手时,他从沉思中猛醒过来。他抬起头,不觉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眼前是一片盛开的金雀花,衬着绿叶,煞是好看。他慢慢走着,欣赏着。突然,他停住了脚步。眼前一棵金雀花被人连枝干一块砍去了,落叶撒了一地。看刀口是新近才砍去的。福琼脑子里涌上一个念头:是谁把这盛开的金雀花连枝干砍去的呢?他转身向回走去。

回到别墅,福琼直上二楼。在郝斯夫人卧室门口,他看到一个女仆在赶那只波斯猫。看到福琼过来了,那女仆对他说:“它想进夫人房里去,可它会打扰她的。”

福琼弯下腰,摸了摸那猫,对它说:“你是不是想喝牛奶了,‘皇帝’?”

“不是的,”女仆说:“这两天它对牛奶碰也不碰一下。它是为它主人难过呢,这猫真通人性。”

“皇帝”直起身子,用爪子去抓门把手。福琼替它开了门,皇帝爬上床,曲卷在郝斯夫人身边,闭上眼睛。福琼看到,尽管郝斯夫人脸色仍很苍白,但呼吸已平稳多了。他轻轻走出卧室。

福琼走到凯莉小姐书房门前。他敲敲门,没有人应。他推门走了进去,反身把门关上。他用探寻的目光四下扫视着。屋里和昨天一样,没什么变化。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一瓶鲜花上。“我的上帝!”他轻声喊起来。就在那一束花中,福琼发现了一枝金雀花。他把那枝花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他走到书桌前。书桌上堆满了书。看来凯莉小姐的兴趣是在诗歌和外语方面。一本很旧的羊皮面的书引起了福琼的注意。他把这本书翻开,这是一本用拉丁语写的古代民族习俗。书中夹有一只书签,他把书翻到这一页。这一页最上面写着:无生命之物的怨恨和友善。这一页中间有一段被人划了线:这样,在金雀花丛下安眠入睡的人将被这致命的毒剑所击中。作者解释道,致命的毒剑是指金雀花的花朵和花籽。福琼翻到书的扉页,那上面有一颗郝斯家族的盾形纹章,这时他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于是他赶快把书放回原处,转身向门外走去。门开了,进来的是凯莉小姐。

“想必您知道这是我的书房。”凯莉小姐气的脸色发白。

“我本以为在这里能找到你。”福琼微笑着说。“我想告诉你郝斯夫人的情况有好转。”

凯莉小姐的脸色由苍白变成绯红,她嚷道:“她当然会好转的,她肯定会康复的。狄隆大夫说您在疑神疑鬼,可却什么也没有捞到。”凯莉小姐说完冲进屋里,“砰”的一声把福琼关在门外,福琼摇摇头,下楼来到客厅里。在客厅他拿起电话,拨了他实验室的号码。

“我是福琼,找普里斯特大夫听电话……哈罗,普里斯特!化验有结果吗?好的,我估计是金雀花碱。对,金雀花碱。”

“那可是很原始、毒性很低的毒剂啊!”电话里说。

“是的,所以症状也不明显。好了,我晚上再给你去电话。再见!”

福琼放下电话,他决定到郝斯夫人摔伤的那个池塘去看看。走过布里特房间门时,他听见里边传出布里特和凯莉小姐的对话。

“我亲爱的姑娘,我们没有借口赶他走。”这是布里特的声音。

“他在各个房间乱窜,这难道不可以算个借口?”凯莉小姐的嗓门总是又尖又高。

沿着花园边上的一条小渠,他来到那个池塘前。这池塘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四周的围堤用石头砌着护坡,坡底在五、六米宽,靠外的斜坡上长满一人多高的茅草,因此要从下面是看不到在堤顶走动的人的。福琼走上堤顶,他看到堤下水边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把一根棍伸进水里好像在试深浅。他招呼了一声,那两人抬起头来。使福琼惊讶的是那两人竟是身着便服的苏格兰场警察长贝尔和一名警官。更使福琼惊讶的是贝尔警察长告诉福琼他们是为郝斯夫人摔伤的事而来的,而且他们对福琼在这里调查也是一无所知。贝尔让那个警官到堤顶草丛中再看一看,他则拉着福琼在塘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向福琼谈了两天来他们调查此案所掌握的一些情况,福琼专注地听着,这些情况有些他已知道,有些他不知道。那些他已知道的情况,因为来自不同的信息渠道,对他分析案情还是很有价值的。贝尔谈的情况主要有下列几点:

一、史密森大夫到苏格兰场去报了案。他对警方说他的一个女病人摔伤了,但伤势和摔伤的过程都有些蹊跷,怀疑郝斯夫人是被别人谋害的,所以他请求警方调查一下此事。但他对福琼却从没提到过他去苏格兰场的事。

二、郝斯夫人有每天晚饭后散步的习惯,而她家后面的这个池塘又是她最爱去的地方。她的这个习惯在塔温特镇上可以说是人人皆知的。她散步时有时是凯莉小姐陪着,但更多的时候是她自己。

三、通过贝尔警察长在镇上的了解,郝斯夫人在镇上的居民中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尽管她脾气火暴,但当她心平气和时却是个很好相处的老太太,镇上受过她帮助或接济的人不少,但没有听过她有什么明显的敌人或和什么人结下过私仇。贝尔说,唯一的例外是史密森大夫。镇上人说,史密森大夫原来和郝斯夫人关系不错,但有一次他对郝斯夫人说狄隆大夫和凯莉小姐私下有来往,郝斯夫人嫌他破坏了郝斯家族的名誉,俩人吵了一架。后来郝斯夫人再不找史密森大夫看病了。有人说史密森大夫对这事一直心存芥蒂。这次郝斯夫人摔伤后,凯莉小姐找的是狄隆大夫,但布里特先生回来后硬要请史密森大夫。因为布里特对狄隆大夫不熟悉,对他有些信不过。

四、郝斯夫人摔伤的当天傍晚六点多,有人看见凯莉小姐和狄隆大夫也在池塘附近散步。仆人发现郝斯夫人躺在池塘边上的时间是八点左右。几天以来,他俩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当天他们在水塘附近散步的事。

贝尔说到这里停住了。他看到福琼眼盯着池塘中央几株随风摇摆的芦苇在出神,他额前刚才还很明显的那几道皱纹此时却不见了。贝尔知道,福琼额头上的几道皱纹是他紧张思索的标志,在他办案过程中会一直存在,而一旦这些皱纹消失了,离结案也就不远了。

福琼听贝尔半天不说话了,他转过头来,似自言自语、又像是问贝尔:“让我们设想一下,假设是凯莉小姐和狄隆大夫将郝斯夫人推下池塘,动机是什么?”

“这很明显。”贝尔很快地说。“只有凯莉小姐和布里特先生可以继承郝斯夫人的遗产。而从血缘关系上说,凯莉小姐又在布里特先生之前。因此,如果郝斯夫人死了,她的遗产将主要由凯莉小姐继承。至于狄隆大夫的动机嘛,从他们目前的关系看,他很有可能成为凯莉小姐的丈夫,因此只要凯莉小姐成了富翁,他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富翁。”

“是啊,看来动机很明显,也很充分。”福琼说,“也就是说,谋害郝斯夫人是为了得到遗产。有这个动机的有两个人,凯莉和布里特。从继承顺序上说,凯莉所得的好处要多;从作案时间上看,当时凯莉就在附近,而布里特是第二天才赶回来的。这两点都对凯莉小姐不利。”

“是的,凯莉小姐作案的可能性最大。”贝尔说。

“那么假若最后证实谋杀确实是凯莉小姐干的,法院将会判她多重的刑呢?”福琼慢悠悠地问。

“将会判她死刑。”贝尔肯定地说。

“这就对了,这是个不错的结局。”福琼自言自语道。

“什么,你说什么?”贝尔没听懂福琼的话。

“哦,没什么。”福琼站起身来,“我是说我该回庄园了,去等某一件事的发生。到时候我会给你挂电话的。”

贝尔也跟着站了起来:“你已有所预料了?”

“是的,不过因为我还没有掌握事情的全部真相,所以我一直没有惊动罪犯。这个谋杀案是够险恶的,郝斯夫人摔下池塘只是这个阴谋的开始。后来又有人对她下了毒。”

“好家伙!”贝尔叫出声来。“这倒像是医生干的事。”

“反正是可以进入郝斯夫人卧室的人。也许是阻止郝斯夫人开口说话,也许是为了使她必死无疑。”

“下的什么毒?”

“我估计是金雀花碱,一种生物碱。”福琼说。

“啊,投毒案中倒是很少听到这种东西。你是怎么想到这上面的?”贝尔问。

“是猫喝牛奶提醒了我,郝斯夫人的那只猫对它的牛奶连碰也不碰。一般来说,猫是不会像狗那样通人性的。它不喝牛奶必定是嗅到了什么怪味或看到了什么人对牛奶做了手脚。”

“你想是谁干的呢?”

“那只猫没有告诉我,不过瞒不了我。好了,我这就回去,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见面的。祝我运气好吧,贝尔。”

“你要注意安全,小心罪犯狗急跳墙。”贝尔说着爬上塘堤找那位警官去了。

回到庄园,福琼先上楼看了看郝斯夫人。看样子她的情况稳定多了,苍白的脸上也有了点血色。护士告诉他,刚郝斯夫人又说话了,这一回她听得很清楚。郝斯夫人说的是“是谁推我”。福琼听了后点点头。从卧室出来后,福琼又去了藏书室。藏书室在客厅的对面,那里面有郝斯家族的几千册藏书。几分钟后福琼带着满意的神情从藏书室里走了出来。他在藏书室的一个书架上找到了早先在凯莉小姐书桌上放着的那本羊皮面的古代民族习俗。

福琼走进客厅,给他的实验室挂了电话。

“哈罗,普里斯特,情况怎么样啊?”

“你是正确的,福琼,牛奶里含有超量的金雀花碱。”电话里说。

“太感谢你了。请你写一份分析报告,我到时候有用。再见。”福琼挂上电话。

吃晚饭时,布里特、凯莉,和狄隆都来到餐厅。饭后上咖啡时,福琼对狄隆说:“大夫,恐怕我们现在得对郝斯夫人的伤势会诊一下。”

凯莉小姐看了福琼一眼,冷冷地说:“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

福琼一摆手,说:“不,我希望全家的成员都在这里听一听。”

“哼,恐怕不能指望我会帮什么忙。”凯莉小姐说。

“好了,表妹,你安静一会儿吧。”布里特把手搭到她的肩上,“激动有什么用?你先听听福琼先生说什么?”凯莉不做声了。

“有些情况你们恐怕不太清楚吧。”福琼呷了一口咖啡,说:“郝斯夫人在昏迷中前后说过两次话。每次她都说到有人推她。因此现在可以肯定她不是失脚摔下池塘的,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两次!”凯莉小姐叫了起来。

“她第二次说话是什么时候?”狄隆问。

布里特的目光从凯莉和狄隆身上扫过,最后落在福琼身上。

“今天下午,这一次她说的比较清楚。”

“这么说,她的情况好起来了?”凯莉抓住狄隆的胳膊摇了两下。

“我说狄隆,你没想到我姨妈会开口说话吧。”布里特说。

“胡说,我说过她有好的希望的。”狄隆涨红着脸说。

福琼摆摆手,止住了他俩。“当我来到庄园后,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福琼问。

“谁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凯莉用讽刺的口气说。

福琼没有理会,他接着说:“郝斯夫人不仅仅受了摔伤,有人还对她下了毒。”

“啊!上帝!”布里特惊叫了起来。

“下毒?”狄隆嘴里喃喃地说:“你是说有人下毒?”

“我把她喝的牛奶送去化验了,里面含有超量的金雀花碱。”

“金雀花碱?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词。”布里特说。

“听说过金雀花吧?”福琼用手一指餐桌上的一只大花瓶。他站起来,从那一束各种各样的鲜花中抽出一支金雀花。“请看,”他把那支花抖了抖,几粒花籽落在他的手心里。“看到这花籽了吗?把它们磨成粉,这就是牛奶里的毒剂。花园里有很多金雀花,而你们家里有一本用拉丁文写成的书,书中讲到了怎样用金雀花籽制成致命的毒剂。”

“今天早上你闯进了我的书房,看到了那本书了?”凯莉小姐呼吸急促,脸色苍白。狄隆大夫不安地看着她。

“是的,今天早上我到过你的书房,你还为此抱怨过。但你们恐怕不知道,我还去过花园,去过池塘,去过藏书室。好了,现在我要回我的房间去,我要就此案写一个报告送交苏格兰场。这就是我要你们都留下来听我讲的原因。”他看了看狄隆和布里特,缓慢地说:“现在清楚你们自己的处境了吧?”

“这么说,你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了?”布里特说。“你应该让我们知道——”

“应该?”福琼打断了他的话。“我应该做什么我自己还不清楚吗?”说完他站起来走出餐厅。

福琼卧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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