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悬疑经典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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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悬疑经典小说-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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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可疑的人。瞧,现在这家伙把祭文一样的东西贴到了橱窗里,可是您却坐在糖果店里什么也没看见……”

“正是这样。”恩古思插话说,“我们坐在店里静静地喝着茶。先生,我钦佩您思维敏捷,很快就抓住了实质问题。别的事我们尽可以回头再谈。这个家伙不可能跑远,我最后一次往橱窗那儿看是一刻钟以前的事,我敢担保,当时什么纸也没有。不过,我们追不到他,因为我们不知道他溜到哪儿去了。斯马伊士先生,请您听我的劝,把这桩事立刻委托一个能干的侦探,最好是私人侦探去办。我就认识一个聪明能干的人,坐您的车去他的事务所只要5分钟就可到。他姓弗拉姆博,虽然他年青时生活不安定,可现在他十分诚实而且脑子特别好使。他住在赫姆士特的拉克瑙·孟申斯街。”

“巧极了,”小个子眉毛一扬高兴地说,“我就住在那附近,在拐角的地方吉马来·孟申斯街上。您不会拒绝和我一道去吧?我回家去取威尔金写的那些信,您呢就去请您的侦探朋友。”

“您这样想太好了。”恩古思彬彬有礼地说,“咱们动身吧,越快越好。”

他们为对方的胸襟宽阔而感动,彼此礼貌地互相敬礼,然后飞快地坐进了小汽车。斯马伊士刚加大油门开了不一会儿,恩古思便看到“斯马伊士的哑巴仆人”的大幅横标,上面画了一个无头大铁洋娃娃,手上提着口锅,下面是一行字:“永远不会唠叨的女厨娘。”

“我自己在家里也用它,”黑胡子的小个子笑了笑,“一半是为了做广告,一半也是为自己方便。请相信我,我的活泼好动的洋娃娃会把壁炉点燃,会递酒或者火车时刻表,比任何活的仆人手脚麻利得多。只不过别弄错按钮。当然,我得承认,这机器仆人也有缺点。”

“您说什么?”恩古思说,“它们不是什么都能做吗?”

“不是的,”斯马伊士平静地说,“它们不能告诉我,是谁把这些信塞到我住宅来的。”

和金属仆人一样,这部同小个子相称的又小又快的汽车也是他本人发明的。他们坐在这部袖珍车上,在路又陡两旁白房子又多的街上疾驰。临近夜晚的街上还能看清周围事物。他们转了很多弯,愈发觉到这部车小巧快速,十分可爱。过了一阵,弯路愈来愈陡,令人目眩,他们简直是盘旋着往上攀登。汽车开到伦敦的高峻处,这里街道的陡峭丝毫不逊爱丁堡,建筑的华丽也可与它相媲美。阶梯式的房子一间接一间,他们要去的那栋华厦坐落在其他建筑物的上方,有如晚霞掩映之中的埃及金字塔。当他们拐弯驶进半月形弯曲的吉马来·孟申斯街时,眼前景色为之一变,仿佛在他俩面前敞开一扇大窗户:一幢多层的大厦矗立在伦敦高阜,山下一排排绿色屋顶像海浪起伏依次展开。大厦对面,在铺砾石的半月形路的那一边有一片灌木丛,下方有一片水域在发亮,可能是人工挖掘的水渠,用作大厦四周的防御壕沟。他们沿着弧形道路疾驰,汽车从街角卖栗子的商贩前驶过。在弧形道路的另一头,恩古思依稀辨认出有一位穿蓝制服的警察在来回行走。此外,四周了无人迹。恩古思不知怎么地仿佛觉得这些路人正好体现了充满诗情画意的安详的伦敦景色,他感到这些人是某部小说的主人公。

小个子斯马伊士驾车开近家门,很快跳下车,第一件事就是问衣服上绣金银饰边的大个子门房和穿西服背心的矮个子管院人,是否有人来找过他。门房和管院人告诉他,自他上次仔细查问过之后再也没有人来过。于是,他和多少有点受窘的恩古思一起,快步乘电梯登上顶楼。

“请进来待一会儿,”斯马伊士喘着粗气说,“我把威尔金写来的信给您看看。然后您再转过拐角去找您朋友。”说完,他按了按墙上的秘密按钮,门便自动开了。

门后是又长又宽的前厅,厅里只有一些机器木偶,远看像人,它们分站两旁,如同裁缝铺里的服装木头模特。和木头模特一样,它们也没有脑袋,肩膀很宽,乳防丰满。它们没有手,但都有两个大钩,钩住托盘,为了区分它们,便将它们分别涂上灰黄色、大红色或黑色。别的就和一般的自动装置没有区别了,不值得细看。在两排木头模特之间有比世界上任何机械更有趣的东西,这就是地上放了一张白纸,上面用红墨水潦草地写了几个字。聪明的斯马伊士一进门就看见这张纸,把它送给恩古思。纸上的红墨水还未干,写着这么几个字:“如果您今天和她幽会的话,我就要杀了您。”

一时间大家都没吭声。后来,伊齐朵尔·斯马伊士轻声问道:“您想来点威士忌吗?这会儿我真想喝点。”

“谢谢。不过我宁愿让弗拉姆博快点到这儿来,”恩古思心情不快地回答,“我觉得,现在事态严重,我这就去找他。”

“您说得对。”斯马伊士赞赏地说,“请把他带到这里来。”

关门的时候,恩古思看到斯马伊士接了一下按钮。一个机械人动了起来,顺着地板上的槽沟慢慢移动脚步,手中托盘里装了一个长颈玻璃瓶和一个虹吸瓶。恩古思想到他把小个子一人留在这些木偶之中,心里有点不自在。

在离斯马伊士住所下六级阶梯处,管院人正忙着用桶装水。恩古思收住脚,给了他不少小费,让他保证在恩古思和侦探未到之前不要离开屋子,并随时注意任何一个上楼梯的陌生人。然后,他快步跑下楼梯,吩咐守门人守好大门。看门人告诉他,这里没有店门,因此事情好办。不仅如此,他还找到一名警察,让他注意大门边的动静。最后,他又耽搁了一阵,花一便士买了一些栗子,并问小摊主他要在这里待多久。穿高领大衣的这位尊贵的商贩告诉他说很快就要走了,因为眼看要下雪。天气确实越来越冷,天也更暗了,恩古思费了不少口舌终于劝说他同意再待在原地一段时间。

“请您在炒栗子的火炉边取暖,”他说,“您可以把没有卖完的栗子吃光,钱由我来付。请收下这个金镑,等我回来,然后告诉我,是不是有人进了那栋有门房看守的房子,不管男女老幼,只要有人就告诉我。”说完他拔腿飞跑,一边朝那栋碉堡式的房子扫了一眼。

“这下好了,他住宅四周都布置了人,”他想:“不可能四个人都会是威尔金先生的同谋。”

拉克瑙·孟申斯街在山脚。弗拉姆博的私人事务所设在一楼。就摆设的豪华而言,事务所和斯马伊士那并不舒服的住宅形成鲜明的对比。恩古思在事务所后面的接待室里找到弗拉姆博。接待室布置得很豪华,家具是流行的洛克式,室内有军刀、火绳枪、各种东方瑰宝、意大利酒、原始时代的陶罐、毛茸茸的波斯猫,还有一位其貌不扬、满身尘土的基督教神父。此时此地的神父看起来有点滑稽。

“这是我朋友布朗神父。”弗拉姆博说,“我早就想介绍你们认识了。今天天气挺好,不过对我这个南方人来说,略嫌冷了点。”

“是呀,近几天天空将会万里无云。”恩古思赞同说,一边坐到饰有浅紫色条纹的土耳其沙发上。

“不,”神父小声反驳说,“这会儿已经下起雪来了。”

正如卖栗小贩所预言,窗外已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

“好了,”恩古思心事重重地说,“很抱歉,我来是有事,而且是一桩很糟糕的事。是这样的,弗拉姆博,离您这儿不远住着一位先生,他非常需要您的帮助。有一个任何肉眼都看不见的隐身人,这个坏蛋无时无刻不在监视他,不断恐吓他。”

于是,恩古思详详细细地把斯马伊士和威尔金的事讲给他们听,他开始从拉乌拉的担心说起,最后说到在无人的两条大街上见到的发笑的幽灵和空房间里奇怪的声音。他越往下讲,弗拉姆博便听得越认真,神父却若无其事地坐在一旁,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当恩古思说到橱窗里贴了一张古怪字条时,弗拉姆博站起身,他那宽阔的肩膀使房间也显得窄小了。

“我觉得,”他说,“最好在路上您再把发生的怪事说完。事不宜迟,我们得快。”

“好极了。”恩古思说,也站了起来,“眼下他还相对安全,他的屋子唯一的进口有四个人在注视。”

他们一道来到街上,神父像一只驯顺的小狗在他们身后碎步紧跟。他只是兴致勃勃地说了句:“雪下得真大。”

恩古思走在玉琢银妆的陡峭大街上,讲完了刚发生的怪事。当他们走近弯弯的半月形街道时,他已经问过几个接受委托关注那栋房子的人。卖栗小贩对神灵起誓,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房子,但谁也没见着。警察说得更肯定,他说他和各种各样的骗子打过交道,无论他戴着丝织圆筒帽,还是穿得邋遢破烂。他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并非所有形迹可疑的人都会有一副令人生疑的样子,如果有什么人从他面前经过,他一定看得到。他瞪着眼睛注意看,可是上帝知道,谁也没有来过。三人走近衣服上绣金银边饰的守门人时,他依然微笑站在大门边,他的话说得更清楚:“我有权盘问所有想进这所房子的人,不管他是公爵还是垃圾工。”这位性情宽厚的高个子说,身上的金银饰边闪闪发亮。“我敢起誓,自这位先生离开后,我就无人可问了。”

这时,站在后面的老实巴交的布朗神父拘谨地耷拉着眼睛,鼓起勇气问道:“这么说,下雪以后谁也没有上过这楼梯?我们大家在弗拉姆博家的时候,雪就开始下了。”

“先生,谁也没有进出过,你们请放心吧。”守门人非常肯定地回答。

“既然这样,那么,这是从哪儿来的?”神父问,一双没有表情的眼睛瞪着地面。

大家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弗拉姆博挥动双手,狠狠地骂了一句,像一名真正的法国人。事情明摆着:在身强力壮的守门人看守的台阶正中央,就在他神气十足叉开的双脚之间,雪地里有一行踩脏的灰色脚印。

“真见鬼!”恩古思脱口而出,“隐身人!”他说完便转身朝楼上走,弗拉姆博跟在他身后也往上走。布朗神父则留在下面的雪地里。他站在那儿,环顾四周,别人对他问题的回答,他已不感兴趣了。

弗拉姆博本想用他的宽肩膀把门撞开,但是,苏格兰人恩古思以他独具的智慧用目光仔细打量门边的墙,他摸到了秘密按钮,门便慢慢开了。

出现在面前的是外厅,两边排着服装木制模特,虽然晚霞照到一角,但模特更暗,一些无头模特不知什么原因被挪开。室内半明半暗,模特身上的红颜色和金黄色已分不太清楚,它们昏暗的身躯更像人了。在模特中间,就是前不久发现写有红字纸条的地方,有一种从小药瓶倒出来的类似红墨水的东西,不过那并不是墨水。

弗拉姆博以法国人特有的敏捷和讲求实际的精神,只说了一声:“谋杀!”接着便冲进住宅,在不到5分钟的时间内,把室内所有角落和贮藏室都仔细看了一遍。但是,他没有找到尸体。住宅里没有伊齐朵尔·斯马伊士,他死活不明。恩古思和弗拉姆博把室内的一切翻了个遍,彼此面面相觑,不住地擦着头上的汗。

“我的朋友,”弗拉姆博说,由于着急改说法语,“杀人犯不光自己是隐身人,他还有本事把被杀死的人也变成隐身人。”

恩古思打量着摆满服装木头模特的半明半暗的前室,这个苏格兰人心底掠过一丝惊恐。有一个大模特脚下是一摊血迹,也许,斯马伊士在死前的一刻还想摆弄他。高高的肩上耸起的铁钩略微在上翘,恩古思突然恐惧地想,这位可怜的斯马伊士是死在他自己设计的钢铁小儿手下。即使是这样,那么它们把他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它们把他吞了?”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他想象着无头模特撕扯、磨碎和吞食尸体的情景,顿时头脑膨胀。恩古思费了好大劲才使自己平静下来:“真是的,”他对弗拉姆博说,“我们可怜的朋友烟消云散了,只剩下地上的一摊血迹。这可是超自然的力量干的事。”

“不管怎么样,”弗拉姆博说,“自然也好,超自然也好,这会儿我可得下去,找我朋友谈谈。”

他们下了楼梯,从手上提着桶的管院人身边走过。管院人再次向他们发誓说,没有一个生人从他身边溜过。守门人和仍然未走的小贩也再次担保,说他们一直注视着大门。当恩古思在寻找第四位监视人并且没见到他时,便不安地问:“警察上哪儿去了?”

“请原谅,”布朗神父说,“这是我的过错。刚才我请他到街上去办点事,我有了某种猜想。”

“行了,只不过希望他快点回来。”恩古思急急地说,“楼上不仅打死了人,而且可怜的死者也无影无踪了。”

“怎么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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