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啦,我不问名字就好了。”朵朵对他父亲的回答就好象一个十几岁到了叛逆期的孩子那样不耐烦,对我却象要撒娇似的,“那么,大姐姐,给我讲一个故事吧”
这可是一道难题,虽然我所知道的,能称为故事的事件并不少,但是,面对这么一丁点儿大的孩子,该选择怎样的故事呢?讲爱情是要颇费口舌,因为这已经大大超出了孩子所能理解的范围,我无法向她解释“王子与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恐怖或是异灵的故事更不行,万一吓到了孩子,会在她的心灵上留下阴影的,虽然这个漆黑的环境很适合讲鬼故事呢,再仔细想想似乎《圣传》、《圣斗士》、《七龙珠》这样的动漫经典也不太适合呢,不是过于暴力就是有畸恋倾向。
所以,我只能搜肠刮肚的想,想那些奶奶的奶奶讲给奶奶,奶奶又讲给我的故事。象是《不见面的朋友》《龟兔赛跑》之类的。
朵朵果然坐在我身旁仔细的听,我讲的丢三落四的,朵朵的问题却是相当的仔细,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幸而我小的时候也这样问过奶奶,所以到能应付自如。
一直到我也讲累了,她也听累了的时候。朵朵趴在我的膝头上,温顺的象头小猫。
“我最喜欢姐姐了,姐姐的血好香。”朵朵突然抬起头,问我,“大姐姐,你献血吗?下次到医院献血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姐姐的血一定很好吃。”朵朵说话的时候眼睛突然放出光来,样子相当认真。
我一时无语,因为我实在猜不透话里的意思,以前我从未见过讲话这样令人费解的小孩。短暂上午沉默之后,朵朵突然动了起来。
“哎呀,说道饿,肚子就真的呱呱叫了呢。”朵朵坐直身子把手伸向前坐,缩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个插着吸管的纸制饮料瓶。
我看了看递瓶子给朵朵的司机,又看了看朵朵,觉得他们越来越不象是父女了,(本来认为他们是父女就是我的臆测)。
朵朵喝饮料的时候,车里开始弥漫着一股怪味。本来在朵朵靠近我的时候就有这种味道,只是淡淡的我没有太留心,现在这股味道又从饮料瓶里散发出来,我将车窗的玻璃摇得更底些,好让清凉的夜风将它吹散。那是一股血的腥味。
我又开始讲最后一个故事,是一个鬼故事。
这个故事好多人都是听说过的,它讲述了一个抗日英雄,在不幸变成了僵尸之后,每天以医院的过期血为食,利用自己的超能力帮助人类,最终赢得了友情和爱情的故事。
我告诉朵朵,要成为这世界上最伟大的生物,就首先要战胜自己的欲念,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这一次,朵朵只是认真的听,连一个问题都没有。
故事讲完的时候,车已经快开到村口了。村口的凉棚里亮着好大一盏灯,老叔和他的儿子正在那里等我。
车停下来的地方离村口还有一点距离,我猜是为了躲避那盏灯的缘故,传说中的吸血鬼是一种极怕光的生物。
我付了钱,走下车的时候,司机也跟着下来了。当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觉得他似乎比我想象中要高大一些。
“真的很感谢你,小姐。”他用手搔勒搔脑后的乱发,“就给你两点忠告吧,第一,千万不要对妖怪说出你的名字,即使你说的是假名,从出口的那一刻你便和他签定了契约。第二,千万不要对妖怪讲鬼故事,你讲述的时候也是他们学习的时候,他们常常会把你的想象变成事实,(他们不一定是恶意的,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小姐,”他又笑了一下“当你说你要再讲一个鬼故事的时候,我实在是吓了一大跳呢。”
汽车渐渐远去,我似乎还看到朵朵在向我招手。
老叔在让儿子接过我的挎包带我进村的时候还是唠唠叨叨,埋怨司机不该把我丢到路边,“至少人家肯载我回来啊,早叫你们搬进城里住了,住这么个破地方,你以为人人都想来啊。”被我一抢白,老叔便不说话了。
“那个司机,应该不是吸血鬼,因为他不怕光。”我一边走一边想“那么,他会是什么呢,会是人类吗?至少他已经习惯了人类的生活,他会教好朵朵的吧。”
所以我决定不把见到他们的事告诉族人,谁能想到,这个荒僻的小村是专门杀鬼的护龙一族的栖息地呢?族里的男人从小就被训练成杀鬼的猎人,而女性(包括我)的任务则是要生下能够成为猎人的男孩,或是生下与我们有相同责任的女孩。
“等我有了孩子的时候,”我想得有些入神“我是不是能告诉他,要和好鬼友好共处呢?”
到那个时候朵朵也长大了吧。
“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再见过他们,这至少证明我的决定是正确的。”最后她说。
我没有立即接话,因为我不知道她的话里有多少真多少假,我害怕我不小心就会落入同情妖精的陷阱,这对于负责监视北之山林的我来说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 想看书来
小岛的戒指
某一次,当我在城市里办完差使打算回山的时候,矮个子的邮递员递给我一封信。地址是山林没错,可收信人不是我。我把它带上山,放在小木屋的窗台上的时候,我真觉得自己象个看门的老大爷了。果然,第二天的时候就有我的一位邻居前来取信,除了信纸之外,信封里还有一张大红的请柬,结婚的那种。我的邻居看完信之后笑了,他把信装在兜里,看看时间还早就停下来,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那是一只闪烁着妖异光芒的石榴石戒指,和另外许多廉价的宝石戒指混在一起,在市场的地摊上售卖。
小岛之所以拿起它戴在手上试试,完全是因为她看过的一本书上说石榴石是她的幸运石,在此之前,小岛更喜欢欣赏一些钻石或者是蓝宝石的饰物,但是如果是幸运石,在不贵的情况下买一个戴着玩玩也不错。于是小岛在一堆戒指里毫不犹豫的拿起了它。
与常见的宝石戒指相比,这块宝石要大一些,色泽也相当清透,戴在衣着普通的小岛的中指上很容易让人想道是一只人工品。可是银色的底座很配小岛白皙的手指皮肤,而且大小也刚刚好。小岛举起戴戒指的右手,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这枚戒指,找不出任何瑕疵。
不过在这种地摊上买东西,价钱是一定要砍的,于是小岛装做不太满意的样子摘下它,扔回戒指堆里,用不经意的口气问:这个多少钱?边问边做出要走的样子。
地摊的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佝偻老头,他抬起头来,目光却盯在小岛的右手上“很配小姐呢。”老头的脸上挤出职业的笑容,好象看透了小岛的心思。
小岛不由得顺着老头的视线往自己手上看,——戒指竟然仍好端端的戴在手上。小岛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使劲地用左手拉着戒指,想把它摘下来,可是拉了半天戒指还是没能取下来。
虽然这种商品几乎廉价到小偷都懒得伸手的地步,可是在这种情形下被捉住,自己和贼又有什么区别呢?相对于局促不安的小岛,摊主却显得相当大度:“戴着这么好看就不要摘了吧,戴着回家多漂亮。”
在这样的情形下,要砍价几乎是不可能的,结果小岛只能用并不低廉的价格在廉价的戒指摊前买了它。
临走前,摊主告诉了小岛一个窍门:回家抹点肥皂就能把戒指取下来。
就这样,这枚戒指属于小岛了。它的到来于小岛来说,与其说是缘分,不如说是一次受骗经历所带来的副产品。
当然,对于戒指本身而言,小岛倒也中意。看着这样一枚漂亮的戒指,她回家以后并没有急于取下来:小岛以为,除了装饰的作用外,它还可以做个警示,提醒以后不可再随意试戴或者试用商品,戒指取不下来是小事,万一贪图便宜买了什么对身体有害的产品,那可不是她微薄的工资所能负担的起的。
一连几天,小岛都一直戴着它,上班的时候,手指在键盘上上上下下,戒指也跟着晃来晃去,那簇被戒指折射的阳光也跟着晃来晃去。鉴于它的地摊出身,小岛并没有对它太过留意,只要不妨碍手指的血液循环,不影响工作,小岛就没有理由过分的关心它,好在它本身并没有那些让人讨厌的不良嗜好,所以它还稳稳当当的停留在小岛的指头上。
可是,那些闪耀的光芒却吸引了一些都市八婆的目光,“哎哟,小岛有男朋友了吧,瞧瞧送的这戒指,啧啧,多漂亮啊。”“小岛,你的男朋友真舍得为你花钱。”“小岛是不是傍上大款了?”虽然小岛一再否认,可是在戒指的铁证面前,一切辩白都显得苍白无力。以后的几天就发展到小岛一接电话就有人侧目探听的地步。
处理这种情况,小岛尚无经验,除了笑笑以外,她不知道该做何解释,好在她很清楚这些终日无所事事的老前辈对任何事情都保持不了太久的热诚,所以也就不太担心,何况这些人就本身而言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听了太多这样的话以后,她开始考虑是不是真的该考虑个人问题了,相对于那些已经明确由单位养老的“正式工”和那些拥有各种门路保证自己的地位永不动摇的同事而言,象小岛这样的档案还挂在人才市场,一年签一次佣工合同的小菜虫的工作压力只能用每天12小时以上的工作时间来缓解,谈对象的时间?没有。
可是就让青春这样流逝,小岛却也心有不甘,再过几年就成老姑娘了,到时候想嫁都嫁不出去了。照照镜子,自己虽然不算漂亮,却还算清秀,白皙的瓜子脸上还保留着年轻人应有的朝气,微笑起来也还挺迷人的。为什么没人追?在她活动的圈子里又有多少还未成家的男士呢?她叹了口气,有本事的男人都和更有本事的女人结婚了,剩下的只有无钱无势的自己。不过,有了幸运石,从此也该时来运转了吧,最好是还能给自己物色一个老公。她不由的目光下垂,定格在戒指上。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套用一句老话叫做实践检验真理,由于小岛的白马王子一直都没有出现做出开宝马接送小岛上下班,送9999朵玫瑰花请吃黄金宴之类的事情,关于戒指的议论及猜想就渐渐平息了下去。只是坐在小岛对面的阿冰,好象要故意和小岛比试一般,央求她父亲买了一条镶有三颗红宝石,而且有证书的白金项链一直戴着。反正阿冰家里有钱,平时打扮的就超级时尚,小岛并没有觉出什么新奇。
小岛依然天天戴着她的幸运石,依然每天早上坐公交车上班,依然做着文案的工作,依然用难得的闲暇时光去逛跳蚤市场,只是在心情上有了些变化,幻想着和某人的邂逅。有意无意间,她开始打扮自己,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每一个擦肩而过的行人,然而一切都没有发生,日子依然平淡如水。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关于戒指的流言又悄悄的在公司的内部涌动了,“原来,小岛是被人包了呀,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居然去做二奶,啧啧。”“怪不得每天回家那么晚,是等着‘老公’接她嘛。”“可不是,就凭小岛自己哪有钱买这么好的宝石戒指。”“有人亲眼见着了哦。”流言象风一样传遍公司的每个角落,并且它们常常是被夹杂在某某嫖娼被抓,某某贪污公款被毙,某某负案在逃的话题里被谈论的,只有小岛毫不知情。
只是最近,阿冰来找茬的时候多了,虽然属于平级关系可是对于靠山强大的阿冰,小岛的策略一向是能忍则忍,毕竟人家只是下基层锻炼锻炼,只要不是原则上的事情,多干一点又死不了人。更何况她们的顶头上司,办公室主任一向是眼###细,紧跟着风向标的墙头草,与富翁的女儿对阵的下场,常常是办公室主任的一片语重心长,外加奖金值的大幅流失。可是这一次由于阿冰的失误给公司造成了数目不小的经济损失,阿冰却照例往小岛身上推。“这单子上明确的标注着是阿冰的名字。”小岛拿着存档的文件夹找主任据理力争。“你做的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单子有一些也是署着阿冰的名字的。”主任说,“明天一早你和阿冰一起到老总那里把事情讲清楚。”
看着主任拉平的脸,小岛真有吐她一口的冲动,“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在替阿冰完成工作啊,平时算奖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给我多算一点,现在出问题了你却以此为借口让我背黑锅”她把文件夹狠狠的摔在桌上,第一次早早的离开了单位。什么主任嘛,就是一个势利眼,还有那个阿冰的爸爸,干吗非要把女儿安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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