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么连这种是都要吃醋?女人啊!
“别闹了。”我抱了抱她,“不管513的女孩要把自己关多久,她早晚都得出门下楼,我想一直瘦在车里,等她出来就冲上去。”
“天知道要等多久?”
“你愿意和我一起等下去吗?”
“废话!”她又扭了我一把,“我愿意为你等一辈子。”
我们走出公寓楼,再度飞快地横穿马路,回到租来的福特车上。
莫妮卡把车子挪一下,这是最佳观察位置,隐蔽在楼下角落,又可监视对面出口,警察也不太会注意。
全身牛仔打扮的我,终于摘下大墨镜,喝下一大口水,紧紧盯着对面:“耐心一些。”
莫妮卡打开车载音响听着广播,调到警方通缉我的公告。
天色渐渐黑暗,夜幕覆盖这片荒凉街区。
楼上的偷窥狂还等着莫妮卡回去和她谈房价。
等了两个小时,仍未见那个女孩踪影,莫妮卡摇着头说:“拜托!你以为所有白人女孩都是大胖子?这栋楼里许多女孩都长那样,说不定早就悄悄出去了。”
“不,肯定没有出门,我认得她的脸,而且她也不是那种女人。”
“可现在是晚上。”
“对面门口那盏灯够两,绝不会认错的。”
我看到几个年轻人出来,又有两个猥琐的中年男人进去,大概是光顾这里的常客。
莫妮卡抱怨说饿了,便打电话叫了比萨,直接送到车里,足够两个人的晚饭,外加明天的早餐。
看着凄凉的月光洒在街上,她把电台关掉说:“这里是当年的案发现场,也是你被逮捕的地方,警方会到这里来抓你吗?”
“你高估美国警察的智商了,他们无法想象我还有胆子回来,所以反倒是最安全的。”
她看着空无一人的马路说:“如果她一夜都不出来呢?”
“那我就在车里守一夜。”
“我和你换班吧?”
“不,你不认识她,可能会让她溜走,我必须盯紧了。”
“可怜的人。”她总算温柔下来,靠着我亲吻一下,“你刚刚休息好,又要熬夜了!”
我揉了揉眼睛回答:“这是获得自由必须付出的代价。”
既然在荒野上走过一天一夜,就不必害怕在车里熬一整晚。
每隔十几分钟就有人进出,每次我都会把头伸出车窗,以免遗漏任何线索。到半夜那女孩都没下楼,她是习惯这样足不出户?还是担心我们守在楼下?其实,我心里完全没底,但愿判断没错,如果她什么都没看到过,那我就要后悔死了。
估计楼上的变态,也在用望远镜偷窥这栋大楼里的人们吧。
后半夜,莫妮卡躺在后排睡着了。阿尔斯兰州的秋夜颇为寒冷,车里不敢开空调怕把油耗尽。我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不断哈气摩擦双手,继续坚守潜伏任务。
月光,渐渐被乌云吞噬……
清晨,六点。
一辆警车鸣笛呼啸着开过街道,却没把福特车里的我吵醒,因为我本来就不曾睡着过。
又是二十多个钟头,没睡过一分钟觉的我,蜷在车里熬得眼圈红红的,看着对面公寓楼的出口。整晚都提高警惕,清晰地记得每个出入者的脸,也有几个年龄相仿的白人女孩,都都不是513的女孩。她肯定还躲在楼上,如果憋不住要下来,有将是一场躲猫猫。
莫妮卡还在熟睡,像等待被逃犯吻醒的睡美人。我早就饥饿难忍,吃掉了剩下那块冰冷的批萨——吃到最后一口,对面楼下走出一个白色人影,连帽衫的帽子遮着脑袋,从体形判断是个苗条女子。
虽然看不清长相,但我有一中强烈的感应——就是她!
她鬼鬼祟祟地看着周围,始终没有把脸露出来,惹得我马上打开车门,飞快地冲过无人的街道。不管是不是那个女孩,绝不能轻易放她离开。
清晨的接头寒冷异常,我的牛仔外套还在莫妮卡身上,自己吃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毛孔缩起鸡皮疙瘩。我以百米冲击速度,跑到对面大楼底下,一把抓住手足无措的女孩,大胆地扯下她的帽子,看清了这张无比惊恐的脸。
我赢了!
就是对面窗户中出现的着张脸,513房间的短发恐惧女孩。苦苦煎熬的一夜没有白费,就像整夜潜伏的猎人,终于捕获再也无法忍受的猎物。
在她发出尖叫之前,我果断地捂住她的嘴巴,用强健的胳膊将她拖入电梯,回到她刚刚出来的五楼。
隔壁女人大概还在睡觉,没人注意走廊里的动静,我把女孩拖到513房门前,轻声道:“开门!”
又是那种眼神——望远镜里见到过的眼神,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一切希望都已破灭,等待无边无尽的地狱……
“开门!你不懂英语吗?”
我尽量不使用暴力,在她耳边温柔地说,但她绝望地摇头,似乎已彻底崩溃,任由我是打是杀?
就怕这种不怕死的人!
她靠在门上一动不动,干脆闭上眼睛,也许是等待我掏出手枪,射穿她那可怜的脑袋。
当我完全无计可施时,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我着急地把手摸进衣服,里面藏着一把手枪。
飞速掏出手枪,瞄准来人之时,却听到莫妮卡的声音:“是我!”
“怎么是你?”
她气喘吁吁地回答:“当你冲出车门的时候,我就被你给惊醒了,跟着你跑了上来。”
“你真行!”
我把手枪塞回衣服,莫妮卡看着那个女孩说:“怎么回事?”
不想给她留下暴力印象,我松开紧抓着的手,低声说:“就是她。”
莫妮卡小心地蹲下来,拍着女孩肩膀:“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是来帮助你的。”
我也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想弄疼你,但我真的想得到你的帮助。”
但她依然没反应,坐倒在513房门前,怔怔地看着我们的眼睛。
“你看我们像坏人吗?”
莫妮卡是不太像,但我戴着金色的假胡子,又露着中国人的眼睛,看起来就很可疑了。
“你!”莫妮卡回头怒目对我道,“滚到后面去!”
我只能乖乖地后退几不,而她像姐妹一样抱着这女孩,其实她们年龄也差不多,在她耳边温柔地说:“坐在门口总不太好吧,我们进去谈谈好吗?我知道你受过很多伤害,但我们也受到了同样的苦难,希望得到你的帮助,找到我们共同的敌人!求你帮帮我们,不要再让我们一样绝望,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真的吗?”
短发女孩终于开口说话了,莫妮卡真诚地点头:“真的!请开门!”
不得不承认,混血美女具有一中特别的亲和力,无论同性异性都会天然地信任她。
女孩站起来掏出钥匙,打开513房间的大门。
三个人走进房间。房间里落着厚厚的黑色窗帘,透不进一点点光线。打开电灯仔细观察,格局与对面公寓楼差不多,相比是同一个建筑师设计的。但女孩的房间就是干净舒服,装饰和摆设也很简洁。
莫妮卡安慰着她,反复解释我们不是坏人,也是一年前的受害者。我赶快脱下假胡子,免得再让她受到刺激。
随后小心地走到卧室窗口,拉开厚厚的黑色窗帘。马路对面的五楼窗户,是一年前的凶案现场,如今是一个变态单身汉的公寓,那架偷窥的望远镜还在窗前,正是昨天我所在的位置。
这扇窗户看到对面,如果那边晚上开灯,可以被看得清清楚楚包括所有杀人细节。
愚蠢的警察!勘察现场的时候,为什么不到对面调查一下呢?
莫妮卡搂着短发女孩,坐到卧室的椅子上,抚摸她的头发说:“你叫什么名字?”
“Mary。”
她的声音非常轻,像刚出生的小鸟。
“几岁了?”
“22。”
“在这住了多久?”
“两年。”
Mary目光有些呆滞,当副任人摆布的洋娃娃,隔壁拉美女子说她进过精神病院,看来并非编造。
我走道她跟前,半蹲下来:“Mary,你是不是还记得,去年9月16日晚上,你透过这个窗户看到过什么?”
她的后背剧烈一颤,眼神有了微妙变化,明白了我的意思,这个致命的日期——2008年9月16日,是她记忆中的魔鬼禁区。
“你一定看到过!是不是?”我将手指向卧室窗户,“就是这扇窗!”
Mary却低头不语,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莫妮卡对我耳语道:“你别刺激到她。”
但我把她的话当作耳旁风,继续对着Mary说:“你看到了!透过这扇窗户,看到马路对面大楼,同样是五楼的那扇窗户,亮着灯的房间里,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
“No!”
她捂着耳朵尖叫起来,紧闭双眼不敢承认。
莫妮卡赶快抱着她说:“别害怕!我在你身边!”
我狠狠捏紧的拳头又放下,担心再这么刺激Mary,很可能把刺激回精神病院去。
“Mary,对不起,我们闯入你的生活,打破了原来的平静。”我蹲在她面前,神情凝重地讲述自己的故事,“整整一年以前,我从中国飞到美国,被人带到马丁。路德市。当我走进对面的513房间,却发现屋里躺着一具尸体,一个我认识的中国男人,刚被残忍地杀害。警察把我当做凶手逮捕,我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但法庭上没人相信我,最后被判处了终身监禁。”
“你真的要说出来吗?”
莫妮卡突然提醒了我一句,但我微笑着说:“没关系,在看守所与监狱里,我失去了一年自由,刚刚越狱逃亡出来。现在整个美国都在通缉我,到处张贴我的照片,我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捕。我知道自己只有一个机会,就是证明凶手另有其人,而你是我唯一的证人,我的命运寄托在你的身上,你明白吗?”
Mary终于抬起头,表情复杂地看着我的脸,与她那销售脸庞极不相称的大眼睛,却泄露了她心底尘封的秘密——
“为什么不是一场噩梦……姐姐刚刚过来……我拿出新买的摄象机……瞄准窗户对面的房间……我看到了……噩梦……我看到了……噩梦……但噩梦也看到了我……我们惊慌失措……噩梦很快就来了……我躲在百叶窗里……姐姐却……为什么……为什么让我一个人活下来……为什么那晚不是我……不……那是噩梦……只是一场噩梦……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她终于闭上眼睛,泪水肆意地涌出眼眶,趴在莫妮卡的肩头,哭得那样可怜。
读心术已证实了我的判断,等待Mary睁开眼睛,复述了她的第一句心里话:“为什么不是一场噩梦?”
Mary惊恐地瞪大眼睛,无法理解我怎么也说了相同的话。
“可怜的女孩,我也曾这样问过自己,但那确实不是噩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我们都必须面对现实,面对遭受过的苦难。”
她还是没有回答,,却下意识地点点头。
莫妮卡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快要打开Mary的心扉了。
“告诉我,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比如——你的姐姐。”
“姐姐?”Mary的脸色更加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能看到别人的心,但我不希望使用这种方式,还是你自己告诉我比较好。”
“姐姐——”Mary主动看着窗户了,我赶快闪开让她看得更清楚,“我有个姐姐,只比我大一岁,她的名字叫Jenny,一直在南卡罗来纳州的老家。而我在两年前搬到马丁。路德市,为帮助印第安人保留地的原住民做义工。”
我还是小心翼翼:“那个晚上呢?”
“哪个晚上,姐姐从动部飞过来看我。一年没见面的姐妹都很开心,我拿出新买的摄象机,要把我们两个人拍摄下来,没想到镜头刚刚打开,就拍到对面房间里——”
“杀人?”
“是,我看到了一起凶手案,被摄象机录了下来。”Mary突然捂住自己的脸,“但那个杀人凶手,也从窗户看到了我。”
“你们没有报警吗?”
“那天真倒霉,我的电话停机了,姐姐的手机在机场丢了,而我的手机正巧坏了。”
“可以去向邻居借电话啊?”
“我敲了隔壁房门,但是没人开门,我怕会碰上那个坏人,又逃回自己的房间。这时有人在撬我们的锁,我和姐姐都吓坏了。还是我的头脑清醒,把摄象机的内存卡,通过电脑复制到备份卡上,姐姐让我先躲起来,我就藏在卧室的壁橱里,接着门被撬开了。”
Mary说到这又流眼泪了,我打开床边的壁橱看了看,门板做成百叶窗形式,里面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
她擦了擦眼泪继续说:“我藏在壁橱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听到姐姐挣扎到卧室,隔着壁橱的百叶窗缝隙,我看到了凶手的脸!”
“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