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才出来。
“好了。他已经安静地休息了。你们要按时给他舌根上滴这种药水。这可以减轻他的痛苦。”
“我们有个请求,”塔德奥对医生说道,“我们希望您也能将我们的舌头割下来。”
这个医生也是个基督徒,他非常惊恐地看着这些人。
“我们的耶稣不会同意这样让人致残的。”
“恰好我们就是为了他,”赫萨尔解释道,“因为这是惟一的办法,这样马阿努就不能让我们说出任何事情。为了知道耶稣的裹尸布在哪儿,他会让我们受尽折磨,你知道所有的基督徒都会受到马阿努的迫害。”
“请您一定要帮帮我们。”塔德奥坚持道,“我们没有玛尔希奥那么勇敢,他竟然可以自己用匕首将自己的舌头割下来。”
“你们的请求同上帝的法则相悖啊。我的职责就是要治病救人,我怎么能让其他人变成残疾呢。”
“那么我们只能自己动手了。”赫萨尔说道。
赫萨尔肯定的语调最后打动了医生。
他们先去了塔德奥家。在他家里,医生将一小瓶液体用水调匀,让塔德奥喝下去。他一进入睡眠状态,医生就让赫萨尔离开房间,让他回到自己家里。不一会儿医生也到了他家。
赫萨尔在家里不耐烦地等待着医生。医生来的时候脸上满是悔恨的表情。
“躺在床上,然后把这个喝下去。”他对赫萨尔说道,“你会睡着的,醒来的时候你就不会有舌头了。希望上帝能宽恕我。”
“上帝已经宽恕你了。”
王后已经将她该操办的后事认真地完成了。阿布伽罗的死讯已经传遍全城的每一个角落。她就等待着可能哪个时候她的儿子马阿努会来到皇宫,出现在她面前。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她的确不是。她对阿布伽罗的爱是排他的,她不允许任何其他的人或者东西,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能让她离开他身边一刻。
她没有时间顾及马阿努,尽管儿子不久就要替代他父亲的当上国王,她太专注于自己对国王的爱了。
现在她就要死了,因为她很肯定马阿努不会宽恕她的,她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自己是多么自私啊!耶稣会宽恕自己么?
人还没有到,马阿努洪亮的声音就已经先传到皇宫了。
“我要见见我的父亲。”
“他已经死了。”
马阿努怀疑地看着她。
“我现在是艾德沙的国王。”
“你是的,所有人都会承认的。”
马阿努让士兵将主要的基督徒的头领都抓起来,把他仇恨的塔德奥和赫萨尔都抓起来。同时还要将所有基督徒聚集祷告的神庙都毁掉。此外,马阿努还偷偷对玛尔布思下令将耶稣的裹尸布带回皇宫。
阿布伽罗去世后的三天,遗体一直存放在他为耶稣修建的第一神庙里。所有朝廷的官员都在那里,所有艾德沙重要的人也都在那里了。王后的目光搜寻着塔德奥和赫萨尔,但是没有看到他们。她觉得不安起来。她的朋友们会到哪儿去了呢?
马阿努戴着阿布伽罗的皇冠,看起来心情却很不好。他要找到塔德奥和赫萨尔,但是他的卫兵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裹尸布以前一直都保存在这里的,但是现在不知放在哪儿。
玛尔布思走近国王:
“陛下,我们已经搜查了所有重要的基督徒家里,但是我们没有找到裹尸布。同时也没有找到赫萨尔和塔德奥。”
护卫队长突然不出声了,因为塔德奥和赫萨尔大步朝他们走了过来,他们面如死灰,跟死人似的。王后张开手,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把手伸给他们。赫萨尔温柔地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塔德奥也默不作声。
马阿努下令列队开始行进。到了要下葬阿布伽罗的时间了,然后他就可以跟这群基督徒算账了。
一群沉默的人跟在他后面一直到皇陵。在那里,在马阿努要封印大门之前,王后要求为国王祷告几句。
当陵墓的石头封合之后,马阿努给了玛尔布思一个手势,玛尔布思给了士兵们一个信号,当着所有人的面,他们马上将赫萨尔和塔德奥抓了起来。人群中立刻弥漫了恐怖的气氛,立刻大家都明白了马阿努不会遵守阿布伽罗的遗言,他要残害所有的基督徒。
一帮人急匆匆去抓人,另一群人开始解散纷纷回家寻求避难。人们都在窃窃私语,准备这个夜晚离开艾德沙,逃过马阿努的追捕。
但是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哪怕来计划逃亡。就在这一刻,皇家侍卫队正在摧毁所有重要基督徒的房子,同时这些人也已经被逮捕或者处决了。
看到玛尔布思回到宫殿,王后的脸上就充满了惊恐。人们的惊叫声听来就像绝望的哭号。艾德沙被恐惧震荡着,而此时的马阿努正在皇宫里喝着葡萄酒,心满意足地观察着朝臣们脸上露出的无限惊恐。
王后站在一边,是马阿努要她这么做的。就在很近的地方,站着赫萨尔和塔德奥,他们双手被反绑着,衣服被皇家侍卫抽打得稀烂,但是仍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给我狠狠地抽他们,我要他们向我求饶,让我结束他们的痛苦。”
卫士们暴虐地抽打着这些老人,但是在惊恐的群臣和暴怒的国王面前,他们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吐露。
塔德奥一下子昏了过去,王后惊叫起来。赫萨尔的泪水已经撒满了他整个脸庞,他的后背已经被鞭打得皮开肉绽了。
“够了!你们住手!”
“你怎么敢发号施令!”马阿努嚷道。
“你这个懦夫,折磨两个老人,你有什么资格当国王!”
马阿努反手抽了母亲一个耳光。王后向后一仰,倒在了地上。大厅里的群臣中立刻发出一阵可怖的议论声。
“他们要是不说出裹尸布藏在哪里,在所有人面前,他们都得死,还有他们的同伙,所有人!不管他是谁都得死!”
两个卫士架着玛尔希奥走了进来。除了这个皇家建筑师,还有他的两个惊惶不已的仆人。
马阿努冲着他们说道:
“你们知道裹尸布在哪儿么?”
“不知道,我的国王。”
“给我打,直到他们说话为止。”
“你们可以打他,可是他不能说话了。”他的仆人坦言道,“他做了些可怕的事情:两天前他把自己的舌头割掉了。”
王后看着玛尔希奥,然后又看了看塔德奥已经不能动弹的身体和赫萨尔。她理解了这几个人决定自残是为了在严刑拷打面前也不屈服,这样才能保护好裹尸布的秘密。
为她的朋友所遭受的折磨,王后伤心地哭了起来。她知道她的儿子不会善罢甘休的,要赎回他在众人前丢的面子。
马阿努气得发抖。怒火已经将他的脸烧得通红。玛尔布思靠近他,害怕他会有什么反应。
“我的国王,我们找到了一个知道裹尸布下落的人,我们找遍了艾德沙才将他找到……”
国王根本没听他说的是什么,走到他母亲身边一把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拼命地晃着她的身体,冲她嚷道:
“你告诉我,到底在哪儿!告诉我,否则我将你的舌头也割去!”
王后痛哭得抽搐了起来。宫廷里的一些贵族看到马阿努如此对待他的母亲,实在无法再无动于衷了,他们打算制止国王。要是阿布伽罗看到这个场面一定会把他杀了的!
“陛下,放开她吧!”一个人请求道。
“我的国王,请您冷静一下,不要再打您的母亲了!”另外一个人也恳求道。
“您是国王,您应该施以仁义!”第三个人说道。
玛尔布思也拉住了国王的胳膊,他正想再给他母亲一下。
“陛下!”
马阿努放下了胳膊,靠在玛尔布思身上。他感到自己被母亲和那几个老东西嘲弄了,他筋疲力尽。是愤怒让他完全筋疲力尽。
玛尔希奥的手被捆着静静看着这一切。他祈求上帝的怜悯,对他们发发慈悲。
他想到了耶稣在十字架上所受的折磨,想到罗马人在鞭打他时他所受到的痛苦,想到他还为他们向上帝请求宽恕。他也想在心里为马阿努请求宽恕,可是除了对他的仇恨什么也没有。
皇家侍卫官负责维护秩序,他叫人把王后带回了寝宫。
玛尔布思让国王坐下,给他端来一杯红酒,他一饮而尽。
“他们都该死。”他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是的。”玛尔布思回答道,“他们会死的。”
他冲士兵们做了个手势,他们就将塔德奥和赫萨尔拖了出去,他们已经对疼痛失去感觉了。玛尔希奥无声地哭着。他们此时该要来找他算账了。
国王抬起目光,用自己的眼睛盯住玛尔希奥的眼睛。
“所有的基督徒你们都得死。你们的房子、田地、所有你们拥有的东西都将分给对我忠诚的人。你,玛尔希奥,背叛了我两次。你是艾德沙最大的贵族之一,你把自己的心卖给了这帮基督徒,被愚弄到要割掉自己的舌头。我会找到裹尸布的,而且我会将它毁掉的。我发誓。”
玛尔布思给了个手势,一个士兵将玛尔希奥也带走了。
“国王要休息了。今天太漫长了。”玛尔布思让朝臣们退下了。
这个夜晚充斥着惊恐的嚎叫和着火的吱吱嘎嘎声,这些声音一直传到宫廷的每个角落。马阿努已经将他父亲的最后一个希望也背叛了。
《耶稣裹尸布之谜》第十八章
马尔科在下午第一时间就召集大家开会。他想给大家解释一下如何执行那个放了哑巴的计划。
索菲娅是最后一个到的人。马尔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觉得她有些变化。还是那么漂亮,但是变了,他还是说不上来变化在哪儿。
“好吧,这个计划其实很简单。你们都知道每个月在所有的监狱里都要举办一次安全理事会,法官和监督检察官、心理学家、社会学工作者,还有监狱长都会参加。他们通常都会巡视所有的犯人,特别是要去看看那些马上刑满的,有良好表现的犯人。他们可能成为感化恩赐的受益者,获得暂时自由。明天我就要去都灵和他们一起参加这个活动。我想请他们帮助我们。”
所有人都专心地听着,马尔科决定继续说下去:
“我努力能在下个月,当安全理事会的成员到都灵监狱的时候去看看那个哑巴,在他面前自然地说起这个,像他们平常所做的那样,估计他可能听不懂他们的话。我请那个社会学者和心理学家证明,继续关着他没有任何意义,他的行为比较典型,对社会不会造成任何危害,案例法可以提供一个先例,让他自由。”
“他们同意跟你合作了?”皮耶德罗问道。
“部长们已经同他们的领导分别谈过了。我认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管怎么说放的不是个谋杀犯,不是个恐怖分子,不过就是个窃贼嘛。”
“是个好计划。”米内尔娃说道。
“的确很好。”鸠瑟贝也同意。
“我还有些消息。你听了一定很高兴,索菲娅。丽莎给我打了个电话,她是约翰·巴里的妻子。丽莎是玛丽·司图亚特的妹妹,这个人你肯定知道,她同詹姆斯·司图亚特结婚,你们不会不知道,他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他是美国总统和大半个世界国家总统的朋友,当然是富有国家的总统。他朋友的名单里当然会有世界上最重要的银行家和商人。玛丽和詹姆斯两周后将会到罗马来。丽莎准备组织一个晚宴,她会邀请司图亚特夫妇在意大利的很多朋友,其中包括德阿拉瓜。我也被邀请参加了这个晚宴,或许约翰和丽莎会慷慨地同意我把你也带上。”
索菲娅的脸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没法掩饰能再见到德阿拉瓜她是多么高兴。
“我觉得这是我们能接近这位先生最好的机会了。”
会议一结束,索菲娅就走到马尔科身边。
“我们真幸运,你是约翰的好朋友。”
“是啊,他们俩都是很好的人。约翰是我认识的美国人中惟一不想着发财的人,坚持要求被派到别的地方去。”
“你确信他们会让你带我去参加么?”
“我尽力吧。德阿拉瓜对你冲击很大吧,对吗?”
“非常大,他是一个所有女人都想爱恋的对象。”
“你不是也这样吧?”
“唉,你别这么希望啊。”索菲娅笑道。
“小心啦,博士!”
“马尔科,别担心,我挺脚踏实地的。德阿拉瓜我可够不着啊,你就放心吧。”
“我问你个私人的问题。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当我放了个屁。皮耶德罗怎么了?”
“没关系。跟你说实话,我们结束了。”
“你跟他说了吗?”
“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到时候再跟你说。但是他又不是傻子,他知道的。我想他也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