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是什么,究竟是什么人和我赢秦一族有如此深仇大恨?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吗?”
赵姬轻声叹道:“百余年前,鸟俗一族远走海外,诅咒似乎得以缓解。你英明神武的太祖父赢稷在他掌国的五十六年间也并无异样,因此才得以有时间改革弊政,奖励耕战,最终为你大秦统一天下打下了坚实的根基。而近年来诅咒似乎愈演愈烈,汝父祖以下恐怕都未能幸免。”
“母亲,那个徐福从海外带回了鸟俗氏的信物,必然他们在海外找到了录图书中所说的破解之法,才得以繁衍生息。否则当初那些远走海外的鸟俗氏都已是病入膏肓者,岂不早已灭绝了?”
“政儿,不必想那么多了。生生死死、兴亡盛衰,皆有定数,你当随我而去。”
“母亲,我好累,好累。”嬴政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倦意袭来,不觉闭上了眼睛。
赵姬轻轻将他的头放在自己高耸的*之间,嘴里哼着那首母子流浪时常常唱给他听的摇篮曲,手抚着嬴政的后背看他沉沉睡去。
突然,嬴政看到无数恶鬼正从地底挣扎着爬出来,扑向了他。他大叫一声,“母亲!”终于醒了过来。一摸后背骨骼突起处兀自出着冷汗,却感到一阵释然。
追忆自己雄奇伟大却又无比悲情感伤的一生,始皇大帝嬴政终于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找回了久违的宁静。他平静地命内侍传召巫乙入内,密令其如此行事。
随后命中车令兼掌管玺印赵高觐见,口述了临终遗诏。
赵高一见始皇病危,吓得大惊失色扑通跌倒在地:“呜呜,皇上春秋正盛,此番只是偶染风寒,何出此言?定是常太医年老昏庸,施治不当,奴才恳请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本命在天,非医之过。连日来恍惚所见皆历代祖先面目,已知大限将至。朕素知你愚忠,虽在中涓,气度不凡,因此对你一向另眼相看。”
赵高涕泗滂沱,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皇帝对奴才恩同再造,奴才情愿追随服侍于地下,恳请主上恩准。只是眷顾着少主年纪幼小,尚需人扶持。想到此便割舍不下。”
“你是朕的托孤之臣,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始皇想来想去,身边重臣皆不可靠,一个阉人即使有私心,又能掀起多大风浪。便将遗诏命赵高与丞相李斯一同待回到咸阳后昭告天下。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九集 云霞明灭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一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
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
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清晨,茫茫大海上一艘巨船乘风破浪而行,船舷上一名男子青衫皂巾,负手而立,似乎对迎面吹来的凛冽海风毫不介意。此人身形飘逸洒脱,颇有出世之姿,一双星目正远眺向海天相接处喷薄而出的旭日,眼前银阙腾辉,冰轮驾彩的绮丽景象令他不由意气风发,心灵震撼!
这位临海赋诗、壮怀激烈的青年男子便是二次浮海寻药的徐福。同为寻药,但此番出海却与第一次有着天壤之别,徐福踌躇满志,心胸一片释然。当真好似‘一朝脱却金钩去, 摇头摆尾不复回’的入海蛟龙!
记起第一次入海,他满怀着亡国灭家之恨,强做欢颜。对故乡齐国的思念,对那些惨遭秦军铁骑蹂躏的父老乡亲们的真切同情,令他悲愤欲绝。深为自己无力回天而痛恨不已!
也许是秦人暴虐,天亦厌之。一个偶然的机会,徐福找到了一本家乡故老传说中的奇书,海岛录图经。此书相传为协助大禹治水的伯夷所著,然而失传已久。书中记载了齐国所在的山东半岛民间的种种海外传说,和一项有关秦王朝的秘密。(伯夷是赢氏始祖)
徐福相信这是上天欲假他之手,为无数被暴秦残害的无辜百姓讨还公道。他经过一番周密筹算,终于下决心冒着被砍头的风险面见嬴政,献上了自己的海外寻药计划。
关于这本书的由来,和赢氏一族的千年‘诅咒’到底是什么?都要从赢氏一族那份充满神话色彩的世系表开始讲起。
历史上关于徐福东渡,一直被当做是中国的千古之谜,也是史学家们最不愿去碰的课题。没错,以始皇帝吞并六国之英明神武,难道真的会被徐福兄弟蒙蔽十几年?嬴政耗费巨资,终其一生都在寻找的海外仙岛和长生不死药,究竟是什么?两千年前大秦帝国竭力掩盖的国家机密,和赢氏一族神秘的‘鸟崇拜’又是什么?让我们追本溯源慢慢道来。
春秋时有个小国叫做剡国,有一个奇怪的国君,还有一个奇怪的规矩。国君说自己和秦国一样是少昊氏的后裔。他的国家不称官,如果某人任什么什么官,就叫做什么‘鸟’。
赢氏始祖是否就是当年那个追随大禹治水的伯益?他的祖先真如史书上写的是误服鸟蛋生下的来历不明的大业?为什么他的后代支系中始终有一个近乎神话传说的鸟人?(伯益是龙山文化后期一个中国由原始社会向奴隶社会转变时期的历史性人物。据史料记载,大禹有意禅位于伯益,但因当时禅让制度的社会背景发生变化而未能实现,大禹之子启夺取继承权,后来伯益被启杀死。)
大秦帝国离奇诡秘的‘鸟’崇拜,又是如何在成为诸侯后,像是有意为了掩盖什么而逐渐演变成为‘凤凰神鸟’?又是从何时起编造出《史记》中记载的那段广为人知的世系表:上古少昊氏的女儿‘修’,误服‘玄鸟’卵,而产下赢氏始祖‘大业’、大业生皋陶、皋陶生伯益……
传说也许并非全是虚妄。在浩瀚的时间长河和岁月变迁中,许多历史真相早已被后世的无意曲解或有意篡改所掩盖。但细心的人或许会注意,正是从这里开始赢氏部族出现了一个奇异的分支部落。
史书记载,伯益生了二个儿子,一个名叫大廉(就是鸟俗氏);另一个叫若木,也就是费氏。
小儿子费氏的玄孙叫费昌,他的子孙‘或在中原、或在夷狄’。到费昌时正处在夏桀时代,他离开夏国,归附了商汤,给商汤驾车,并在鸣条之战中帮助商汤打败了夏桀。
而大儿子大廉的玄孙叫孟戏、中衍,相传他们‘鸟身人言’(身体长得像鸟,但说人话)。商朝的太戊帝听说了他们,想让他们给自己驾车,占卜显示卦相吉利,于是把他们请来驾车。中衍的玄孙中潏生蜚廉、蜚廉生恶来。蜚廉和恶来父子‘俱以材力事殷纣’。《史记·秦本纪》载:“恶来有力,蜚廉善走。”他的子孙‘在西戎,保西陲’逐渐成为一方诸侯。
可世上怎会有‘鸟身人言’的超自然现象?这究竟是远古传说,还是确有其事。是进化论的反证,还是物种变异?不管怎样,将其神话成虚无缥缈的对于神鸟凤凰的崇拜,似乎比残酷的历史原貌更容易让人接受。
第十集 亡秦者胡
嬴政在留下自认为算无遗策的安排后,于公元前210年在沙丘行宫驾崩。赵高深夜拜访丞相李斯,两人进行了一番密谈。二人依仗始皇信任专权跋扈,太子素来对他们十分不满。现在始皇驾崩,一旦太子继位登基恐怕第一个便要收拾他们,于是二人才有了这次谈话的基础。赵高最擅长揣摩人心,更加残忍阴鸷,论权术李斯哪里是他的对手。
“丞相大人以为,您与蒙恬将军谁更得扶苏公子信任?”
“自然是蒙恬。”
“若扶苏承继大统,大人尚能官居相位否?”
“诚然不能。”
赵高起身作色道:“糊涂,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若蒙恬扶苏得势,我二人尚能活命吗?”
“这。。。!”
“始皇遗命胡亥继位,丞相大人以为如何。”
李斯面露忧戚,叹道:“废长立幼,已是不吉,如今太子扶苏下落不明,他的亲信蒙氏兄弟又手握重兵,稍有不慎恐怕便会导致兵变。”
“丞相所言极是,如今需是当机立断之时。依我看,这蒙恬蒙毅二人是断断留不得了。”
“什么?蒙将军乃国之柱石,赵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出这种话来, 不怕人头落地嘛?”
“哈哈哈哈!”赵高见李斯勃然作色,反倒扯着公鸭嗓仰天大笑起来。他早已算准李斯向来和扶苏蒙恬不合,当初建议始皇把二人派到北方沙漠去修长城就是他的主意,恐怕此刻他比自己还要惧怕蒙恬回朝,始皇命胡亥承继大统,岂不正合他意。李斯现在仍故意装腔作势,只不过还拿捏不准自己和胡亥对他的态度罢了。
“丞相大人不必多虑,胡亥是我学生,即将成为大秦帝国二世之君。大人此时拥立有功,将来新君必不会忘记。”
李斯向来嫉材,当年害死同门师弟韩非,后来又与蒙恬兄弟明争暗斗了许多年。一代法家代表,德才虽非兼备,历来盖棺定论认为其人格上虽有污点,但究竟是个做事之人。不比阉人赵高,对内斗争心狠手辣,对外却一无是处。
始皇生前深得器重,坐稳了丞相之位。可眼下新君将立,自己前途未卜,不得不向面前的赵高小人低头。虽然深知胡亥并非为君之材,心中忧国忧民之情多少是有的,但在此关键时刻,当然还是自己的荣华富贵重要,更何况*之残忍他也是知道的,一不小心还会有性命之忧。
出于利害相通,二人很容易达成了心理共识。
“那依你之见?”
赵高见李斯已然就范,挤出满脸奸诈阴笑,不疾不徐地递过了始皇遗诏。李斯接过一看,发现上面的内容赫然竟是,蒙氏兄弟与太子扶苏合谋叛逆,皆令赐死。太子扶苏自知罪无可恕已潜逃无踪,赐令贬为庶民,以叛国罪论处。
同时为了使胡亥顺利登基,二人商定密不发丧,一路隐瞒各地州县百姓、每行至一地,照常命各地官员至始皇銮舆参拜。又在车中暗藏鲍鱼,掩盖嬴政尸体发出的臭气。
直到抵达咸阳,胡亥登基,赵高收到蒙恬蒙毅的死讯后才长吁了一口气。
赵高此时才终于露出了发自心底的笑意,得意道:“蒙恬武夫,汝自恃功高,向来轻慢于我,且辱及我先人,今朝咱家方才出此恶气。”
自己苦心结志,隐忍多年定下夺权阴谋,如今终于实现了。可怜嬴政一世英名,连当世最著名的勇士荆轲都被他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亲手砍死,却在病中体弱无力之时,被这个卑鄙无耻,胆大包天的阉人所害!
他排除异己,无非要的就是权利。为了权利,为了荣华富贵,他不惜以身犯险,行此奇谋。此时大功告成,他当然要及时享用他这块大大的战果——大秦帝国。他的学生胡亥也没有让他失望,最终成为了历史上最著名的颟邘昏君。二人狼狈为奸,竞相奢华、透支大秦历代君王留下的遗产,敲剥天下之骨髓,离散天下之子女,以举国之财货美女供他们享受淫乐。
胡亥坐上帝王宝座之后,一心想着享乐一生,有一次他对赵高说:“人生短暂就像飞奔的马穿过墙的缝隙,做了皇帝,我想尽心享乐,爱卿以为然否?”
这当然正合赵高心意,暗自欣慰,胡亥总算不枉自己教导多年。只要胡亥沉溺于享乐,自己便可大胆专权。
不过,有了赵高的支持胡亥还不放心,又向李斯询问如何才能长久地享乐下去。他对李斯说:“我听韩非说过,尧治理天下的时候,房子是茅草做的,饭是野菜做的汤,冬天裹鹿皮御寒,夏天就穿麻衣。到了大禹治水时,奔波东西,劳累得以致大腿掉肉,小腿脱毛,最后客死异乡。做帝王如果都是这样,为何大家还要争抢着去做呢?贫寒的生活大概是那些穷酸的书生们提倡的吧,不是帝王这些贤者所希望的。既然有了天下,那就要拿天下的东西来满足自己的欲望,这才叫富有天下嘛!自己没有一点好处,怎么能有心思治理好天下呢?我就是想这样永远享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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