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园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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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园的诅咒-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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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林赛点点头,有关这案子的内情,新闻界已经报道得不少了,所以,大家都知道芝加哥的黑社会分子和这事有很大的关系。
  “我很希望内特能和我们一起干,不过这样的话,他就得请上一个月的假。”达伦漫不经心地接着说。
  林赛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过,他在听到“我们”一词时,眼中闪过一道惊喜的光芒。
  “不管怎样,”达伦接着说,“我想接下这件案子。我听说你去年的那桩案子打得很漂亮,就是卡索家族的那场官司。”
  “还可以吧!”林赛的口气听上去对此事很自豪,不过他对达伦这样了解他的工作也有些吃惊。
  一边大嚼着烤腰子,达伦一边说着:“呃,你瞧,我从未在那边接过任何案子,所以我想和你聊聊,也许你愿意告诉我有关这类诉讼的具体情况。”
  “当然可以,我十分愿意……”
  “卡莱斯!”
  就在这时,一个衣着亮丽的小个子大踏步地穿过厅堂,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笔挺的棕色细条纹西服,抢眼的棕色和红色相间的领带,锃亮的棕色皮鞋,那副昂首阔步的神情就好像他是这里的老板一样。
  不过,他虽然不是这里的老板,但他以前的地位要比这儿的老板高出许多,吉米·格尔特,前纽约市市长.曾掌握过整座城市,他是一个来自丹敦的机灵人物,机会不错,于是就成了市长。
  “真是个意外的惊喜!”达伦再次半站起身,握住了格尔特的手,“和我们一起吃点儿吧,吉米。”
  “那就来一些甜点吧!”格尔特说着,坐了下来。
  林赛,这位华尔街的大牌律师有些敬畏地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一位是前纽约市市长,一位是全美最优秀的刑事大律师。我呢,倒对格尔特的自负和镇静颇为吃惊,要知道他正绯闻缠身,因渎职和受贿在接受凋查。
  坐定之后,达伦为我们相互介绍。当说到我正在调查林德波夫一案时,格尔特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当介绍到林赛时,这位前纽约市市长的模样和林赛初见达伦时一模一样。
  自然所有和火奴鲁鲁有关的话题都被暂时放下了,达伦也不能和林赛继续讨论他感兴趣的律师事务了。我们四个人一边吃着乳酪饼,一边聊着林德波夫那件案子。
  “听说赎金又降低了,”格尔特问道,“这是不是一场恶作剧呢?”
  “很抱歉,先生,按照规定,我无权透露与案情有关的任何细节,”我回答说,“不过,老实说,我们这些参加调查的人都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格尔特沉重地摇摇头,“我真为斯利姆难过。”斯利姆就是林德波夫。“要知道,小伙子,名声会带给人数不清的麻烦。”
  “名声又有什么用处?要是不事先定好位子,吃饭时连位子都不会有,”达伦接过话茬,“我真看不出名声能带来丝毫的好处。”
  “我有个好主意,”格尔特打断了达伦的话,“我们为什么不去音乐厅去看一场下午的音乐会呢?《为你而唱》是现在最热门的演出,而且我能弄到最好的位置,诸位觉得怎么样?”
  达伦关切地转向林赛,“你觉得怎么样,乔治,你下午能走得开吗?”
  “没问题。”林赛兴致勃勃地同意了。
  于是,时髦精干的前市长甩下了他的随从和司机,让他们等在四十四号大街,带着我们三个人步行穿过莎敦路,赴往四十五号大街的音乐厅。
  这是我第一次到百老汇看演出。不过,在此之前,我曾在兰德波夫路观赏过一流的表演。《为你而唱》是部搞笑的音乐剧,主要是有关总统竞选的内容,品味不是很高。其中,威克多·摩尔扮演愚笨的副总统,演得滑稽可笑,再就是一些漂亮的女演员还值得一看。尽管整场演出格调不高,这次音乐会仍给我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不过,这与台上的演出毫无任何关系。
  格尔特,这位前市长,就像一名光荣的引座员,将我们带到了乐队前的贵宾席上。音乐厅里的观众开始有些骚动,后来,越来越喧闹,差点就欢声如雷了。格尔特沾沾自喜地站起来,转身向人们微笑致意。只可惜他表错了情,观众不是冲他来的,尽管乐队高声演奏着他亲自写作的歌曲《你在十二月里还会像在一月那样爱我吗?》。
  观众的欢呼是朝着达伦的——他被认了出来。
  不一会儿,达伦就被请求签名的人团团围住了。而格尔特对自己被忽视有些不满,却也无可奈何。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灯光变暗,演出开始后才停了下来。
  我坐在达伦的一侧,他的那边依次是林赛和格尔特。在整场演出中,我只依稀记得乔治·格什夺得了利特则奖。除此之外,就算你用枪指着我的脑袋,我也无法哼出其中的任何一首歌——因为达伦一直在和林赛小声交谈着,这样的窃窃私语直到演出结束才终止。似乎达伦一直在向年轻的律师介绍着迈西一案的基本情况,还有一些他的想法等等。
  在大幕最终落下之前,格尔特市长起身悄悄地走了出来。而我们三个,在终场后才缓缓地走了出去。我们迎着习习的凉风,在四十五号大街上慢慢地走着。
  “你知道的,乔治,我已经退休很久了,有好几年没正式参加过开庭了。”
  “可你还是这一行里最出色的。”
  “谢谢你的夸奖,乔治。不过我想……”达伦有些欲言又止,“……老实说,我很希望能有个年轻人陪我一起去,我想知道,嗯……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火奴鲁鲁吗?”
  “我深感荣幸。”林赛迫不及待地答道。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我得先提醒你一下,律师费可不怎么高,也就比你路上的花销稍多一些。可我想,最重要的是,它能为你提供丰富的经验。”
  “我很清楚这一点。”
  “那么你愿意成为我的合作伙伴吗,先生?”
  林赛爽快地伸出手,“荣幸之至。”
  两个人紧紧地握了一下手,林赛说他得通知他的合伙人。达伦提醒他,如果林赛愿意的话,他可以携同夫人一同前往火奴鲁鲁,不过得在一周内到芝加哥和他碰面,这样的话,他们可以提前做一些准备。最后,林赛答应在一天后和达伦联系,以便达伦订船票。
  就这样,林赛和我们分手了,在他开车回家后,我和达伦又回到了沙迪,在另一雅座内喝着咖啡,这次的咖啡里没掺酒精。
  我先开了口,“我真是大开眼界。”
  “一场不坏的演出。”达伦随声附和着。
  “当然是场好演出。不过你知道我指的不是《为你而唱》,你根本连一眼都没看。”
  达伦呷着咖啡,笑而不答。
  “你最初邀请达利·马洛做合作伙伴时,他的开价是多少?”
  达伦不得不开口了,“他要一万美金。”
  “所以你找到了林赛,他既是华尔街有名的大律师,又对你崇拜得五体投地,就是免费做你的合作伙伴,他也会愿意的。”
  “不完全是这样的。我负责他在路上的花销。此外,他还会得到一些菲薄的薪水,最主要的是,他可以学到无价的经验。”
  “他倒不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律师,”我摇着头,“对了,你又是怎样‘偶遇’市长的?”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我事先安排好的?”
  “你难道不是在骗格尔特上当吗?我敢打赌,那家伙一定以为只要他帮你一个小忙,你就会帮他处理他那棘手的官司的。”
  达伦毫不做作地耸耸肩。
  “如果吉米先生得知在他受审时,你早已到了火奴鲁鲁,你猜他会是一副什么样子呢?”
  “市长先生偶然经过,停下来吃一些甜点,又在音乐厅里过了愉快的一下午,又有什么不好呢?”达伦揶揄地一笑,“不然的话,你也算得上同谋了。”
  “你到底得了多少?”
  “什么?”
  “你说呢?当然是迈西这案子了。”
  他琢磨了一下,知道最好别骗我,因为我是一名侦探,迟早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他那锐利的眼神在开口时变得十分柔和。他温和地说道:“三万美金——不过,我自己得负担全部的费用。”
  我哈哈大笑,随后站了起来,打算离开了,“那老实说吧,我的大律师。假如你想让我为你干活的话,我得认真想一想呢。不过,每周我要得到一百美元的薪水,这不过是警察薪水的最高额。我想这不过分吧!”
  “五十。”他开始和我讨价还价。
  “七十五美元,外加全部费用。”
  “我原本以为你是劳动阶层的朋友呢。”
  “我当然是。可谁让我们身陷在这样一个不合理的恶劣体制中呢,它逼得我不得不在泥淖里挣扎,在天空中漂泊。”
  “那么,五十美元,外加全部费用是我的最高开价了。”
  “好吧,好吧,”我无可奈何地接受了。“最终,你还是成了环境和遗传因素的牺牲品,你无药可救了,彻底成了铁公鸡。”
  他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难道不是我来付账吗?”
  随即,他又向我眨了眨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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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飞来之恋
  我们长达四千英里的旅行开始了。在从芝加哥到旧金山整整两天半的火车行程里,伴着不断摇晃的火车节奏,我抓紧每一分钟来睡觉。在办理林德波夫那件案子时,我四处奔波劳碌,结果将自己累得一塌糊涂。可是,在火车上,我也难得清静,有大批的记者紧盯着达伦。当他们听说我最近办的案子就是林德波夫一案时,又想尽办法缠着我。我从来就没想过自己可能和新闻界打得这样火热。
  “这好像是一次该死的竞选宣传一样。”躲开了记者的视线,我和林赛在舒适的火车车厢里闲聊着。为了更好地凋剂气氛,我偷偷地将朗姆酒倒在我俩的空咖啡杯子中。
  林赛的妻子——安妮,三十出头,一头黑色的秀发,相当迷人。此刻,她正在我们旁边的桌子那里和露比·达伦玩着二人桥牌。露比,褐色的头发,性情十分活泼,一点儿也不像五十多岁的样子。
  “是啊,”林赛一边说着,一边向我点着头,这是谢谢我为他倒酒的表示。“唉,在每一个车站,都有一群记者在等着。”
  我微微冲他笑了一笑,“不知你注意到了没有?我们的刑事大律师根本不谈有关迈西一案的任何情况。”
  奥马赫镇是我们旅途中十分重要的中转站。几乎还未完全走上月台,达伦就被一大群记者团团围住,他们争先恐后地提出一大堆有关迈西一案的问题。“私刑”、“强奸”、“谋杀”、“恐怖事件”、“种族主义”,这些热辣辣的词语让空气中充满了呛人的火药味。
  达伦锐利的眼神漫不经心地看着记者们,两个大拇指无聊地勾住两侧的背带。他一边狡猾地笑着,一边说着:“请你们自己想想看吧,先生们。我这样一个名声在外的‘保守主义分子’,又卷进了这样一个充满是非的案子,我能做些什么呢?也就只能和那些正直的人们打交道。”
  又有几个记者抓住这个机会,接二连三地询问达伦对“禁酒法案”有一些什么样的看法,达伦高高地举起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那么,请问,先生们,你们中有谁从来没有喝过酒呢?”
  记者们全都笑了,互相看着对方,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承认他从来都没有喝过酒。
  “既然如此,各位,你们还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吗?”达伦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严肃,他正色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别人也有同样的权利吗?在恰当的时候,放松一下自己?”
  说完这些话,他就回到了火车上。
  我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咖啡杯中的朗姆酒,却发现林赛有些愁眉不展。这是怎么了?这刚刚是我们坐上火车的第二天,他就有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吗?
  “我不放心的是,”林赛向我抱怨说,“达伦先生对迈西一案什么也不说,就好像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一件事一样。我只了解一些当事人的简单情况,这些还是他在音乐厅里对我说的呢。”
  “你觉得整件事有些糊里糊涂?”
  “虽然我认为他才智不凡——这一点从他对记者的态度中就可以看出来,他应付得是那样从容不迫——不过,他毕竟上了年纪,而且……”
  “你是想说,他对迈西一案的态度应该更认真一些。”
  “老实说,内特,我……是这么想的。”
  “乔治,我劝你还是接受他的方式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刑事大律师十分清楚自己到时候该怎么去做。你只是了解他的名气,却不熟悉他的办事风格。而我呢,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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