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三爷是想威胁我,让我和老血斗起来。不过,哥没这么傻,哥不会中三爷的诡计。哥非但不和老血斗,反而还要和他绑在一条绳上,和他结盟。
有了想法,我便决定去找老血聊聊。
现在这个时间,后街早就散市了。因此,老血那家伙,应该是在家里的。后街人多嘴杂的,这种事本就不适合在那里聊,因此,去老血家里找他,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老血在家吗?”一走到老血的家门口,那让人恶心的腥臭味便扑鼻而来了。我就没搞懂,天天被这气味给围着,老血怎么受得了。
“杜叔来了啊!快请进!”自从进驻后街之后,老血这家伙,对哥一直都是比较热情的。最主要的是,他无论在后街干什么,我都没去管他。当然,他除了偶尔会把后街弄得臭烘烘的之外,其实也没干过什么过火的事。
“把门关上吧!”我很严肃地说。
“你要干吗?咱们两个大男人,大白天的关着门干吗?”老血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哥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似的。
“哥是直的,不是弯的,对你没兴趣。让你关门,是因为有要紧事和你商量,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说。
老血如释重负地“哦”了一声,然后去把门给关了。
“三爷找我了,他说你们巫人都是脏人,专干脏事,想让我把你逐出后街。”我说。我这绝对不是在挑拨离间,三爷本来就是这么说的,我只是在转述的时候,把他说的那段话精简了一下而已。
“我们本来就是脏人,在这鬼市里混的,谁敢说自己不是脏人?他三爷干净?”老血显然对于三爷的这个评价很不满。
“鬼市里没有干净人,三爷在鬼市里混了几十年,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他让我驱逐你,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我们俩动了他的人,也就是猎鹰他们。”我说。
“嗯!”老血点了点头,说:“杜叔准备怎么办,我听你的。你要是觉得三爷那边搞不定,要不我撤出后街算了,这样杜叔你就不会为难了。”
“你撤出后街有用吗?三爷都骑到咱们的头上拉屎撒尿了,要他逼一步,咱们就退一步,早晚得退到悬崖边上摔死!因此,咱们不能退让了,得把主动权拿回来。”我说。
只要老血愿意跟哥站在一条线上,哥是不怕三爷的。毕竟,老血的巫术,还是有些威力的,只要有他相助,三爷至少是不敢随随便便对哥动粗的。三爷只要不动粗,在动嘴上,哥又不怵他。再说,只要哥没有太过分,姜老也不太可能来插手这事,他只会让我和三爷自己处理。
“杜叔,你到底要我怎么做,直说吧!我一定支持你!”老血说。
“咱们先不理会三爷,他若是主动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我说。
“嗯!我明白!”果真是响鼓不用重锤,哥随口这么一说,老血就明白哥的意思了。
“后街早市,是我的,也是你的,但不是他三爷的。因此,我们不能再让三爷在后街指手画脚了,我们得把自己的权利拿回来。”都说无利不起早,我要是不把好处跟老血说清楚,这家伙到时候临阵倒戈怎么办?
“后街早市是杜叔你的,我只要你划给我的那一块地就够了,那地方,已经够我和我那些朋友用了,你再多给我们也是浪费,没用。”老血说。
第85章 惹怒三爷
老血居然别的什么都不要,就只要我已经划给他的那块地,这个,还真是让哥有些不安啊!毕竟,哥跟老血的交情,并没有到那份上。老血这么无条件帮我,我这心里,真还有些不踏实。
“杜叔,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背叛你的。我老血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除了你杜叔,在巴市,没有哪个鬼市的掌管人能把我们巫人看在眼里,更没有哪个会同意我们巫人进驻鬼市。你杜叔是第一个看得起我们巫人的人,在你第一次进我家门,来请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着杜叔你混了。”老血说。
虽然我不知道老血这话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那是非常的诚恳的。
“你放心,只要我杜铭还在,巴市的鬼市,就有巫人的一席之地。”我说。
“老血替巴市的巫人,谢谢费叔了。”老血说。
谈完了正事,我和老血闲聊了一会儿。老血告诉我,自古以来,巫人在鬼市里都没什么地位。虽然巫术和道术都是跟鬼怪打交道,但是,在世人看来,道士是正义的,巫师是邪恶的。在鬼市里,也是这样。
巴市鬼市的幕后老大,也就是姜老,是十分排斥巫术的。因此,在别的地方,那种有本事的巫人,还能勉强挤进当地的鬼市,占一席之地。但在巴市,就连老血这种巫人中的宗师级人物,都是无法进鬼市弄块立足之地的。
其实,巫人进鬼市,并不是因为在鬼市里能拉到多少业务。而是因为,只要能在鬼市里有块立足之地,那就证明鬼市承认了巫人,巫人就有了自己的身份,就不再是脏人了。
老血力顶我,愿意帮我,就是因为在巴市,我是第一个给巫人身份的鬼市掌舵人。虽然我这后街早市有些屌丝,但后街毕竟是巴市的老牌鬼市,在巴市的鬼市里,还是很有些影响力的。
和老血这一通天聊下来,原本还比较轻松的我,立马就沉重了起来。之前,哥一直以为自己招惹的只是三爷,现在听老血这么一说,哥似乎感觉,三爷来找哥,是姜老指使的了。姜老不喜欢巫人,一直没准巫人进鬼市,哥现在不仅把巫人请了进来,还给划了这么一大块地,让巫人自治,哥这不是在打姜老的脸吗?
鬼市这地方,真特么凶险啊!哥原本以为请个老血来,也就是一个引虎驱狼的效果。结果哥在把狼驱走之后,那狼去叫了一头狮子来,那狮子身后,还有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森林之王。这下,哥这麻烦可真是惹得太大了一点。
惹了姜老就惹了姜老吧!姜老那只老狐狸,虽然表面上是把后街交给哥了,但在背地里,老是通过三爷来掣哥的肘,管哥的事。这一次,索性就来个了结。要么,哥从此退出鬼市;要么,哥彻底获得自由,把后街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
接下来的两天,后街风平浪静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过,在第三天的时候,刀疤男那家伙走到了哥的面前,很神气的来了一句。
“三爷今天要来,你就等着吃好果子吧!”
刀疤男没有忽悠哥,在十来分钟之后,三爷果然来了。不过,三爷是一个人来的。
“哟!三爷来了啊!”我像个没事人一样,赶紧笑嘻嘻地迎了上去,说:“这两天后街可出现了不少新玩意,要不我带三爷你好好转转?”
“我不是来淘东西的。”三爷板着一张脸,用那生硬的语气对我说。
“不是来淘东西的啊!那三爷一定是来视察工作的,三爷请!”我把道给三爷让出来了,说:“三爷你看,自从我接手了后街以来,那可谓是兢兢业业,刻苦努力,后街的状况是一天比一天好,人气也一天比一天高……”
“这段日子你辛苦了,不过,从今往后,你不用再这么辛苦了。后街现在不归你管了,我另外选了掌管人。”三爷这话说得,好像后街是他家的似的。
“三爷啊!你这是在说笑吧?后街可不是三爷你的地盘啊!后街虽然名字叫做后街,但它现在姓杜。”这可是主权问题,哥必须得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巴市的鬼市,就没有姓杜的,它们全都姓姜!”三爷说这话时的声音,比哥的分呗还大。看来,他是知道凭他自己的身份镇不住哥了,于是把姜老给抬出来了。
“就依三爷所说,巴城的鬼市姓姜,那这后街也是姜老的,而不是三爷你的啊!姜老都没有说要把后街从我手中拿走,三爷你来凑什么热闹啊?”我说。
我就不信,姜老会为了这点儿破事,亲自出手。更何况,三爷好歹也是鬼市的大佬,要是连这事他都搞不定,还去请姜老帮忙,传出去,他得多丢人啊!因此,我敢肯定,就算我这么说了,三爷也不会去请姜老,他会自己出招收拾我。
“你的意思是,我得把姜老叫来,让他亲自跟你说?”三爷大概没料到我敢如此挑衅他,因此,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色是很难看的。
“是啊!要不是姜老亲口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三爷你是不是狐假虎威,打着姜老的旗号,跑我这里来招摇撞骗啊!再说,这后街可是我自己用一条胳膊和一条腿赢回来的,就算是姜老亲自来跟我说,要他给不出让我信服的理由,我也是不会让的。”我说。
“这么说,你连姜老的面子也不给了?”三爷问。
“三爷你的面子我都要给,怎么敢不给姜老面子呢?只是,咱们在鬼市混,要的不仅仅只是面子,还得要规矩。我不能为了给你们面子,就把规矩给坏了吧!”道理是在哥这边的,哥怕个毛啊!因此,哥说这番话的时候,很有底气。
“规矩?”三爷呵呵的笑了两声,说:“你要是守规矩,就不会把脏人请到后街里来了。要是你不把脏人请来,姜老也不会让我来把后街给收回去了。你一个肆意破坏鬼市规矩的人,居然好意思跟我讲规矩?”
“之前三爷你可是说过,干脏事的才是脏人,我这后街,就没有干脏事的人,哪里有什么脏人?”我说这话的时候,刀疤男那家伙正好围了过来,在那里看热闹。于是,哥果断用手指了指刀疤男,问:“猎鹰,你说说,你是脏人吗?”
“我不是脏人!”刀疤男愤怒地回了哥一句。
“三爷啊!你看看,猎鹰可是我这后街早市最脏的人了,他都说他不是脏人了,那我这后街早市,哪里还有脏人啊?”说着,我仔细盯着三爷的眼睛看了看,说:“哎哟哟!怪不得三爷你今天看走眼了,说我后街有脏人,原来三爷你出门没戴老花镜啊!记得上次看马蹄尊的时候,三爷您也是没戴老花镜,结果看走眼了吧!”
揶揄人什么的,哥那可是最擅长不过的了。尤其是像三爷这种本就不招哥喜欢,老是跟哥找事的人,哥要不好好揶揄一下他,都觉得对不起他。
“行!我没戴老花镜!老子就算蒙上眼睛,也能看到这地方有脏人!”三爷真是让我给气着了,气得都有些逻辑不清,话都说不清楚了。
“原来三爷还会蒙眼识人这功夫啊?这玩意儿,是不是跟那隔山打牛什么的是一样一样的啊?”我笑嘻嘻地问。
第86章 找茬的来了
三爷不再搭理我了,气呼呼的走了。看来这一次,我真是把三爷给气着了,我和他之间,应该是没有缓和的可能了。
三爷走了之后,刀疤男他们立马就收了摊,跟着三爷一起走了。看来,他们这是在向三爷表忠心,要跟哥彻底决裂啊!
本来哥就不想刀疤男他们待在后街,现在他们要走,那是正趁了哥的意了。
刀疤男的号召力,并不如哥想象的大,他只是把那几个跟他关系很铁的人给带走了,不仅黄岩他们几个没跟他走,就连那几个保持中立的家伙,也没有走。因此,刀疤男他们的离开,对后街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上的影响。
接下来的几天,后街倒是风平浪静的,没出什么幺蛾子。不过,该来的那是迟早都要来的,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了三爷的面子,他是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这天,后街刚一开市,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家伙长得膘肥体壮的,穿着黑褂子,胳膊上纹着一条龙,脸上则是一脸凶相。
纹身男一出现,哥便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家伙是来找茬的。
果然,纹身男直接走到了黄岩的摊位面前。黄岩那家伙,前几天不知道去哪里弄了一个陶瓷罐,那陶瓷罐是清代的东西,要是卖得好,能卖个两三万。可以说是整条后街上,最值价的宝贝了。
“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纹身男没有问价格,而是问那陶瓷罐是哪里来的。就凭他这问话,便可以断定,这家伙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来找茬的。
“你是第一次逛鬼市吧?”黄岩看了纹身男一眼,说:“鬼市里的东西,不问出处,你要是看得上就买,看不上就别瞎问。”
黄岩好歹也是在城隍庙混过的人,虽然那里不是鬼市,但那地方,不见得比鬼市好混。因此,是买主还是来找茬的,黄岩是看得出来的。
他这么说,无疑是在警告那纹身男,让他不要在后街早市闹事,不然,他没有好果子吃。
“你这东西是偷的吧?”纹身男脸上,丝毫没有畏惧之色。看来,他是做足了准备才来的。
“是不是偷的,跟你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