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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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雾2-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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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真有老大的气势……果然有人搬椅子过来对柳下溪很客气道:“请坐。”
  柳下溪坐下看着狗头军师等待他回答自己的话。
  “我们跟昭子打小一起长大的,他是怎样的人我们比他父母还了解。昭子口气是横了点,可人不坏。再说他也没胆子杀人,不怕说句露底的话。我们啊光嘴巴逞强还可以,真实打实地上我们都还没那个胆子敢杀人,平时打架见了血跑得比鬼还快。我们又不是傻子,跟谁能狠到非得要了别人的命不成啊。都说昭子跟那死掉人争女人才鬼迷心窍要干掉对方,这事才不是外面别人传的那样子。昭子跟那女的早好了上,昭子很听她的话,那女的忒假,看我们不顺眼连带着昭子这一两年跟我们疏多了。老实说吧,我们也不喜欢那女的,一天到晚垮着一张脸好象谁欠了她的钱似的。说到钱,我们是欠了昭子一些小钱,可不关她的事吧。”话说到这里,他重新点燃了一支香烟。柳下溪注意了一下香烟的牌子,北京市面上最便宜的带过滤嘴的……
  “昭子家条件好,父母给的零用钱多嘛。大家是兄弟,一起吃个冰、买包烟的也不会计较是不是?”狗头军师特意解释了这个。
  “……”柳下溪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找社会学家还是心理学家来分析这些少年的人生价值观……“你们都不喜欢张映春?”
  “嗯。她讨厌我们,我们也没法子喜欢她。这些天我们四处打探,昭子的案子跟见了鬼似的蹊跷得要命硬是一点端倪也查不出来。”
  “案发那天你们没有人见到薛伟昭?”
  狗头军师摇头:“唉,我都想去做假证保昭子出来。”
  “他不是最近都跟你们混在一起吗?”
  “昭子说他跟张映春和好了。”
  “和好了?他们之前闹过分手?”
  “还不是旺旺宝嘴巴多,他看到一男的和张映春呆在一起就对昭子打了小报告,结果让他们闹得要分手。”
  “旺旺宝?”
  “是我。”肥嘟嘟的一少年腼腆地应了一声。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柳下溪抚着自己的下巴,原来事情从这里起头的啊。
  “那事快一个月了吧。”旺旺宝涨红了脸:“反正是一个星期天,我去海淀区玩的时候看到张映春跟一个男的在逛街。真的,不骗你们,那两个人之间忒暧昧,那男的跟我们年龄差不多,给张映春买了不少吃的,我不就把自己看到的事如实地告诉了昭子么。咱们是哥们那能见他被蒙在鼓里而不做声的,张映春那小娘们做人那能这样啊,吃着碗里的挟着锅里的,昭子不能任由她捏着玩着呗。”
  “后来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张映春不承认,昭子拉我去对质。结果不小心被张映春她爸听到,当众打了她一个耳光把她拖回家去了。唉,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子,这事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张映春的父亲知道他们的事了?”
  “嗯。听说张映春很怕她老爸的。那事之后昭子也就跟以前一样懒得去上学了,我们天天泡在一起玩,昭子还不死心常在张家附近转圈圈。”
  柳下溪敲着额头……他的电话突然响了:“柳大哥,你在哪里啊?我回来了。”
  柳下溪站了起来,对少年们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走到一边才出声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唉,白跑了一趟,姓王的律师把张映春接走了。”电话里邹清荷的声音显得很没精神。
  “什么?王律师接走了她?不要紧的,我们可以找王律师要人。”柳下溪皱起眉头:“我告诉一个地址,你过来接我。”
  “想不到王律师接张笑春之后直接去找张映春了,我们慢了一步。”邹清荷嘀咕道。
  
  柳下溪回头看着这群少年,他们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想不到这些少年还蛮敏感的……柳下溪对他们耸了耸肩,拿出那张凶器递给狗头军师看:“你们最后一次看到薛伟昭使用这把水果刀是什么时候?”
  几个少年把头凑到一起去了:“不,这把刀不是昭子的。”他们齐声否定。
  “你们有什么证据?”
  “昭子的刀在我这里啊。”旺旺宝跳起脚叫道:“那次对质的时候,昭子很生气把水果朝张映春丢过去,说是要一刀两断。张映春被她老爸拖回去之后,刀子掉在地上。昭子也走了,我就把刀带回来了。”
  “太好了。”柳下溪嘴角弯了弯:“把刀给我。”
  “我回家拿过你。”胖胖的少年居然有柳下溪想象不到的速度迅速跑了出去,十几分钟之后跑了回来。他手里的刀与凶器是同一厂家同一类型的。
  “警察大哥,是不是有这把刀我哥的嫌疑就洗清了?”薛立为高兴地大叫道。
  “等等,柳,柳下溪是啊。我们可以把刀子给你,不过你得把警员证压在我们这里。”狗头军师突然出声道。
  柳下溪拍了一下他的头:“多疑的小鬼,信不过就跟我一起到公安局去。”拿出一个胶袋把旺旺宝拿来的水果刀放进袋子里:“得检查一下上面有没有薛伟昭的指纹,如果没有就不能确定是他的刀。旺旺宝你把刀拿来之后有没有好心地清洗过刀子?”
  “没有,绝对没有。”旺旺宝摇着手道。
  “柳,柳下溪。有件事我不知道说出来对昭子的案子有没有帮助。”狗头军师指着那张凶器的相片对柳下溪说:“从刀柄上的血印子来看,杀人的人用右手持刀吧?”
  “嗯,是的。”
  “昭子虽然是右撇子,但他的左手更有力气。”
  “没错,没错。昭子动拳头都是用左手。”

                  滴血的悸动…08 
  邹清荷到了朝柳下溪招手,把车停下,没走过来,取下头盔坐在摩托车上。
  柳下溪的目光在众少年们身上转了一个圈,把狗头军师招到一边,低声道:“这是我的联络电话,有什么新的发现,你打电话给我。”
  “你不是要带我去公安局接昭子么?”狗头军师依旧不信任柳下溪,反诘道。
  在柳下溪眼里,面前的这群少年们正处于天大地大自己最大的,极度的膨胀的意识形态中。看谁不顺眼、看谁最哥们,界线明确,黑是黑,白是白一点也不会混淆。对大人保持着无条件的怀疑,认为只有自己才是真实的。
  于是,他盯着狗头军师的眼睛诚恳道:“你会玩桌球吧(对方点头)就算是玩桌球也有一套自己的规则。在生活以及玩乐里没规则的事很少,尤其涉及到法律,那更是以规则为准绳的。薛伟昭的案子已经转到检察院去了,他现在移到检察院的看守所里,连他直接亲属都不能见面,只有他的辩护人才能见到他。我们要推翻上次刑侦的结果需要时间与明确的证据,刀子上的指纹要验证,还有其他的旁证要递交,再由检察机构审核再把案子打回原刑侦单位。你要记住最重要的一点:中国的法律,其程序不是一言堂。处理刑事案件在时间有缓有急,却不能不小心。这案子涉及到未成年的在校高中生,社会影响比较大,一个星期内侦查结束直接送到检察院去了,这在刑事案中很少见,发生了此事,我们光埋怨别人也没用,需要一个缓冲时间来澄清事实。”
  “不能取保候审吗?”狗头军师垂下眼帘,柳下溪的话他有一些听不懂,尽量地掩饰着自己的不知所措,右脚以左脚为支点盲目地划着圆圈。
  “他的辩护人会替他争取的。”柳下溪安慰他道,这话说得空洞了一些,杀人疑凶只怕不在取保候审的范围内,杀人者对社会是有危害的,哪怕他没成年……“你想为朋友出一份力……这样吧,你帮我调查一下,张映春三姐妹交友状况……还有……”
  “什么意思?”狗头军师抬起头来不解地问道。
  “案件里的死者与薛伟昭这个犯罪嫌疑人共同点就是张家的女儿,因情生变杀人与被杀,关键就在张家。”柳下溪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对准狗头军师的头:“还不明白?”
  狗头军师在同龄人中不算笨,但比起柳下溪那缜密的头脑来说,绝对差了很几个等次:“不明白。”他老实地回答。
  “不明白也不要紧,你小心地去打听一下,张涵春、张笑春以及张映春身边的男性。还有,张家的父母对待这些男人的态度是怎样的。”
  “好。”
  “你们自己要小心些,真正的杀人凶手有可能在里面。”
  “嗯。”
  
  “警察大哥,我能做些什么?”薛立为眼巴巴地跑到柳下溪面前。
  柳下溪已经戴上头盔正载着邹清荷打算离开,看着这少年不由得心一软,道:“你知道你哥辩护人的电话么?能不能帮我约他出来?”
  薛立为笑了,连忙道:“我有他的名片,从老爸那里顺过来的。”
  这小鬼蛮有心眼的嘛。
  “怎么跟王律师说?”薛立为跑到小商铺的付费电话前,一边问旁边的柳下溪。
  “你告诉王律师,你找到了你哥那把水果刀了,问他对案子有没有用处,要求跟他见面告诉他知道一些情况当面谈。”
  薛立为从口袋里掏出名片来,立即拨动了电话……
  邹清荷戳着柳下溪的背低声问:“他谁啊?”
  “嫌疑犯的弟弟薛立为。”
  “唉,我这边一点收获也没有……突然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调查,对我自己的推测不由得动摇起来。”邹清荷叹了一口气:“张映春这几天被关在她外婆家,听那家的老人说,王律师带吓带哄地把人带走了,看来那位王律师与柳大哥破案的思路相似。”
  “嗬嗬,我们这是职业的直觉。”
  “唉。要不要把莫律师也一起叫来?大家都为了同一个案子,一起综合手上的资料,进展会更快一些。”
  “你的提议正确。不过律师也有自己的行规,听说不能随便外泄自己手里的案子。这两个人只怕不方便坐在一起讨论同一个案件。”
  “啊?有这样的行规?”
  “当然啊,保密守则在许多行业通用。”
  
  薛立为约对方在附近的一间茶馆见面。
  时间还早,吃了一些东西之后柳下溪翻开了死者的日记认真在看,薛立为十分好奇偷偷偏着脑袋想看,邹清荷把他带出去:“我们去死者常玩的街机店看一看。”
  “好啊。”虽然跟邹清荷不熟,薛立为很高兴跟他一起走了。 
  这附近的人对那天的杀人案保持着热情洋溢的八卦精神,邹清荷刚一开口相询,店主就自动说开了:“你们也问那学生的事啊,真惨啊,被人砍得血肉横飞的……(以下省略若干修饰用语)”
  邹清荷没打搅店主谈话的兴致,偷空看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发觉这条胡同是去张家的必经之路……
  “那被人杀死的学生每天都会来你们店吗?”邹清荷等店主停下来立即插进这个问题。
  “也不一定每天都来。最初每天都来,后来,一个星期来上三次左右。怎么说呢星期天很少出现。”店主想了一下:“这些话我跟办案的同志说过了的。多好的一个学生啊,斯文又有礼貌,买游戏币又大方。”
  “他游戏玩得怎么样?”邹清荷继续问。
  店主撇嘴摇头:“不怎么样,玩游戏需要集中力,他常常望外边。”身为店主很欢迎这种顾客上门。
  “最近他来这儿有什么规律么?”邹清荷望着外面的胡同,来往的人多了一些。
  “过了国庆之后,连着两星期他都在二四六的时候来的,大约呆到八点多的时候走掉了。”店主对长期呆在自己店里的客人很熟悉的。
  “惨案发生的那天晚上他来这儿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邹清荷一边记录一边继续问。
  “让我想想……啊,那天啊,他跟往常一样不停地望外边,好象在等人的样子。别的就没注意过了。”
  “在惨案发生之前有没有别的什么人找你打听死者?”
  这话问出口,店主一怔:“这个问题刑警都没问过我呢。确实在案发的前几天有人找我打听过那个学生。”
  “谁?”邹清荷大喜。
  “打听他的人啊,多!”
  “啊?能告诉我是哪些人么?”
  “不认识的,年龄跟他差不多。”店主瞄了薛立为几眼,指着他道:“跟他有点相又有点不相的。还有一个,大约三十多岁吧,看上去有点凶狠,很象在外面混的。再来就是认识的,大街那边开杂货铺的老张,以及张家漂亮的女儿。”
  “张家父女是一起来问的吗?”
  “当然不是。”
  “张家有三个女儿,来问的是哪一个?”
  “最小的,她说他们是同学。”
  “你跟死者提过有人问他的事吗?”
  店主摇头:“谁会想到后来会发生这种惨事?没说过。”
  “记得那个大约三十多岁的人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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