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连忙把醒酒瓶抢过来,不让小黑皮碰了,再给自己倒上满满一杯。好喝,只是价格太贵,肉痛!继续喝,再喝……
“好喝,我还要。”小黑皮笑嘻嘻地举着玻璃杯。
眼见到柳逐阳要发飙,齐宁按住他的肩膀,低声说:“逐阳,注意形象!”柳逐阳扁嘴,不懂品酒的家伙们。他不急着饮用,看着酒杯里的红色液体,斜倾杯身透过烛光观赏亮紫色的暗红,边缘则带有些许橙黄色,接着慢慢地含在嘴里,品尝百花香韵,细细品,慢慢尝……等他醒过神来,去拿醒酒瓶,空了!大怒:“你们居然趁我不注意偷偷喝完了!”
柳逐阳磨牙,拿这对不懂品酒的父子没办法。以后有了好酒,得藏起来偷偷喝。
为了配好酒,齐宁下了血本,点了一盘蜗牛,一共12只,模样有点像南方的大田螺。柳逐阳立即把这个端到自己面前,咬上去肉感细嫩。恶狠狠地吃着,把它当成齐宁与小黑皮的肉来咬!转念一想,来到法国不愁没好酒,问题是买酒的钱。这次出门齐宁说费用他全包,听信他的话,自己没带什么钱。认真想一下,齐宁不是有钱人,想喝好酒得自己赚钱,怎么赚?这是个问题。
听到这里,邹清荷笑着打断他们的话,说:“齐哥,你不是说源头是关于小黑皮的教育么?怎么听起来方向变了?”
齐宁叹气:“没错,你三哥就是因为这个生气,跑到昂贵的西餐厅吃饭,尝到了好酒才引出后面的事。而且他知道我不放心他们,一定会跟在后面,这一餐……打乱了我的预算。”
柳逐阳笑了起来,回想起来当时真有点傻。到了法国,何必花高价去西餐厅喝酒?直接去酒庄,酒要便宜很多,酒庄欢迎懂酒的人,还可以喝到免费好酒。
小黑皮累了,加上喝了不少酒,饭后居然睡着了。齐宁没办法,只好背他回去。等他发现柳逐阳不见时,已经找不到他的踪影。
柳逐阳去了哪儿?
他看不懂外国文字却看得懂用霓虹灯圈成的图标,明白对面街道灯火通明的大厦是娱乐城。他深信有娱乐的地方绝对不缺少赌徒,只有赌才是赚钱的捷径。语言不通怎么办?只有等齐宁过来找他。
他游走了一圈,台球室人气最旺。有不少高手在,击球的姿势相当优雅。大部分都是白人,仔细瞧,果然有人在赌钱。试了试手,感觉不错,这里的台子跟国内的国标台一样,玩得顺手。他一个人玩了一会儿,很快有人找他来搭台。一个上了年龄的肥胖男子,听不懂他说哪国的鬼话。柳逐阳摆手,表示不玩。等对方拿出一叠欧元,他的眼睛立即亮了。正巧齐宁过来找他,经过翻译,立即跟那肥佬赌球,一局终,欧元到手,对方不服气继续赌。这钱来得容易,齐宁盘算了一下,也下场玩球。
邹清荷问:“你们俩个都赢了?”
齐宁与柳逐阳一起点头。齐宁玩台球的技术含量比柳逐阳更高,但他会装假,故意输了几盘,不像柳逐阳从头赢到尾。等娱乐城晚上二点竭业,他们俩人加起来进帐有五六万欧元。柳逐阳大喜,盘算着可以买多少瓶红酒。齐宁提醒他,想买好酒不如去酒庄购买。他们没注意有人赌输了不服气。走出娱乐城,有人在外面堵他们。就是那个最先跟柳逐阳赌的肥佬。柳逐阳以为他想打架抢钱,准备先下手为强被齐宁拉住。跟肥佬聊过后,齐宁得知对方邀请他们去另外的地方赌钱,请他们当枪手,他出资,赢了钱对半分。
听他们说到这儿,柳下溪觉得这俩人讨打,凉凉地问:“你们答应了?”
柳逐阳甩了颗核桃仁放在嘴里嚼,笑道:“难得遇上这种好事,当然一口答应。”
邹清荷摇头,苦笑道:“不怕对方谄害你们?”
柳逐阳满不在乎地笑道:“设陷阱是姓齐的专长,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我们去了专赌台球的地下赌场,赢的钱更多,那儿的人每一局盘口大。”
番外 光头柳下溪,度假…10
全世界赌徒有一个共同的秉性,那就是想赢。有不少赌徒把输赢寄托给运气,期待自己比别人幸运。另一类赌徒则依仗自己的技术、头脑比别人强,带着强烈的个人风格进行有把握的输赢游戏。输赢游戏能常赢的有三类人,第一类就是天生的幸运者,不管怎么赌都会赢,特别受老天爷宠爱,让输者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第二类是靠智商比技术,赢得光明正大,输者也无话好说,只怪技不如人;第三类则是靠出千使诡计,赢得卑鄙,输者察觉后必会想法子报复。
柳逐阳少年时代离家出走后跟楼歌混在一起,楼歌身边来来往往有一些怪人,其中有一个落魄大半辈子的赌鬼,他告诫柳逐阳,玩赌一定要时刻保持轻松,外表要显得气定神闲,不能让其他赌徒看出已方的深浅。玩一样东西一定要玩精玩出彩,不能半桶水就冒然上场。那时少年们可以玩的娱乐不多,街边桌球正流行,不喜欢上学的他泡在这上面,玩得顺溜溜。气定神闲这一招他运用自如,为他赢了不少赌资。至于老赌鬼说的扮猪吃老虎,柳逐阳学不会其中的精髓。
他们跟随着这个叫云斯的肥佬拐了几条街,进入一个昏暗的巷子。齐宁打量了一下,这附近不是繁华街道,建筑陈旧显得衰微,是有些年头的私宅集聚处。肥佬云斯对这儿很熟,笔直地朝一家大宅子走去,敲门声很有节奏,一强两弱三强,总共敲了六下。对方更谨慎,先从瞭望小窗口看到云斯的脸才把大门打开。一进门,个子肥大的中年金发妇人给云斯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接着双方贴了贴面颊。柳逐阳看着打冷噤,若是被这个女人抱住,他会窒息……对方看到柳逐阳和齐宁,热情地走过来,叽哩呱啦说了一通,齐宁微笑着叽哩呱啦一一回答,两人轻拥了一下,也贴了贴脸。
柳逐阳看着不顺眼,幸好这女人知趣,没走过来跟他拥抱。在妇人的带领下,他们走进客厅。柳逐阳张望了,客厅超大,有数组沙发坐着不少人,有男有女,年青的少,他们悠闲地端着酒杯闲聊,室内散发着葡萄酒的香味,真不像乌烟瘴气的地下赌场。
妇人直接带他们去了三楼,这里有两个台球室,一边是玩斯诺克台球,另一边玩开伦台球。开伦台球中国很少有人玩它,柳逐阳对这个没把握。齐宁悄声安慰他,云斯是意大利人他开赌局应该玩斯诺克。果然,云斯进了斯诺克台球室,这室内虽然不小却只有一个台,已经有人在玩,围观的人不少。
柳逐阳走到看板前,观察双方的分数,暗暗心惊,每一局两人的分数相差不大,六局双方打成平手,看来有人是做斯诺克的高手。柳逐阳有过单杆139度的高分,却讨厌遇上做斯诺克防守的高手。他不喜欢和齐宁打斯诺克台球就是因为齐宁老利用繁复的规则绑手脚,一旦自己失误就会被他钉死。
没多久,对方第七局的胜负已定,让出位置。云斯立即和一个高大棕色头发的男人开赌,其他围观者压资赌棕发男人那边胜出。对方派出的球手是一个二十岁上下,大波浪长发颜色褐红,凹眼大鼻嘴唇薄,下巴尖有点微翘,眼神格外傲慢,看着就让人不爽。他慢悠悠地踱过来,围观的人大声欢呼,看样子应该是有名的玩球高手。
柳逐阳被云斯选为已方球手。齐宁告诉他,五局三胜定胜负。对手叫马丁也是意大利人。裁判抛硬币决定双方的开球权,柳逐阳选了正面,落下来刚好是。看到马丁嘴角翘起露出嘲笑的意思。柳逐阳冷笑,一杆开球,运气不错,有效开球第一颗红球欢乐入网,而且白球回落点也好。“呯呯呯”数杆开花,连清十三个红球积分53。
马丁傻眼,只得不甘心地放弃这一局。第二局他开球,果然是高手,一杆清袋积分127,球杆玩得格外花俏,赢得掌声阵阵。
柳逐阳扁嘴,他最讨厌这种出风头的人。挫他!第三局由他来开球,嘻嘻,又留两个红球,得分49。
马丁叽哩呱啦向裁判说着什么,裁判摇头表示反对。
马丁气得拿着球杆冲柳逐阳叽哩呱啦一番。柳逐阳听不懂,冷淡地翻着白眼,慢条斯理用巧粉擦杆头。有人拉住爆怒的马丁,让他开第四局,马丁情绪不稳很快失误被柳逐阳抓住机会清了一回杆,完美地以3:1胜出。
分了赌金,云斯还要留他们下来继续赌,齐宁不答应,拉着柳逐阳就走。幸好逐阳听不懂对方说什么……他们已经惹了众怒,再不走肯定得干架。
出门后齐宁发现有人追他们,立即拉着逐阳往前跑。到了街口有辆车停着,见到齐宁他们跑过来立即把门打开,齐宁拉着逐阳钻进车里。
柳下溪和清荷都不会玩斯诺克台球,听不出其中的味道,不明白那个马丁为什么生气。听到他们说街口有车,柳下溪知道齐宁安排人接应,插嘴道:“你安排了后手?”
齐宁笑道:“以防万一,请在大使馆工作的朋友开车来接我们。”
清荷摇头,无法理解这俩人的行事逻辑。“担心出事,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
齐宁偏头问柳逐阳:“那个难看的分数你是故意的?”
柳逐阳狡猾地眯起眼睛,满不在乎地说:“碰巧而已。”
“分数有问题吗?”清荷问。
柳逐阳和齐宁一起笑了起来。逐阳得意地说:“斯诺克臭规则格外多。其中有一个计算分数的公式叫超分,对手击完一杆,剩余的红球数×8+色球的27,如果分数小于对手击球分,这局接着往下打也是输。我只留下两个红球,马丁打完剩余的球也只有43,赢不了我。我有开球权,五局中有三局由我先开球。一般来说,斯诺克台球首先获得开球权的人有些不利,只要稍稍失手便会被对方设阻碍罚分,很多高手不愿意首局开球。”
柳下溪明白事件的来龙去脉,原来马丁那伙人输得不甘心,追寻到三哥的下落就把他抓去西西里岛了。忍不住问:“你们怎么被他们找到的?”
齐宁叹气:“冤家总是路窄啊。意大利人跟法国人一样,正餐不能少葡萄酒。餐前要来一杯香槟开胃,接着是白葡萄酒佐食,红葡萄酒配主菜。那天我们没回酒店,直接住在大使馆,第二天请人把小黑皮接过来,借了一辆车前往大香槟区,游览了不少酒庄,以为摆脱了对方。逐阳打着替酒吧采购的幌子,试喝了不少好酒,价格一直谈不拢。其实采购葡萄酒的行家一般是在葡萄成熟新酒酿好时去采购。我们兜了不少地方,最后去了波尔多左岸,那里有五大名庄很多,价格也贵。”
“一瓶都没买到?”
齐宁摇手,“不,买了几瓶好酒,成批进的酒过几天会寄到。”
柳下溪佯怒,“有好酒吃中饭时不拿过来喝?”
柳逐阳横了他一眼,冷淡地说:“给你们喝,牛嚼牡丹纯属浪费。”
齐宁笑了起来,“别藏私,吃晚饭拿一瓶过来,让他们也尝尝法国红酒。我们去了右岸,在那边有许多家族经营的小酒庄,价格相对而低一些。挑到一批口感好,价格也不贵的酒。听从那儿不使用除草剂,有数百年历史的老葡萄树根深入地下七八十米,酿出来的葡萄酒口感特别柔和。我们批购三支葡萄酒,一支是有轻盈香气的Bel Air白葡萄酒;一支有强力香味,口感绵长的Cuvee Speciale红葡萄酒;第三支口感醇厚的Chateau Le Puy。”
清荷问:“多少钱一瓶?”
“白葡萄酒不到一百,第二支贵一点三百,第三支一百多一点。”
“三哥亲自带的呢?”
齐宁苦笑,“名酒,贵的名酒。一支83年的Le Pin以及二支不同年份的CH。Latour A Pomerol。”
柳下溪对红酒兴趣不是太大,继续问:“抓走三哥的是马丁吗?”
齐宁点头,“他和他的同伙,想不到他们也去波尔多左岸购酒。当时我们没注意到,在左岸转了一圈,逐阳买了三支酒后就离开,想不到被他们跟踪到右岸。我们夜宿小镇的旅馆,晚餐配红酒吃了绑烤羊腿肉,逐阳酒喝得有点过,没多久就睡着了。我陪小黑皮上街买蛋饼吃,等我们回旅馆本该躺在床上的逐阳不见踪影。找旅馆里的人一打听,得知几位带西西里方言的青年来过。我们在小镇找了数圈,没见人影。打听到他们是开车来的,立即联络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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