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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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牡丹-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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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罗衣没有找到海疏影,他来到柜台,问掌柜:“老板,海先生来过吗?”

  一提海先生,老板转过身来,“海先生啊?”抬眼看清了问话的人,眼睛一亮:“秦老板!”老板有些兴奋,连忙握住秦罗衣的手,发现她的手竟然如此润滑。

  其他人一听说是秦罗衣,都聚了过来,秦罗衣连忙抽离自己的手:“海先生来过吗?”

  “海先生!啊!”老板这才反应过来,“海先生一早就来了,不过已经走了!”

  “走了多久了?”秦罗衣问。

  老板想了想:“应该有一会儿吧!”

  “应该?”

  “秦老板,您看,今儿个人有些多,我也没留意!”老板解释。

  “那谢谢您了!”秦罗衣转身要离开,被老板给拽住。

  “秦老板,您后日有空吗?”老板问,秦罗衣有些疑惑,“我母亲大寿,她可是您的铁杆戏迷,您赏个脸!”

  秦罗衣说:“老板,您去问问戏院的廖老板吧!”转身挤出人群匆忙离开了广益书局。

  吉祥戏院

  秦罗衣又回到了吉祥戏院的戏台,吉祥戏院又开始客多了起来。陈霖海和陈瑶儿、凌寒絮一起来捧场。坐在了最前排的位置。

  “查理的叔叔是大使?”凌寒絮说。

  “嗯,我也是才刚知道,那小子嘴巴可真紧!”陈霖海说。

  “嘘,”陈瑶儿示意他们,“你们俩来这儿干嘛的?”

  上的是折子戏《游园惊梦》,杜丽娘在牡丹亭小憩,柳梦梅入梦。陈霖海看着倚石小憩的杜丽娘,眼前晃动地却是卸妆后女儿装的秦罗衣,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秦罗衣能够重新站到吉祥戏院的戏台上,真好!最好的是她是祝英台的小九妹!

  秦罗衣是天生属于戏台的,凌寒絮想,看过各色的秦罗衣,戏台上《牡丹亭》中的杜丽娘最梦幻,因为杜丽娘就活在秦罗衣的灵魂里。姐夫为她着迷,陈霖海也为她着迷,戏台下的看客为她着迷,就连单纯的瑶儿都为她着迷,跨过文化的界限,查理也为她着迷!自己又何尝不为她着迷!

  站在最后面的赵大树看着戏台上的杜丽娘和柳梦梅情深依依,秦罗衣又恢复了她的光芒!人如果能一辈子活在戏文里,那也是一种幸福!因为戏文里的人生,忠就是忠,奸就是奸,好人会有好报,结尾会有大团圆。戏台下的人生变幻莫测,好人不一定会有好报,看上去忠的人也未必就是忠,奸相的人也未必就奸,好与坏模糊着,黑与白之间还有灰!

  小李在人群中看见的赵大树,走到了他的身边,轻声的问:“头儿,你怎么来了?”

  赵大树指了指外面,小李跟着出来,赵大树说:“他一直都在吉祥戏院?”

  “一直都在!”小李说,看着赵大树的脸色,“头儿,是不是又出事看了?”赵大树点了点头,“这回轮到谁了?”小李感觉一股寒意。

  “海疏影!”

  秦罗衣一听这名字,整个人惊如冰雕。

  “大树,你说谁?”一旁的安叔以为自己听错了。

  赵大树再次重复着:“海疏影!昨天晌午离开广益书局,就再也没出现过!”赵大树走到秦罗衣的身边,“昨天晌午的时候,你去找过海疏影?”

  秦罗衣感觉自己有幻音,因为她听不清楚赵大树的话。

5。9 影疏(2)
潭柘寺

  秦罗衣一下马车,就飞奔而去,安叔在后面跟着。她找遍了潭柘寺的每个角落,都没有她寻找的那个踪影。

  “他能来的地方只有这儿!”安叔说。

  “安叔!”秦罗衣看着安叔。

  安叔有些恍惚:“那天晚上,他没有想要杀你!”

  秦罗衣本能的摸着自己的脖子,仿佛那种窒息再次临近自己,“我知道!”

  “所以,海小姐的事和他无关!”安叔解释说。

  “出事的那天我是独自一个人去见碧儿,那天碧儿说了很多,很多关于我不知道的那个他的事,”秦罗衣有些激动,全身开始颤抖了起来, “盈姐中曼陀罗的毒,是他下的,我和盈姐掉进冰湖,也是他救的;明湖春血案里的头簪是他放的;荒园闹鬼除了海疏影,还有他;谭夫人自杀是因为知道他是谁!”她不停的搓着自己的手,“我不相信这些,和碧儿起争执,结果她脚下一滑,撞在了地上的乱石上,血流出来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可赵队长说,碧儿是被人给闷死的……撞到的那个伤口不是她的致命处……那天…那天我看见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安叔…安叔…”

  安叔想起了那天是银奴抱着昏迷的秦罗衣回来。

  “我没告诉他…我没告诉他我去见碧儿!赵队长说他是来复仇的,明湖春的血案、李老板自杀、谭夫人自杀、谭老板得失心疯!……十一年前的那场大火是场阴谋……我在翠云楼后街巷子里救的那个人是他……十一年前翠云楼废弃的柴房他要杀我……他要杀我……”

  安叔双眼含泪:“他不会的…不会的…他从小就是个善良的孩子…他不会的…不会…他怎么会杀人…不会…不会的…”

  阜成门外  海宅

  一脸憔悴的杨安平刚哄多福睡下,来到客厅,看见了赵大树和陈霖海:“是不是有消息了!”

  赵大树歉意的摇了摇头。

  一旁的陈霖海忙安慰:“海老师是个好人,吉人自有天相!”

  “盈姐也是个好人!”赵大树幽幽的说。

  杨安平脸色煞白,陈霖海拱了拱赵大树,赵大树说:“怎么没看见姚妈?”

  “姚妈求菩萨去了!”杨安平回答。

  “乱世,求菩萨的人太多了,想必她的分身都忙不过来。”陈霖海说,陈霖海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刚才还怪赵大树,连忙说:“杨大夫,姚妈心诚,菩萨会听到的!”

  “挪走海先生的会不会是那个七彩风车?”赵大树猜测。

  “还是和白书玉有关!”陈霖海说。

  杨安平一听“白书玉”这三个字,噌的站了起来:“白书玉是不会害疏影的,何况他已经死了十一年!”

  “是有人在制造白书玉冤魂复仇。”赵大树说。

  “为什么?”杨安平不解。

  “十一年前的那场大火是一个阴谋,也就是说白书玉死于非命!”陈霖海解释。

  “哐当!”

  他们三人同时转头,看见了刚进门的姚妈,手中的篮子摔到了地上,东西撒了一地。

  姚妈慌张的蹲下拾着地上的东西,赵大树也蹲下帮忙拾着。

  “先生,我去看看多福!”姚妈说完,转身离开。

  赵大树看着姚妈的背影:“霖海,你上回说的那个方法可行!”

  “夜审郭淮!” txt小说上传分享

5。10 朱砂(1)
侯家墓园

  一盏灯笼在黑夜里行走,提灯笼的人穿梭在碑林中,他在一个墓碑前停了下来,用灯笼照亮着墓碑上的字,其中就有“白书玉”三个字。他伸出手抚摸着那三个字,然后转身按了墓碑后的一个机关,打开了墓,他提着灯笼猫身进入墓中。

  墓中的景致依旧,他抚摸着墓中的一切,然后呆呆的看着墓中的棺木。

  “书玉…是你…把我独自…丢在荒漠中的!…你知道吗…荒漠中的寒风…有多刺骨…”

  灯笼的火苗扑闪着,油尽了,火苗挣扎中熄灭了,只剩下黑暗,他倚着坐在了身旁的椅子上,就这样,他等待着黎明。可是就算是黎明,这墓中依旧是黑暗的一片,不知过了多久,他划亮火折,提着那油枯的灯笼,重新回到了人间,看着天边破晓,留恋的看了看那个墓碑,转身离开。

  墓中的棺木动了起来,棺盖露出了一道缝,伸出了一只手,然后是一张银色的面具。他推开棺盖坐了起来,黑暗中他摘下脸上的银色面具,因为他不用再躲藏了。

  “书玉…是你…把我独自…丢在荒漠中的!…你知道吗…荒漠中的寒风…有多刺骨…”

  耳边回响着这句话,眼前飘忽到很久以前……

  十五年前  玉壶山庄

  白书玉和段云棠在马厩里守了整整一个晚上,他们在等待着一匹母马下小马驹,母马难产,兽医都束手无策了。段云棠焦虑的说:“倒底怎么回事,怎么还生不下来啊?”

  兽医说:“公子,小马驹的头是横着的!”

  “那你让它竖过来啊!”段云棠发火道。

  “云棠!”白书玉叫着段云棠,“师傅,你尽量吧,保住母马也保住小马驹。”

  兽医点了点头:“白少爷,您能帮个忙吗?”

  白书玉点了点头。

  “您,性子温,也许会好一些,我说您照着做!”

  白书玉按照兽医的话照做,段云棠在一旁屏住气,看着兽医和白书玉配合着,小马驹的头开始出来了,然后逐步前踢、后腿、尾巴,段云棠拿来一把刀,在兽医的吩咐下剪断了小马驹的脐带,小马驹在挣扎中居然站了起来,段云棠欢呼了起来,白书玉看着自己满手的血,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给她起个名字吧?”白书玉说。

  “名字,好啊!”段云棠想着,“叫阿玉吧!”

  “阿玉!嗯,还不错,就叫阿玉!”

  “阿玉!阿玉!阿玉长大了一定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马,马中的第一美人!”

  “阿玉!”白书玉呼唤着小马驹,刚出生的小马驹好奇着这个全新的世界,“以后我和云棠会守护你的!”

  段云棠也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还粘糊糊的阿玉:“对,我段云棠和白书玉会守护阿玉一辈子的!直到永远!”

  段云棠看着白书玉,白书玉看着段云棠,他们相视笑着。

  那年白书玉十五岁,段云棠十八岁,阿玉刚出生!

  秦罗衣是第二次来到这里,那次自己是在昏睡中,对于这些都很模糊,她抬高灯笼,看着墓中的摆设和荒园中的屋子一模一样,就连古琴都是一样的,唯一不一样就是这华丽的棺木了。

  “你倒底在哪儿?在哪儿?……”

5。11 朱砂(2)
大栅栏

  小李跟着前面的人已经三天了,大栅栏可真是人山人海。只见前面的人走进了“同仁堂”药店,他就在药店门口不远处盯着,看情形好像是在抓药。没过多一会儿,提着药出来了,小李继续跟着。

  一转身又来到了“张一元”,想必是要买茶叶。小李有些怀疑头儿的猜测了,跟了他三天,大部分的时间在吉祥戏院,剩下的时间就是在谭府了,今天来大栅栏想必是药喝完了。不逛窑子,不烂赌,除了上戏,就是照顾师傅,整个一个二十四孝徒弟。小李疲倦的打着哈欠,头儿说得他自己亲自跟,所以他没有派别人,可是几宿都没有好好休息,确是有些累了。过了一会儿,人还没有出来,小李起身走进“张一元”,“张一元”里的人还挺多,可是却不见了自己要跟的那个人,“糟了!丢了!”他暗叫了一声,连忙追出,可是这满街的人,哪个才是呢?

  杨渝梅提着中药,拿着新买的茶,对老板说:“我代家师谢过老板!”转身走出“张一元”,他看着那个翘首寻找自己的人,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银奴看见了那人嘴角得意的笑,虽然只是一瞬间。他和前面的人保留一段距离,不跟紧也不放松。

  杨渝梅走进了“六必居”挑了几样小菜,付了钱,两手已经满满。杨渝梅往人多的地方挤去,在人流中,才能感觉自己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人是群居的物种,也就拥有群居的秉性。人因为群居变的越聪明越强大,也因此产生了许多的祸端。对美好事物的憧憬,对丑陋事物的厌恶;对权力金钱的追逐,对宁静祥和的向往;人就是一个矛盾的组合体。

  杨渝梅有时很怕在人流中,因为人是祸端的载体。

  在人流中的银奴,也是这么想的,曾经的几年,他远离人群,简单的只有老爹和静伢子,生活单一的就如一条直线,如今这直线上已经是死结数个了。

  他的眼睛一直跟随着杨渝梅的背影,在人流中出现了银奴那直线上的数个死结之一——金色美猴王脸谱白衣人!

  银奴连忙追着那个身影而去,他和那个白衣人在人流中追逐着。他们之间隔着一群人,一群在流动的人,他看见金色美猴王的嘴巴在动,倚着口型好像是:“我——动——了——你——心——口——的——那——颗——朱——砂——痣!”

  银奴想扒开人群,没想到却被人群淹没着,随着人流而去,眼看着那个白衣人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于人流中……

  谭  府

  杨渝梅端着煎好的中药来到谭仙菱的卧房。

  “师傅,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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