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幅中国人的样子。”
我正在思考,一时不查,随口答道:“废话,我本来就是中国人,战乱碰巧撞上某个洋鬼子才变成吸血鬼的。”
“那一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死人类一脸神往,像小孩子听床边故事,“然后呢?”
我看他表情可爱,不欺负他对不起自己,一本正经的答他,“与你无关。”
他抓住方向盘的手握紧,又松开,半晌才用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语调说:“你晚上几点有空?我下来找你,我们去探探那对中西组合的虚实。”
“没兴趣,我要看书。”冲他晃晃我抱在怀里的书。要探虚实也和瑞一起去,谁知道你个死人类是不是他们一伙的。
结果死人类不愧是死人类,在我这吃了两次鳖就没风度的把我从车子里丢了出去,你知道的,会隔空取物的人通常也会隔空丢物,所以车门压根儿没开,我已经远离了他的视线范围,当然以我的能耐也不可能如他所愿降落在大楼底下的垃圾筒里,半空一转,我平安的站在地面上,死人类径自开着车往车库驶去,居然还有本事车尾喷出一堆黑烟,幸好我闪的快。
回到家,闻不到血液的甜味,看来瑞还没回来,拿出手机放桌子上,震动,打开短消息,大多数时间的瑞都惜言如金:“加班,8时回。”
看看钟,还有一个小时,我打开计算机,输入小姜抄给我的网址,先点击他叮嘱我必看的货代操作流程。
由于很多专业术语不懂,我看得云里雾里,只好认命的遇到一个不懂名词就百度搜索一下。
结果看到后面忘记前面,我有点泄气,索性关上计算机,坐在椅子上发呆。
想想我跟着瑞回来中国也有好些年了,中国的奇人异士虽然多,但大多散落各处,且多半独来独往,这个和魔法师一同居住的道士实在非常诡异。
而且这栋楼住了瑞和我两个吸血鬼已经令常人匪夷所思了,再加上一个有异能的秦裴冬,现在又来了对中西合璧(等等,我怎么也被死人类传染用这个词了???),道士在中国多半是收鬼的,而魔法师很多是兼职降魔人,我忽然有很不妙的感觉。
看看时钟,8点了,瑞还没回来,该不是遇到意外了吧,我惴惴不安的传音给他:“你怎么还没回来?”
等了片刻,我的千里传音居然石沉大海,记得瑞做外科手术时候为了专心,通常是自己封闭所有超感知能力的。
他现在应该是在手术台边吧,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有点担心,拨了瑞的手机号过去,没人接的长音,过了许久,一个女声传来,“喂,凯瑞医师手术中,您哪位?需要什么帮助吗?”
松口气,应该是医院的护士吧。
我打开客厅的灯,坐在沙发上继续看公司里借来的书,幸好看电视剧的时候有留意字幕,简体字看起来还不太辛苦。
但这专业书籍学起来十分伤害脑细胞,没看多久,我就直打瞌睡,看这书比跟猎魔人斗法要累的多,不由的十分后悔没有答应死人类去看那对中西二人组,就算是陷阱,打上一架,也好过对着这无聊的教科书。
正昏昏欲睡,忽然后领传来熟悉到令人咬牙切齿的拉扯,我甩甩恍惚感,盯着面前明显毫无愧疚的死人类,终于忍不住开骂:“你到底懂不懂礼貌啊,随随便便隔着异空间把我拉来扯去,万一我留下心理阴影你负责啊!”
没想到死人类竟然一脸无所谓的看着我:“负责?这是求婚么?娶隔吸血鬼当老婆也是很新鲜的事情!”他一脸认真的似乎在考虑可行性。
我气的踢了他一脚。
5.莫里
死人类拖着我坐电梯到24楼,对着一扇普普通通的门,开始按门铃,这门铃声并不清脆,甚至连我们在门外也能听到噪音,但门里的人就是有本事相应不理。
等了半天,我猜是没人,正预备走人,死人类一把拉住我后领,见我回头瞪他,才讪讪的放手,说不好意思,习惯了。
一个人类居然可以揪吸血鬼后领成习惯,身为吸血鬼的我郁闷真的不是一点点。不吸他几口血,我一定会吐血的。
回头,死人类居然两眼闪闪发光的盯着我:“吸血鬼老兄,有专长就要好好运用一下,太久不用会退化的,我仰慕你瞬间移动的高招很久了,你就勉为其难带上我再显示一次吧。”
他指指那扇紧闭的大门。
我晕,他衣冠楚楚的样子,连我都知道私闯民宅是犯法的,身为人类居然教唆吸血鬼做违反人类法规的事情,这世界果然发展快速的出乎我意料,不知道死人类这么做有什么阴谋。
睬也不睬他,我转身走向电梯,还是去等瑞吧,他也该带着血袋回来了。
没走几步,死人类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要你带我进去,好像太劳烦您老人家了,这样吧,还是我送你进去好了,然后你再帮我开门。”
我迅速闪回他身边,卑鄙小人:“不劳烦,我带你进去。”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被他丢进去,还不如拖着他一同进去,有什么陷阱第一时间闪人就是。
很想如法炮制,揪着死人类的衣领来个以牙还牙,无奈身高不如他,要揪他的后领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不由的诅咒那个西洋婆子,把我变成吸血鬼时也不挑个好年龄,虽然20岁变成一个吸血鬼的确是永葆青春了,可是也抹煞了偶长高的空间,555~~)。
改而揪着死人类的领带穿门而过,原以为门内应该没人,死人类满足了他的参观欲就可以打道回府了,没想到客厅的沙发上居然坐着一个30来岁的丰姿婉约的年轻女子,见我和死人类凭空出现,吓得几乎尖叫起来。
我说几乎是因为她的神态动作无疑是一幅受到惊吓的样子,嘴张成O型,但是并没有听到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你们是什么人?”女子抖着手打手语,“要做什么?”看来她是聋哑人,死人类把手语翻译给我听。
“我们听说贵府住了法力高强的人,特来拜访,”死人类一边温文尔雅的笑,一边打手势回复那女子,小声把他的手语翻译给我听,“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敦亲睦邻罢了。”
不知道是因为微笑是人类共通的语言还是死人类有做拆白党的天赋,那女子居然不再害怕,温柔的微笑,打起手势,“我丈夫和我弟弟出门去了,半个月后才能回来,你们坐下来喝杯茶吧。”
死人类打手势回复:“那不打扰了,我们先告辞了。”
那女子微笑,打了个告别的手语,走上前来为我们打开门。趁死人类和女子交谈,我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是一家跟正常人家没什么区别的单元,厨房和卧室门洞开,厨具寝具俨然,客厅光线明亮,既没有贴的到处都是的鬼画符,也没有六角型的魔法阵布置,不知道死人类是怎么判定这里住着魔法师和道士的。
和死人类一同走出门去,坐电梯下楼,死人类居然没回自己家去,跟着我走到了门口,我奇怪的看着他:“干嘛?”
“敦亲睦邻啊,”死人类很厚脸皮的赖在我家门前不走。
“你怎么不跟那女子好好敦亲睦邻的交流一下,”我在考虑是不是就这么丢下他穿门而过,可惜袖子被死人类扯住了。
我只好拿出钥匙开门,门一开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莫里,我才知道死人类为什么死皮赖脸的非要到我家做客,大概是他在24楼就感应到了莫里的气息。奇怪,怎么我的感应能力最近好像被什么压制住了似的,都没有发挥作用,难道是打游戏对着计算机太久,照了十年辐射的后遗症?
客厅里莫里对我打了声招呼,对站在我身边的死人类理也不理,莫里和瑞从千年前就是欧洲的贵族,真正的蓝血,瑞的贵族气质表现在对人冷淡有礼,而莫里形于外的态度可以说是傲慢,对于不是他那一阶层的,他看对方的眼睛向来白多蓝少。
书房里,瑞已经回来,仍然科学狂人似的盯着计算机研究医学信息,见我开门进来,难得放下他的宝贝医学,出来客厅。
客厅里一只吸血鬼,一个狼人和一个人类,三足鼎立,各踞一方,空气里剑拔弩张,要开打了吗?我悠哉的从冰箱里拿出瑞带来的食物,走向微波炉,2对1,吃亏的一定是死人类。我靠着厨房的门,等着微波炉加热。
三个家伙互相上下打量了半天,敌意明显上升到快火花四溅的时候,瑞居然一转身回他的书房继续浏览网页去了。剩下死人类和莫里各自坐在单人沙发上继续大眼瞪小眼。
我喝完血,死人类已经打开电视看了起来,想起我还有堆书要看,泡了杯咖啡给莫里,想起来者是客,又泡了杯给死人类,瑞的计算机边有杯茶,帮他加上水,我决定忽略诡异的气氛看我的书。
可惜上辈子我做人类时对四书五经没兴趣,过了千年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一本物流概论看得我昏昏欲睡。
莫里终于看不过去,他是知名快递公司CEO,照他的说法算我同行,见我对本行如此无知且一点兴趣也没有,一时鸡婆个性发作:“别看了,叫那人类简单给你解释一下吧。”
我看向秦裴冬,死人类似乎对莫里的颐指气使十分有意见,但电视实在太无聊,他看不下去,见我望向他,也就合作的开始上课:“所谓物流就是从原材料到变成成品的一系列流转过程。”他指指莫里手中的咖啡(我猜他不指自己那杯是有意打击莫里的傲慢),“例如那匹狼手边的速溶咖啡,就是
从南美洲采集咖啡豆,到欧洲加工,再卖到中国来,从咖啡豆到变成速溶咖啡在超市卖的过程就是物流了。”他看我翻到第三方物流这一页,补充道:“有一种企业就专门帮人完成中间要经过的运输,储存,加工之类整个流转过程,这种企业就是第三方物流了。
“听起来像管家的职业,”我想起以前做人类时,那个总是低头叫我小少爷,总管府里一切事物指挥若定的老管家。
死人类的脸部有点抽搐,猜测道:“你以前一定是不事生产的富家子弟。”
看书的痛苦解除,我就好心的回答他的猜测:“对,我是在靖康之乱中流若出来碰到某个西洋女吸血鬼的,我母亲是孟皇后表妹。”
死人类喃喃自语:“原来马可波罗不是第一个到中国的西洋人。”
我想起我工作的部门叫货代部,隔壁的叫船代部,就问死人类这有什么区别。
死人类有好为人师毛病,滔滔不绝的解释:“运输的船舶靠在各个口岸码头,是需要办各种手续的,那些船满世界航行,对各个国家的法律法规不可能都熟悉,所以自己办手续不方便,所谓的船代就是帮那些船办港口手段的。”他指指电视里带帽子拿小旗子的女人,“类似于导游。”
莫里对死人类的比喻嗤之以鼻,径自喝他的咖啡不予置评,死人继续跟我解释何为货代:“一票货送到国外,要找船舶或者飞机的舱位,代人预订舱位办出国手续的是出口货运代理(原来订舱是这个概念),有些货运到中国港口了,要办进来的手续,这个就是进口货运代理。”
莫里简洁的说:“也就是说,你现在做的工作是一份类似于二道贩子的职业。”
我点头,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死人类是在老总办公室,就问他:“你是做货代还是船代的?”
死人类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我说:“我是一名broker;见我一脸茫然,他补充一句中文,“租船经纪人。”
????那是什么么?我用疑惑的眼光望向莫里。他对我咧嘴一笑:“就是拉皮条的。”
我一个趔趄,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真想不到死人类一幅绅士样居然是干这行的。
秦裴冬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想杀人,他的右手伸了出去,估计是打算把莫里从20层丢下去。
莫里眼疾手快的闪到瑞旁边,拉着瑞的手从他手中接过餐巾纸吸走刚才瑞不小心打翻杯子滴落到键盘里的水。
我预估死人类大概抓不动瑞和莫里两个,就算抓的起,连瑞一起丢出20层楼,无辜遭池鱼之殃的瑞一定不会对死人类太客气,莫里这招借刀杀人真是太厉害了,学起来。
死人类大概也评估了一下情势,还是对着我继续讲课:“你做的货运代理主要是集装箱业务,有些货物是不适合集装箱出运的,要找散货船,当然散伙船也要找货才有生意,我就是他们之间的媒介。”
我对他点头,莫里没冤枉他,死人类的工作性质还真的类似皮条客。
6.开打
死人类兴之所至,跟我讲了一两个时辰物流知识外贸常识,听得我由昏昏欲睡到真的睡着。
我从睡梦中醒来,是源于一阵乒里乓啦的金属敲打声,揉揉眼睛,才发现死人类和莫里已经在室内打了起来。
打个呵欠,这两个家伙从一见面就一幅八字不合的样子,炸药到现在才引爆,那根由傲慢编织而成的导火索不可谓不长,可惜连结那根导火索的叫涵养的东西,还是短了点。
看着室内四处乱飞的缝纫针,又想起死人类一直挂在口边的什么合壁,我很怀疑他是个武侠迷。
这个针在古代朝人飞去,必定会有个优雅精致贴切的名